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冰帝正选们的特训正式开始。海月一早起床,本来按她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在寺院里练剑的,但一想到现在是在迹部家,正选们除了迹部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会剑术,就立刻打消了去练剑的念头。迹部家的管家亲自来敲门请她下去用餐,说景吾少爷和其他少爷都在餐厅等着了,海月急忙下楼去。

跟在管家的后面,海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迹部不会穿那套经典华丽到极点的紫色睡衣来吃早饭吧?一想到那套紫色荷叶边的睡衣,海月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在动画片上看到是一回事,轮到自己亲身体验,可就太可怕了!虽然自己并不觉得迹部的华丽作风有什么不好,但那套紫色睡衣,实在让她不敢恭维。

“少爷,海月小姐到了。”管家在餐厅门口微微一鞠躬,侧身请她进去。

海月先小心翼翼探头看一看,呼!幸好幸好!今天迹部穿着家居的日式长袍,并不是那件紫色睡衣,海月放心的踏入餐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早餐非常丰盛,日式和西式的都有,海月正想拿吐司面包来吃,一碗熬得香甜的小米粥放在了她面前——

“景吾少爷怕日式和西式的早餐不合小姐的口味,特地请了专精中国料理的厨师。小姐请用。”管家微笑着在海月面前摆上了中式的米粥小菜。

“谢谢。”海月心中感动,向迹部展颜一笑,明眸弯成了月牙。

“这算不了什么,吃吧。”迹部端起面前的果汁,掩饰自己瞬间漏了一拍的心跳。“景吾少爷,有您的信。”早餐快结束的时候,管家从仆人手中接过一封信件,恭敬的双手奉上。依景吾少爷的习惯,是在早餐后阅读报纸信件。

“哦?”迹部拿过了那封信,微微皱眉。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给他写信呢?而且信封上没有邮票和邮戳,明显是直接投进别墅门口的邮箱里的。拆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

月白色的卡片,上面印染着大朵大朵粉白色的玫瑰花,看上去雅致而高贵,秀气熟悉的笔迹写着和歌诗句——“晨起望金乌,朝霞抹园中。寄望君有意,一心有情衷”。

海月一早的好心情霎时被这张卡片冲击的七零八落。迹部看着那张卡片,若有所思,随手把卡片塞进了裤兜里。

“三比二,海月发球!”正选们开始了训练,海月也加入了,和慈郎进行练习比赛,穴户是裁判。

海月俐落的把小球抛起,重重的打了出去。黄色的小球呼啸着反弹起,擦着慈郎的脸颊飞过去,旋转着卡在了铁丝网上。

“喂,忍足,你觉不觉得小月今天很反常?竟然一上来就用外旋发球来对付慈郎。只是练习式的比赛,用得着这样认真吗?”向日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开口问忍足。

“呵呵……”忍足笑得诡异,看来,自己昨天那把火点的不错,小月总算有了危机意识。离这里最近的是出云家的别墅,那封信没有邮票邮戳,明显是直接投进信箱的,综合各种条件来看,卡片绝对是出自纯代子之手。迹部收下那张卡片,恐怕也让小月很难过吧?

“呼,呼……”慈郎微微喘气,用柔软灵活的手腕把球打回来,海月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一阵微风过来,想也没想地趁势打出了“白鲸”,结束了这场练习赛。

走到场边坐下,因为剧烈运动而红润的脸上明显是不高兴的神情。把脸埋进毛巾里,刚才跟慈郎的比赛,自己太激烈了——真是讨厌的感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确实是那种名为“嫉妒”

兴奋、愤怒、激动、难过……种种以前没有过的激烈情绪在自己到日本之后一一尝了个遍,现在连“嫉妒”这种情绪都跑了出来,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失去了属于“奉剑女”的心。海月慢慢想着,埋在毛巾里,泪水悄悄的流出来。

“嗯,照我说的去做。记住,一定要不留痕迹,别让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玄机。”迹部将那张新送来的卡片递给下属,慎重的吩咐着。

“是。”那人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呵呵,他本来还在想,如果和田一直没有反应,该怎么办。谁知出云这么快就为他提供了解决办法——再刺激和田一次也不错!命令下属拿走这张新的卡片,不着痕迹的让和田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有什么作用的吧。迹部端起桌上管家倒好的红酒,坐进沙发开始享用。

“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收下那张卡片?”一旁的忍足挑眉问着。

“要不然本大爷留下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用?”迹部反问。

“你还真是把纯代子利用的不遗余力。”忍足摇头感叹:“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世交,用这种手段会不会太狠了点?”

“她要是不先对月月用这种手段,也不会让本大爷利用。”迹部撇嘴。忍足耸耸肩,决定不告诉他海月因为这件事情而困扰,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少爷,您的电话。”管家手捧电话进来,恭敬的禀告。

“谢谢。”电话那边传来了冷静稳重的道谢声。

“哼,就当是本大爷还你的人情。手冢,等你手臂完全治好回来,本大爷要第一个打败你。”与远在德国的手冢订下了约定,和青学进行练习比赛,迹部嚣张的撂下挑衅。那边挂断了电话,迹部正想把电话拿给管家,突然听到了话筒里传来拨号的声音。“喂,伯父吗?”

“小月?在那边怎么样?衣服带的够吗?山里冷不冷?有没有好好吃饭……”

“伯父,在这边很好,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寒流来袭,马上要降温,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

“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不,没有,就是想和您说说话。”

“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嗯……有一点不好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而且别人的话也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是感情的事?迹部欺负你了吗?”

“不,没有。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

“对了,你们交往的事情,我向家里人通报了。”

“他们知道了?”

“嗯,没有办法隐瞒,你也应该理解。他们都很关心你,就算我不说,也会很快知道的。”

“我知道了。”

“他们想见迹部。”

“什么?”

“本家打过来电话,一群人对着我大吼了快一个小时,一边痛骂我没有看好家里的宝贝,让别人给偷走;一边吵嚷着要见迹部。说是飞机已经在待命,什么都准备好了,我暂时安抚了下来,总算没让他们直接从敦煌往东京飞,还被爸爸骂成是不肖子。”

“那个……真有那么严重?”

“飞雪已经被紧急召回去说明情况了,爸爸说等他到家,要先让他在祖祠跪几个钟头。”

“天……”

“先别担心,飞雪已经回去,他们应该不会过来。放心吧。”

“嗯……伯父,无论如何,一定要拖住他们啊,我不想让他们和迹部碰面。拜托。”

“好,我尽量吧。”

“那就这样了,再见。”

“好的,再见。”

电话挂上了,忍足看着迹部的脸色逐渐由白到青,由青到黑,再由黑到红,首次感到无比畏惧地往旁边缩了缩:“迹部,你……没事吧?”

迹部缓缓转过头瞪着忍足,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本大爷就那么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