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终究没有哭出来,可她还是在恢复意识之后,大叫一声,本能地着朝章一木扑了过去。没想到,她的手刚一碰到章一木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撞,禁不住倒退几步,站稳后,用吃惊,疑惑,恐惧,紧张的望着地上的章一木!

只见章一木的头,在血泊中硬撑着抬了几下,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声怒吼,两手用力把手铐挣断,身体也像幻化一般,飘然披上了那件破雨衣,把雨帽向上一拉,深深地罩住了头部,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他晃动了几下头部,脖子的筋骨嘎巴巴直响,然后用脚尖把那把战刀很潇洒地向上一挑,接刀在手,诡异而神秘地转过身去,直对着大竹平一郎……

大竹平一郎一见他如此,脸色一沉,倒退一步,也抽刀在手。

四目相视,各不相让,迟疑片刻,二人同时嚎叫一声,向对方杀去,显然都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此时,大厅早已黑暗无比,并且狂风阵阵,怪叫声声,忽云忽雨,恐怖异常。章一木和大竹平一郎,犹如两股旋风绞在一起,上下翻飞,横冲直闯。忽而房梁被撞断,时而砖瓦横飞,大风弥漫,尘土飞扬;黑暗中还有诡异的助阵声,叫骂声,时隐时现。

野村在极度恐惧和飞砖落石中,突然瞥见惊慌失措、不知所终、在怪风中摸索的李莉,而她头顶上的一根房梁,正摇摇欲坠,情急之中,一个箭步窜过去,把李莉扑倒在地,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的头部,几乎是同时,房梁呼啦啦砸了下来,恰好砸在他自己的后背上,一口鲜血喷出来,失去了知觉。

李莉挣扎着爬起来,用力挪动房梁,可房梁却纹丝不动,紧接着尘土瓦块又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却把野村给砸醒了,他见李莉仍拼命而徒劳地搬动房梁,攒足力气朝她喊:“姑娘,别管我,快离开这里!”话音未落,又一股尘土瓦块铺天盖地的砸下来,顿时把二人给淹没了。

此时,半空中的黑雾里,闪现出了章一木和大竹平一郎打斗的身影。章一木的身上已多处受伤,大竹平一郎尽管也受了伤,但势头远比章一木胜过一筹。

大竹平一郎挺刀朝章一木头顶砍下;章一木横刀相挡,大竹平一郎就势当胸一脚,把章一木踢飞出去;章一木重重的掼在墙上,又摔落到地上,吐出两口鲜血,已不能应战。

大竹平一郎霎时赶到,举刀要劈,眼见章一木挺身站起,一声嚎叫,他的身体之中又分裂出一个身体来,同样是身穿雨衣,同样是稍稍有点驼背,手持一杆破鸟枪,身后还站着一个,怒目圆睁手持利斧的蓝脸小男孩儿;

大竹平一郎稍一愣神儿,驼背人的雨帽里,突然喷出一股黑风,直吹的大竹平一郎站立不稳,倒退几步,失去控制,被风卷起,腾空转圈,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样是口吐鲜血,不能应战;

此时,两个章一木和强子三人,各持武器纷至沓来,誓要取大竹平一郎的性命;就见大竹平一郎怒吼一声,身体也分裂开来,霎时变成两人,一个是穿和服持战刀的大竹平一郎,而另一个也是穿和服持战刀的白发老人——船木健次郎。

五个人又杀在了一起,一时间,风声雷声震耳欲聋;落木飞石纵横交错,你来我往刀飞斧跃上下翻飞;眼看大竹和赖野已取败势,恰好赖野持刀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稍一迟疑也加入了打斗,大竹平一郎心中一喜,总算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头怪兽猛然从屋顶的大洞跃了进来,一声嚎叫幻化出人形,朝身后一招手,无数冤魂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前边早把三个日本人严严实实的围在了当中,后面仍没完没了地涌入,大有要把他们掐死,咬死,撕碎,分食之势;就算是蚂蚁啃大象,也绝没有大象的一点便宜,三人只有束手待毙!

见此情景,章秋生突然发出一声嚎叫,身体各部位立刻隆起涨大,那件破雨衣被撑破,碎片从身上花落下来,一头巨大的怪兽又脱颖而出,并朝赖野狂扑过去。

大竹平一郎望着潮水般的人流,早没了斗志,正犹豫之时,章一木挺刀劈来,大竹平一郎本能地闪身,却还是稍稍慢了一点,身上的和服被砍开,只见华光迸现,一本经书飘飘****飞起在空中,然后停住,突然,金光闪闪,光芒四射。

紧接着,一束更加明亮的光束如清水一般泼洒下来,所有的黑暗、纷扰,被驱赶开去,既而,所有的亡灵魔兽们,象排列有序的回归的雁群一般,静默而祥和的朝着深邃的遥远的空中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