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着实叫她答不上来。

“我那吊死的王妃自个偷偷挖的,之前我觉得她死了还挺愧疚的,如今怕是吊死是假,她从密道潜逃了才是真的。那天我提剑去她房里的时候,她反手扣腕夺了我的剑,本来我没在意。但现在想来那路数,有些眼熟。”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柳芊芊要自杀,宣王正巧及时赶到,然后她听了宣王的话,将柳芊芊挂在房梁上就走了。

她终究没亲眼看到柳芊芊死。之后柳千尘到她府邸兴师问罪,饶是装的有八九分像,可还欠缺了些什么。那时候她没察觉,这次想来多半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倒是聪明。”沧海随口道。

“那是……”突然吟月脑中一乱,她记得这句话……

刚想到什么的吟月突然被沧海一拽衣袖,两人躲到了山后的阴影处。

“怎么了?”她有点蒙,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刚才有人察觉我们了,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种人!”沧海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不经意间,他靠的与龙吟月极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鼻息洒落在他胸膛之上,肌肉又是一阵紧绷。

紧接着,衣袂破空声传来,真的有人过来了,她刚才光顾着思索沧海那句话,居然没注意到附近还有人。

“云桦太子,可是附近有人潜伏?”这声音传来,惊的沧海怀中的人儿顿时一怔。

柳芊芊!这是柳芊芊的声音!

她居然叫的是云桦!

感受到了吟月的目光,沧海有些迷惑,看着她要挣脱怀抱,眼底杀机四起,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食指放在了她的唇边,示意她安静。

吟月愤愤的做了个口型,道:“奸夫**妇,我要砍了她们!”

沧海抿了唇,指了指自己,又摇了摇头,接着,摸了摸她腰上的一个口袋,冲她淡淡一笑。

吟月目光灼灼的盯着沧海,似乎要在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却发现对方的眸子一片深蓝,隐约间让她有些越陷越深的感觉。

她知道沧海的意思,现在沧海中毒,她如果脑子一热冲出去,且不论外面多少禁卫军,单凭一个云桦,她就要缠斗片刻,到那时候恐怕沧海就凶多吉少了。

适才沧海拍了拍她腰间的布袋,这才提醒了她。

她不仅仅是皇叔龙吟月,更是千毒之王岚玉!

从布袋中掏出了一小瓶粉末,给沧海服下一枚丹药后,顺着风,把粉末轻轻的吹散开来。

天香玉露散本是世间的奇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不过这个东西一遇海棠便会化为*,长则一年,短则三月,必会筋脉破碎,一身功力烟消云散。

云桦察看了半晌,并无其他人之后,又飞了回去。

“不知昭阳长公主深夜密会有何要事。”云桦声音中依然是那么冰冷。

昭阳?

这一次吟月真的是感觉晴天霹雳了。

跟他有夫妻之名,拜了天地的王妃柳芊芊,居然是昭阳长公主!!!难怪她觉得柳芊芊的招式诡异,她当年以岚玉的身份行走天下的时候,曾经与一大内高手斗过几回合,和昭阳公主的路数是一样的。她从小在宫外长大,近两年才回了宫中,那昭阳长公主早在几年前便领了个封地,不在宫中了,难怪吟月没有见过她。

“云桦太子与昭阳不必遮掩什么,昭阳与太子殿下目的相同。你意欲得到凰图,本宫却是想要龙图。何不联手,他日两图到手,你我二人可将之拼到一起,至于解密之事,各凭本事如何?”昭阳一番话,让云桦有些哑然,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的就说了自己的动机。

“那长公主不妨说说看,你想要如何夺这龙图。”云桦好整以暇的说道。

“本宫不会出手,但这皇城不出三月,必会有一番血雨腥风,到时自会有人去夺那龙图,本宫只是坐收个渔翁之利罢了,太子殿下大可放心。”

三月之内,血雨腥风?怕就是白景离开的这三个月吧,看来不仅是她这个皇侄子惦记动手,她这个侄女更是狠,不惜在自己身边潜伏两年,知道她也想要龙图。现在所有人都拿她当枪使,可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龙吟月不是枪,而是一个危险的看心情引爆的不*。

敢坐收她龙吟月的利,她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吃亏!

“那本宫拭目以待,哈哈哈哈。”云桦朗声大笑,随着夜色,融入了进去。

昭阳看着对方消失的人影,唇角勾动起一抹笑意,似有算计,似有尽在掌握。

回了王府,吟月再也睡不着了。

整个人往软榻上一靠,喝了一壶又一壶的浓茶,越喝笑意越浓,最后居然放声笑了起来。

“女人,你不会喝茶喝傻了吧。”沧海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目光由平静到幽深,最后又归于平静,心下得知她肯定想到了什么事儿。

“红狐狸,你说,皇上想弄死我这个皇叔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我的侄子宣王又想借我的刀谋反称王称霸,我的侄女昭阳更想坐收这一切的渔翁之利。一整个皇家上下,居然没一个揣着好心的,我这个皇叔当得多心酸啊。”摸了摸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该心酸。”沧海闻言轻笑,“不过看你挺开心的样子。”

“我的确挺开心的。诚然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但我速来与龙舒言话不多,昭阳也是许多年前她很小的时候见过几面,就算是杀了,也不会难过。唯一感觉不省心的就是小宣。我还是挺喜欢这个侄儿的。”轮年纪,宣王比龙舒言小两岁,她只不过辈分上占了个便宜,其实她挺想听小宣叫她一声姑姑,那表情一定挺精彩。

“哦?早就发现你这女人喜欢四处拈花惹草,招惹是非。没想到你连你侄子都不放过……”沧海攀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托腮,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长长的睫毛剪影如同一只美丽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