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乾来说,吴月碧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他从未想过给予她什么,更不懂得责任二字如何写。

而对于吴月碧来说,孙乾却的的确确走进了她的心里,这一年来的风花雪月很难忘记,现如今却很想忘记。

今早孙乾走后,吴月碧便去了医馆找了相熟了大夫把脉,结果不出所料,她的确怀了孙乾的孩子。

丢下了二两银子,吴月碧希望大夫不要宣扬此事,但也明白这件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行走在落叶镇的街巷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吴月碧想起了儿时母亲离世,父亲去从军时的回忆。

被抛弃?

吴月碧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了看病不蔚蓝的天空,咧开了嘴角,张开了双臂。

很多人看着动作怪异的吴月碧指指点点,吴月碧浑然不觉,只是在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坚强’。

吴月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强女孩,所以即便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被砸死,而会选择顽强的顶着天。

仿佛拥抱着蓝天的吴月碧很快收回了手,看了看周围的怪异眼神,略带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快速向家走去,暗自想着自己怀孕了是不是不能干活,是不是要注意一下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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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巷口有家面馆,完全浑然不觉出了大事儿的张小刀与吴大雄坐在面摊中吃着面条。

坐在张小刀与吴大雄对面的是吴大雄的昔日好友项中福,体态肥硕,双耳招风,数不清有多少层下巴。

为此,破旧的木椅吱吱呀呀的诉说着它的辛酸与不满,项中福却浑然不觉,喝下一口面汤,满足的拍了拍肚子,道:“上午那盘棋我捉摸了一下,如果当时进二退四,怕是可以反败为胜的。”

吴大雄一脸不屑的道:“屁话,不服气就下午再来比过。”

张小刀呵呵笑着,看着两个岁数不小的老爷们道:“不要总是谁输了不服气,三局两胜,一锤定音,输了的以后就别老吵吵。”

双方立刻表示赞同,这时路边有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喊道:“大胖子,你亲家找你,让你快些去。”

“呦,这下有借口了。”说着吴大雄还吹了个口哨。

项中福哼道:“大雄,直接我回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好啊,说好啊,要是太阳落了你还不回来,就算你认输。”

“我认输?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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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中福拖着肥胖的身躯跟着自己亲家的大孙女来到了一座大宅中。

还没等坐下喘口气,便有人问道:“项中福?”

项中福擦着额头的汗水,回头看过去却发现这人不认识,不免狐疑道:“您是?”

来人身材极为高大,身着一身黑衣,他在问完第一句话便不再开口,默然走来,走到项中福的眼前。

近看之下男子黑衣微蓬,可以想象衣内那犹如坟包一般的肌肉蕴含这何等的爆发力。

男子又是方形脸,粗眉大眼,虽然表情平和,却给人一种霸道至极的感觉。

项中福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男子微微一笑道:“勾月坊的钱什么时候还?”

项中福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家婆娘的赌债道:“不是还有一月吗?”

男子转身坐在了厅堂中的座椅上道:“当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我想给你一次机会。”

“您是?”项中福再次问道。

“不用问。”男子继续道:“下午你要和吴大雄下棋?”

“是。”

“他身边有一个叫张小刀的吧。”

“是。”

“你要做的只是拉住这两人下棋,等到黄昏,你的赌债一笔勾销。”

项中福有些不明所以,这是黑衣男子拿出了两张借据,将其中一张撕碎,他轻声道:“这算定金。”

两页纸落在了项中福的脚下,项中福低头看去,发现真的自家婆娘的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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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府邸,孙乾跪在老太爷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端坐于正位上的孙峰问道:“怎么想着今天就走?”

“孙儿思念父亲。”

老太爷笑了笑,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

“我已与吴家姑娘说完,但怕她死缠烂打,爷爷你就放我走吧。”

老太爷闻言簇了簇眉头,觉得合情合理,于是点头允诺,并道:“让你十三叔跟你一起走。”

乾错早有预料点头道:“行,那爷爷我去收拾东西了。”

“去吧,去吧。”

孙乾走出书房,来到了后院花园,刚刚归来的侍卫李向东已经在此。

“少爷,一切办妥了,早上她去了医馆我去打听了,的确是喜脉,我什么时候去。”

孙乾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先去与十三叔打个招呼,黄昏之前你都可以动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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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身回到了自家别院,项中福迅速拉着吴大雄展开了对决,不过将三局两胜改为了七局四胜。

吴大雄与张小刀并未觉得什么,反正闲来无事,却发现并不复杂的局势下,项中福下的极慢,极慢。

不过即便如此,也未让两人生疑。

棋局进行到第三局,与项中福体格差不多的胖婶走了回来,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骂道:“居然是庄,他娘皮的。”

不用猜,便是又输钱了。

胖婶与项中福本是夫妻,进了院子之后却未说一句话,只是看了一眼棋盘,听到了吴大雄的大招呼,便悻悻的进了内宅。

“你和她怎么了?”

项中福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以前很勤快,后来跟我去了赌场,现在比我的瘾都大。”

“那你也不管管?”

“我现在看不透她,觉得她越来越陌生,也不知道我们这二十年夫妻怎么当的,我不赌学着下棋,她倒是好,哎。”

吴大雄无奈笑道:“人都是复杂的,看不透很正常。”

张小刀默然,捉摸了一会儿然后道:“往好的方向看,何必如此?”

“来来,下棋。”

一入棋局,不知年岁。

不知不觉间,阳光渐弱,院落内的阴影蔓延开来。

张小刀百无聊赖的看着项中福问着:“越看越无趣,太慢了些把。”说罢,张小刀站了起来道:“我饿了,回家吃饭。”

项中福闻言,立刻道:“别呀,别呀,这不马上完事了吗。”

张小刀簇了一下眉,不知为何他看到了项中福胖脸上的一丝慌张一闪而过,紧接着项中福开始冒汗。

张小刀回答道:“这多简单的一步,你想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不看了,不看了,回去吃饭。”

项中福又道:“我快点还不行吗。”说着,拿起了放在身旁的汗巾擦拭了起来,却无论如何擦都擦不干。

张小刀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吴大雄也察觉到了张小刀感觉不对,

“是不是有人要你把我们拖在这里?”张小刀玩笑问道。

项中福毕竟不是唱戏的,而且本就心怀愧疚,张小刀玩笑般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撕碎了他的防线,他的脸色开始苍白,全身开始颤抖。

看到这个反应,张小刀与吴大雄已经明白了什么,两人如风一般向吴家大院奔去,留下了项中福难看的脸色与愧疚的心。

一辆马车这时自北向南横贯了落叶镇,引来路人纷纷侧目,李向东悄然走进了吴家大宅,无声无息。

身着黑衣的李向东,很大方的越过了厅堂,找到了吴月碧的闺房,轻轻推开。

正坐在床榻上躺着的吴月碧正绣着花,没有抬头,轻声道:“中午去买了二斤牛肉,晚上切了。”

李向东簇了一下眉头,他走到了圆桌前坐了下来,看了看着闺房的装饰,没由来的问道:“你多大了?”

吴月碧惊愕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李向东没有回话,猿臂一展,掠过桌面迅捷的触碰到了吴月碧吹弹可破的肌肤,于是他的大手五根手指微微一扣,吴月碧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指痕。

吴月碧眼孔中满是惊恐,她用双手狠狠的掰着那只青筋毕露的大手,却无法撼动分毫。

李向东这时站起身子,然后另一只手缓慢的打了一拳,打在了吴月碧的腹部,浓黑的血液缓缓自双腿之间流淌而出。

刚刚因为惊慌掉在地面上的白色绣花布被点了上丝丝鲜红,宛如一朵朵红花盛开绽放。

李向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任由吴月碧像抽空了的袋子一般瘫软在地。

也是在这瞬间,李向东心生警兆,错愕回头,看到了一道光芒,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的右臂被齐肩切断,鲜血淋漓的手臂飞起,将房间中本不奢华的装饰染了颜色。

及时赶到的张小刀没有废话,一刀之后的他已然近身,左拳全力打在了李向东的小腹上,李向东骤然拔地而起,以弓成虾米的形态直射进了床榻之中,身体深深嵌入墙面,房间摇晃不止。

这时,紧随而至的吴大雄赶到,看到了自己女儿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出现了狰狞神色,张小刀却道:“先送她去医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吴大雄闻言,郑重点头,在他抱起吴月碧冲出吴家大宅时,张小刀已经将李向东从墙里拉了出来,当然他不会注意什么分寸。

被拉出来的李向东以狗啃屎的姿态撞碎了房间中的家具,脸恰巧装在了地面上已经完全被染红的绣花布上,鼻孔中传来了异常恶心的血腥味道,呛得他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咳出了一地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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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上架了,今天还有免费的最后一章,先向大家做个汇报,感言会说一些事,恩,关于无上刀锋,关于我,明天再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