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凌霄教派

就在任斌有些忐忑不安时,外面却出现异动。静夜中听到马蹄声响,有大队人马朝这边奔来。小镇离边关还有一定距离,按道理不会有这样规模的军队调动。

大家听到响动,纷纷走出帐篷观望,外围突然响起厮杀声,“不好!他们是越军!”一个声音响彻夜空,闻言大家不禁慌乱起来,可已经迟了,如狼似虎的越军马队突入营区,开始烧杀掠夺。

济世堂运送的大多是药材,负责监运的只有一个百人小队,根本不是夜袭而来越军的对手,他们被斩杀一空,随后越军驱散人群,他们纵火焚烧车队和帐篷,完了呼啸着又扑向下一个目标。

混乱中任斌随人流逃到一个小山丘,只见整个营地变成一片火海,济世堂遇袭,馆主刘宏伟被杀,医馆的很多医师当场殒命,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人面面相觑,越军竟然可以杀入国境,偷袭后方,看来边关的形势并不乐观。

越军离开后,济世堂的幸存者才在一个管事的组织下,大着胆子下山救火救人,任斌看到刘洪涛光着身子,身中数刀,惨死在路边,他应该是来不及逃跑才遇难的,而刘洪涛居住的帐篷被大火烧成灰烬,任斌估计那本神秘的春意画卷也被烧毁了。

大家折腾到天亮还没来得及休息,小镇上又出现大批的军队。不过这次是大周本国的军马,可看他们丢盔弃甲,一副败亡奔逃的模样,一问之下,大家才知道边关被攻破,大周惨败,越国突破边境,斩杀大周数十万人马,御驾亲征的皇帝不知所踪,群龙无首的军队开始溃败而逃。

任斌和济世堂的其他人一起被卷入其中,大家随大部队撤离,可不到一天,越国的骑兵追杀而来,毫无战意的大周军队纷纷缴械投降,任斌一干人等做了越国俘虏,一场轰轰烈烈的东征国战,以大周惨败结束。

*****

在降兵营中,任斌度日如年,好友马超群已失去联络,生死未卜。好在大胜的越军没有虐待俘虏,仅存的济世堂人员被临时组织起来,救助伤病号。大周的降兵伤病严重,很多人都有伤在身,严重的断肢残臂,令人触目惊心。

这时候任斌没有想太多,尽管只是个杂役弟子,但他尽展所学,用心救助伤员,为大家包扎疗伤,几天下来,赢得了营中伤兵们的好感,大家都热情的称呼他为小医师,任斌多少有点自豪。

随着越来越多消息的传来,大家才知道这次大周损兵折将,边关沦陷后,半壁江山落入敌手,被俘军民不计其数。降兵营中人人沮丧,过了十多天,又有新消息传来,说大周皇帝已和越国签订城下之盟,不但割让数十座城池,还自称儿皇帝,每年需向越国纳贡进献二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还有无数米粮织锦,降兵营中人人咒骂皇帝昏庸无能,丧权辱国,大家不禁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几天后,降兵营的人开始陆续东迁越国,任斌也在其中。在迁徙途中大家才知道,他们被大周抛弃了,越国将所有俘虏贬为奴隶,没有金银赎身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途中不是没有人逃跑,但全部被越军追回,吊死在路边,降兵们开始变得麻木,他们不再反抗,任由越人摆布。

任斌的处境相对好一些,他在营中救治伤病号,能力得到越军看守认可,有技能的医师在军队中一向受欢迎。所以任斌和其他没有受伤的人编组在一起,他们走了大半个月,进入越国后在一座城池内休养两天。

这天晚上,任斌和其他同伴被带到一个院子,有三名玄衣男子品字形的站在那里,为首的一个中等身材,年纪不过四旬。

“仙师大人,按您的要求,我把人带来了。”负责押送的越军头目恭敬的向男子行礼。

男子冷漠的点点头,“出发吧!”他挥挥手,当先朝院子里面走去,其他人不知所以,被越军驱赶,不得不跟上去。来到后院,任斌看到那里有处造型奇特的石坛,中间有根不高的石柱,石柱上有个凹槽。玄衣男子走到石柱前面,也没见他做什么动作,手上忽然多了块晶莹透亮的圆石。

玄衣男子把圆石放到凹槽里面,圆石立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四散开来,投射到石坛周围。在任斌他们诧异的时候,石坛开始抖动起来,随后一道道光芒聚集回到石柱上面,它们织成一个光罩。

“都进来。”为首的玄衣男子站在石坛中央喝道:“速度点!”他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大家看到这奇异的场景,不敢上前。然而身后越军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连推带摔,粗暴的把人赶进光罩。

任斌觉得事有蹊跷,看到一名士兵朝自己而来,他没有犹豫,主动踏入石坛,走进光罩之中。

等所有人进到石坛,跟着的两名玄衣男子也走了进来,越军士兵却没有跟进去,他们只是拿着刀枪在外围警戒,防止众人脱逃。大家心情忐忑之际,石坛中央的圆石光芒大盛,高速旋转起来,强光扫过,任斌忙闭上眼睛,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神奇的出现在一个大殿里面。

刚才的石坛渺无踪影,所有人都很惊诧。为首的玄衣男子背手而立,“看来这次传送没出什么差漏。”他象是在自言自语,“好啦……你们跟我来!”说完朝外殿走去。

任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和其他人出到外面。这时候更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任斌看到面前竟然是座云遮雾绕的山峰,极目望去,周围山峦层叠,无边无际。之前还是夜晚,此刻却烈日当空,让人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

玄衣男子没有顾及任斌他们的感受,他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庭院,那里有几排瓦房,里面住着不少人,看到任斌他们过来,大家围上前来。

“你们自己找地方住下,以后要做什么事情会有人安排的!”玄衣男子凶巴巴的道:“别想着逃跑,你会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他冷冷的交待几句后就走了。

任斌和其他人被撂在院里,围上来的众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有个人最后忍不住了,“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哪里,我们到底要做些什么?”他的这个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

一个中年男子越众而出,“小伙子,”他身体看上去有些衰弱,“别着急,你有的是时间了解这些。”

围上来的那些人满脸苦笑,他们纷纷转身回到房间,很快院子里就剩下中年男子和任斌他们。

任斌见中年男子书生打扮,神情和蔼,应该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于是上前作揖道:“大叔你好,我们是大周人,兵败被俘沦落至此,您能告诉我们这是哪里吗?”

“唉……”中年男子长叹一声,“好吧,其实和你们一样,这里住的全是越国俘兵……”随后他开始解释起来。

原来任斌他们所处之地竟然是一个修仙教派,人称凌霄教,据说教中之人能飞天遁地,神通广大,他们正是大家所称的仙人。任斌对所谓的修仙毫无概念,他只想知道自己该如何从这里逃离。有几个人表达了类似的想法。

“你们根本离开不了。”中年男子苦涩的道。

“为什么?”大家顿时惊诧起来。

“对凌霄教那些仙师而言,我们不过是蝼蚁。”中年男子叹息道:“只能做他们的奴隶。”随着他的解释,任斌这才明白,越国常年对外征战,背后支持的竟然是凌霄教。教中的仙师帮越国攻城占地,烧杀掠夺,而越国则贡献他们金银财宝,将被俘之人全部充为奴隶。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任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他生来就是个自由人,决不是谁的奴隶,任斌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凌霄教。

晚上任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不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而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又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折腾到后半夜,任斌干脆披衣起来,出到外面。

呼吸着山上传来的新鲜空气,任斌觉得整个人舒畅许多。院子没有看守,据中年男子介绍,这里被凌霄教的仙师施法布下结界,任何人都穿越不了。新来的那帮人自然不信,他们有几个尝试跑出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幕墙挡住,大家纷纷围过去,发现那堵无形的墙果然存在,触手可及,无论他们用何种方法尝试,敲打砸拉,用尽全力都无法突破,折腾到后面大家才彻底死心。

白天众人尝试时任斌只是在后面冷眼旁观,并未参与,凌霄教的这些仙法,的确让人觉得很神奇。象他这样的凡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任斌走到结界墙那里,伸出手来,触摸上去。

结界墙有如水幕挡在面前,任斌双手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自己,按上去还有点弹手。想起这些天被俘的遭遇,还有被困的窘境,任斌就觉得愤懑,所以手上不由得用上力量。

只听“噗”的一声,那道无形的幕墙被撕破一道口子,措不及防的任斌一个踉跄,他整个身体前倾,忙踏前两步,才稳住身体。

“怎么回事?我……走出来啦?”任斌还有点不相信这个事情,他回过身去,拍了拍那幕墙,结界依然存在。任斌用上力量,他双手一撕,波动的幕墙竟然向两边分开。任斌忙跻身进去,他竟然又走了回来。

在撕开幕墙的同时,任斌觉得幕墙上有股无形的力量,沿着双手进入他的身体,那种力量的涌入让他欲罢不能。

任斌尝试着将手掌贴上结界墙,他用力一撕,幕墙被撕开一个口子,这次任斌早有准备,他没有踏出结界,而是稳住在那里。这时任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股力量,从幕墙上涌入他的掌心,游走全身,最后汇聚丹田处。这股力量开始不过是涓涓细流,到后面竟然洋洋洒洒,源源不断,连绵不绝的涌进他的身体。

如此神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连任斌都搞不懂到底怎么了,他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这种力量让他感觉很舒服,很惬意,让人有种懒洋洋什么都不想做的心态。

这种状况持续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谢谢主人,我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任斌脑海中响起,把正在享受那种力量涌入的任斌吓了一跳,他忙松开手,结界墙马上无声无息的合拢起来。

任斌紧张的左右张望一下,“是谁?”大家都在睡觉,院子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