第九百八十五章 道苦

天界的大变动与凡尘却是无一丝一毫的干系,百姓们依旧过着自己平凡而又温馨的日子,即便是修行界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时光总也留不住,即便你是神仙也无法真正的留住哪怕一寸光阴,神仙长生并非是留住了光阴,而是自身停在了光阴中,不动,静静的看着这尘世间的繁华与落寞,一晃眼就是五千年,沧海桑田已不足以形容尘世间的变迁,逍遥皇朝如今的皇帝乃是贤宇的重孙,名逍遥长欢,长欢之父乃是逍遥无悲,这逍遥无悲正是逍遥天云之长子,逍遥天云却是在四千年前化道,并未成就天仙之身,贤宇也未出手相助,此看的是天命,不可干预,逍遥皇朝历代皆是如此,否则的话这整个天界怕都是逍遥家的天下了,至于那逍遥无悲也是如此,在三千年前去了,如今逍遥长欢自然也是明君,爱民如子不敢懈怠,至于贤宇,五千年來无人知晓其踪迹,世人却是一直流传太上人皇还在人间的传说,

东圣浩土东南,原本这里是一片大平原,绵延数十万万里望不到边际,其上百姓均无房舍,而是弄个包子一家人住在里头,平日里随水而走,养着牛羊马匹一类畜生,日子倒也过的颇为逍遥自在,却说在这平原之上,草地之间却有着那么一片绵延千里的竹林,倒是奇观,这竹林被平原草地上的百姓称为神地,平日里绝无人敢入其中,若是身上有什么灾祸也最多就是在竹林外头叩拜一番,不日灾祸消除,病痛也就沒了,无人知晓这竹林中有什么,只说是神仙的居所,透过竹林能见一栋雅致的竹楼,竹楼共有三层,说起來也不算小,此刻竹楼内却是一片悲痛,一个女子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极为美丽,若仙人一般此女正是贤宇的大女儿,逍遥倾城,此刻其面容却显得有些苍白,呼吸也是不顺,却像是大病一般,床边围着一群人,一男子风神如玉,让人一看就知是这天下间最为英俊的男子,此人便是贤宇,这五千年岁月还是沒能在其面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只是此刻其面上却有着那么一丝悲痛,在其身旁站着东方倾舞一干人等,诸人也沒什么变化,但与贤宇一般十分的悲痛,东方倾舞四女更是落下了泪水,诸人如此这般悲痛不为旁的,只因今日是逍遥倾城的大限之日,将入轮回,

只听贤宇叹了口气道:“唉,沒想到你终究还是要离为父的去了,与你那三个兄弟姊妹一般,你这孩子最是倔强,一生竟然沒相中一个得意的男子,受了一辈子的孤苦,如今去了,也是尘缘了却,想來也是欢喜。说话间贤宇泛起一个微笑,看了让人极为沉醉,甚至迷恋,

只听东方倾舞柔声道:“儿啊,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且告知你父皇,让其帮你了却了。”其说话间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來,任她是个法力高强的女子,但法力通天,到底是个女子,前三个儿女离去就已哭了一场,孙儿们离去又是一场,如今那眼泪却已然滔滔不绝,

逍遥倾城看了看众人,最终目光却是落在了贤宇身上,只见其微微一笑,有些有气无力的道:“父皇母后,三位姨娘,还有大家且莫在悲伤了,倾城哪里是死去,分明就是解脱,凡人数十年寿命,那才叫死去,我却是活了这般岁月,对凡人而言已是无穷无尽,算不得死,况父皇早就悟出了生死之道,所谓生死不过是表象世间万物无生无死,无增无减,倾城已算是贪心之人,居然比孙儿们活的还要长久,原來是不舍得大家,如今却是有些厌倦了。”其说到此处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在积攒力气一般,只听其接着道:“且,我等后辈并非天仙之身,能存世如此长久岁月实在是逆天之举,至于母后与姨娘,还要大家,却是各有各的执着,母后与三位姨娘自然是对父皇的爱无穷无尽,不能离去,助于雪武叔叔等长辈,却是父亲的随身近臣,这天上地下三界六道内外自然是要跟着父皇保驾的,各有各的用处,却和我们不同,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今生今世能做父皇的儿女已是万幸,感激万分,但这父女的缘分终究不能长过天地,总归是要了断的。”其说这话之时神色颇为平静,沒有丝毫悲痛,五千余年生涯,让其看透了这尘世间的悲欢离合,到了今日居然比贤宇等人还要洒脱,

贤宇闻听此言点了点头头到:“我儿说的极是,极是啊,此去入了轮回有是一番年华,无论是做凡人也好修行之人也罢,都是一番新滋味,为父的心中也是替你欢喜,呵呵呵。”

正说话间一个声音却是想起:“皇兄,弟來接侄女了。”说话间一个人便出现在房内,此人生的也是极为俊朗,虽说不及贤宇,但实在也是差不了那么几分,其一身儒服,看起來极为飘逸,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地府阎君夜明,其自界战后与贤宇來往频繁,修行之人也不讲究什么规矩礼数,这夜明见贤宇实在是个大才,偏偏要认了贤宇做兄长,二人又都是皇尊,夜明便称贤宇一声皇兄,对此贤宇自然沒有推脱,两人就这样來往,贤宇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轮回,都是这夜明亲自接引,倒也极为看重,这不,今日时辰到了,却是专程來接倾城,

贤宇见此站起身來对其拱了拱手道:“实在是有劳兄弟了,朕留下这些家人,总是要走这一遭的,其实兄弟不必亲自來的,打发地府的黑白无常來了也就是了,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兄弟你可是一代阎君,地府之皇,我真是过意不去啊。”贤宇说的这倒是大实话,这三界内外恐怕也就只有其一家有这样的殊荣,其余人家,任凭你是一国之主却也沒这待遇,

夜明闻听此言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小弟这个阎君在兄长面前算的了什么,小弟是以好友兄弟身份前來接引侄女,却沒有那么多的礼数。”说罢其看了看躺在**的逍遥倾城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倒是说说这下一世想投胎个怎样的人家,叔叔我定然帮你选个好的。”

逍遥倾城闻听此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來道:“夜明皇叔,您这可是徇私枉法啊,身为阎君理当秉公执法,一视同仁才行,您怎能给侄女我走小道呢。”这一笑其气色却是好了许多,说起这夜明倒是与贤宇的孩儿们不人生,常常能在一起说笑玩耍之类,故而逍遥倾城才敢如此说话,若非有这一层干系这般亲近,这天下间还有谁敢和他这个阎君如此嬉闹玩耍,

夜明闻听此言却是面色一正道:“地府有地府的规矩,身为阎君叔叔自然是秉公办事,地府规矩,为人之时有大功于世者,死后自然轮回好人家,若是至善之人投生皇族也是有的这沒什么稀奇的,侄女你今生战功赫赫,与凡尘有着大功绩,叔叔自然要给你找个好人家才是,不过这帝皇人家你是不能再投的,想來你也不愿再投,想投个别样的,如此有个别样日子。”逍遥倾城闻听夜明之言却是点了点头,其自然知晓夜明之言不是在说笑,按规矩确实如此,至于再投皇家,其却真的不愿,并非皇家不好,而是今生为皇女,也该换换人家了,

只听逍遥倾城道:“叔叔说的是呢,侄女想要个别样人生,寻常人家就好,无需特意安排。”其说话间又看向了贤宇,微微一笑道:“女儿相信缘分,即便女儿不再是父皇的女儿,也有再相见的一日。”贤宇闻言点了点头,这自然是,若贤宇想寻逍遥倾城,无论其投生几次都能寻到,好比那逍遥无忧,贤宇却是知晓其今生是个铸剑师,在北边的一处城池中,逍遥闭月的下落贤宇自然也是知晓的,至于逍遥天云却并未轮回,而是在逍遥皇宫的奉先殿中,

夜明看了看天色道:“皇兄,时候到了,该启程了。”说话间只见其捏了一个法印,打在了逍遥倾城的身上,逍遥倾城当即微笑着闭上了双目,下一刻气绝,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坐起,与逍遥倾城的身子分离,那影子正是逍遥倾城的魂魄,其下了床,却是跪在了贤宇面前,给贤宇东方倾舞等人各磕了一个响头,算是最后的诀别,行的乃是报恩之大礼,

贤宇见此却是将其扶起,而后柔声道:“去吧,去看另一场繁华,去品另一场轮回,若是你我父女有缘总有相见的一日。”逍遥倾城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到夜明身边去了,贤宇看向夜明却又道:“不必刻意给她寻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朕想让其下一世活的更加丰富多彩些,但却有一样,这一世其沒能寻到中意的郎君,下一世让其子孙满堂却是最最要紧的了。”

夜明闻听贤宇之言点了头到:“记下了,既如此,那小弟就先告退了。”说罢夜明与逍遥倾城的魂魄一同变的模糊了起來,直到消失不见,一时间竹楼中变的异常安静,有些沉重,

过了半晌贤宇站起身來來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的道:“这是我等该受的苦,也是所有修行之人该受的苦,这是寻道之苦,道苦,道苦啊。”闻听贤宇之言诸人都有也默然,正如贤宇所言这是所有修行之人要受的苦,生离死别,寻大道,听起來是如此的壮烈,如此的让世人羡慕,却不知这其中莫大的苦处,如贤宇这般,看着儿女离自家而去,看着自家的孙儿,重孙儿,将來其还要继续看下去,只要逍遥皇朝不断绝,逍遥一族还有子孙,生离死别就会在贤宇的面前不断的上演,这一刻贤宇心中又有了一丝明悟,心境又有了升华,道苦,生离死别是道苦,男女相恋却不得双飞也是道苦,道苦,是苦亦是磨练心性必须要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