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坚匆匆赶下山来,冒雪驱车赶到了医院,陈斌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怎么不换衣服?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次任务很艰巨!”赵秉坚望着穿着病号服坐进车里的陈斌问。

“这件事办完了,我还得回这里来继续住院,你电话里又催的急,换制服太麻烦了!所以……我就”陈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

“得得!也好!枪带了吗?”赵秉坚不耐烦地问道。

“带了!”陈斌回答。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给溜掉了!”赵秉坚把车驶向了公路,雪依然在下,汽车**起的浮雪,使得车子几乎完全淹没在雪雾里。

陈斌对赵秉坚刚才的话,显然不解。

“不就抓一个女记者吗?还用得着大动干戈?”陈斌说完,从左腋下枪套里摸出他心爱的、并伴随他从警多年的64式手枪。一拉枪栓,把子弹上了膛,然后关掉保险,又放回到左腋下的枪套里,抬头盯着赵秉坚的脸,意思是,怎么不说话?。

赵秉坚没有直接回答,他调整好车速,朝陈斌要了一支烟,用点烟器点着火,吸了一口,这才说道:

“本来这一案件可以就此了结了,咱们俩也可以几天休假了,可是李莉的失踪又使得这一案件,不仅不能就此结案,而且,还使案件变得更加复杂了,别的且不论,单就李莉为什么要失踪?她又是如何失踪的?这两点,就够我们伤脑筋的了,况且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的留意过她,但是每一个环节又都没有少了她,最关键的问题是:据我们了解,她与章一木此前并不认识,他们俩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为什么要从始至终的参与到本案中来,难道仅为了要帮助章一木?还有……”

不等赵秉坚说完,陈斌抢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不过现在似乎不重要了,我是说,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在于此,现在最要紧的是上哪去抓她?如何才能抓到她?而且你又是这么风风火火,又要穿制服又要带枪……有这个必要吗?”陈斌没有把话说完。

“我这不正给你解释吗?你急什么?”赵秉坚道。

“我能不急吗?从警十多年,跟着你大案要案的办过无数起,可哪一起也不象这一起,让人如此费心费力了!章一木的死我不在场,说实话,作为警察,我只能说:他该死,可我真不希望他死,我的心里矛盾重重,我很累,身体累,精神更累,我巴望着早一点结案,我该好好休息了,可现在又出来个李莉,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陈斌一口气说道。

“岂止是你?我也有同感,我也累,我也想休息,可我们是警察,维护社会稳定,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神圣的职责,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李莉一个弱小女子,能在全副武装的特警看护下,悄然失踪!而且,她在整个案件过程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这也正是我们无法结案的主要原因!再有,她作为一名记者,与章一木并无过甚瓜葛,有必要从始至终的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吗?换了你会这样做吗?”赵秉坚说完用眼瞟了一下陈斌。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那依你之见哪?”陈斌瞪着两眼等着他的回答。

“以我之见,她与章一木一样,同样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或者说她是有目的而来的!只是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她究竟把目标锁定了谁?”

“哦!?”陈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激灵,他的后背也有些发凉!

赵秉坚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在我看来,作为章一木而言,他的使命已经结束,或者告一段落,而李莉确不然,她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有道理!”陈斌暗暗点头,内心深处对这位老搭档充满敬意,同时也对自己刚才冲他发火表现出丝丝愧疚。

“看来问题远不止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陈斌歉意地说道。

“当然,而且我想,此刻章一木也许正跟她在一起!”赵秉坚说完,把烟头使劲儿捻在烟缸里。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陈斌吃惊地问。

“我怀疑他没有死!他也不可能死!换句话说:他只不过是毁灭了!可那充满仇恨与复仇之火的灵魂还在,绝不会泯灭!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跟李莉在一起!”赵秉坚说着,眼睛始终盯着路面,在他的眼里,这场纷纷而至的大雪的背后,正孕育着一场新的更大的风暴!

“那我们究竟去哪儿抓他们呢?”陈斌迟疑地问。

“去这里!”赵秉坚甩给他一份报纸,指着上面的一则报道说。

陈斌仔细一看,这报纸正是两天前,他们去北大校园时,赵秉坚匆匆下车在报亭里,买的那份晚报。他犹犹豫豫地打开报纸,一则报道的标题立刻映入眼帘:“由于引进日本的管理经验,及先进的治疗措施,坐落在东城区的北京医科大学精神病康复中心,病员的康复比例较以前明显增加,下面请看详细内容……”

“你是说去这里?”陈斌吃惊地问。

赵秉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