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一眼，想在雪中寻找那张美丽的脸，可是没有，自上次夜下那次不愉快之后青林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使在昨日，自己身中剧毒，连闭关修炼的顾明大师兄都急忙出关来探望，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我只是自以为的。”杨子凡有些惆怅，不觉叹了口气，伴在瑟瑟寒风中却似胜过这碧云峰的寒冷。

身前的天宝真人听在耳中，以为杨子凡在为一会的事情担忧，说道：“子凡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不必担心。”

“恩！”杨子凡点了点头，两人路过庭院，走过穿堂，绕过游廊，天元正殿近在咫尺。同样的路，同样的时刻，只是很多东西却不同了。

杨子凡望着那崭新如初的天元正殿。

第一次，自己站在殿中，殿外阳光明媚，没有人愿意收我为徒，只有眼前这份单薄的身影多看了自己几眼。

今日，第二次，殿外大雪纷扬，殿内灯火辉煌，这份单薄的身影却挡在自己的身前遮去了风雪，那延级而上的高台后面又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不禁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天宝真人踏上了台阶，白色的布鞋底与雪映在了一起，杨子凡摇了摇脑袋跟了上去。

高台之上“天元正殿”四个大字近在眼前，没了第一次所见的古韵，多了几分新艳，来到大殿面前，红漆的门扉大开，元始天尊、灵宝仙尊和道德天尊三清神位，气宇轩昂，双目低视，似在观望着殿中的一切。

那目光之下，大殿之中，已经坐着四人，皆是一色青衣，自然是清微、清悟、清明、清慧四位真人，除此之外还有五人，皆是一色白衣，四人分别立于各位真人面前。清明真人面前的是昊天，只见他看到天宝真人和杨子凡走进殿中之时，眼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慌乱，但是转瞬即逝，又变得目不斜视。清慧真人身边的灵秀似有所察觉，朝他看了一眼，昊天对她笑了笑。

这瞬间的变化都落到杨子凡的眼中，昊天昨日躲在暗处，杨子凡是知道的。但是，今日在殿中讲出来又有什么用？对方三人抱做一气，自己又无其他证据，说出来也不过是为自己增加烦恼而已。

两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一道带着炙热的杀气，来自大殿右侧不是明月又是谁，他微微侧目，见到杨子凡出现在大殿之上脸上毫无动容似乎有所准备，不过另外一道带着异样的冰冷，却让杨子凡很是诧异，那是李程程，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还没有从上次的伤势中恢复过来，杨子凡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投去疑惑的眼神，李程程扭过头去没有作答，却在这过程中向对面看了一眼，眼中掺着着几丝异样。

杨子凡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是一张老旧的紫檀木椅，他记得第一次来到天元正殿的时候，这张紫檀木椅被一块红布盖着，今日红布没了，紫檀木椅旁却站着梁逸辰，梁逸辰依旧白衣加身，面带笑容，精神奕奕的，但是此刻在殿中与其它真人相比起来却显得有些孤单。

“天宝见过掌门、各位师兄。”天宝真人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清微真人微微颔首，对杨子凡道：“杨子凡，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吗？”

杨子凡低头道：“子凡身上的毒已经尽速除了。”

清微真人道：“天宝，今日的事情清悟师弟可曾告诉你了？”

天宝道：“昨晚子时，清悟师兄已经去过翠云坪。”

清微真人捋了捋颔下的几缕白须，对众位真人道：“那甚好，今日只是杨子凡和明月两人做主，其它人一律不得多说一句话，否则均罚擎天崖思过三年。”

众真人点头道：“听从掌门师兄的吩咐。”

说完清微又对天宝真人道：“天宝师弟，你先回自己的位置。”随后又对明月招手道：“明月你出来，到殿中来。”

明月迟疑了一下，身旁的母亲看了朝他点了点头，他才迈开步子走到了殿中，但是却离得杨子凡远远的。

清微真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月看在眼里，又往杨子凡身边走了几步，但是始终保持了一人的位置。

杨子凡低头依旧想着李程程为何不搭理他这件事情。

清微真人环视众人一圈，双目轻睁，不怒自威，看向明月道：“明月，你可知罪，杨子凡究竟与你有多大仇怨让你要下此歹心？”

明月本以为这次应该没有多大事情，但是突然见清微的脸上，心下大震，他何曾见过清微如此模样，竟不问任何缘由就要定罪，哑然道：“掌门师叔，是杨子凡擅闯雪蕉林又不听弟子的劝告才这样的。”

清微真人怒道：“即使是这样，我堂堂天元派弟子竟从背后伤人还动用三尾蜈蚣这等邪物你可知罪？”

一侧的清慧真人闻言眉头微皱似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清悟真人看在眼里，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师妹，今日之事，掌门自有打算。”

清慧真人眉头缩到了一块却又不能说话，只能看着场中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掌门师兄会如何处置。

明月早已经被清微这等严词吓得心头乱跳，连忙跪倒在地道：“明月知罪，那三尾蜈蚣是我无意之中在白竹峰幽林谷中得到的，本想用在炼制丹药之上。只是杨子凡他闯入雪蕉林之中，触犯了天元例律却还要置弟子于死地，当时明月一时恼怒才动了这番念头。”

旁侧的天宝真人听闻明月说杨子凡要置明月与死地，右手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嘲色，当日众真人看得清清楚楚，是杨子凡手下留情才被他所暗算，今日说来却翻了个跟头，这不明摆着在煽自己的嘴巴。

清微真人对于明月善于狡言早有耳闻，如今听来却是当真如此，他平生最恨这样的人，但是看在清慧真人的面上以及那位逝去的琅霸天，心头虽怒，却早已经在昨日晚些时候定下了今日的结果，喝道：“还敢狡辩，昨日之事，各位真人看得分明，那天空中的紫光不是你用紫阳瓶所产生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将昨日你与杨子凡的事情说出来，若是和我所知不实，定重罪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