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处四个士兵依言抬进刑具——两个崭新的木质T形十字架、一根黑色带有倒刺的长鞭和几个长得惊人的金属钉,看样子都是新制的,这无疑预示着早有人为这场审判做好了精心的准备。

士兵干净利索地将特奈茨捆绑固定在其中一个十字架上,令月蓉押在一旁,个头最高的士兵提起长鞭放在一个木桶里浸了浸,接着在空中大力甩了一鞭子,发出响亮的啪啪声,的长鞭弯弯扭扭像一条黑蛇显出说不出的恐怖和邪恶。饶是忠心护主的特奈茨,此时心头也产生了惧意,双腿剧烈地抖动,她拼命咬着牙,紧紧闭上了眼睛。

令岳蓉心里一阵难过,大脑迅速闪过无数种可能,如何才能有所转机,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下这一干被自己牵连的人,哈吐什尔究竟是什么意图?想着心里竟泛起了恨意,恨那个称自己为拉美西斯的黑衣人的出现导致了这原本不该发生的一切。现在,救父亲自是不可能了,说不过命也会搭在这里,还连累两个原本不该和自己有任何交集的人。她很明白穆瓦塔尔对自己的感情,虽然还不知道十字架刑到底是什么刑罚,但从穆瓦塔尔那惊惧的眼神就看得出来,这绝对会是一种可怕的酷刑,万一到时自己忍不住,穆瓦塔尔势必要跳出来护自己周全,那时候就会被哈吐什尔捉住口实。她懊恼地咬着唇,密密的汗浮上额头。

啪——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钝声强烈地刺激了令岳蓉的耳朵,特奈茨凄厉地大喊了一声,鲜红的血直接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当下就皮开肉绽,衣服也被打裂了。特奈茨全身猛烈地颤抖,强烈的疼痛显然还没有剥夺她的意识,她高呼一声:“阿丽娜女神啊——”

还未及喊完,第二鞭又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浸了盐水的鞭子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撕割她的每一寸肌肤,不待她缓过气,第三鞭又暴戾地劈下。特奈茨再也坚持不住,哇地吐出几口鲜血,昏死过去。

令月蓉头轰的一下,热血上涌,冲着哈吐什尔大声骂着,“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她什么都不知道,有种冲我来!不是说我是奸细吗?你杀了我啊!”热泪顺着面颊刷刷地流下来。

这么些日子以来都是特奈茨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令月蓉早已把她当成了妈妈一样的亲人。为了满足令月蓉与众不同的口味,每天特奈茨都早早起来亲自到御厨房做菜给她吃,还日日不落地煲鸽子汤给她伤口补肉。涂优蓝时那轻微呵护的动作,更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调皮碰破膝盖,母亲一边心疼地呵斥着,一边轻轻给自己涂药水的一幕。有她在,令月蓉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母亲还在的那个时候,赫梯的阳光都象极了小时候那般灿烂温暖。她不能让特奈茨再受任何伤害了,是自己的出现,带给了特奈茨这次劫运,自己才是应该揽所有罪过于一身的那个人。

她的眼睛喷着火挑衅地瞪着哈吐什尔。

哈吐什尔冷笑着,右眉轻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