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怨气滔天

看着龙瑾轩毫无反抗地被玉棺上吐出的红色视线缠成一个巨茧,妖族男子嘴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点头,复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陶瓷罐子来。

那陶瓷罐子咋一看跟凡人界的罐子没什么区别,可是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那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精细图案花纹,云雾深深,千百奇兽游于期间,栩栩如生。

罐盖一揭开,滚滚的血水如同泄了闸的洪水,波涛拍打着棺壁,染就一片血红。玉棺随即被注满,血水似要沸腾般,翻滚出了大大小小的泡泡来。

一股惊天的怨气就这么从那血色的河流中涌了出来,无数冤魂在血海中挣扎、嘶吼、咆哮,林紫苏离得较远,但心神还是收到了影响,无数消极邪恶的念头冲刺于脑海,心绪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

不、不能受到影响!

林紫苏狠狠地一咬舌尖,入肉的疼痛和那在嘴里化开的淡淡血腥味让得她心神一震,很快从怨气的影响中脱离出来。

再看龙瑾轩化作的那个蚕茧,此刻正不停地颤抖着,一道道痛苦的低吼声从里面传出,混合着血水的滔滔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妖族男子站在玉棺上方,被血色映出的脸孔显得邪恶而妖异,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大口一张,顿时,一道红色的流光从里面射了出来。

那是一道复杂无比的符文,偏偏还有一簇簇细小的火焰缠绕其上,神秘古朴的气息就这么沛然而出。

这、这是?

林紫苏不知道那符文究竟是什么,但自从看到符文的第一眼,她的眼睛就再难移开,识海内那许久没有动静的灰色石头再次动作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整个脑袋就像被敲打的铜钟,兀自震颤不休,有种声音在告诉她:快去、快去把那红色的符文取下,一定要得到……

“嗯……”

林紫苏闷哼一声,抑制住了那股念头,现在还不是时机,以她的实力一接近就会被妖族男子灭成渣滓,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幸运的是妖族男子正全神贯注的祭着符文,并没有注意到林紫苏小小的举动。随着青色妖力不断地从体内流出,妖族男子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原本只在手背上分布的鳞片开始疯长,沿着脖颈迅速地蔓延至整个脸颊,遍布了全身。黑色的瞳孔泛出了暗绿色的妖光,两颗尖尖的牙齿破唇而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贪婪地舔舐着嘴角。

妖族要化为人形,都需要一定的妖力作为支撑,妖族男子这时有了露出原型的迹象,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急需动用更加强大的力量,二是他因消耗的力量太多,导致妖力不支,不能继续维持人形。

想到妖族男子也曾受过伤,刚才为祭炼符文又耗费了不少的妖力,林紫苏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许多,也迫切无比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符文吸饱了妖力在空中发出道道璀璨的红光,上面跳跃着的小火苗燃烧地更烈了一些,哗啦一声,在妖族男子的控制下欢快无比的奔进了血水里。

血水一遇那符文,就像烧开的油锅里倒入了水一样,哔哩啪啦地一阵爆响,血的味道更加浓郁,从玉棺内迸射而出的血沫弄得满地都是。

不多时,那血水沸腾地更厉害了,体积不断缩小,**也越来越粘稠,包裹住龙瑾轩的巨茧已经彻底失去了动静。林紫苏不知道茧里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但有一点能肯定,龙瑾轩没有死,因为现在还好好活着的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血色漫天,连结界外的潭水也被染就成一片血红,这时,林紫苏反倒静下心来,为接下来的奋手一搏做最后的准备。

灵力疯狂地涌动,离开丹田,沿着经脉,一路汇集到手心。淡淡的灰色灵光渐渐转浓,不过在这充盈的血光的笼罩下并不明显。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调及起全身灵力,为最后的拼死一击做准备,这是她能想出的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了,成败在此一举!

再说另一边,浸满冤魂怨气的血水已止住了沸腾之势,开始凝结成块,结结实实地将巨茧整个儿裹了一遍,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坚硬外壳。

龙瑾轩正是位于巨茧里面,滚滚血水虽然被红色丝线隔绝在外,但那刺鼻的血腥味还是清晰可闻,冤魂的咆哮声尤言在耳,怨气惊天冲破一切阻挡,钻透肌肤,倾入骨骼,袭向灵魂。

好在他意志坚定非寻常人可比,短暂的失魂之后就清醒过来。

那一直盘旋在体内的焚煞之气也因受到了倾入体内的怨气影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沿着经脉一路大肆的侵占掠夺,那些刚入体的怨气还没来得及发挥应有的效应,就被席卷掉了。

焚煞之气因为吞噬了不少怨气,又壮大了几分,因为有龙瑾轩这个宿主的放任不管,加之又得到好处,于是更加卖力起来,没多时,所有存于体内的怨气都消逝一空掉了。

龙瑾轩知道这样放任等于饮鸩止渴,但目前的状况由不得他再犹疑半分,如果任由这些怨气作乱,尽管他意志坚定,长时间下来也免不了被怨气吞没掉灵魂的下场。

任由焚煞之气壮大可能会埋下很大的隐患,但总比现在没命要好太多了不是?

龙瑾轩收了大半心神,只留一小部分附于焚煞之气上面。

下面他将动用九爪金龙一族的传承秘法,此秘法一年只能动用一次,用后会陷入长时间的虚弱,难以继续调动灵力。

它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来筹集力量,需要非常大的精神力来维持,任何一个小差错都会导致秘法的失败,造成灵力倒流、反噬其身的严重后果,所以说动用传承秘法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龙瑾轩正如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人,没有安全带作为依仗,只能顶着强大的生死压力,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盼望着能到达成功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