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4章 问斩

婆婆的脸上皱纹很深,她和老丁有打过招呼,不知为何老丁还是没有能帮得上易小川。

她弹去黑铁拳套的灰尘,将之收好。

“我也没有办法啊,中人的话我总不能不听吧,之前我犯得错还不就是因为没有听中人的,这次再不听,恐怕连园丁都当不了咯。”老丁道。

婆婆抬头看了老丁一眼,失笑道:“你这还园丁?整片花海连一朵花都不在了,你这园丁真的不能再当了。”

“……小丫头,你不生气啦?”老丁见婆婆脸上的皱纹少了一些,道。

“看在你还算给了小师弟一颗灵丹的份上,我好心一次,不生你的气了。”婆婆转身离开,临走时她叹息道:“这花也没得蜜采咯,老丁,你半年都没有百果酒喝啦。”

老丁气闷,这还不算生气?简直是对他的惩罚,没有百果酒度日,他会过得很不舒服的。

“谁让我做了这个园丁呢?罢了罢了。”老丁走到花海一角,重新撒下鲜花的种子。

……

拓阳城内,每一家商店建筑外面都飘着一个旗帜,旗帜上面书写着“斩易小川献祭”,而这看起来十分不吉利的语气,却令得商店的人气大火。

没有旗帜的商家就是比不过有旗帜的商家,于是拓阳城所有的店铺都挂上了这样的旗帜,有些旗帜上书写的内容更加不堪,但却更吸引人。

街上众人都在纷纷议论着,他们并不知道易小川为何要大闹无火教,但却知道,易小川大闹无火教并且中断了圣女的祈福大典,这是死罪。

“哎,可惜了,这次中洲门派出了这么一个天才,以为能够扳回局面,谁知道易小川作死,将自己这个仙命陨落咯。”见识过易小川虚空界对决的人说道,满是遗憾神色。

这些人有些不同,他们是十大门派的人,所以并不过分崇拜无火教,有人接口道:“中洲门派现在恨不得撇清关系呢,他们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稍有资质就得意忘形的家伙,就与无火教结上梁子的。”

“一切还需要看无火教怎么处置了。”有人叹道。

在无火教分部大殿上,此时都是分部重要人物在场,大侍从、拓跋元、还有那圣女也都在,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还是把易小川放了吧,念他初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拓跋元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大侍从的脸色,论身份他不及大侍从尊贵,但分部有自主决定权。

大侍从抬头看圣女,随后才望向拓跋元,他冷道:“拓跋元,这里是圣女的家乡,理应是圣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你难辞其咎啊,你还在为那个家伙说情?”

拓跋元心道不妙,大侍从是要将自己和易小川一块办了吗?

“大人,我的确有责任,这点我们以后在说,现在要讨论易小川的情况,他是为了对付猎天行才这么做的,而且他并没有伤及我们无火教的成员,还帮我们抓到了猎天行的头目,这功过相抵,怎么都不至死。”拓跋元还想在为易小川说几句话。

大侍从听到这里,突地站起身来,他怒目瞪视拓跋元,面颊上的两坨肉垂了下去,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功过相抵?你忘了今天应该是什么日子了吗?圣女祈福大典遇到这种事情,就是对圣女的圣洁亵渎,是对无火教的亵渎,你还能为他推脱,这教使,你也不用当了。”

这话很重,重到拓跋元有些许震颤,重到足以让圣女开口说话。

“大侍从息怒,祈福活动我们可以择日再举办一次,至于那易小川,有功也有过,过大于功,把他关进十二楼吧。”

圣女的话,令得拓跋元再次震颤,他的修为比易小川还要深厚,只是此刻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站起身来,道:“不瞒圣女大人和大侍从,我们还需要他来对付猎天行……”

大侍从还没有等拓跋元说完,便走了出去,根本不给拓跋元面子。

圣女也轻柔地站起身子,柔弱无骨的模样令人怜惜,她似乎有些累了,道:“拓跋大人,您再为易小川求情就不妥当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我有些乏了。”

拓跋元知道易小川的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吸引进无火教,那必然能大增无火教的实力,但命令一旦颁布出去,易小川便不可能再与无火教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十二楼,一个令真仙们丧胆的地方。

但这一切已经没有办法,他只得遗憾点头,走出无火教大殿。

无火教分部的牢房内,设施简陋,防卫却很严,聚集着大量的元火兵,这些元火兵个个都精神振奋,认真监视牢房里犯人们的一举一动。

易小川吞下老丁给他的那枚灵丹之后,那白鬼针的伤口不再那么疼痛难耐,也没有百鬼噬咬的麻痒感觉。

但还是在缓缓地流血,这流血根本就止不住。

地下牢房的大门打开,亮光照射进来,令人看不清那进来的人影相貌,随着大门关上,易小川便看到了拓跋元。

拓跋元的第一句话有点令易小川意外,他略感歉意道:“不好意思,你可能出不去了。”

易小川抬头看着拓跋元的神情,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遗憾。

他摇头叹息,道:“没什么。”

“你为什么不晚一点动手?或者早一点动手?”拓跋元已经确定易小川只能进十二楼了,民愤四起,不进十二楼无法给民众交代,但他不明白,为何易小川要选择在这个节点动手。

易小川神色淡然,他没有回答拓跋元的问题,而是坐在地上呼吸吐纳。

“仅仅是因为那只五彩蛮牛?”拓跋元道。

易小川点头,这一点就足够了,他觉得,五彩蛮牛比消灭猎天行更重要,谁让那不长眼的无火教要割了五彩蛮牛的舌头呢,这一点绝对不能容忍。

拓跋元忽地笑了,他觉得这件事很可笑,笑声里面有同情、有可怜还有讽刺。

“我什么时候死?”易小川神情淡定,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