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烨的推测

转天,白倩醒来时天已大亮。顾不上完颜钰还在屋里,她忙起来洗漱。出门领早餐前还不忘小声提醒完颜钰呆在屋里别出声。领早餐回来的白倩分了一碗米粥给完颜钰,这让从小在宫廷长大的完颜钰很是意外。昨晚要赶他走、后又被他要挟的白倩居然在早上分了碗米粥给他。并不推迟,把遮面的蒙巾折到唇上,完颜钰吃了有生以来第一碗只加了点盐的白米粥。尽管是用左手,但他仍是斯文秀雅地把粥吃了。

“凑合垫垫肚子吧,我只能要这么多。”看见完颜钰幽雅地吃完粥,白倩一边收拾一边想:都吃完早餐了,这人该走了吧。不知完颜钰是不是学了读心术,白倩正在心里揣测完颜钰是不是要走时,“我晚上再走”完颜钰清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早上辰时刚过,秦烨就进了管家秦浩的屋里,“浩叔,最近府里三番两次地有贼人闯入,有必要把府墙再加高些。”

“二公子说的是。”秦浩认同道,“不过最近贼人如此平凡地光顾府里,这事倒值得仔细推敲”秦浩又说道。

“这点我昨晚也仔细想过了,近两月到府的贼人都是冲着幻线来的。先前都还以为他们的目的是窃取幻线,但七月初一那夜的贼人却明显是蓄意毁坏幻线,否则秘库里不应该出现沁过油的皮纸。而昨夜贼人的目的应该是想在我房里找有关幻线配方的线索。贼人选择昨夜行动也是事先预谋好的,因为我不知何时何地已被贼人下了迷药。”

“竟有这事!二公子可有线索?”秦浩愕然道。

“我曾听恩师说过相邻的金朝宫廷有一重能让人在指定时间内沉睡不醒的秘药,关于此药的具体品性,今早我已飞鸽传信向师父求解了。”秦烨答道。

“如昨夜的贼人真和金朝宫廷有关,那秘库之火也应和此人有关。那批秘库幻线的买主正是金朝人。虽不知具体身份,但从每次都定千斤的手笔看,此人定为金朝宫廷中人。看来二公子七七那天掩人耳目的交货安排并非多虑,估计这两天镖局就会有消息传来。”秦浩分析道。

“可巧,前几日到过相府赴宴。除相爷外只有宰相之孙的表舅坐陪,他是一名往来于古日和金朝经营玉器、皮革的富商,他说幻线在金朝最少二两半银子一两,问我是否愿意去金朝开办幻线加工之所,这样幻线在金朝的利润可就比古日朝的翻番了。还说他能帮我在金朝左右打点。”秦烨呷了口茶说。

“哦,这样说的确不假,幻线在金朝的价格确是比古日朝高得多。公子的意思如何?”秦浩问。

“秦叔别忘了,秦家生意当年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全仗了德妃姑妈以及李侍郎的扶持,就算我五年前发明了会发光的幻线、秦家有了自己的招牌绣线,但如没有宫里的权势在后撑腰,恐这幻线的归属也早就异主了。”秦烨又呷了口茶说。

“公子的意思……?”秦浩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我多心了,想起那公子相貌非凡、气度雍容不似平常商者,我便有了怀疑之心,早上我已叫秦爝派些人去玉行、皮革行探听关于那个叫严钰之人的消息了。”秦烨解释道。

“二公子思虑得有理,自从定远将军因谋害苏宰相被满门抄斩后,就有传言说苏宰相并非真正的古日人而是金人。因苏宰相深受皇上宠信,加上宫里又有兰淑妃和四皇子撑腰,且无凭无据,固无人敢言。”秦浩称许道。

“嗯,这个我也有耳闻。”顿了一下,秦烨不经意地又说道:“对了浩叔,那绣房的肖逍可是你上次买回的官奴?”

“嗯,是的,上次共买了四个官奴,都安排在绣房了。这肖逍可有什么不妥?”秦浩疑惑道。

“没什么不妥,我就想问问她父亲为何获罪?”秦烨解释道。

“她父亲曾是定远将军李齐风的部下,后被荐举为盘州府总捕头,受李将军牵连而获罪充军。”秦浩惋惜道。喔,秦烨心想:怪不得上次戏她说宰相要其过府接受盘问,她的反映那么强烈。

“浩叔认识此人?”秦烨问。

“嗯,十七年前我独自贩货到边城,半途遭遇劫匪,不仅货和钱被抢光,劫匪还欲将我沉入河里,正巧肖虎和同伴经过,我才捡回一条命。上次为府里挑选官奴,在官差念花名时听到肖逍为肖虎之女,这才将十四岁的肖逍要了过来。这丫头字写得很难看,但数算却很不错,我安排她在绣房对帐了。”秦浩解释道。

“嗯,可叹李将军戎马一生,到老竟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秦烨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