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绮,为我活下去!(终章)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先和我妈回家了一趟,准备收拾收拾行李搬回老房子。

晚上九点前替换。

爸去世后,我妈和外婆住在原来的老洋房里。两层小楼带院子,足够多我一张床的。

这会儿一进门,看着可怜的乖乖正瞪着无神的眼睛瞄我呢,估计又饿了一晚上。唉。想想挺对不起人家苏医生的。平时她拿猫当宝贝,放我这两天都给折磨成非洲难民了。

于是我给苏南薰打了个电话:“喂,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我今晚的飞机,怎么了?”苏南薰是半年前搬过来的,三十多岁的单身妇科医生。长得漂亮,人也和善,跟我处得挺好。

“恩……我有点事可能要马上搬家,乖乖怎么办啊?”我挺不好意思的,但也没办法跟人家解释什么老公跟前女友跑了把我赶出来云云。

“要么,我找找附近有没有宠物店,先寄放一下?”我妈的房子跟我这里跨了一个区,把猫带走也不方便她再来取。

苏南薰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这样吧,你能不能多等一个小时?我叫我弟弟过来取一下。他有我的钥匙,让他把乖乖给我送楼上去就行。”

我看看时间,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于是说好,你让他过来我家找我吧。

我妈收拾家里的一片狼藉,我则抱着猫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

本想劝她别收拾了,让那对贱人自己弄。咱再也不当保姆了,弄那么干净搞得好像我还挺舍不得他似的。

但我妈义正言辞的说:“拉完屎会习惯把马桶冲干净。因为这代表着个人的素养,并不是因为对屎和马桶有留恋。”

卧槽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门铃叮咚一声,我妈起身过去开。

“罗小姐家么?”接着。我就看到门外闪进来一个男人----

登时叫我们两个同时愣住了!

“你就是这个罗小姐?”那男人看看手机短信里的门牌号。

“啊……你就是苏姐的弟弟?”我恍然记得。昨天破门之后,肖黎临走前似乎说过一句‘苏总’。

“你们认识?”我妈怔在原地,饶是她整天晚上看《新老娘舅》,也还是对生活中的狗血表示惊诧。亚大估号。

我扭扭捏捏地说:“那个,昨天是苏先生把我送医院的。苏……”

苏你妹的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啊,那太谢谢你了苏先生,快请坐。”听了这话,我妈哪能不热情,赶紧张罗着倒水。

“伯母别客气。举手之劳。罗小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该静养才是,怎么突然来搬家?”

我心里别别扭扭的,暗暗吐槽一句:你明知故问!

“丫头一把年纪了也没个轻重,唉,我带回家去照顾一下嘛。”我妈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谈吐很得体,反应也很快。

趁着我妈去阳台了,我则赶紧把猫交给男人说:“苏姐说你有钥匙,把乖乖带上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急什么,好歹让我喝口茶啊。”他眯着一双好看得眼睛,凑过来在我耳边吐了一句痒痒的话。

个不要脸的打蛇上棍!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有这么熟吧!我挺反感他看似绅士实则轻浮的小动作,浑身一个激灵,往旁边躲了几寸。

看出我的抵触,苏先生大概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摊了下肩膀,抱着乖乖起身:“伯母您别忙了,我这就走了。”

此时他单手抓挠着猫咪毛茸茸的脖子,却突然皱了下眉头:“诶,我记得这个猫以前很闹人啊。今天怎么这样听话?”

我说可能是领略了自己名字的真谛,觉得不乖一点对不起苏姐给她取的名字。

其实我也觉得乖乖今天有点没精神啦,估计是饿的,所以也没多想。开门把苏先生送了出去----

“对了,等下!”我从钱夹里抽了几张钞票:“那个,医药费还你。”

我的钱包里一共就那么点钱,昨天看了看,发现他根本就没动。而且我身上没带医保卡,所以药费肯定都是他垫付的。

“算了,就当是乖乖的托儿费了。”他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眼睛,径自上楼了。

等到跟我妈下了楼,我才意识到----我特么还是不知道这个男的叫啥玩意。

然后就看到眼前一辆熟悉的奥迪开过来,是周男的车。

周男带着肖黎下来,看到我和我妈的时候也是一愣。

我能感觉到肖黎似乎有躲避我的意思。呵呵,她是怕我乱说话吧。

我才没那么闲呢,事到如今随便他们贱人配狗天长地久去。

“这么巧……”周男底气不足地跟我客套了一句。

我心里冷笑:你在我家楼下遇到我还跟我说这么巧?

“阿男回来了啊?这么长时间也不去妈那坐坐,你外婆还念叨着你呢。”我妈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谈吐十分得体,态度各种犀利。

把周男逼得跟个**似的,一句话都不敢正眼说。

周男怕我妈。呵呵,整个药科大的学生哪个不怕我们的宁大训导主任呢!

“宁老师……那个,我……”他看了眼我妈手里的皮箱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还应该有点风度:“我帮你们抬。”

“谢谢,”我妈看了他一眼:“怎么?这是要趁机打开箱子检查下我们有没有带走值钱的东西么?”

“宁老师您别这么说,我……”

“你放心,”我妈笑得不失风度,拉着我的手臂说:“你那家里,我觉得就我闺女最值钱了。今儿带走了,别的也不稀罕。”

这会儿周男的双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抬眼瞄了瞄站在一旁看戏的我:“罗绮,其实我……我也没说要你这么急着搬走。”

我不说话,心里却把他骂个底朝天----人都带回来了,我不搬走还给你们做饭啊!

“好了阿男,咱们上去吧。”肖黎可不是个擅长呈口舌之快的人,人家还得维持楚楚可怜的白莲婊形象呢。这会儿抱住周男的手臂,娇滴滴一声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回家放放空气,你不是说之前放了猫么?我过敏的。”

然后就听我妈悄悄跟我说,那是因为有些人觉得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才会一见猫就过敏。

我对这狗屁不通的言论表示很赞成。于是一边帮她搭手往后备箱里装行李,一边有说有笑地探讨着今晚吃什么。

周男也不跟我们讨没趣了,搂着肖黎就往楼道里走。说实话,虽然呛人的过程是很爽的,但无法改变我依旧是个狼狈输家的事实。

尤其是,当我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他那么用心呵护着另一个女人……

这时,就听到哗啦一声,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劈头盖脸地淋了这对狗男女一头一身!

楼上倒下来什么了?丫谁这么没素质啊?我真想替他们打个抱不平,吼一声----干得漂亮!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周男骂脏话,他是个过于虚伪的男人,平时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礼的,要烂都烂心儿里。但在这种状况下,是个男人也免不了冲着楼上一边大骂一边竖中指。

然后就看到六楼的阳台上探出个男人的脑袋,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乖乖一进门就尿了,我没端住猫砂盆!”

周男和肖黎一边抖着身上散发着猫骚气的沙子。一听是猫尿砂,这会儿估计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就听那男人挑高声音喊了一句:“呀!肖小姐你也在啊?真巧!这次换我在你‘上面’!”

上面!!!!

“你这混蛋!给我等着!”

周男虽然听不明白那男人的意思,但这一头猫尿已然燃起了他要上去打人的冲动。

然而肖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了。赶紧抓着周男,一脸息事宁人的样子:“哎呀算了算了,赶紧上去洗澡。”

贱人们走了,我眯着眼往楼上看。

只见那一脸坏笑的男人抱着乖乖,捏着它一只猫爪跟我灰灰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做个了飞吻的动作----我说我是给乖乖的,不是给你!

回家的路上,我妈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小绮,等养好身体,你有什么打算?”

我倚在车座上扮尸体,大脑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斗贱人的余温中。我说:“先休息一个礼拜,然后……我得出去工作了。”

“要么我跟你黄叔说说,让你也去学校做个行政文职?”

我摇头,说不用:“我有技术有本事。而且黄叔什么的……”

我知道黄健斌喜欢我妈,年轻时就跟我爸竞争,没争过。

后来他做了药科大的校长,我爸一直是系主任。大概是因为有我妈这一层关系,我爸觉得有点抬不起头,于是辞了学校的职位去他另一位老同学的公司打工了。

这个老同学叫唐家礼,正是堂堂中科药业的创始人。我爸辞职后就在中科做技术研发总监。我和周男刚毕业时去了那。

我说,要找黄叔的话,不如去找唐叔。

闭了闭眼,我深吸一口气:“妈,其实我……想回中科药业。”

我妈看了我一眼:“你想回去?真想好了?”

我笑了笑:“贱人到处都是,难道周男和肖黎在,我就不敢吃那碗饭了?”

谁说漂亮女人就不能当学霸了?我高中时就拿过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全国一等奖,上了药科大更是年年得奖学金。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周男辞职,现在早就混上经理级别了。

“等我身体恢复一些,我就去找唐叔说说。当初我要走他就很舍不得,这次回来……他应该也能挺高兴吧。”我闭上眼:“妈你慢点开,我睡一会儿。”

一周后,我跟周男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早上我特意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跟新婚似的。周男很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不颓废的样子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吧。

签协议的时候,我落笔稳妥,毫不犹豫。甚至比当初结婚签字还干脆。

红色的小本本换成了蓝色。那一刻,我差点飚出了轻松的泪水。

周男问我要不要去吃个散伙饭,我笑笑说算了,早点回去陪肖黎肚子里的孩子吧。趁现在还有缘分……别等到将来后悔。

“对不起,罗绮。”

我说不用道歉,我不接受。要知道,我认识你整整七年,却从没像现在这么轻松过。

周男,因为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离开了。

我甩开轻松的步子,钻进自己的车。放了一首欢快的音乐,没敢让任何人看到我的泪水。

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泪水一点都不悲伤。人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庆幸我在二十七岁这一年拨开了漫天阴霾,而不是在七十二岁那年后悔一生。

关于财产,房子是周男家出的,不是我的我也不要。车有折损和贬值,加上一点存款最后他给了我不到七十万。

不算多也不少吧。这些年他薪水大多在我这保管,也没有很亏待我。

何况我觉得自己能离开他,就已经是最大的财富了。

我把这笔钱扔给我妈。我说妈你帮我留着,将来等我遇上真命天子,我就拿这笔钱给值得的男人好好花!

我妈说你还相信爱情啊?

我说当然,我才二十七岁,为了一个人渣就放弃全世界备胎么!

妈说我这点真像她,年轻时就是这么有自信。

“行了吧,你现在也是风姿绰约呢。估计再过两年,我爸的事一淡,咱家门口的大叔又要排成行了。”

妈拿平底锅捶了我一下:“滚!老娘的玩笑也敢开!”

回中科上班之前,我就已经跟唐家礼打过电话了。唐叔说他很乐意让我回来。

报道那天,我穿着新套装,特意做了发型,整个人看起来荣光焕发了不少。

“罗绮啊,我跟你爸爸可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真没想到……唉,他会走的这么早。”唐家礼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三年前起了一点啤酒肚。他像个长辈一样对我说:“本以为你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你爸爸能放心了。唉,这小夫妻好好日子,怎么说散就----”

“唐总放心吧。我和周男……和平分手,各结新欢。公私分明,不会影响工作。”我牵着唇角的苦笑,把心酸咽下,把自信绽开。

就在这时,有秘书敲门进来:“唐总,苏先生到了。”

“哎呦,快让他进来。”唐家礼推开旁边的隔间,是一座隐秘又典雅的会客厅。一般只有非常重要的客人来访,才会被董事长亲自在这里接待。

我识趣地点点头:“唐总,那我先走了。”

“唉,没人的时候叫我唐叔就好。”唐家礼笑着说:“你先去人事那报个到,然后还归到研发一部。关经理他们都在,有些熟悉的人感觉会比较好。

我这儿有个重要客人,启苏集团的董事长,正谈着投资项目呢。”

我准备回公司之前也特地查了查中科集团近年来的发展状况,知道公司正为了我爸生前致力研究推广的‘健康之星’企划案寻找投资方呢。

其实,这也是我想回来上班的情结之一,毕竟这个项目里还有我父亲的心血。

不过要是说起现在的几家意向投资商,还是要数这个启苏集团最有实力。

我听说新任的执行董事叫苏北望。还不到三十岁便已成就为赫赫有名的商界新秀,常年游走在各大商报和排行榜左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走出唐家礼的办公室,我一眼就看到迎面身着深灰色职业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苏先生’。

啪嚓一声,我手里的档案表当场砸在地上。

“是你?”我震惊地看着他。

苏北望低下头,看看我。眼里竟是十二分疑惑:“女士,我……认识你么?”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说,这招肖黎已经用过了。你换点新鲜的行不行?”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好像我在说火星语一样!

“你认错人了。”他扶了下眼镜,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唉!你戴着个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么?苏----”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他的贴身助手拦住了。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失得体。

人家现在可是以高大上的投资股东身份过来谈大生意的,完全跟往楼下泼猫砂的熊孩子就不是一个频道的。假装不认识我也是人之常情吧?

切,这个衣冠禽兽,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戴个眼镜就斯文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肖黎是中科药业集团的渠道公关经理,那之前的行为----可不可能是为了拿下投资方启苏集团的老总,而故意上演的美人计?

唉,看来我还低看她了。这叫为公司献身,也是蛮拼的呢!

我走进久违的研发一部办公室,部门经理关成卿带着一众员工瞬间就把我围住了。

“罗姐你回来啦!太好了!”当年刚毕业的小实习生赵薇薇如今已经褪去了满脸的青春痘,听说去年也结婚了。一张叽叽喳喳的嘴倒是有过之无不及。

“罗姐,你的仪器设备箱都还在这儿!”it维护的小顾端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咔嚓开启的一瞬间,里面形形色色的试管仪器就像内脏一样码放得整整齐齐。

就像见了自己尘封在岁月里的圣斗士铠甲,我的泪水差点冲出眼眶!

“小绮!”行政文员舒婷一个熊抱扑过来,抓着我的腰就把我原地转了两圈!

她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当初我要走的时候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跟追悼会似的:“小绮你终于借尸还魂回来了!”

滚你大爷的,我一巴掌把她推一边去了。

“罗绮,”经理关成卿跻身到最前面,冲我微微一笑:“欢迎你回来。”

关成卿倒是一点都没变,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轻便的眼镜框下,眼睛不大,目光却很柔和。

我看着他,走到稍微有点暧昧的近距离里仰起头微笑:“恩,以后,我们又是一家人了。”

伸手拂过熟悉的工作台,显微镜,仪表机器,安全指南。还有同事们送上来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鲜花,我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我价值体现,我庆幸我又回来了。

医药行业与it行业差不多,新技术新研发的更新换代速度非常快。三年的空窗期的确让我需要花点功夫才能追上工作的节奏了。

所以吃过午饭后关成卿告诉我说----下周三开始正好是公司例行的季度培训深造。赶巧我回来了,就让我和两个新人代表研发一部去参加吧。

“你技术过硬,能力也不错,不用太着急。”关成卿安慰我。

“谢谢,我会先做点准备的。”我点头跟他客气着,却明显能感觉到关大暖男的神情黯然顿挫:“罗绮,回来咱们部门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别跟我见外。”

我不是见外,只有点尴尬。说起来,关成卿跟周男一样是我父亲带的学生,加七加八得也认识了有十来年呢。

他的父母跟我父亲是同学,生前在一家医药化工厂任职。后来出了事故,夫妻双双罹难,只留下他这个可怜的独生子。

因此我爸平时对他照顾有加,我也拿他当哥哥似的。而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岁孩子的父亲了。

物是人非岁月歌,人人都有了执着的事业和幸福的家庭。就我没出息地走弯路,又一个猛子扎回了原点……

第一天上班还算是轻松,手续办整齐后我接了韩的电话。说是想庆祝我重获新生,找了个很概念的川菜馆要带我去尝鲜。

“自己嘴馋非要拖上个我干嘛?”我揶揄她。

“少废话啦,你还记得上周我们去捉奸的事么?告诉你,我有个重大发现。”韩在那边喋喋不休。

我忍不住吐槽说,你那也叫捉奸啊?真是侮辱了捉奸这个行业。

再说,不就是发现那个苏先生是启苏集团的新任董事苏北望么?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现在就在隔壁跟我的老板谈判呢。

“啊?不是这个啦,”韩怔了一下,又打断我的话:“总之你先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也闹不明白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有免费的饭吃我当然开心了。收拾好东西,我打算去个洗手间就下班。

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姑娘在那叽叽喳喳地议论----

以前的我最反感八卦了,每次都恨不得距离浑水越远越好呢。可是做家庭主妇的三年里,我几乎隔绝了社会活动。如今听起人家背后嚼舌根子的动静都比黄莺悦耳唉。

“看到了么?那个就是苏北望啊?好帅啊!你说咱们唐总这次能把启苏拿下么?”

“**不离十呢,不是通知了说下周一要开全司大会么?估计就要宣布了。”

“唉,你说苏家大少有女朋友了没啊?总给人感觉像冰山一样冷----”

“不懂了吧,现在流行禁欲型男!”

我躲在洗手间里,裤子脱了半天了都忘了该尿了!

就他还禁欲型男?你们是没看到肖黎蹭在他身上那**的样子啊!

穿个西装戴个斯文眼镜摆个面谈表情就能装霸道总裁了?这家伙是演技派吧。

我一边洗手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发现没有擦手纸了。看看四周没人,于是很女**丝地往外面甩了两下手。

然后就看到正好从对面男洗手间里出来的苏北望----整个眼镜上都是被我弹上去的水渍。

“啊!对……对不起……”

我下意识地道歉,却被眼前的男人狠狠瞪了一下。

“你是这里的药剂师?”他看了眼我胸前的挂牌。

“恩,我今天才来报道。”我看他独自一人没带随从,私以为这下好说话了:“真巧啊,我没想到你……不过刚才也是我不好,那么多人在场----”

其实在我看来,能被肖黎这种女人勾搭到**去的男人也算不得什么好饼。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摘了眼镜后那一脸双重人格一样的笑容让我想想就觉得背脊泛寒。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过我一命,还帮我好好教训了那对贱人。如今又与我安身立命的公司扯上了渊源,我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表示下友好吧。

可是----他这失忆了一样的眼神,算什么鬼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北望用帕子擦了擦眼镜,一脸厌弃地看着我。

“算了,你要是不想提了我也就当忘了。我是中科的员工,以后还请苏总多多关照了。”我捋了一下长发,笑得很尴尬。呵呵,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还没点黑历史啊?

“罗女士,我想你是误会了。”苏北望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身为公司科研人员,洗完了手都不会找张纸巾擦擦干净。这样邋遢的生活习惯,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中科药业集团将拥有最严谨高效科学的研发团队和流水线!”

我:“……”

“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项目了。”他扶了下眼镜,转身就要走。

我直接被一个晴天大霹雳给劈傻了----人家肖黎卖身卖艺才换来的商机。我可倒好,一巴掌水珠就给甩没了?

看着那颀长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默默驱赶着心中的草泥马----他,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吧?抱着流产的我跑到医院都不曾嫌弃我的血沾他一身,只因为几个小水滴就……

我一边纳闷,一边把胸牌收起来准备下楼,迎面就看到周男过来了。

他看到我并没有特别惊讶。公司么,人多就是嘴杂,我要回来上班的事估计早就传到他那里了。

这中科集团的大楼有十八层,想遇到一个人其实也未必那么容易。

同样,如果想躲避也不会显得特别尴尬。

我不怕见到周男,但也绝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同事那样丝毫不起涟漪。于是为了避免情绪受影响,我转身就走。

“罗绮!”他居然喊我。

“有事么?”我皱了下眉,不情愿地回过身。

“没想到你会回来中科上班……”周男游了下眼睛,一开口就是废话。

我心说:中科药业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吃饭我为啥不能来分羹?

皱了皱眉,我说你有话说话,没话我可就走了。

“那个,你……等等!”

转身的一瞬间,我挺恨自己没出息的。竟然会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周男看清肖黎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希望他后悔了,希望他说----他还是想跟我在一起……

我站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罗绮,你收拾床头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戒指啊?”

戒指?什么鸟戒指?我瞪了他一眼:“钻戒是你妈妈给我买的,我收着了。婚戒我们一人一只,你放心我没什么好纪念的,等着将来送去金店熔了卖了就是。

你的那枚我不清楚在哪。”

姐可是做了三年有条不紊的家庭主妇,你用不用我把厨房间调料盒从左到右给你背诵出来!

“不是……”周男抓了下头发,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是我……买给肖黎的。用一个红布绸包着,塞在床头柜的眼镜盒下面。你搬家走的时候,看见了没有?”

我倒吸一口冷气:“周男,你还要不要脸?敢情你这是怀疑我偷了你的东西?”

“罗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不是一气之下,给扔了?没关系的,也不是很贵重……”周男赶紧解释,可是他越解释我越觉得讽刺。

“周男你是不是有病。”我冷笑一声:“我罗绮在你眼里,就下作到这个程度么?我告诉你,我输在你手里,可未必输在肖黎手里。用这种伎俩来泄愤可不是我的风格。

你的什么狗屁戒指我没看到,要是不信,报警就是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过来了:“阿男,算了。罗绮说她没看到,就一定是没看到嘛。”

肖黎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高腰裙,恩,还真是看不出来有肚子呢。

我听着她假惺惺地劝说,实在忍不住嘲讽:“肖黎姐,怀着孩子还勒高腰裙,你不怕生出来个葫芦娃啊?

看在周男这么紧张你的份上,你可别再做‘高难度’的事儿了。”

肖黎的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估么着也是听出我画外音的意思了。

她咬了下唇,然后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袖子。语气和眼神都很真诚:“罗绮,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要么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就我们两个----”

说话间,她转脸看看周男。我猜她一定是想就苏北望的事跟我说道说道呢----呵呵,威胁?利诱?装可怜?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

然而一旁的周男有点犹豫又警惕地看看我:“肖黎,这……”

我心里一阵阵犯恶心,我说周男,你是怕我毒死你的宝贝女人吧?

得了,我瞅瞅肖黎:“我们没啥可说的。我婚也离了,走也走了,祝你们俩白头偕老断子绝孙也就是了。

今晚我还有约,bye!”

我骄傲得甩下这对贱人走了,一路往停车场去。

说真的,当初我要回中科的时候我妈就有这个顾虑----她说她看得出来,周男是人渣不假,但我的抗渣能力远没我自己想得那么强。

暗恋了四年大学,又朝夕相处了三年婚姻,我能说忘就忘么?

更何况,你不爱我是你的自由----但如今的我,在你周男眼里……就连最基本的人品和尊严都被质疑?!

我心里难受得很,刚才有多坚强那都是硬撑着的。这会儿没人了,便开始钻着牛角尖掉眼泪了。

拉开车门坐进去,我把自己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忍不住放声肆意。

手里攥着的那一坨纸巾早就被我揉烂了,随手接过来一张新的。我一边抽泣一边说,谢谢。

谢?

我哑了哑声音,好不容易把视线从模糊的眼前放射出来----

这才意识到,情急之下我拉错了车门,此时正坐在别人的副驾驶上!

而我身边的男人……居然是苏北望。

这才十几分钟而已,他竟然换了一身休闲装,也没戴那副拘谨又冷酷的眼镜?我很诧异!

“喂,我的座椅垫子很贵的,不要把鼻涕眼泪往上面乱擦。”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男人单手拄着下巴。冲我努努嘴。

我又抽了几把纸巾,把自己的防水妆收拾了一下,压着鼻音说:“你刚才干嘛假装不认识我?”

“刚才?”他脸上疑惑的表情稍纵即逝,旋即扯着唇角笑道:“哦,我悄悄告诉你,我有----”

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一咬:“双重人格。”

我嘶了一声:“你……别乱开玩笑!”

说实话,我刚才有那么一念之间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在公司里的苏北望完完全全就是个机器人样的存在。所有人口中传递出来的关键词无外乎----冷酷,沉默,犀利,禁欲狂。

可是私下里接触了几次,又觉得他仿佛是个狂放不羁不走寻常路的另类存在。

简直……完全是两个人嘛!

“给,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吧?”还没等我理清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人胎鬼胎呢,就看到他从休闲夹克的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

定睛一瞧,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我盯着他手里的钻戒,惊道:“刚才还吓唬我要辞了我,这会儿跟我求婚啊?”

他白了我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嘲讽:“省省吧。你的戒指掉在角落里,被乖乖给吃了。害得她肚子上横切了一刀,差点就没命了。”

“啥?!”我当场就懵了----回想起苏南熏的那只短毛猫平时那傻乎乎的样子,但临走那天好像生病了一般,整个精神状态都不对。

原来周男的戒指是被猫给吞了啊!

“天哪,那苏姐是不是心疼坏了!”我满肚子自责,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

“废话,”男人白了我一眼:“我姐三十三岁了都没个男朋友,乖乖就像她的命一样。那天你刚走猫就不行了,还好我及时给送去手术了,才捡回来一条命。”

我连连道歉,说都是我的疏忽:“那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医生后来都没跟我说----”

这男人不说话了,一不说话我也就明白了----八成是他替我给扛下来了。看不出来,还挺有……担当和风度呢。

“唉……”他眯着眼睛看看我:“没办法,我只能说是自己买给女朋友的戒指被猫不小心吞了呗。

不过我姐一听说我有女朋友了,立刻开心得鱼尾纹都抽出来了。”

我用纸巾擦擦鼻子:“至于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人家肖黎还等着再约呢……”

其实我觉得这个样子的苏北望要好相处得多呢,真是一架眼镜一世界啊。

“去哪,我送你?”

“我有车。”我说着就要下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了回来。

“算了吧,女司机是这世上最危险的生物之一,尤其还是刚刚哭得七荤八素的女司机。”说着,他帮我拉上了安全带,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我看着他那专注的侧脸,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具备了一切让我这颗不安分的少女心重燃昨日辉煌的热度。

唉……明明是这么帅的一人,怎么性格怪得捉鸡日狗的!

我对他刚才那番女司机的言论表示很不忿,因为男司机的水平也未必就好到哪去。比如说----这刚到饭店门口,他一点不含糊地就把人家一辆紫色的迷你小跑给追尾了!

我说你惨了,人家车主不会放过你的。

他却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表示说----女人只要一看到他这张脸,立马什么火气都浇成了芳心。

我说你节哀吧,韩不吃这一套的……

然后就看到我那野蛮闺蜜怒冲冲地从车上下来,撸胳膊挽袖子一把就把我的车门给拽开了。

我觉得我身边这个悲催的男人一定想象不到,这辈子唯一一个踢过他蛋的女人,这么快就冤家路窄了!

“罗绮,是你?”我能认出前面的车是韩的,但她可绝对没想到坐在苏北望身边的女人是我。

“啊,我……”我拦住韩准备抽‘西瓜刀’的手:“那个,误会而已,若若咱们进去吃饭吧。”

“那我的车怎么办!”韩看着一脸坏笑的死男人,忿忿撸着袖子:“这是我上个月生日我爸刚给我买的!”

我也不知道韩的车是什么牌子的,反正很贵就对了。

一回头,发现那男人正俯着身子在我闺蜜的车屁股上扒漆呢!

韩当场就不淡定了:“干什么呀你!还嫌撞得不够惨?”

“走车险么?”苏北望抱着肩膀立起身来,笑得实在很欠揍。

“废话,你追尾你全责。”韩气呼呼地说。

“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是你恶意变道不打尾灯吧?”

我觉得苏北望说得也许并不错,因为韩经常把灯打成雨刷,光我就见过好几次----

“另外你这个车的颜色太奇葩,也不晓得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漆来补。”男人耸了下肩,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个:“你说怎么办?报警还是----”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我肚子咕咕的,韩的肚子也跟着起哄。

这丫头最怕麻烦最不爱操心了,于是狠狠白了苏北望一眼,牵起我的手就往餐馆里走:“你肇的事,你在这等警察和保险公司。我要带我姐妹吃饭去----”

“你就停在这儿?”苏北望表示,这是下班高峰,堵在路口实在太没道德感了。

“有种你推走啊!”韩的大小姐脾气一旦上来,连阎王爷的生死簿都能被她改编成韩剧的节奏。一甩高跟鞋,睬都不睬那男人。

“诶!苏……”我心说韩你家背景硬,你不怕他,可我以后还得在他手下吃饭呢。

“管他呢,这种男人上你们公司来投资?我看你们公司也是命不久矣了。”后来韩把我拖进包厢里,菜单狠狠往我眼前一摔,跟甩耳光似的:“随便点,姐今天心情不好,虐死钱包这个小婊砸!”

我弱弱地问:“你和候歌……”

“我跟候歌分了。”

我说我猜到了,后来你到底在哪捉到的奸啊?是不是先揍了他个满脸桃花开,然后再高傲地把他甩了啊?

“没有。”韩捞了一块水煮鱼出来,拄着下巴又堆起满脸的食欲不振:“是他提的分手。他没出轨,那天只是在海天酒店见个客户来着……但他坚持跟我分手,说受不了我的脾气了。”

“哦,”我咬了咬筷子尖,把豆芽菜吐出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吧?犯得着那么难受么?”

“不是因为他难受,我是觉得……”韩叹了口带着麻辣的气息,漂亮的眼睛转了两下:“你说我家那么有钱,谁娶了我能少奋斗几辈子。他连这些都不要了,是不是说明我真的很难搞啊?”

我说是的。

但是看到她黯然得跟个小流浪猫似的,又觉得不忍心:“但也未必嘛,我倒是不难搞了,最后又是什么下场?”

“唉,算了算了!吃饭!”这姑娘心挺大的,多难受的情绪也就跟金鱼的七秒记忆一样。

我说,诶,你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么?

“差点忘了!”韩一拍脑袋,从包里抽出个小东西。然后东张西望地,貌似在看苏北望还在不在餐馆门外的事故现场。

我看到韩手里拿了一支手表,顿时心花怒放----真好,今天又有人送我戒指又有人送我名表的,走什么狗屎运啊。

“这块表,你见过么?”没想到韩开口竟这么问,我连连摇头。

我说我这三年都过着与世隔绝的黄脸婆生活,除了看看高压锅的定时钟,基本不用判断时间。

“别贫了,如果不是你的,那肯定就是肖黎的了。”韩诡秘地冲我眨眨眼睛。

肖黎的手表怎么在你这儿?我问。

“我也不知道,那天从酒店回来我收拾包的时候就发现躺在里面。”韩说:“我猜,有可能是她匆匆穿了衣服往外跑的时候,不小心掉我包里的。”

韩那天背的是今年流行款的开口深黑手提包,我回忆了一下,当时肖黎的确是慌慌张张从我们两人之间穿过去,貌似还撞了一下!

“那又怎样?”我看看这块叫不出来名字的表:“难道要拾金不昧还给她啊?”

“重点不在手表上。”韩打断我内心的崩溃:“你看,这上面有摄像头。”说着,她啪嚓一声,打开了手表面上的装饰盘。

我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啊!”

这时韩翻出手机来:“我把里面的录像导进来了,你看----”

画质挺不错的,恩,跟优衣裤的有一拼。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那天在酒店房间里那春光弥漫的图像么?

肖黎穿着那件性感的蕾丝装,蛇一样在苏北望的身前身后转悠,但自己始终没露脸。

啧啧,我说肖黎摆拍的水准还是挺高的。这几年出国----念商谍去了?

但看到这里,我也更加确认了一点:肖黎必然是带着目的来接近苏北望的。这段视频可能就是她和她背后的人想要拿捏在手的一张底牌吧?

“若若,你怎么想?”我咬了咬唇,第一个反应是----咱要不要把视频交给国家。

“恩,”韩脸色很凝重,犹豫了好久才说:“我觉得,这姓苏的菜鸟身材挺不错的。”

我:“……”

就在这时,餐馆外面一片乱哄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鸣笛都有。

我叹了口气:“若若,你还是去把车停停好吧。这样太有害公共秩序了。”

韩虽然骄纵一些,但本质还是个善良懂事的姑娘,一直也比较听我的话。

于是我俩一前一后出去,就看到一辆美好的拖车,把她美好的‘生日礼物’当垃圾箱一样给拖走了!

眯着一双桃花眼的苏先生正一脸悠闲地靠在邮筒上看着我俩:“hi,ladies,要不要跟我共进晚餐?”

我默默合上下巴,就看到身边的闺蜜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你凭什么拖我的车!”

“因为我有公德心。”死男人摊了下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探出半个脑袋:“哦,忘了说了。因为我喜欢赛车,所以定的保险在郊区维修点,便于改装。

距离这里,恩……大概有七十几公里。韩小姐要去提车的话,恐怕要请一整天假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的男人,一定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死。

我可是比他了解韩的,这丫头一言不发目光呆滞的时候,就意味着正在技能解冻----一旦她放出爸爸或爷爷这样的大招,我估计那姓苏的家伙真的会被轰得连渣渣都不剩!

回到餐馆里,我小心翼翼地说:“若若,你……”

“罗绮,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能让他活过三天,我他妈就跟你姓!”韩一拍桌子,我生怕她把已经切成片的水煮鱼都吓诈尸了!

“若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启苏集团的少东家,背景也不是橡皮泥捏的呀。”我劝她:“何况他可能很快就是我的boss了,你……不会想要乱来吧?”

“放心,”韩幽幽转了下眼睛:“杀人不一定要亲手沾血,这可是我爷爷教我的。我就不信整不死丫的臭流氓。”

她攥着手机用力往桌上一磕,我的筷子顿时就吓掉了。

我叫了辆出租车回家,这一路上都压不住满心的忐忑。

刚才在餐馆里我是好说歹说地劝我那气鼓鼓的闺蜜,这一点误会还是息事宁人吧。

好吧,我承认我性子软弱不敢得罪人,也承认被当成死狗一样拖走的车是她的而不是我的。

韩说让我安心吧。出什么事她兜着,绝对不会拖累我的。

我表示,我不是很相信她。以前哪次出事不是我给她擦屁股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韩家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反正很牛逼就是了。她父母都在国外,对她基本散养,家长会都是家里的纯英国血统的管家来开的。真是帅的一地鸡血啊!

不过我觉得他爸妈的教育方式也不算很成功啦。给了她那么漂亮的脸蛋那么丰厚的物质那么纯真的心灵,却没给她一个正确的恋爱观。

她谈的男人连成一排快绕地球一周了,却没一个超过一个月的。且至今还是处女…

回头再想想这个苏北望…的确是有点自己作死了。

你敢拖韩的车,韩就敢拖你肠子你信不信!

我想不出来韩会用什么奇葩的手段来报复苏北望。只知道,那丫头的战斗力绝对是奥特曼级别的,谁叫她身上有战斗民族的血统呢。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下车去便利店买点宵夜,刚才惊心动魄的也没怎么吃好。这会儿又有点饿了。

嘴里还咬着酸奶呢就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我一回头,喊我的人居然是肖黎!

她还穿着今天在公司的那一身,一脸ol女高管的气质,冲我笑得挺友善的。

“你一直在这儿等我?”我四下看看,只有她而没有周男。

“恩,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就我们两个。”

我心里冷笑,我和肖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本来就不认识她,只是上大二的时候托人去打听让我花痴不已的周男学长的感情状况。

结果所有人给我的消息都是----周男有女朋友啦,隔壁财经大学的系花肖大美女。

所以肖黎这个名字,一直是我会呼吸的痛!

那时我喜欢周男,但也只敢站在后面默默看着人家卿卿我我。后来得知我爸做了周男的研导,我差点高兴地飞起来。我以为进水楼台总是会先得月,只要他们一天没结婚我就可以不死心。

最后却只等来的是周男的结婚请柬----

可还没等我想好应该在他的婚礼上穿什么衣服呢,剧情就发生了神一样的逆转,跟股市似的。肖黎跑了,周男傻了,于是我套上婚纱就出席了……

最终,我没有拒绝肖黎的邀请,而是跟她进了家门口临街的一处咖啡厅。

其实我挺好奇的,当年肖黎……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周男。

我以为今晚,也许她能给我个答案。

“罗绮,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周男的。可是我……也是真爱他。”肖黎垂着头的样子特别淑顺,谁看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但我对她这番话表示很无语,我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都已经让位了,你既然爱他,那就好好跟他过呗。

这时,肖黎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条东西给我。我瞄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东西,是我之前忘在围裙里的妊娠化验单!

牵出唇角的一丝苦笑,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周男最喜欢小孩子了……”肖黎看着我,眼睛里透着我读不懂的意思。

我也知道周男喜欢孩子,但是那三年来我始终都没怀上,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也只是月经不调。

他后来就说,怀疑我做药剂师接触什么药品了导致的。这才借口要我辞了职。

“肖黎,你该不会是怕我用这个孩子来挽留周男吧?”我冷笑一声:“我要是早有这个打算,能让你那么轻易就上位么?何况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自己肚子里也有嘛。”

她咬了下苍白的唇,不说话。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骗他?!”

那一刻,我说不出心里算是怎么个滋味。

周男虽然谈不上爱我,但这些年下来对我也算是居家尽道。如果肖黎没有回来----我说如果,也许我们能顺利生下那个孩子,然后就像别的一家三口一样平淡一生。

我甚至一直想,这小半年来,周男脚踏两条船地苟且着。之所以一直都没跟我摊牌,可能还是心里犹豫又愧疚吧。一方面扔不下旧爱的**,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我。

直到他知道肖黎‘怀上’了他的孩子后,才毅然决然地跟我断了----看来在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心里,传宗接代的老思想还是挺根深蒂固的。

此时的我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侧着眉眼看肖黎说:“所以你很不安?你觉得,是因为你肚子里有孩子才能叫周男那么轻易地偏移。你赢我赢得不磊落吧。”

“罗绮,你会留着这个孩子么?”

我笑道:“我会告诉周男,是你逼我打掉的……呵呵呵。”

“你----”

我调弄着面前的咖啡,单手拄着下巴眯眼看着她:“怎么?你害怕了?

放心吧肖黎,周男爱了你这么多年,甚至不去计较你当年的背叛。如此深厚的感情是我说破坏就能破坏得了的么?

其实本来就是我脑子傻,还以为你走了,他就是我的了……”

“罗绮,对不起。”肖黎的眼睛里竟然垂下了泪水,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是挺楚楚动人的。

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他,他才对不起我。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没要那个孩子。

“真的?”肖黎的眼睛亮了一下,闪闪的泪花里映着灯光很是漂亮。

“恩,我也不会告诉他的。你就安心上位吧。”我抽了两张钞票压在桌角上,打了个响指叫服务生买单。

“等下----”我刚要起身,肖黎突然拽住了我:“那件事……”

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于是我大度地笑了笑,说:“那件事,该不会是唐总叫你做的吧?”

“不不不,我就是接了任务去招待苏先生,你知道他是我们公司最新项目的潜在投资方……”肖黎连连摆手,面有令人忍不住同情的难色:“本来以为……唉,我也是一时糊涂。”

我将信将疑地瞄了她一眼,然后把那块手表往她手里一塞:“你走得匆忙,掉我包里了。”

这表是我刚才好说歹说从韩手里要下来的,我这人觉悟挺高,向来以大局为重----

不管这事有多奇葩,但中间毕竟隔着我的饭碗,真抖落出去了对谁都不好看是不是?

肖黎顿时握住了表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东西我删了。”我说:“不过你别误会,我跟苏北望也就那么一面之缘。碰巧我流产,他救了我。算我还他个人情了。”

“恩,删了好……”肖黎舒了一口气:“你……很看不起我吧?”

我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真了解周男就该知道,他那么好面子的大男子主义,爱你恨不得养着你。若真给他知道了你为事业这么‘献身’,呵呵呵。

后面的话我没多说,总之就是好自为之的意思。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陪我妈和外婆看九点档的电视剧呢。

于是客套了半句我就走了,转过街角的时候看到肖黎落寞的身影在落地玻璃前站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是是非非的旁观者清。当年她跟富二代跑了是事实,如今感情没了着落又吃周男这回头草也是事实。我无心去评价肖黎的为人,毕竟她又不曾做过有意伤害我的事。

只能说她贱,却不能说她坏。

如今的我,能站得如此客观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有时候女人偏偏就是一夜长大,就像爸曾跟我说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情什么样的人,你来了,我信你不会走。你走了,我当你没来过。

我爸去世有半年了,有时候我走在街上看到戴着眼镜的老学者还是会下意识地心里一动。

他做了一辈子医药研究,造福了千千万万的人,唉……真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我进了小区,一边往家门走一边感伤着。然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这么一响,吓我一跳!

号码是陌生的,但刚一接起来我就听出来是谁了。

“到家了么?”

“苏……”我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有我电话?”

“问我姐要的呗。”

苏北望的声音懒懒散散,就好像刚刚洗完澡躺在软榻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用健硕的胳膊夹电话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觉得脸颊有点烫。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明天有空么,想约你出来吃个饭。”男人直入主题,邀请得大大方方。

明天是周六,我本来是跟我妈去逛街的。

于是想也没想就说,没空。

“唉,”我妈接话道:“这里的物业啊,收钱挺积极,干活就糊弄。白天弄了两个小时都没弄好,人家小关两分钟就搞定了。”

其实关成卿出现在我家也不奇怪,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又他老同学的遗孤。惦念着我爸以前对他的关照,也很知恩图报。

我家没男孩,需要挑大梁的时候他比周男有用的多。

一般公司里发什么福利,搬什么东西的都是他往我家送,连我这个亲生女儿有时都觉得惭愧。

我不好意思地邀请他坐下歇会儿,又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