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人听了灰袍老者此言先是一愣,做在灰袍老者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大汉开口问道:“三师兄此话何意,何为暗斗?”这大汉看起来生的很是魁梧,虽说盘膝坐于地上,但却仍然比其他七人高出半个头去,就如一座小山一般,给人一种极为憨厚之感.但其一对双目却闪烁着精光,又与其那看似极为笨重的身躯很不相称,让人一看就知此人很不简单。

那灰袍老者听了此话竟不再开口言语,但几人耳边却响起了此老的话语声:“如此情景下我等是不能大摇大摆的出去与对方斗法,但时下大周确需我等出手相助。”

“可三师兄你前几日不是已回绝了那李将军吗?说是此时我等不宜出手,怎地如今却又要出手相助了?”灰袍老者的话音方落,一女子的话语便传入了几人耳中。几人闻言却将目光落在了灰袍老者身上,几人方才听灰袍老者有想出手的意思,心中便有了此疑问。

“我等即便出手也不能让旁人知晓,许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没什么好处,特别像这些有违天道之事,若是让那些凡人知晓,说不准天法就真的降临到我等身上了,如此做的保密一些比较稳妥。为兄打算明日便暗中出手相助大周兵士一番,几位意下如何?”

听灰袍老者如此说其余几人互望了一眼后也都点头答应了,毕竟虎跑老者是此次的主事之人,几人心中就算还有些担忧也都压在了心底。再者,灰袍老者之言也颇有几分道理。他们几人也都想为自己门中多留一些颜面,故而也就没多思量便答应了下来。灰袍老者见此点点头接着传音道:“对方法力与我等差不多,也是金身后期境界。相比之下我们中有几人还比那人高出一些,如此看来那人不过是刚刚进入金身后期没多久。另一名女子修为也是金身境界,如此看来我方实力要比对方高出不少。只要我等出手小心一些应该不会被对方察觉。记住,出手这时要将身形隐秘好。若是可能花一般的法力用在隐秘身形上最好,若是不成也要尽量多腾出几分法力隐秘好自己身形。如此一来对方就算明明知晓我等暗中出手,想必而已找不出什么证据出来。”诸人听了灰袍老者之言顺从的点了点头,此事算定了下来。

东疆大营,贤宇此刻正在大帐中吃着小菜喝着酒,整个一副凡夫俗子的模样。对方倾舞则安静的坐在其对面,偶尔将一口菜放入樱桃小口中品尝着。这些年与贤宇朝夕相处,其对这口腹之欲一时间也上了瘾,故而每逢贤宇弄些吃食,她这位旁人眼中的仙子也会跟着吃些。

贤宇看着杯中的酒突然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其皱起了眉头道:“今日这酒喝起来越发的少了几分滋味,倾舞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这酒多几分滋味出来?”说话间其一脸的正经之色,仿佛正在说一件极为要紧的事一般。东方倾舞听了此言却是一愣,不知其是何意。

看着贤宇那一脸认真的神色东方倾舞掩着小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你这人嘴还真是越发的叼了,这些饭食你这半个月来不是天天吃吗?酒更是天天不便就此一味。这酒可是司徒战将军特意为你挑选的,据说是这一带有名的佳酿,你半月前第一次饮之时还赞叹此为美酒来着,怎地如今才过了这些时日就嫌弃其不好喝了呢?真是不知足啊。”

贤宇闻听此言脸上的正经之色立刻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这天下间再好的东西用多了也会乏味,不过我倒是知晓一件,再多也不觉乏味的事。”

东方倾舞闻听此言却双眸转动,看了贤宇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低头吃起自己盘中的菜,一时间好似对贤宇方才所言不再有丝毫兴趣。贤宇见此却是眼珠一转道:“我猜你定然想知晓此事究竟为何,唉,你相公我什么都好,就是舍不得为难你啊。也罢,我便说给你听……”贤宇的话刚说到此处,东方倾舞却再次笑了起来,此次笑的是花枝乱颤。

贤宇见此却是愣在了那里,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东方倾舞却在此时开口道:“你啊,当真是如孩童一般。我还真是有福气的很,捡了你这个活宝回来,修行之路如此漫长有你倒还真是不怎么寂寞了。我现下倒是很想知道那天下间百做不厌的究竟是何事,你快说来听听。”贤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却是将脸上的嬉笑神色一收,换上了更加郑重的神色。

东方倾舞起初脸上还带着几分嬉笑之意,可片刻后其却收起了嬉笑之色愣愣的望着贤宇。只因其从贤宇双目中看出了浓浓的情意,知晓贤宇贤宇此刻并非是在说笑。在东方倾舞一双明眸的注视之下,只听贤宇柔声说道:“这世间百做不厌之事对旁人而言我并不知为何,但对我贤宇而言却只有你的容颜才是这世间最美之物,怎么看也看不厌。今生今世能踏足修行之路并非贤宇最大幸事,我贤宇今生今世最大之幸事便是遇上了你。若是不然修行之路如此漫长,期间要遭受的孤独寂寞更是无穷无尽,只我一人的话贤宇倒宁愿做个凡人。凡人寿元虽短,但至少不用承受如此多的寂寞。但如今有了你我对大道却有了些兴趣,不为被的就为能与你长相厮守,永远畅游于天地之间逍遥自在。”贤宇说到此处双目中的情意更浓了。

此刻的东方倾舞却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看着贤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后,两滴晶莹的泪水从其脸颊滑落,一双明眸已聚满了泪水,此女居然流泪了。贤宇见此却有些慌了神,连忙开口问道:“这是怎地了?你已有五十多年没流泪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其一边说着还一边帮东方倾舞擦拭泪水,可东方倾舞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河水一般一直流着。

就在贤宇面上隐现焦虑之色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东方倾舞却一把抱住了贤宇道:“相公,倾舞今日能听你说出这番话,即便是下一刻死了也无怨无悔了。倾舞在遇到相公之前一心只求大道不问其他,对人间情爱更是一无所知。可是如今,即便即可便有飞升仙界的良机倾舞也不会去。无论天上人间倾舞都要与相公在一起。若是没了相公,即便是到了天界也没什么意思。倾舞今日也终于明了何为大道,所谓大道便是人间之情爱,无情无爱之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此女越说就哭的越是厉害,没多少工夫却已将贤宇肩头染湿了一大片。

贤宇听了东方倾舞之言心中也是一阵的感动,不过其此刻也无法止住东方倾舞的哭泣,只好不断的轻拍东方倾舞的香背以示安慰。贤宇方才所言也句句发自肺腑,若是没了东方倾舞他这五十年恐怕回枯燥无比,即便是修为再高道法再强也是无用的。他人追求大道为的是长生,他逍遥贤宇追求大道却只是为了一个情字,这恐怕是三界成就一来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了。天下见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追求大道长生,可又有几人知晓何为真正的大道?

春日轻柔的阳光如往日一般静静的撒在大地之上,一切都如前几日没什么不同。要说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那大周皇朝的免战牌不知何时已被摘了去。这对逍遥皇朝的兵士而言可是个稀奇之事,半个月来总是看着对方营门前挂了一个硕大的免战牌,如今突然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如今逍遥皇朝东疆大营中的兵士们都在私下议论此事,一时间竟热闹非凡,偶尔上城楼巡视的雪武也恰巧看到此幕,那十五日来因对方避战而有些阴沉的面容此刻却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来,只听其喃喃自语道:“他奶奶的,那些鼠辈终于肯出窝了。”其说着还活动其双手来,那一声声如炒豆子般的骨节松动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其主人此刻的兴奋。司徒战等人自然也听到了兵营内兵士们的议论,也都纷纷上了城头。

没多少工夫,周营的城门还真就大开起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将领骑着一匹黑马走在最前,其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数万周军。这些周军看起来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倒是不弱。那走在最前的将领却是周营为数不多的几名勇将之一,名为尉迟勇。今早其突然接到李军冲的将领命其领兵出征,其心中也早就憋着一股气,当即不再推脱接了将领领兵出战。

说起来这尉迟勇半月来倒是从未发过一语,每次李军冲召集诸人议事之时其总是沉默不语。李军冲见此也不奇怪,他素来知晓此人话少,没到非要开口之时其只会依令而行。

司徒战见此自然也派人出战,领兵之人是雪武与一名身形有些发福的将军。两军很快便斗在一起,此次大周皇朝的将士居然也颇为英勇,竟一时间也逍遥皇朝的兵士杀了个势均力敌。但若是此时有个局外人在场观战便会觉得奇怪,两方将士虽说杀的勇猛,但真到了可取对方性命之时,无论是周兵还是逍遥皇朝的兵士动作竟然都变的有些迟缓起来。偶尔有一方将另一方灭杀却都好似费了颇多力气,好似有两股力道作用于两军之间,无论哪一方想将一方灭杀,灭敌之兵与防御之兵都会拼死抵抗,一时间便会僵持不下。而灭杀对手的兵士又总是能在与对手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出手灭敌,就好似在那一刻灭敌的并非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