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66章重发一次

“哎小卓,今天你收到多少封情书?”杜远突然抬起头对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卓非凡问道。

卓非凡瞪了他一眼,没说气地答道:“一百三十二封。三十七封是男的写的,九十五封是女的写的。”

杜远不满地摇摇头,低声嘟嚷说:“居然比我还多了三封,真是的。”、

卓非凡的回答是一把掷过去的毛笔。

杜远闪声躲开,嘻笑着说道:“不过你是男的和女的爱慕者加在一起才有这么多,单论女人的话,我还比你多出三封。看样子似我这样的相貌还是更能吸引小女孩的。”

再一闪声又躲开卓非凡扔过来的书桌,杜远不依不饶地继续刺激着卓非凡:“我说这南京城里的帅哥美女还真多啊。单是今天我就碰上了四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可还是比不上你,你居然碰到了八次英雄救美,还有八次美女救英雄。”

杜远似乎很羡慕地摇摇头:“啧啧啧,从这一点上看,我却又不如你了。”

就在卓非凡铁青着脸卷起袖子,马上就准备要动手打人的时候,杜远一句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你是想继续享受这种巧遇,还是想改变现在这种状况呢?”

卓非凡立刻堆出一脸的阳光灿烂,巴结地为杜远的茶杯里续上一杯水,双手捧到杜远的面前:“老杜啊,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聪明得很,一定有办法改变这种境况的对不对?你说说看,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杜远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又将杯子交到卓非凡手中,示意他放回桌子上。卓非凡忍着气笑眯眯地替他放好,然后搬了一张椅子正正经经地在杜远身前坐下。

杜远察言观色,知道此刻卓非凡笑容可掬的面孔下其实深埋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当下也不敢再逗他,说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能够让皇帝老子相信,咱们已经认同了他的理想。现在正为了他的事业而奔忙,而且还十分尽力尽力,可以帮助他改变这个国家。而且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甚至没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了。他为了不打扰我们的工作,不但不会再派人过来烦我们,即使是其他人有这种想法,他也会尽力阻止的。”

卓非凡骇然变色,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

杜远淡淡地说道:“你不要再看了,我已经观察过,四周没有人,下人们也都被我打发走了。”

卓非凡恶狠狠地盯了杜远几眼,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咱们这么做,那个什么太乙国师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我们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宁可面对一千个拿着鲜花和情书的花痴女,也不愿面对一个只拿着一柄剑的太乙国师。难道你认为你可以打得过他吗?”

杜远笑了笑,说道:“如果你面对的除了一千个拿着鲜花和情书的花痴女之外,还得面对一千个拿着戒指和鲜花向你求爱的花痴男,你会怎么做?”

卓非凡犹豫了一下,打了个寒战,显然是想到了那可怕的场面。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缩缩脖子摇了摇头。

“被人烦总比被人追杀要好一点。不管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的意见的,你这不是找死么?我这两天就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极力地参与到北清上学院的改革当中去。你这不是逼得太乙国师来找咱们麻烦么?其实咱们大不了一走了之,没有必要按皇帝的意见行事。”

杜远的脸沉了下来,直瞪瞪地盯了卓非凡许久,方才浮出一缕嘲讽地笑意来:“你是说咱们一逃了之?然后像一只老鼠一样隐居在某个偏僻的山村里面,成天担心着太乙国师从天而降?再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老子将得知受到欺骗以后暴发出来的怒火发泄在正气山庄上面是么?”

卓非凡也严肃了起来:“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觉得最近你的变化越发明显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你只要能够每天行走在阳光之下,再吃上一顿饱饭就行了。可是现在,你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任自己停留在风尖浪口上。告诉我,你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杜远呆愣了很久,方才不自信地说道:“或许--或许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卓非凡冷哼了一声:“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自由存在。就比如正气山庄吧,起初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才建立起它,但后来在情势的演变下却成为了东疆最大的一股势力。到了现在,更成为了约束我们行动的绳索。在这个世界上,谁都负有一定的责任,只有疯子才可以抛开所有的一切,享受彻彻底底的自由。”

杜远被卓非凡劈头盖脸一阵怒骂给骂傻了,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清醒过来。他站起来向卓非凡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诚恳地说道:“谢谢你,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确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认为世界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真会变成一个自顾自己感觉的独裁者了。”

杜远的态度是那么地诚恳,卓非凡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红着脸摸摸鼻子赶忙说道:“其实你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有一些不好的倾向罢了。”

“有这个倾向就很危险了。一不小心,也许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杜远严肃地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听听我的想法。因为这是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做出的决定,或许能够挽回咱们现在处处受制的局面。”

卓非凡狐疑地看了杜远一眼,慢慢又做了下来。

“你看,咱们从前所做的一切算不算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当然算喽。从前咱们做的还有几分为国为民的样子,太乙国师不管也就罢了。可是最近的行为--”卓非凡摇了摇脑袋。

杜远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那么很奇怪的,太乙国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提着剑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卓非凡想了想,不解地摇了摇头。

杜远愈加起劲,把椅子又向卓非凡方向搬得近了一点。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或许是太乙国师根本不想管我们的事,或者说太乙国师已经死了?”

卓非凡小吃了一惊,又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杜远:“你、你、你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这样的想法?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生死上面,不应该是你一贯的作法啊。”

“当然不是这样子喽。”杜远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突然间想到,其实咱们和皇帝老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想办法弄清楚太乙国师的生死之谜。”

卓非凡毫不留情地打断杜无的话。冷冷地说道:“弄清楚了又怎么样?难道你有把握在太乙国师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对付得了他吗?”

“可是不这样又能够怎么办?太乙国师的想法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们却可以知道,他是注定要与我们敌对的。就算他是死了,在我们没有修炼到自以为能够与他一战之前,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思前想后,缚手缚脚,战战兢兢地生怕做出惹得他出来找我们麻烦。”

卓非凡哑然半晌,方才无力地反击道:“可是现在将他引出来,那不就是送死吗?”

“倒也未必是送死。”杜远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你好好想想,当年皇帝老子为什么能够在太乙国师的剑下逃生?”

“那是因为他一死,天下将兵灾四起,老百姓会民不聊生。所以--”

“错了,是因为利益。”现在轮到了杜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卓非凡的话。

“因为当时老百姓的利益全部都牢牢系在了皇帝老子身上。如果他一死,老百姓的利益将会受到无可挽回的损害。这回,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卓非凡非常诚实地摇摇头。

杜远叹了一口气,对卓非凡的迟钝感到无可奈何:“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虽然可以做一点出格的事,但是只要把咱们的利益和老百姓、和朝庭官员、和各个阶层的利益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么太乙国师恐怕也不敢轻易地动咱们吧。”

说罢,杜远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看,我聪不聪明,这么好的主意我居然也能够想得出来,赶快夸奖我一下听听。”

卓非凡面无表情地看着杜远一个人发疯,直到他自己觉得无趣了,慢慢收住笑声后才说道:“什么烂主意。你就直接说你要用利益作为**,将一大票人绑架到你的战车上,利用他们成为你的人肉盾牌,使得太乙国师对你投鼠忌器罢了。”

杜远丝毫不以为忤,仍旧笑嘻嘻地说道:“能活下去的老鼠就是好老鼠。我即使不能生活得自由自在,但依然可以选择生活得轻松快活。”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先说好,掀起一场战火我可是不赞同的。那样一来,恐怕太乙国师一出现,立刻就会宰了企图将老百姓拖入战火的我们。”

杜远假装悲痛欲绝地用手捂住了脸:“我是一个多么热爱和平的人啊,你怎么能这样猜测我呢?”

“得了得了,别装蒜了,有什么计划就说吧。”

杜远迅速地正经了起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太乙国师是一个很注重维护这个世界秩序的人,那么无论我们在东疆自立门户,还是刺杀皇帝,都会引起他最大的敌意。那样一来,我们手里握着的对付皇帝的底牌,几乎全部失效。所以,咱们必须想个主意,得到皇帝的支持,将大多数人的利益绑在我们身上--”

“好了好了,你还是把废话去掉直接说正题吧。”卓非凡不耐烦的说道。

杜远略有几分委屈地撇撇嘴,随即又兴奋了起来:“你想想在现代社会,有什么东西是最最能够关系着一个组织、一个地区、甚至是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的?”

“应该--应该是能源吧。”卓非凡突然又跳了起来:“你不会是想打石油的主意吧?你该知道,中国本来就是贫油国,找不找得到石油还是两说。就算找到了,你用什么机械开采它?开采了,又怎么利用它?”

杜远摆摆手:“不要把思路局限在石油上嘛。中国虽然缺石油,但是可不缺煤炭。而且在现在的生产条件下,煤炭更适合大规模地运用在人们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小到煮饭烧菜取暖,大到将来蒸气机所需,都可以满足。我们只要掌握住了这条生命线,便可以以此挟制太乙国师。”

卓非凡缓缓地点点头:“这个方法倒也不是不可行,要发明粗浅的蒸气机倒也不是很难,难的是如何将它大规模的运用,不过这也用不着太伤脑筋,只要制造出来,这个倒也不愁。只不过有两点我有疑问:第一,无论是制造蒸汽机还是泡制一个大型的垄断企业,咱们都需要时间。我们现在有这个时间吗?第二,垄断的只是企业,而不是企业的领导人,我们要是死了,要再换上两个领导者是很容易的事,你怎么能保证一定能够将企业牢牢掌握在手中,而且拿掉你就会引起混乱呢?”

杜远耸耸肩:“第一个问题我没办法解决。办能希望老天爷保佑了。至于第二点,主要就得看咱们把握的一个度了。挖煤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风险的职业,在另一个世界那么现代化的技术条件下,仍然避免不了死伤,现在就更加危险了。只要我们能够表现出足以将死伤控制在一定的比例之下的能力,而且不影响正常的生产生活所需,那么应该就可以了。”

卓非凡摇了摇头:“算了,我总是说不过你。既然你要试,那就试试吧,总比被困在京师里要好得多。哦,对了,你准备把家企业取个什么名字?”

杜远得意地一笑,说道:“煤炭也是石头嘛,当然是叫作大明石化有限责任公司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威逼利诱

今天的雨很大,在接近冬日的时候,很少会下起这样大的雨。瓢泼一般的大雨打在街道上,打在秦淮河上。虽然有油纸伞挡着,但狂风卷起黄豆大小的雨滴呼啸而来,依然将朱喜的身上淋得湿透。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朱喜本来是不愿离开干燥而又富丽堂皇的家里的,离开两位急需他补习顺便还要抚慰一番的漂亮女学生。但他却不得不撑起雨伞离开家门,因为召唤他的是当今朝庭里最最炽手可热的两位王爷,也是全大明国唯一的两位异姓王爷。

这两位王爷的手段之高明,朱喜已经不止一次地领教过了。

在登封县的时候,若不是他抽身得早,被调到了北清太学院任教务主任,否则下场恐怕也与那些房地产商们差不了多少。

这也正是他最大的心病之一。虽说这种事在现代的社会里很正常。缺钱的文化人与缺名声的富商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这是现代社会里一项很常见的事。但他也保不准这两位王爷什么时候会想起这档子事,然后给他使个绊子。

而他的老师同时也是他的岳父周作人,一个在文坛声名赫赫,连世祖皇帝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地问好的名仕大儒。却被其中一位王爷淡淡地几句话吓得魂不附体,然后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这两位王爷的旗下,全力支持起这两位王爷在北清太学院的改革。

这样的两个人,你叫朱喜又怎么能不害怕呢?

按照朱喜的本心,对这两个人是敬而远之,离得越远越好,以免得哪天让这两位王爷突然想起在登封县的往事。但偏生这两位奇怪的王爷,明明有着大好的前途,但却偏偏不去当六部尚书,也不去当左右宰相,反而来到了清水衙门一般的北清太学院里,任了改革委员会的正副主任。他们的工作与朱喜有着不小的交集,使得朱喜不得不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违心地与他们打起了交道。

朱喜一向认为,所谓文人的傲骨不过是在得不到某些物事之后故意作出来不屑的样子以掩饰自己的失败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两个如此年轻,又分外得到皇上的恩宠,眼见前途一片光明的人,会选择到北清太学院来任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

但他却知道,这两个人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所以对于他们两人,朱喜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巴结着的,他们一声召唤,别说是下雨,哪怕是下刀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赶去。

令朱喜稍稍放心的是,两位王爷在他叩门求见之后没有多久,就把他请到了书房里。而且态度还算是和气,没有半分要清算他在登封县时依附范国通的旧帐的样子。但即是如此,朱喜还是万分小心地只将半只屁股落在凳子上,以待他们万一突然翻脸之后,可以迅速地跪在地上叩头认错。

“朱主任,这次的校友会你在组织工作上做了很多的工作,给了本王很大的帮助,在此本王要好好地感谢你啊--”

杜远一边喝茶,一边慢慢地开口说道。

一阵巨大的恐惧和朱喜袭来,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朱喜的心房,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老师当到北清太学院的教务主任,朱喜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老师,至少有一大半算得上是官场上的人了,对于官场上的种种手法他也算得上是门儿清。

有时候上峰上来对你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乱骂,这其实倒不怕。他这样毫不留情地骂你正是把你当作自己人的表现,就算是你真的捅出了什么漏子上峰也会尽力帮助你从中周旋一二。

而有些时候上峰笑容满面地夸奖你,这也未必是好事。因为说不准他心里正诼磨着怎么算计你呢。

但是似杜远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吐出嘉奖的话,十有**是要玩一种先扬后抑的手法。先夸奖你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再点破你在工作中犯下的错误,最后一棒子打得你永不超生。

朱喜被自己的推测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便跪了下来,对着杜远和卓非凡叩头不止。

“二位王爷,小人有罪,小人当初不该瞎了眼睛,依附了范国通。请二位王爷看在最近这几个月,小的尽心尽力伺候着二位王爷,帮着二位王爷平息了北清太学院里反对改革的声浪。就饶过小的一回吧。”

杜远哈哈大笑:“本王夸你就是夸你,你害怕个什么劲。怎么,你以为本王是在阴阳怪气地说着反话,要跟你算旧帐么?”

没等朱喜将提到半天高的心放下,卓非凡便扮起了白脸,用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很阴阳怪气地口气说道:“朱主任就放心吧。我们既不会追究你私底下侵吞公款的事,也不会追究你将校友们的捐款挪用的事,至于你与那些漂亮女学生之间的种种交易,那是属于个人小节上的问题,咱们就更不会追究了。”

朱喜原本听了杜远的话已经慢慢地站起来,但此时腿却一软,又跪到了地上。只知道连连给他们二人不住地叩头,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无论是侵吞公款还是挪用捐款的罪名,都足以把朱喜送到监狱里去过完他的下半辈子。本来玩弄几个女学生也不过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在文化人中间把这种事看得非常淡,只要给足了好处,塞住几个女学生的口。硬把一项**裸地交易说成是爱情的话,这也不过是一桩小小的风流罪过而已。

奈何他的岳父不是旁人,乃是在士林里大名鼎鼎的周作人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不是不知道他的风流韵事,只是他自己到了八十多岁还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十三姨太,自身不正也就对朱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这只是在事情没有闹大的情况下是如此,一旦将事情捅破,周老先生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一定会逼着自己的女儿休了朱喜,然后从各方面不断地打压他,以示自己同这个忘恩负义负心薄悻的女婿恩断义绝誓不两立。从而突出自己高尚伟大的人格。

卓非凡短短几句话,立时击中了朱喜的软肋,把朱喜吓得魂不附体,叩头如捣蒜一般,却只是在喉咙里“嗬嗬”几声,如同一个负伤的野兽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远站起来,拍拍朱喜的肩膀,安慰道:“你莫慌。其实本王和卓王爷都是蛮欣赏你的。能够根据某些好心人做好事不求回报,在捐款单上写下‘无名氏’这样的名字的机会。将所有来自不同的‘无名氏’的捐款只捡了几份写在捐助人名单上,余下的私吞掉。若不是十分聪明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每一个捐了钱的‘无名氏’都会十分满意地看到‘无名氏’三个大字和捐款的数额被写在捐助名录上,都会以为自己的捐款被一文不剩地用在了贫困学子们的身上。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同时有数百个不求回报的好心人都选择了用‘无名氏’来做自己的名字,而在捐助名录上却只出现了区区十几个‘无名氏’。他们捐出的钱,早被你私自截流,用在了自己和女学生的风流韵事上面。”

许是杜远的话里没有显露出多少敌意,朱喜慢慢地镇静了下来,居然能够完完整整地说出了一句话来。

“二位王爷,若有什么事想要小人去办的话,小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但求二位王爷开恩,放小人一马,小人这辈子都感激不尽。”

对聪明人说话自然省心省力得多,朱喜自然是个聪明人,于是杜远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帮助本王压服北清上学院的顽固分子,协助本王将改革大业进行下去,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而且这一点你也做得极好。”

朱喜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说道:“这是小人份内之事,当不得王爷的夸奖。”

“正是因为这样,本王还有一个想法,还希望你发挥一下你善于交际的长处,替本王办了这件事如何?”

“王爷请尽管吩咐,但有所命,小人绝对不敢不从。哪怕是要小人这条贱命,小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杜远呵呵笑了起来,亲切地走上前将朱喜拉起身:“本王要你的命干什么?当初登封县的范国通,本王在出手对付他的时候,他为了垂死挣扎,送了不少钱给你,让你在邸报上替他说好话,可是你却很聪明地没有搀扎到本王与他的斗争当中,只是充当了一个联络工作,替他买通了不少的文人,自己邓躲在后面不出头。但是本王没有想到的是,你的人脉如此之广,能够发动这么多的知名文士在邸报上替房地产商们摇旗呐喊。一时间本王可被你搞得有些焦头烂额啊。”

朱喜抬眼偷偷打量了一下杜远脸上的神色,又惶恐地低下头,说道:“小人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窍,才会做出如此让王爷为难的事情来,求王爷原谅。”

杜远笑了笑,说道:“各为其主而已,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认为本王是那么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的人吗?”

“小人不敢。”

杜远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张,交给朱喜:“这次本王找你来,也是想发挥一下你人脉广阔的特长,替本王做一件事。”

朱喜疑惑地接过那叠纸张,往上面看了一眼,见提头便是一个大大的标题--《论乱砍乱伐对于环境破坏的严重性》。

“王爷,这个--”

“你莫管本王要干些什么,你只要找人替本王在邸报上卖力地炒作这个话题就可以了。记住,炒作得越热越好。还有,本王陆续还有一些文章会交到你的手上,你必须负责将这些文章上的论点都炒作一番,明白吗?”

朱喜诺诺连声。

卓非凡此刻又当起了好人,微笑着拍拍朱喜的肩膀说道:“本王与杜王爷都十分看好你,认为你是个人才。呶,这有一万两银票你先收好,皇帝也不差饿兵嘛。等这些事了,本王与杜王爷保举你当北清太学院的祭酒如何?”

看着满心疑惑的朱喜诺诺退下,卓非凡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人靠得住吗?论起在文坛上的名声,我觉得还是周作人更好些。”

杜远摇摇头:“周作人名声虽大,但他已垂垂老矣,未必担得起这个责任来。朱喜人品虽劣,但胜在人脉广,头脑活,而且精力也旺盛,由他做这事是再好也不过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杜远断然说道:“修道之人也不是万事都知晓的。咱们从前做的事虽然不合太乙国师的心意,但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除非改朝换代这样一类的大事才会引起他的关注。所以咱们必须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炒红,然后再在邸报上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天下没有我们便要大乱。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对我们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