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幻惜看康儿一眼,委屈的道:“好了吗?”

康儿点点头。

幻惜漠然的看向远处雪白的古柏高林:不是她不想得到的这里的一切,而是她坚信,摸不透敌人的底细就出手是愚蠢的作法,而她陆心怡就不打没把握的仗。

康儿看着这个年纪不如她大的主母,在心里替她惋惜,如此的年龄不应该出嫁到龙家,如此的忧色不适合她活泼欢笑的年纪。

总之进了这陇墓堡当了龙家主母,就注定了你的死期,早在主子迎娶主母的当日,下人们就开始偷偷的抵押主母过世的时间,可身为这届主母的侍女她们会尽自己的义务,但会不会交心交命要看主母值不值得追随。

徐幻惜眯着眼,躲开阳光洒在积雪上的眼泪,有些嘲讽的想走,结果她刚开步,一个慌张的小丫头气喘嘘嘘的跑过来道:“不好了!主母!大事不好了!”

徐幻惜立即皱眉,不好了关她什么事!

康儿拦下她道:“怎么了?”

小丫头直接跪下:“傅姨娘死了!”

康儿与福儿立即看向幻惜。

幻惜眨着眼睛茫然的看向她们:今天死亡不是摆明了触她霉头吗!

“主母,傅姨娘是主子近来疼宠的姨娘。”

恩,等于告诉她是谋杀!“我要怎么办?”就算是谋杀她也没必要管。

康儿面露难色道:“傅姨娘的后世是小,但傅姨娘昨天刚产下一对龙凤胎,如今要怎么安排胎儿呢?也送朝夕院吗?”

幻惜不懂:“以前怎么做?”

“以前是司徒姨娘在处理。”

“还让姐姐处理吧,我做不来。”

“是,主母。”康儿转向来人道:“去天姿阁禀明司徒姨娘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是。”小丫头又慌慌张张的跑了。

幻惜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再看看镇定的康儿,优雅的抬起嘴角:看来这陇墓堡常死人呀!

幻惜拂过一片落雪,不经意道:“朝夕院是什么地方。”

“回主母,朝夕院是一些没有娘亲的孩子住的地方。”

“哦?那里有几个孩子。”

“五个。”这么多!龙潜远一共有七个孩子,五个都没妈,另三个有妈的都是女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母亲是疯子,天呀!女子发起狠来就要把地球灭了啊!

“主母,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恩。”回去补眠,太困。

陇墓堡家丁处:

几个穿灰蓝相间家丁服的人聚在一起,嘀咕道:

“你们说,是不是主母把傅姨娘克死了。”

“有可能,要不然怎么她刚进门傅姨娘就死了!”

“我看这个主母会妖术,知道傅姨娘得宠,就把傅姨娘掐死了。”

此刻一个担忧的声音意外的出现在几人中间:“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克主子呀!”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就是,就是。”

“对,对。对。”

“她会克主子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人不能让她靠近主子!”“

想办法,想办法。”

跑题了的众人绝不会深究是谁第一个说出了此话,而隔天这个消息就会在陇墓堡流传,传的人人皆知。

此刻一袭蓝影悄然隐退,留下一群想办法尽忠的仆人。

三天后,原本说幻惜会背龙潜远克死的传闻,变成了幻惜会把龙潜远克死了的无稽之谈。

幻惜躲在墙角,听着空穴来风的八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再上扬--笑并不意味着她高兴。

天姿阁:

一身红衣的司徒雨昕穿着厚重的棉衣,闲散的欣赏外面的雪色:“书儿,查到是谁做的吗?”

此时她脸上没有笑容但也谈不上愠色。

“回夫人,没有,安排在幽冥院的人也没有消息。”

司徒雨昕关上窗子道:“是吗?”

书儿低头,并不惧怕:“奴婢无能。”

司徒雨昕眼中寒光一闪:“算了,慢慢查,想死的人有很多。”

“是,夫人。”

幽冥院:

这里之所以称之为幽冥院,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江湖中以暗杀著称的幽冥宫宫主--慕谣竹。“如何?”

她手下第一侍女道:“不是天姿阁的人做的,但我们这边同样没人动手。”

慕谣竹冷笑道:“看来有人按捺不住想出山了。”

“属下定为宫主分忧!”

朝夕院:

零星的雪花到了这里似乎开始疯虐,呼啸的冷风穿透这里的阻隔吹进孩子们的衣襟。

一张破旧的小**,一个瘦弱的孩子掐着另一个孩子的手在**痛苦的扭动:“疼--哥哥--疼!”

床边的小男孩忍着胳膊上的血迹,哭着道:“回一你忍忍,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疼--疼--”小男孩痛苦的把自己缩卷起来,另一只手开始狠命的抓自己的溃烂的皮肤:“疼--哥哥--”

床边的孩子见他这个样子哭的更伤心了:“回一,忍住,不要挠了,大哥快回来了,你不要挠了。”

**的人疼的早已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龙再一伤心的看着龙回一身上的血色越来越浓,他哭声也越来越伤响。

突然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冲进残缺的房间,龙再一不由的打个哆嗦,赶紧替弟弟挡住寒风。“大哥,小弟他……”

来人关好房门,小心的掏出怀里的药,珍惜的送到床边:“先让回一吃一点,大夫说不能多吃了,再多吃小弟会死的。”

龙再一听了这话,泪水掉的更凶了;“怎么办大哥,弟弟会不会出事。”

拥有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孔的小男孩,皱着浓黑的眉毛,往弟弟嘴里塞进一团药沫。**的孩子**的扭动,身上的血迹只多多少,但他还是慢慢的停止了狠抓。男孩看着他不动的睡去,坚定道:“放心,大哥有办法,你看大哥这次不是搞到钱了吗?”

父亲娶了新娘子他们这些孩子可以分很多钱,可就算是再多的钱对于供弟弟吃药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他又卖了早上穿的衣服和今年过冬的棉衣,供弟弟再吃几天药应该不成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弟弟不能再吃这种药了必须换更贵的,他还能去哪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