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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前,浮鱼关。

梁玄推开了书房的木门,走进了其中。

他的书房很简陋,因为他并不是李毅,有看书的习惯。书房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其中典籍画卷不过全是摆设,仅此而已。

所以,他没有拿起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而是坐在了实木大椅上闭目养神。

梁玄的模样算不上俊俏,黝黑的脸颊,细长的双眸,不算挺拔也不算塌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闭目养神却面无表情时有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这是男人的味道。

这时的他还并不知道葬鹰精锐在一场天崩地裂后死伤殆尽,但是却感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梁玄很自然的将这种恐惧感归结于‘李毅’这个人,也只有他在边关才会让梁玄感觉到恐惧是什么滋味。

八年前的斥骂到了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早年间梁玄曾经被无数次恶梦惊醒,直到后来他决定要撼动李毅在翼州六关的地位,开始筹谋一切,他才感觉到了舒服。

仅仅只是一次斥骂?梁玄为何会如此耿耿于怀?

梁玄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所致。

出生在深山野林中的梁玄是一名樵夫的儿子,如果没有三十年前的传遍天下,就不会有今天的梁玄。

出身如此卑微,偶得进步神速,梁玄的野心自然而然也随之膨胀。

从一名边军小兵做起,梁玄在短短三年内成为了军统统领,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美妙,他自然渴望握有更大的权利。

然而,前些天的事情却让他寝食难安。

李毅从不是一个讲证据讲道理的人,梁玄明白浮鱼关守关大将没有落在他的口袋里便是李毅从中作梗,更明白这次麻烦事的始作俑者也是李毅。

那么,如果叫做张小刀的边军儿走回了即翼关,诉说了他知道的事情,李毅一定会更加不讲理的肃清他的势力。

所以,叫做张小刀的边军儿必须死!

可显然葬鹰最近的办事效率似乎太过底下,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出现了意外。

梁玄为此不得不派出赵志刚,而即便派出了赵志刚他仍然寝食难安,仍旧感觉得到恐惧。

闭目养神的梁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每一处毛孔都涌现出了冷汗,他不想以他为首的边军势力就此大厦倾塌,那么他就必须要用一些更为保险的手段。

于是他拿起了不知多久没有纳气的笔墨,书写了一封信,在一声轻响的口哨下,一只黑鹰来到了书房之中。

将秘信绑在黑鹰的腿爪处,梁玄道:“黑风崖。”

黑鹰嘶鸣了一声,振翅高飞,梁玄看着青天之上的黑鹰迅速变为了黑点,心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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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崖坐落于十万大山之中,在着悬崖峭壁千千万的地界中,黑风崖并不如何显眼,却是最有生气的地方。

悬崖峭壁间,数百人自成部落,每日除了猎杀食物外,便是不要命的修行。

这种不要命的修行方式极为简单,便是站在悬壁前,迎着不知那里刮来的黑色飓风纹丝不动。

黑色飓风中内有无数旋窝,一旦吹起便遮天蔽日,将世界染成黑色。

常年累月下来,这黑风悬悬口自然是寸草不生,只剩下漆黑的岩石组成峭壁,在这青山绿水间说不出的诡异。

王震便是这里的首领,在接到黑鹰的信件后他蹙着眉头想了很久,然后轻声道:“韩草莽,郑晟。”

不远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走来,王震抬起脸颊道:“跟我走一趟。”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但在王震一步迈出后,两人却消失在了视野开阔的山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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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贞凤飞速的行走在绿意盎然的山水之中,他身着的袍子肮脏的一塌糊涂,不久前在军械库拿出的边军儿制式长刀却一尘不染,甚至他的左手一直在紧握着刀柄。

这种姿势是高度保持戒备的姿势,黄贞凤已经保持这种姿势保持了一天一夜之久,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深知如果李毅推测的不错,张小刀将遭遇怎样的危机,他也深知他来这里便是为了杀人而来!

急速行走的黄贞凤不久后停下了脚步,然后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开心的笑了出来,笑出了一脸比李毅还深刻的褶皱。

这种血腥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他知道这不是一具尸体可以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很确定这里死了很多很多人,而这么多的人自然是他的宝贝徒弟杀的。

满脸幸福笑容的黄贞凤继续疾行,很快来到了东山脚下,看到了眼前的废墟,看到了残存在这里的葬鹰部队成员。

于是黄贞凤亮出了廉价的制式长刀,轻声喝道:“小儿,速拿命来!”

这声轻喝响彻了东山脚下,一道刀光匹练也照亮了整座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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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青牛穿梭在被切碎了光线的丛林之中,硕大的鼻孔不停的喷着白气。

它的身上没有驮着张小刀,而是驮着那把被张小刀割出了三道小口的恐怖飞剑。

老青牛对这把飞剑并没有什么恐惧感,但对飞剑的主人却有一些,它很怕张小刀这种冒险的举动会被杀掉。

不久前,张小刀一人格杀了葬鹰的两大统领,令葬鹰部队的成员心怀畏惧。

在加上东山脚下的泥石洪流,此时还在山中搜索他的人怕是都打算躲着他,那么唯一能找到他并有能力杀掉他的人便只剩下了这柄飞剑的主人。

张小刀对这人也并没什么畏惧,不然也不会留着这把飞剑,而让老青牛在山间奔跑,自然是打算以此为诱饵将这人也格杀于此。

老青牛搞不明白张小刀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张小刀如此做,自然是有他充分的理由。

飞剑气炼者是如今唯一没有胆寒,并可以号令葬鹰的人。

东山与飞剑一战后,这人精神上的创伤一定不比张小刀身体上的疼痛少多少,这时是杀掉他最好的机会。

一旦杀掉他,张小刀便几乎安全,安全自然是这趟杀戮之旅的最终意义。

更重要的是,一旦给予飞剑气炼者足够的时间恢复,张小刀只能沦为丧家之犬,不知何时才能归的了即翼关。

所以,有了现在的一幕,老青牛在山间奔跑,张小刀手持白玉弓埋伏在极远之处。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张小刀与老青牛依旧在坚持不懈的等待着那位气炼者的到来。

而他们的耐心,也终于收到了回报。

身穿一身黑色长袍的赵志刚踩在粗壮树干支出的新嫩枝桠下,俯视着奔跑中的老青牛,然后自嘲一笑道:“你居然想杀我?”

然后他竖起双指,微微向上一抬。

老青牛后背穿入血肉的无柄飞剑一阵轻吟,似要破开老青牛血肉。

远处的张小刀神色一凛,知道他到了,然后飞速的转换着身体,利用各种掩体获得足够的视野寻找那名飞剑气炼者。

老青牛也在这时停下了脚步‘哞哞’的叫了两声,下一瞬却被清脆的响声彻底掩盖。

清脆的响声来自薄如蝉翼的飞剑,飞剑试图再次飞起割开了老青牛的老牛肉,漂浮到了半空中,却因主人的意念操作而不堪重负变为了三截。

飞剑断裂的同时,赵志刚忽然在树梢上坠落,整个人以一种失神的状态砸入了腐叶铺满的泥土之中。

张小刀也在此时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暗自道了句:“那五日的书籍并没白看。”

飞剑与主人的关系说的俗一点,就像老爹和亲生儿子的关系一般如出一辙。

亲生儿子离家远去,发生了什么危险老爹或许会有不详的预感,但绝对不会知道儿子的痛苦。

而眼前的一幕,也如此比喻的话,就是老爹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儿子,试图让儿子站起来,儿子也的确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后他便死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对老爹来说自然沉重到了极致。

飞剑断裂的瞬间,赵志刚的情感与精神严重受创,在他跌入泥土之中后,张小刀提弓射箭。

弓是白玉弓,箭是青翎箭。

但这并不是张小刀最初起的名字,弓最初的名字叫**神,箭叫做丘比特。

当原名为丘比特的青翎箭卷起了无数尘埃绿叶席卷而至时,赵志刚并没有感觉要被丘比特射中便对某个女子一见钟情的感觉,而是心中极为冰冷。

他眼中的蚂蚁算计了一切可以算计的细节,三寸寒芒断裂对他的打击不亚于重伤。

而这一箭,便是来要他的命,如果他在失神超过一息怕是小命不保,而一般的飞剑气炼者也绝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回复过来。

他能回复,并不是他有多强,而是他温养了二十年的飞剑有两把!

于是,他轻抬双指,喝道:“疾!”

另外一把一直潜藏在他怀中的三寸寒芒猛然刺破了他的皮甲出现在了半空。

青翎箭与三寸寒芒短兵相接,一时间林中草木纷纷爆裂,无形的气浪恒爆而出声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