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高高在上的北辽王耶律洪基看见如此情况,不由瞪大了眼,反手紧紧的握住了莫雨妍的手。

莫雨妍回头对耶律洪基微微一笑道:“不怕。”

两字话音还没有落下,那立在莫雨妍之前,与耶律楚极相当近的楚飞扬,身形突然一晃。

耶律楚极只觉得眼前白色带着淡红的身影一闪而过,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边响起楚飞扬懒洋洋的话语:“有些话,还是坐下来说最好。”

说罢,一把提起比他还高的耶律楚极,就像提着一只破布袋,轻巧之极的朝耶律楚极本来所坐的地方走去。

手腕一翻一按,耶律楚极已经和楚飞扬并肩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微笑着倾倒一杯水酒,优哉游哉的饮了起来。

而耶律楚极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了,完全被楚飞扬掌握在了手里,一张脸顿时就青了。

他只知莫雨妍武功高,从没见过温文尔雅的楚飞扬动手,还以为就是个大夫一样的弱书生,那知道居然真人不露像。

形势,瞬间发生变化,大殿中的众臣,就这么看一眼弓箭出鞘在箭头中央的莫雨妍,在看一眼被楚飞扬控制在手中的耶律楚极。

寂静,完完全全的寂静。

铁青着脸,耶律楚极铁牙一咬,朝着莫雨妍一声冷哼:“你以为你抓住本王就可以继续做你的摄政王,做你的春秋大梦,本王早已经发下话去,今日这呈览殿早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你们插翅也别想飞出。

哼,还有,若开宴半个时辰后,本王没有消息发出去,本王十万南院兵马,定然破城而来。

莫雨妍,你不要在想你擒拿匈奴王那一套来对付本王,本王没了还有本王的儿子,不怕你有多厉害,来啊,不用管本王,给本王杀了她。”厉声大喝,耶律楚极脸色狰狞之极,他豁出去了,这脸不要了。

弓箭在弦,瞄准莫雨妍,紧紧拉出。

“王上在那里……”

“王上还在……”

北辽王耶律洪基就坐在琉月身边,此时被这么多箭头一对,正处在那中心之处,大殿上不少大臣见此脸色大变,一下就跳了起来。

耶律楚极完全没有理会。

大殿上瞬间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半晌,大殿上却依旧没有动静。

“射,听见没有,给本王射……”

还是没有动静。

“你们给本王……”铁怒的大吼还夹杂在嘴边,耶律楚极双眼突然一扭曲,眼前,那森严壁垒的重重包围圈,突然间所有人犹如喝醉了酒一般,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就如那骨牌,一个接一个的下去,顷刻之间,醉了一地的人,迷了所有的箭,弓落地,箭丢弃,一地乒乓之声。

“这是怎么回……啊……”震惊的才开口,耶律楚极脸色一变,脸色瞬间血红一片,一个咕咚就朝后倒去。

软软的靠在了大椅之上,耶律楚极只觉得,突然之间全身上下好似没有一根骨头,手指头都动不了。

容不了他有时间多惊骇,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大殿内所有站立着的,稳坐着的群臣,都在瞬息之间的功夫里,完全瘫倒在了椅子之上。

脸红如血,在噼里啪啦燃烧的通红的火焰逼视下,红艳艳的,刹是好看。

“怎么回事?”

“啊,我的身体不能动了……”

“天,有人下毒……”

“我中了毒了,快来人,快来人……”

手不能动,脚不能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整个身体完全不属于他们的了。

突发的情况,让所有人的眼中瞬间浮现透骨的惊恐,一片混乱紧张的气息,刹那之间飘扬在呈览殿的上空。

短暂的寂静过后,所有人都惊恐的叫了起来,不能动弹的混乱和紧张,比能够逃命的混乱和紧张还要更甚。

就在这透骨的紧张中,莫雨妍慢条斯理的倾身上前,缓缓的倾倒出一杯酒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悠闲自若,眼光扫过大殿中所有趴下的人,慢慢的品了起来。

“姐姐,他们这是怎么了?”北辽王耶律洪基看着下方软趴趴倒在椅子上,一个个惊恐大叫的群臣,小小的眉头扬的高高的,转过身看着莫雨妍,满脸莫名其妙的道。

莫雨妍听言笑了笑道:“他们演戏呢?”

耶律洪基闻言撅撅嘴:“骗人。”他虽然小,可不是傻瓜,这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在演戏呢。

两人在高台之上肆意的对着话,下方一瞬间不知道危险何来,无比惊恐的群臣们,看着琉月的行动自若,谈笑风生,那一瞬间惊恐的几乎要跳出来的心,一下就落了下去。

这般动作,一定是莫雨妍搞了鬼,不过,若是莫雨妍动的手,那意思也就是跟耶律楚极争,那么他们不过是池鱼之殃,到也无妨。

虽然不知道莫雨妍怎么无声无息间就动了手,不过大殿中很多保持中立的群臣,都微微放了点心下来。

“莫雨妍,是你搞的鬼,你要害我们北辽所有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的耶律楚极,双眼几乎要竖了起来,斜着眼,那般的凶恶,几乎要吃了莫雨妍。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豺狼,这还没当上摄政王,就要对我们所有北辽的群臣动手,若你当上了,我们北辽就完了。你绝对是中原的奸细,要来灭我们北辽的,是来害我们北辽的。”

此话一落,大殿中刚刚放下了点心的群臣们,心整个又提了上来,中原的奸细?

“话多。”听到这里,与耶律楚极坐在一处的楚飞扬,掏了掏耳朵,一巴掌挥过去不知道碰到了耶律楚极的那里,耶律极顿时嘴巴干干的张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围委顿在椅子上的群臣们,面面相觑,神色难看。

“你想做什么?”那三皇爷颤巍巍的开了口。

悠闲的喝完杯中酒,把一切情形都收在眼底的莫雨妍,听言握着手中的酒杯,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道:“我想要做什么?不,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们想要做什么?”

下方诸臣,没有人说话。

冷眼扫过所有不吭声的人,莫雨妍眉间闪过一丝厉色,冷冷的一哼道:“我对北辽到底是什么样的心,你们心知肚明,若我有二心,我是中原的奸细,我一早就不会救你们北辽王。

匈奴杀了你们北辽王和萧太后,两国争端一起,中原自然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这个帐是个傻子都会算。”说到这,莫雨妍突然狠狠把手中酒杯朝案几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冷眉横扫,眼光锐利如刀:“可是你们,不但不感恩情,反而要杀我,要灭我,好啊。

我这个人向来有恩必还,有怨必报,萧太后信任我,让我为北辽开创明天,我少不得为了这一句承诺,刀山火海也去闯了,但是,谁要敢害我,要污蔑我,那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今天我们玉石俱焚,大家谁也别想从这个地方出去。”

尖锐之极的话响彻在大殿中,在夜色中远远的传扬了出去,冰冷彻骨又决绝无论。

一片死寂,大殿中所有瘫在椅子上的群臣,被莫雨妍这一席话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面色相当的难看。

“摄政王,这个……这个好商量,我们也不是有这个想法……”宰相萧乾此时,方微微皱眉着开了口。

莫雨妍听言一声冷哼:“好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一片丹心为北辽,到头来换来这个田地,今日若不是我有准备,人都早死了,还商量个什么。

你们不是说我要夺位,要灭了北辽,那我今天就真灭了你们所有人,我倒想看看,有谁能够拿我怎么样。”

一改开宴时候的自若温和,此时的莫雨妍就好像一头匍匐在地熟睡的狮子,现在醒了。

“亲王一家所言,岂能代表我们所有人。”

“对,他举事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有参与其中……”

“是啊,摄政王,你可不能一盆水全部打翻啊……”

眼看莫雨妍如此决绝,没有一丝后路余地留下,所有保持中立,或者看戏的群臣,瞬间慌了,一个个朝着莫雨妍大声争辩道。

冷眼扫过表决心的群臣,莫雨妍朝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喔。”

“就是,他只能代表他,我们……”

“你们怕什么,亲王的兵马在有一柱香时间,就会冲来,到时候整个盛京都是我们亲王的,这小小的化气丹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可要想清楚,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是站错了位置,这后果……”

表忠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亲王一伙中有人突然大声喝道。

表忠心的群臣,瞬间鸦雀无声,再度面面相觑。

被点了哑穴又不能动弹的耶律楚极,此时瘫在椅子上,斜眼看着莫雨妍,面上没有刚才的惊恐,只有无尽的嚣张和得意。

一刀划过面前的烤全羊,楚飞扬笑眯眯的吃了一口羊肉后缓缓的道:“这世界没有绝对的事情,没到最后一刻,不要言之过早。”

说罢,抛下手中银刀,站起身朝高坐与上的莫雨妍大声道:“大将军韩飞,巴力,托比,率领四十万兵马,于十日前已经轻装朝盛京狂奔而

来,今日入夜时分,定能到达盛京,入我摄政王麾下,平定所有叛乱。”

楚飞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入在座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很淡,里面的消息确是爆炸型的。

在一次的面面相觑,呈览殿上所有的群臣,几乎这一辈子与同僚的对视和沟通,全部展现在这一日。

太震惊了,四十万兵马前来,若莫雨妍真有这四十万兵马,耶律楚极的十万兵马还算什么?

今日这输赢,还有什么可以改变的。

这个莫雨妍,这个人,怎么仓促间如此的厉害?怎么看似什么都没有准备,暗地里却准备了这样的杀招?好一个不动声色的厉害,倾向性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琉月倾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十万兵马,此时韩飞他们还远在千里之外,你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我。”

与耶律楚极一伙的南院兵部使,一声冷笑接过话。

韩飞等还押运着大批的粮草缓行,又不能飞,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了盛京,简直就是笑话。

莫雨妍听言扫了一眼这南院兵部使,也是一声冷笑:“糊弄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糊弄?我对一个死人,向来觉得没什么开玩笑的必要。”

冷冷的话音还飘**在空中,那炙热的火光中,一道银光一闪,那案几上切肉的小刀,破空而去,正端端正正的划过南院兵部使的脖子,印出一道红痕,插入他身后的墙壁之上。

白眼一翻,那南院兵部使,连多余的挣扎都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孬种。”莫雨妍见此冷冷的扔下两个字,不过一条红痕而已,居然怕的昏了过去,简直丢人。

寂静,无法言喻的静寂,没人在敢多吭一声。

开玩笑,就算耶律楚极有十万百万兵马,等他们到了,他们自己早就被莫雨妍杀了。

他耶律楚极倒是有后手,有儿子,他们可没留后手,以自己的死来换取耶律楚极的胜利,他们不是疯子,没人嫌命长,所有人都不吭气了,包括耶律楚极一伙的人。

冷眉扫过不敢多言的群臣,莫雨妍收了点身上的杀气,缓缓的道:“我这个人一心为北辽,听萧太后遇刺,责令十万兵马押运粮草,四十万兵士跟我身后回归,一定要铲除所有对北辽不利的势力和人。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是给我自己预备下,大家说这是不是人算不如天算?”

冰冰冷冷的话,让一脸嚣张完全不信莫雨妍此言的耶律楚极,面色微微凝顿了起来。

难道是真的?那……

神色自若,轻挑桌上烤好的羊肉,递给身边的耶律洪基,莫雨妍看也不看下方脸色变换的众人,冷冷的朝耶律楚极道:“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怂兵北上自己内讧,今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我们就来看看这四十万对十万,到底是谁赢?”

冰冷决绝之极的到底是谁赢,五字一落,大殿上一片寒风飞卷,所有的人齐齐打了个冷战,这一开战,那盛京肯定是血流成河……

殿外,隐藏在黑夜中的人,立刻有人如飞一般的冲了远去。

寒风飞舞,呈览殿杀气森森,入夜寂静,所有百姓不得出门,不得燃放烟花,空寂的都城盛京,一片黑漆漆的寂静。

而就在这寂静中,铁蹄声声,尘烟滚滚朝着北城门而来,铁蹄飞溅,那滔滔的马蹄声,犹如夏日的闷雷,仿佛从天际轰鸣而来,很沉,很闷。

在夜色中极远处有火光隐隐约约犹如一条白线而来,在这漆黑的天幕下,那一丝白色,耀眼的让人完全忽视不了。

“当真?”负责镇守北城门的耶律楚极手下大将,听着飞马从皇宫中冲出来送来的口信,脸色一下就变了。

“当真,我亲耳听见的。”来人脸色好生难看,耶律楚极手下大将乌沙立刻皱紧了眉头,四十万,这……

“将军,将军,有兵马前来,将军……”正说话间,负责镇守城门的士兵,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快回报极亲王,大军来袭,快……”

“大军来袭……”

“大军来袭……”

瞬间,这一消息如长了翅膀,立刻从北城门朝着北辽皇宫,如飞而去。

黑夜如墨,杀气四起。

皇宫呈览殿,灯火辉煌,却掩盖不了那火光下的阴影森森。

在一地紧张下的寂静无声中,一身甲胄的白玉龙突然穿破漆黑夜空,大步进入呈览殿。

“禀报摄政王,韩飞大将军飞鸽传书。”一步躬身跪下。

“读。”

“大军以至盛京都城城外三里,请城主示下。”花玉龙一展手中信息,大声道。

此音一落,大殿中的所有人心瞬间紧了,真的来了?

而就在这一紧中,白玉龙身后黑黝黝的大殿门口,一满头大汗的兵将紧跟着冲了进来。

还在坚持不相信莫雨妍有四十万兵马的耶律楚极,一见来人脸色顿时一变,这是他的人,这个时候怎么跑到这里来?

来人环视了一眼大殿上的情况,看着耶律楚极,迟疑着不敢开口。

那三皇爷见此大声道:“有什么事,说。”

来人见耶律楚极没有反对,立刻一连声的道:“北城乌沙将军急报,城外三里左右,有大军而来,规模……规模……”

“你快说。”宰相萧乾在莫雨妍与耶律楚极的交锋中,一直不怎么动颜色,此时听到这,方有点急了,大声喝道。

“规模怕有四五十万之众,将军请亲王大人快速示下。”

此话一落,大殿上静的只剩下下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风微微的吹过,几能听声。

能在此大殿中坐着的群臣,都不是傻子,莫雨妍的四十万兵马说的厉害,不过计算路程和时间,以为她虚张声势的为多。

只是,没有想到,真的有,莫雨妍居然真的有。

莫雨妍的人可能说谎,耶律楚极的人绝对不会说谎。天,她的四十万兵马真的来了。

大殿上所有的人真正的震惊了,惧怕了。

对上耶律楚极那陡然睁大的几乎要落出来的双眼,莫雨妍抱过耶律洪基坐在她怀里,冷冷的道:“违背太后懿旨,不愿以我为尊,好,那今日我也就不在顾及你们所有,北辽权臣为大,蔑视北辽君王,这北辽是该洗牌的时候到了。”

抱着耶律洪基,莫雨妍一声大喝,脸上是惊人的肃杀。

“传令下去,攻城。”寒栗的声音随着那北方,直飞九天苍穹。

火红的衣袍一挥,一股淡淡的香风,刷过那下方第一位的三皇爷,带起一片冰冷的决绝。

“是。”白玉龙一声大吼,唰的站起身,转身就朝外大步走去。

“不,不,等一下,等一下。”

“不要,别……”

“有话好说,摄政王,有话好说……”

真正的惊恐了,所有中立的,不中立的,墙头倒的,都变了脸色,朝着莫雨妍焦急的大喊出声。

不能攻城,若莫雨妍的四十万兵马对上耶律楚极的十万兵马,那在盛京交锋,其结果那就等于是血洗盛京的一切。

不说有多少百姓会死,不说他们的家人会离乱,不说他们的家产会变成废墟。

这铁血攻城下的政权重洗,那是绝对不会有他们在崛起的一天,那将会是有一个新的政权,一个新的朝廷诞生,再也不会是他们的天下。

不能,绝对不能,所有的朝臣都急了。

莫雨妍理也不理众人的大喊,抱起莫名其妙却乖乖听她话的耶律洪基,作势就要朝下走去,吃饱喝足的楚飞扬也站了起来,作势跟在莫雨妍身后。

“摄政王,别走,我们不能自家人打自家人,不能,不能。”眼看着莫雨妍站起身要朝殿外走去,这一走那他们所有人绝对再无翻身之时,耶律一族可能真正成为过去,三皇爷慌了。

“是你们逼我的,我相信以后我会给我弟弟打下一个偌大江山,而这个江山,绝对没有你们的份。”冷情而傲视一切。

眼看着莫雨妍就要走下高台,所有的北辽群臣几乎要急疯了。

“摄政王,我们都是为了王上好,只要忠心我们王上,我们有你这么个能臣,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逼你……”

“摄政王,不关我们的事啊,我对你绝对没有二心……”

“他妈的,就是你个耶律楚极,心存不轨,要死你自己死,你拖我们下水干什么……”

“对,就是这个该死的耶律楚极,王八蛋……”

大殿中群臣眼见莫雨妍越走越下,一腔恐惧演变成愤怒,几乎要吃了那不能动不能说的耶律楚极的肉。

“报,大军已至城外一里之地,内城南院三司整军原地待命,候亲王示下。”又一个耶律极的兵将冲了进来。

星光灿烂,盛京南院的十万兵马,发现了不对,掉军拔头开赴城门。

两军对撞,箭在弦上。

无动于衷,莫雨妍抱着耶律洪基继续往外走。

“你还不叫停你的兵马,快,你真想拼个玉石俱焚是不是?”脸整个急的通红,三皇爷挥舞着手,指着一脸死硬的耶律楚极。

一指指出,三皇爷陡然发现自己可

以动了,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是怎么能动了,已个年轻人都不及的饿狼扑兔,扑至耶律楚极的身上,就是一通乱扯,乱找。

耶律楚极见此几乎气的咬牙切齿,却苦与无法动也无法说话,只能任三皇爷全身乱找。

灯火辉煌,莫雨妍和楚飞扬缓缓向外行去。

大殿中群臣急的眼红欲赤,一部分人朝着莫雨妍不断的说好话,一部分人明白了三皇爷的意思,急疯了的催促。

呈览殿,整个乱了。

一把撕开耶律楚极的内衣,那腰间藏的极好的一巴掌大的铁牌砰的一声落了下来,在灯火中,那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南院两个字。

三皇爷一把捡起,就朝莫雨妍奔了下来。

“摄政王,此乃南院枢纽处的兵符,你速速命令他们退去,摄政王和北辽本就是一家人,不能自家人打自家人,他耶律楚极有野心,只能代表他,且能说明我们的心意,摄政王一心为我们北辽好,我们不是狼子野心,也知道好歹。

以后的北辽天下,还要靠摄政王,你也是真心疼耶律洪基这孩子,你就为他着想着想,若是我们自己乱了,匈奴这些对我们北辽虎视眈眈的人趁机而来,那耶律洪基的天下,就岌岌可危啊。”

狂冲而下,三皇爷喘着粗气拽住莫雨妍快速道。

“正是这个道理……”

“是啊,是啊……”

旁边,立刻响起无数的应和人,把个脸色铁青的耶律楚极完全的抛在了脑后。

一步站定,莫雨妍看了看抱着的耶律洪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那宰相萧乾是个人精,一眼扫见莫雨妍的犹豫,立刻道:“我们都是为北辽好,都是想为北辽王好,你心疼心疼他,理解理解我们的心意。”

一语双关,比那胡叫乱嚎,高明不知道多少。

眉间蕴上更深的犹豫,周围的北辽朝臣都看在了眼里,不由越发的喊了起来,莫雨妍的犹豫就是他们的希望。

楚飞扬见此摇摇头叹息一声后,缓缓的道:“这虽然可对北辽重新换血,但是也要元气重伤,既然众臣无对你不诚之心,我看是不是考虑……”话没有说完,不过那意思却明白的很。

三皇爷一听也精明,立刻高声道:“我耶律宏成在此起誓,以后只要摄政王耶律莫言出发点是对我北辽王好,对北辽好,臣必竭尽全力辅助,绝无二心。”

“臣萧乾在此起誓……”

“臣萧程在此起誓……”

此起彼伏的宣誓声响起,很焦急,却也很严肃和浓重,关外人最重义气和誓言,此一起誓,那以后必定是全心全意,再不敢有二话。

脸上一片冷淡,却没有人看见莫雨妍眼中的笑意。

沉默了半响,莫雨妍缓缓转过身看着众人,沉声道:“既然大家如此态度,我也不是得势不饶人的人,这一次,念在大家都是为了北辽,就这么算了,以后在有,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说罢,一挥手扔出手中南院兵符,白玉龙一把接过,躬身道:“领命。”立刻就冲了出去。

夜色浓郁,呈览殿里的众人,见此齐齐松了口长气,才发觉寒冬腊月天气,早已经汗湿重衣。

“来人,压下叛臣,稍后发落。”袖袍轻扬,淡淡香味四溢,莫雨妍大声道。

“是。”殿外立刻有人进来。

抱着耶律洪基,莫雨妍一身威吓,抬步朝呈览殿外走出。

“摄政王,我们的毒……咦,可以动了。”

“动了,没事了……”

“……”

在不知不觉中不能动弹,在不知不觉中行动自如。

殿外夜色须臾,殿内众臣看着莫雨妍隐入黑暗的背影,在那汗湿重衣中,没生出憎恨和敌视,却更多的生出尊若天神的敬佩来。

好神出鬼没的手段。

夜色弥漫,没有那一年的国宴如今日这般惊心动魄。

信息飞速传递,离城外一里远的四十万大军,接令后退三十里,驻扎。

南院按兵不动,群龙无首,一场火拼,一场血洗,在箭在弦上的情况下偃旗息鼓下来,所有人的心都落了下来,还好,还好,没有动乱,没有对上,盛京还是原来的盛京。

这天还是原来的天,这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只不过多了个摄政王,无妨,无妨,这位置谁坐都一样,真的无妨。

北辽所有朝臣,全部觉悟了。

清风飞扬,新年来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宸宫后殿,一轮弯月刚刚冒过树梢,清冷的光辉洒在大地上,为大地装点上薄薄的银辉。

莫雨妍一身紫色长袍,负手站定在凉亭外,看着凉亭里一身白衣,优哉优哉品着酒的楚飞扬,淡淡的道:“找我来什么事?”

凉亭中,楚飞扬闻言转身朝莫雨妍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着道:“恭祝你大权在握,饮上一杯。”

莫雨妍听言眉色动了动,这么些日子忙的马不停蹄,今日才算把一切明的暗的不服她的人全部拿下,或者是调动,真正做到大权在握,这楚飞扬到是第一个恭贺她的人。

缓步走上前,莫雨妍端起楚飞扬早就斟好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她还真有那么点高兴,她的第一步已经起了,以后抗衡圣宫的基础已经打出来了,由不得她不高兴。

心中喜悦,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见此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倾过身为莫雨妍在倾倒一杯,笑着举杯示意:“难得看你开心。”

莫雨妍端起酒杯听言扬眉一笑:“是吗?”

一口饮尽杯中酒,莫雨妍放下手中的杯子,朝楚飞扬天马行空的来了一句:“谢了。”

没头没脑的道谢,楚飞扬却是听懂了,这是莫雨妍谢他这么多日的帮忙呢,当下笑的温润道:“乐意为你效劳,不过若是你不道谢,我会更高兴。”

莫雨妍闻言好心情的笑了笑,并没接楚飞扬这句话。

是自己人,如此帮忙才不相谢,是外人,帮了忙自然要谢,这一点她分的很清楚。

更何况是楚飞扬这个人,这个圣宫的人。

见莫雨妍笑笑并不接他的话,楚飞扬也不接着追问,倾过身在为莫雨妍倒上一杯酒,轻笑道:“如此高兴,是因为有了对付圣宫的基本势力了吧。”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打破了美好的月色,那是一种兵不出刃的尖利。

莫雨妍双眼陡然一眯,握着酒杯的手猛的紧了紧,却在瞬息之间又放松了下来。

楚飞扬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看低过。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实则精明的紧,一句话知道她明了了他的身份,要从这么大的举动中,看出她的想法,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握着手中的酒杯,莫雨妍缓缓朝后靠在凉亭的梁柱上,抬眼看着满脸微笑的楚飞扬,一勾嘴角,绽放出一抹猖狂的笑颜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楚飞扬见莫雨妍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大大方方比他还直接,当下一下就笑开了。

举杯品了一口杯中酒,楚飞扬突然放下酒杯,一脸正色的看着莫雨妍,慢慢的说道:“我希望你跟我回圣宫。”

“回圣宫?”莫雨妍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楚飞扬,没有继续说下去。

心中不由想道,看来自己已经有了对抗的实力,他终于忍不住了。

楚飞扬见莫雨妍不说话,暗自叹了口气,慢慢地从袖口取出一件东西来。

莫雨妍一件楚飞扬手中之物,眼神突然一凛,令箭,又是那个金牌令箭。

“这东西?你怎么也有这东西?”莫雨妍有点不明白楚飞扬的意思。

“很奇怪吗?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因为这圣令就是我代发的。”楚飞扬缓缓的说道。

莫雨妍有点不明白楚飞扬所手,依旧没有说话。

楚飞扬看了莫雨妍一眼,接着说道:“我说让你跟我回圣宫,可不是原来的圣宫。”

莫雨妍眉头一杨,有点愕然的样子,还没等她问,楚飞扬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原本这件事,我受到的使命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可是我看你千方百计,耗费心力的去积存力量对付其实已经不存在的圣宫,我又觉得……”

“你说什么?”莫雨妍冷冷得打断了楚飞扬的话,一把抓过他的衣襟,拉扯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已经不存在的圣宫?”

楚飞扬直视着莫雨妍的眼睛,有些黯然得说道:“你知道圣宫的所在地其实是一座海外的孤岛上,在十年前,突然出现了一场巨大的海啸飓风,淹没了整个岛屿,所有圣宫的人都不复存在,只有当时在内陆办事的少数人才幸免……”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大海上出现巨大的海啸飓风并不稀奇,莫雨妍关系的并不是这个,得到楚飞扬再次确定得点了点头后,莫雨妍一把摔开楚飞扬,头也不回得转身离去……

没有圣宫……

没有了威胁……

没有了顾忌……

哈哈哈……

胜,我来了……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