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事不是自己坚持不放手,不是自己以为携手就能面对一切风雨,就能够面对一切风雨的。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这是她曾经的以为,只是,她错了,她被那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冲昏了头脑,爱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

帝王家的爱情,本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是她,愚蠢了,莫雨妍望着长空,面无表情,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楚飞扬也不催,就那么微笑着看着她。

过了良久,一股不但不衰弱,反而越来越汹涌澎湃的气,缓缓的从莫雨妍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楚飞扬微微动了动眼。

在锐变,一种曾经的壳在破碎,在长出新的东西,这好像如一只幼虫的蝴蝶蛹,在恶劣的环境下,不但没有死去,反而破茧成蝶了,是的,破茧成蝶。

在本应该认命的当口,在本应该妥协的岔道,在本应该绝望的时候,那气息不但不黯淡,反而临空了。

金光耀眼,一地枯萎,但是那屹立在枯萎草地上的莫雨妍,却隐隐约约散发出让人无法逼视的锋芒。

“多谢。”深吸一口气,莫雨妍突然一派平静的低下头来,朝楚飞扬道了一句,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的,他们的势力很强,让她看清了,此时的她回到东方胜的身边去只会是负担,她不喜权力,无谓地位,江山天下都不在她眼里。

她眼中心上只有一个东方胜,她只想要这个人好好的疼,两人好好的在一起。

然而天怨人妒,偏要破坏他们,那么为了东方胜和自己,她使不得也要拼尽全力去争了。

鹰击长空,非要缠缠绵绵如蜂蝶,远目苍穹,她该搏击的是这万里长空,而不是只会在东方胜身边儿女情长,小家子之气的博弈,她不是燕雀,她不是祸水,她要做雄鹰,要与东方胜携手一起翱翔这九天之上。

所以,她决定了,这天下,她也要来分一杯羹,双雄联手,何惧你五国虎视眈眈,千年传承霸主余威。

“这就对了,去那里我们的钱就有人……咦,不是那个方向。”小喜鹊叽叽喳喳的看着莫雨妍,正喜欢钱找到地方付了,结果就见她并不是朝他们想的方向去,不由咦的一声。

楚飞扬一直保持着温淡的笑容,见此眉眼微讶,看着莫雨妍的背影,眼中光芒闪动。

本以为说服她放弃和回归,没想好像起了反作用,伸手揉了揉眉心,楚飞扬突然一笑,反作用就反作用,无所谓,正好他也闷的慌,当下一扬手道:“收拾,跟上。”一边说,一边抬步就朝莫雨妍跟了上去。

秋风飞扬,丝丝冰冷,丝丝刚硬,今日破茧成蝶,乾纲独断,没有任何人料到他日是如何的威震天下,天地激**。

出夏昇,走东鼎,沿途不需要莫雨妍去打听,所有当日的现在的一切消息,全部被收纳在了脑海里。

云国胜王妃坠崖,生死不知,傲胜国太子滞留云国,上官家族半数家产换取少主,云国改朝换代,新王即位。

云国以汉召胆敢犯其边关为名,出兵征讨,同时手握傲胜国太子独孤夜制衡傲胜国不敢轻举妄动,夏昇国见此自然是也按兵不动。

在联合与傲胜国有大仇的秦始国,一举出兵,横扫汉召国而去。

天下烽烟四起,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莫雨妍把一切听在耳里,看在心上,万般滋味无法言喻,忍一时,得一世,中原几国就交给东方胜了。

两人的感情,两人一起守护,共掀开这天下风雨,现在,她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无数信鸽在天空往来穿梭,其中一只,却带着不一样的消息。

我很好。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带着有人梦寐以求的消息。

“嗤。”一声利箭破空,一只信鸽从天而落,一莽撞大汉,一把扯下那信鸽上的消息,看也不看的扔进旁边的火堆,手脚麻利的就开始对信鸽开膛破肚,一边哼着小曲,食物,遍地都是,还是信鸽最美味。

熊熊的火堆中,那简简单单却让人梦寐以求的消息,快速的消融,湮灭了去。

四人的行踪没有停留,高居庙堂之上的东方胜依旧高居,一步之差,渺万里之远。

莫雨妍一行踪足北上,出傲胜,踏茫茫大草原而去,没有了夏昇国的暖暖春日,越是北上这天气就越冷的如冰,那呼呼的北风刮过,几乎让人冷的冻结成冰棍。

“我讨厌这样的地方。”一身白色皮裘,楚飞扬皱着眉头纵马行走在茫茫大草原上。

“我没让你跟。”莫雨妍一身火红的皮裘,头上戴着同样火红色的狐狸皮帽,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衬着那倾城绝艳的容颜,风姿卓越。

一路甩不掉楚飞扬一伙人,只能让他跟着。

“结账,我就不跟。”楚飞扬双手捅在袖子里,回答的理直气壮,莫雨妍听言懒的理会他,就让他在身后与小白和小喜鹊,叽里咕噜的抱怨。

寒冬的风呼呼的刮过,北方大草原上一片衰草连天,苍茫四顾,不见任何生机。

“前面就真出了傲胜国的边界,在往前走就是北辽和匈奴的境内了。”看着前方龙盘虎踞的万里边关城墙,楚飞扬抖了抖眉头。

中原以六国为霸,但是中原以外的北方大草原上,还有无数的异邦,蛮夷,其中由以北辽,匈奴,势力最为之大。

每年,冬日时节,荒芜大草原上颗粒无收,肥草枯萎,河流冻结,缺衣少食,因此,每每这个时候,关外的彪悍就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穷寇犯边,烧杀抢掠,围攻中原腹地上富的流油的诸个国加,而傲胜国还有秦始国的一部分地方就首当其冲,每年的损失不在少数。

因此,各国联手,各自修筑万里围墙,烽火报信,以抵御北方诸势力的彪悍,这些年也稍有成绩。

莫雨妍没有说话,更加催动坐下的马匹,朝着茫茫关外而去,中原局势已成,要在一年内有所建树,以铸势力抗拒那方势力,无疑杯水车薪,而这关外万里江山,才是肥肉中的肥肉。

以北方游牧民族的彪悍,若关外一统,挥军直入傲胜国,破开五国联防,在联合云国,这中原还有谁敢拭其锋芒。

中原,关外,一统,挟两方雷霆之威,就算你神秘宗族有多厉害,也要你俯首称臣。

寒风呼啸,容颜倾国,她不会回去跟他们斗,一个人抗拒一个千年传承下来的势力,螳臂档车而已。

榴莲在硬,老子拿石头砸,我看你开不开,在绝对的力量下,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北风冷冽,鹅毛大雪纷纷而下,环境极为恶劣,一月时间,莫雨妍一行整个的深入了大草原的腹地,凝目望去,到处都是冰雪,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土地。

“这地方我不喜欢。”楚飞扬在一次重声,走了一个月,见到的人影没几个,这个地方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莫雨妍没有吭声,突然一跃而下,走至前方俯身看了眼面前的雪地,眉间微蹙。

“怎么,有问题?”楚飞扬见此正了正脸色,扫了一眼周边,什么也没有,除了积雪就是枯草根。

“三天前有人经过。”莫雨妍冷冷的冒了句,转身上马,纵马前行,一气呵成。

楚飞扬微微诧异的看了眼莫雨妍,三天前有人经过?他怎么看不出来,这就挖开点雪就能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踪迹道路五行八卦,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今日居然也会走眼?稀奇。

楚飞扬挑挑眉,继续跟上,既然有人过,那么前方一定有人了,他的身后,小喜鹊和小白对视一眼,盯着那雪地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纵马疾奔,朝着雪地里的印子追去,有人走,前方必有城池。

寒风刺骨,呼呼刮过。

一夜时间吹去了那漫天的乌云,吹开了那鹅毛般的大雪,居然天光放晴,阳光从厚重的云朵中露出个头,难得的在这冬日里,洒下暖洋洋的阳光,雪色融化去,大草原剩下一片枯根,再也看不出来有没有人经过这里,因此莫雨妍只能估计着方位,朝前行走,一行四人,快速而去。

“前方有人。”上得一处高坡,小白远目一眺,顿时满脸喜气的道。

前方碧蓝的天边,好似有人在缓缓的移动,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太真切,不过是真的在动。

“我去问路。”操着一口匈奴话,小喜鹊快马加鞭就冲了去,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没学到,一口四方话却是说的极顺。

莫雨妍见此也不阻止,策马尾随在后面,这手上没有全球定位系统,在这荒芜的大草原上走迷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穿越过高低起伏的大草原,莫雨妍还没靠近那远远而来的人,突然一把勒住了马匹,身边同一刻楚飞扬也一把勒定了马。

两人齐齐从马上站起了身,眺目朝前仔细的看,只见天边滚滚层云涌动,一溜黑绿色在草原上飞速而来,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商队,靠,整整一方黑漆漆的匈奴兵,铺天盖地而来。

而在他们前方冲的最远,速度最快的小喜鹊,此时已经一脸苍白的反身冲了回来,一边摇手大吼道:“是军队,是军队。”

大草原上碰上大规模的军队,这可不是好事情,莫雨妍当机立断一勒马绳,掉头就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奔而出。

身后楚飞扬和小白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跟,远处小喜鹊一边狂吼,一边如飞一般而来,四人如流星赶月,飞速而去。

身后,铁蹄赫赫,横跨整个这一方草原而来,杀气腾腾,怕不下有几万匈奴兵疾奔而跑,速度奇快,不过一行人还是转眼就把那黑压压的匈奴兵给扔了远去,大规模的行径,总没有轻骑来的快。

“好了,好了,身后没有人了。”白云龙一跃而下马背,耳贴在地面凝神听了一听后,笑咪咪的站起身来。

“这么冷的天,运动一下真暖和。”扭了扭身体,小喜鹊也是满脸的不以为意,看来是跟着他们的公子,把胆子给锻炼出来了。

莫雨妍骑在大马上,扭头看着左边,听言突然冷冷的道:“那就继续运动。”话音一落,一马鞭就抽在了身下歇息了一瞬间的马身上,纵马朝着前方就狂冲而去。

“什么意思?”白云龙顿时跳了起来。

楚飞扬坐在马上,此时扭头看了眼莫雨妍所看的方向,伸手揉了揉眉心,很优雅的扔下一句:“跑啊。”一边策马朝着前面的莫雨妍就狂追而去。

白玉龙和小喜鹊见此齐齐跳了起来,翻身上马,正左方铁黑色的北辽兵正踏破茫茫大草原而来。

“这什么事,怎么到处都是兵,他们这个时候不应该不出门的吗?这么冷的天,怎么到处跑,难道是围猎?”白玉龙脸黑黑的,一边跑一边抱怨,不过那速度绝不慢于任何人。

飞纵而走,转眼就是十几里,北辽兵马也被扔了开去。

前方高坡耸立,莫雨妍见此一打马跑了上去,站的高,看的远,她不相信这草都没有一根的地方,还围猎。

打马快速冲上高坡,莫雨妍一眼扫见高坡下的阵势,立刻睁大了眼,任凭她见过再大的狂风大浪,此时也整个变色。

前方茫茫草原上,左边是铁黑色的北辽兵,右边黑绿色的匈奴兵,两方怕不下十多万兵马,弓拉紧,箭在弦,杀气腾腾,罗列而立,森严的杀气直冲云霄,只需一声令下,就是刀刃相见。

两军交战现场,而他们这一冒头,刚好冒在了交锋两军的中间,完了,他们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莫雨妍身后,楚飞扬紧跟着冲上,一见下那悠然自若,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人,也挺直了背脊,满脸苦笑。

而此时,由于莫雨妍突然的闯入,两方兵马齐齐的朝她看来,那森严的利箭同时转向对准了他们,同时,就在他们身后,被他们扔下的那两方北牧兵和匈奴兵,也蹄声赫赫,围堵而来。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完……完……了……”紧跟着身后上得高坡的小白和小喜鹊,整个的惊恐了,抖擞的话都说不出来,任凭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成为两块钉板上的肉,还是第一次。

北风呼呼刮过,背心一片透骨的冰冷,不敢动,不敢乱,不敢有任何的表情锐变,一个不好,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真正的万箭穿心,任凭你是大罗金仙,也求医无门。

莫雨妍五指紧紧的扣着手下的缰绳,在这一地森严杀气中,危险到极致中,她却突然之间反而冷静了下来。

冷静,一种经历过千锤百炼下来的绝对冷静,双眸快速的扫过两方罗列有序的战场,莫雨妍心下快速的盘算。

左手边的北辽军队,虽一眼望去阵势庞大,但是人员绝对比右边的匈奴军队少太多,而此时,远处天边黑绿色重重叠叠而来,她站的高看的远,在一合

计身后她见到的两方兵马,北辽仓促,匈奴赫赫。

莫雨妍眼珠飞速的转动,在观眼前的场景,瞬间明了,北辽被围,匈奴这是要围剿北辽,而他们好似不死的闯入这围剿的中心地带来了。

“北辽太后王帐,匈奴王帐,两王对撞,我们不死没有天理。”心中正做此念,耳边突然响起一缕飘渺的声音,不大,只她一个人能够听见,传音入密?

莫雨妍听楚飞扬这么一说,顿时运极目力朝北辽兵马中心看去,只见那铁黑色的防护圈中,黑金色的北辽太后王帐矗立在其间,不是很显眼,却让人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而此时,那王帐上一女人端坐其上,由于隔的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是一个人坐在其上。

北辽王早逝,北辽新王只有五岁,北辽现有王太后萧月英执掌兵权朝政,此时冰天雪地的,这北辽萧太后带这么点人跑这里干什么?

莫雨妍面无表情,眼球转动了几下,在看向那右方的匈奴兵马,雄兵赫赫,最前沿上那金色王帐在难得的阳光普照下,耀眼的几乎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一彪悍之极的男人高坐与上,一身金色盔甲,头顶那匈奴王冠,一身霸气,很清晰的让人辨认出,匈奴王。

而他身边一个小孩摸样的人,好似被捆绑在他身边,黑金色短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色,那是北辽王的王袍。

由于匈奴王就在数万匈奴兵士的最前方,莫雨妍看的到比北辽萧太后那方清楚。

莫雨妍眉眼快速的转动,挟天子以令诸侯,北辽幼王落在匈奴王的手里,匈奴此时以北辽王为秉持,围剿北辽太后王帐,北辽,匈奴,势力旗鼓相当,这么个难得的机会,恐怕匈奴王下了不少的心血。

瞬息之间,莫雨妍已经以眼前的形势,推算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出来。自从东方胜将风卫交给她后,不光是留意了一下大陆诸国的动**,也收集了不少关外势力的消息。

不是为打仗做准备,而是她比较喜欢这种草原的气息,所以,特意收集了不少,今日,就完全的用上了。

匈奴围剿北辽,北辽幼王在匈奴王手上,匈奴王彪悍,手下武将嫡系人才充溢。

北辽强大,高层势力却稀少不堪,仅仅一瞬,莫雨妍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她来这里就是来找机会,现在机会给她放在了眼面前,既然天都帮她,不取就是大罪。

莫雨妍冷静的脸上,瞬息之间好像回过神来一般的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身子整个的颤抖了起来,那绝色的容颜,那单薄的身躯,那么一抖,仿若弱柳拂风,叫人生出无限怜爱之情。

身后的楚飞扬正快速盘算着怎么脱逃,陡然见莫雨妍突然神情一变,不由微诧异的看着她。

害怕?他有没有看错,莫雨妍会这么形与外的害怕,还没等他心中此念转过,莫雨妍**的马匹好像被惊骇住了,一个剧烈的抖动,一下就撒起蹄子朝着前方的两军交战中心冲了出去。

而坐在骏马背上的莫雨妍,好似没有料到身下的骏马会突然发疯,一个踉跄就被那发疯的马给抛了下来。

右脚困在那马踏子上,身体却被抛在了地上,顿时,莫雨妍上半身着地,下半身还被困在马腹上的脚踏那里,被那发疯的骏马,在地上拽着就朝前方撒风的冲去,转眼之间,那弱不禁风的绝色美女,就惨糟骏马拖拽而下。

只见空****的两军交锋中央,骏马四蹄翻飞,狂踏而出,而它的脚下,那绝色美女被拖拽的一塌糊涂,就如一只破布袋,在地面上碰撞而过,被摔在空中,又撞回地上,而那翻飞的马蹄,随时都可能踏在她的身上,把她踩成肉泥。

那人,一声不吭,早已经昏迷了过去,或者,在这样猛烈的拉拽之下,早已经死了,腿在发疯的疯马身上,被拖着狂冲这么远,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要想活命,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两旁一触即发的北牧兵马和匈奴雄兵,都是草原上出来的彪悍汉子,对马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因此,谁也看的出来,这弱女子死多活少。

没有任何人,把戒备力投射在已经死了的绝色少女身上。

骏马发狂,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楚飞扬一惊下,眼中升腾起一抹绝对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你不要命了。”飘渺的声音在被拖曳的衣襟破烂,气息全无的莫雨妍耳边响起,楚飞扬的声音带着微怒,更多的确是无法置信。

她这是要干什么?

两方对持,箭在弦上,森严杀气一触即发,发疯的骏马飞射而过,闯过两军前沿,朝着前方冲去。

“萧月英,本王数道三,在不投降,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冷冽狂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雨妍的颠马已经快冲到匈奴王的金色王帐前面了。

“休想。”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北辽萧太后满脸隐忍和坚定。

“母后,母后……”五岁幼子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带着惧怕的颤抖,在呼呼的北风中刮过万千北辽兵的上空。

箭越发的拉紧了。

没有人注意那已经血色蔓延出来,死的不能在死的疯马和美女。

“王,你是北辽的大王,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软了北辽的威严,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下北辽王的头。”

萧太后厉声大喝,响彻四方,带着决绝,带着雄壮之极的大气。

没有出声应和,没有轰然大吼,只有那越发紧的弓,只有那血红的双眼,北辽所有兵马,区区几万之众,却在如斯厉吼中,散发出铁血的杀气,没有弱下匈奴十几万兵马的锐气,反而更甚。

匈奴王听言仰头大笑,苍劲暴烈的声音直透云霄:“好,本王就看看北辽萧太后你能支持到什么时候,一。”

“二。”箭越来越紧,气息伴随着匈奴王的喝数声,越发的凌厉起来。

“三。”疯马美女离匈奴王越来越近。

“四。”楚飞扬控马站在高坡之上,无意识的握紧了抓着马缰的手,眼中看着那离匈奴王越来越近的莫雨妍。

“五。”静寂无声,空中北方呼啸,**起一地杀气和决绝。

“六。”

“王,走好,今日这血海深仇,他日母后必定踏破匈奴,血洗匈奴黄庭,为你复仇……”

苍凉的厉吼,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豪壮。

“踏破匈奴……”数万北辽兵昂首嚎叫,那厚重的决绝和誓死的愤怒,震慑九霄。

匈奴王却只冷冷一笑:“七……”手缓缓的朝那死咬着嘴唇,硬是不哭出声的北辽王伸去。

“八……”疯马疾飞,风驰电缆射过匈奴王金色王帐前方,风起云涌,你死我活的拼杀就在咫尺。

“九……”残酷的九字一落,以为胜券在握的匈奴王,脸上已经扬起了笑,手缓缓的抬了起来。

那北辽萧太后强装坚强却凄然与泣的表情,他早已经收到了眼里,十字一出,北辽肯定投降。

手高高的举起,嘴缓缓的张开,最后一个数字含在嘴边。

“……”

眼看着匈奴王手要挥下,大军就要进攻,就在这最后一刻,那被疯马拖拽而来的破布尸体,突然间诈尸,一个地堂滚,闪电般的射入那黑压压的匈奴兵马人群中,变故突生,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莫雨妍一个飞跃闯入兵马阵中,也不起身,利刀一横,猫着腰如飞一般朝匈奴王所在的位置冲去,流线型的身形犹如一条游鱼,在密密麻麻的兵马阵中,插着空隙滑溜而过,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保护大王。”短暂的愣怔后,前方的匈奴大将才齐齐反应过来,罗列整齐的军队,瞬间有点乱了起来。

火红的身影在兵阵中飞速的冲过,此时,那万千利箭已经没有了作用,所有的对阵杀敌,是给对面的北牧兵马准备的,而不是单个冲杀进入他们阵内的莫雨妍。

远处利箭鞭长莫及,近处贴身肉搏,谁会是莫雨妍的对手。

几个起落,莫雨妍已经杀出一条血路,就朝矗立在阵沿最前端的匈奴王金色大帐冲去。

火红耀金,转瞬既至,匈奴王金色王帐前,几大护卫顿时醒过神来,大喝一声,手中长枪朝着飞扑过来的莫雨妍就刺了过去。

上中下,来势三分,罩住莫雨妍上中下三路,同一时间,那高坐在金色王帐上的匈奴王,也脸色一变,闪电般的一伸手就朝身边的北辽王抓去,同时身形朝后就闪。

快,否则前功尽弃,莫雨妍眼中厉光一闪,面对那罩住自己全身的利枪,莫雨妍不但不避,反而狂冲而上。

双手鬼魅般的抓出,抓出身旁两冲过来的兵士,朝着前方那长枪就扔了过去,鲜血四溅,几柄长枪立时全部刺中扔过去的人。

要的就是这瞬间的机会,莫雨妍一步狂踢,一脚踢上那身前被刺中的兵士身上,借力悬空一个前空翻,从几人的头顶上翻越而过,匈奴王身侧抢上的侍卫,立刻长枪举空,朝着莫雨妍狠命刺去。

莫雨妍身在半空,身下长枪急至,前面近在咫尺就是匈奴王,对持的两军一片紧张的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火红的身影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手中匕首当胸,莫雨妍完全不避那当空刺来的长枪,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银白手套的手,反而朝着那刺来的长枪一把抓去。

同时借力在一个前冲,手中寒芒一扫,那匈奴王身后刺来的犀利长枪,被莫雨妍一刀砍成两半。

翻身落地,染满了血色的匕首,稳稳的扣在了朝后急闪的匈奴王脖子上,血色滴答滴答的落下,溅起一地鸦雀无声。

身后,几十只长枪已经刺上莫雨妍的后背,几乎碰触到了她背上的肉,可没有人在敢妄动一下,所有匈奴士兵都不敢动了。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快的几乎只眨了一个眼,已经尘埃落定,一身火红,一脸冰冷。

莫雨妍冷冷的站在匈奴王的身侧,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抵在匈奴王的脖子上,背上衣襟破烂,一片血色,血肉模糊,然而那犀利的气息,却让人触目惊心,不敢小视。

红色皮裘在风中舞动,在十几万匈奴兵中,红的耀眼,那带血的匕首比寒冬腊月的北风,还要寒,还要厉。

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漂亮。”一地静寂中,远处矗立的此房源眉梢扬了扬,缓缓的冒了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赞誉。

寒风渐起,气势如虹。

“你是谁?”身形彪悍的匈奴王满脸铁怒,脸色铁青。

一把扯过满脸凶相的匈奴王,莫雨妍冷喝道:“你会知道,走。”一边说一边手腕一错直接卸了匈奴王的两条胳膊,叫他再无反抗之力。

同时沉声对那小大王喊道:“上来。”

那站在匈奴王身边的五岁北辽王,也机灵,一听莫雨妍的话,立刻一扭一扭的被捆绑着扭到莫雨妍的身边,兜头就朝她弓起的背上一倒,被绳索绑住的手,紧紧的搂在了莫雨妍的颈项上。

锐利的匕首紧紧贴着匈奴王的脖子,一丝鲜血快速的蜿蜒了下来,红的侧目。

“休伤我王。”周围冲过来的匈奴大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就看你们的诚意,走。”一把扯起半坐在王帐中的匈奴王,莫雨妍拽住就往前走。

匈奴王长得雄壮彪悍,一站起来几乎比莫雨妍高出一个头,把莫雨妍衬的越发的小巧玲珑了去。

但是,就是这样的小巧玲珑的身躯,却让两军对垒前的十几万兵士,静寂无声,匕首抵着匈奴王的脖子,所过之处,匈奴兵立刻齐刷刷的退让了开去,为莫雨妍让开了一条道路。

千军万马营中过,一缕红火侧目惊心,本悲愤欲绝的北辽一方,眼见莫雨妍挟持着匈奴王朝他们的阵前走了过来,顿时一个个大喜,根本不用萧太后吩咐,几大将领冲出阵前,就朝莫雨妍和北辽王接了过去。

顷刻之间,本来还占着绝对上风的匈奴,形势一个斗转,成为了阶下之囚。

“请单于送哀家一程。”面上蒙着一缕白纱的萧太后,快速的赶了过来,倒也是个角色,不及计较儿子的厉害,立刻开口沉声道,一边一挥手,几万北辽兵马立刻起身。

“萧月英,萧太后,好,好。”被莫雨妍抵着脖子,感受到身后那惊人的恐怖力量,匈奴单于,咬牙切齿却不敢不从。

“让路。”莫雨妍见此拽着匈奴王就上了北辽萧太后的黑金色王帐,高高的站立着,朝着前方拦路的匈奴士兵就是一声大吼,那前方的匈奴几大将领,见此齐齐看向匈奴王。

“让开。”匈奴王满脸铁青却甚是直接,一声大吼道,也不做任何的小动作。

草原众族,天生彪悍,性格极其豪爽,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到没多少欲擒故纵的花花肠子,十几万大军顷刻间让出道路,萧太后一马当先,押着匈奴王就朝前而去,铁蹄赫赫,穿阵而出,霎时远远而去。

精心布置良久,才得以众凌寡的好机会,却被中途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一切,生生气煞了匈奴倾巢而出众将,却没有办法,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家的王,落入了敌人手中,远去。

穿草原,过冰河,一日一夜,急行一百多里。

第二日傍晚,远处尘烟滚滚,大批铁黑色北辽兵马狂飙而来,救驾的人到了,而此时也已经进入了北辽的边界内,此时就算没有匈奴王在手为人质,他们北辽也不怕他匈奴倾巢兵马。

安营扎寨,举火狂欢,这么多年没有这么大的胜利,值得庆贺。

夜色中,重重篝火漫山遍野点燃,最豪华的大帐中,聚集着北辽所有此次来了的大将高官。

“哈哈哈,好本事,好本事,来,我萧木敬女英雄一碗,这次多亏你了。”萧太后随身北辽第一大将,一张黑脸的萧木大笑着朝坐在萧太后身旁的莫雨妍大声道。

莫雨妍端起碗笑笑道:“什么女英雄,叫我莫言好了。”

“爽快,干。”萧木大拇指一竖,端起碗就一饮而尽,那钵盂那么大的碗,一碗可能就是半斤。

莫雨妍一口饮尽,翻转碗底,一滴不剩。

“好……”帐中众人顿时齐声叫好,他们的酒,乃是最烈的酒,此娇滴滴的女娃子,居然一口一碗还面不改色,厉害。

“此次出外巡视,误中埋伏,幸亏莫言出手,我代北辽几百万百姓,谢你了,来。”

一张国字脸,看上去很是威武的北辽雍亲王耶律楚极,朝莫雨妍大声道。

“碰巧而已,无需言谢。”莫雨妍相当爽快的举起大腕,与耶律楚极碰了一碗,一口饮尽。

“对你是碰巧,对我们可是救命大恩了,哈哈,来,来,你对我胃口,我们喝。”北辽第二大将,达木阔大笑着挤了上来。

草原上人极豪爽,对胃口,那就喝,不醉不归,那就是好兄弟,那就是给面子。

酒到杯干,莫雨妍从来没有的爽快,大帐中立时涌起一股狂潮来,所有人都拥挤过来跟莫雨妍敬酒,热闹之极。

角落里,优哉游哉的对付着烤全羊的此房源见此,把玩着手上油光可鉴的刀,眼角微挑。

这草原常年冰寒,草原上的汉子为了御寒,喝的烈酒劲极大,莫雨妍这么喝,看后面怎么收场。

“好辣,好辣。”小喜鹊见莫雨妍喝的爽快,也端起面前的酒水喝了一口,顿时红了脸,狂吐舌头。

“逞能。”白玉龙鄙视的看了小喜鹊一眼,斜眼看着上方的莫雨妍,压低声音道:“她这么喝,不怕伤了身上的伤口。”

一路赶的急,莫雨妍只是略微包扎了一下背上的伤口,不过他们可是看见的,整个后背都磨破了,全部是血,虽然是皮外伤,不过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楚飞扬没有看莫雨妍,慢条斯理的吃着烤全羊,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和坚韧。

大帐中很热闹。

“单于,不要客气。”另一方,高高在上蒙着脸的萧太后,很客气的朝身旁坐的匈奴王道,不过那种对阶下囚的客气,不言也罢。

匈奴王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萧太后,眼光扫过被北辽众将围绕在中间的莫雨妍,突然起身抓起两坛酒,就朝她走了过去。

“喝。”一坛子重重的扔在莫雨妍面前的案几上,匈奴王一脸挑衅,酒桌上出英雄,功夫高不能喝,也是孬种,这就是草原的规则。

“喝,跟他喝,谁怕谁。”

“喝,醉了有我们。”大帐中的众将顿时矛头一致对外,狂情激涨起来。

莫雨妍斜眼看了眼一脸挑衅的匈奴王,现在的草原她所知不多,但是二十一世纪的草原她知道的不少。

是男人就得应了这挑战,那怕是爬下,虽然她并不是男人,不过,她也不准备爬下。

莫雨妍一步站起,一脚踩上面前的案几,一拍酒坛的封口,抓起来朝匈奴王一扬,斜着的眼角,充满了不屑。

“喝……”群情激奋。

仰头倾倒,犹如龙饮甘泉,酒水涓涓而出,浓厚的酒香飘在大帐中,熏的小喜鹊还没喝就倒了下去,满脸绯红。

一坛饮尽,莫雨妍脸色微红,本已倾城绝艳的容颜,被这酒水一衬托,越发的让人不敢逼视,周围的众将不由齐齐咽了口口水。

“再来。”看匈奴王随手一扔,酒坛破裂,内里一滴酒也没有,莫雨妍顿时手一挥大喝道。

身旁立刻有人递上酒水,二话没说,对撞而饮,那种豪迈是从来没有从莫雨妍身上出现过的,是在云国和秦始国的时候,她从不曾表露过,也没机会表露的

楚飞扬看在眼里,眼中光芒深了深。

从一开始的摇旗呐喊,到现在的鸦雀无声,大帐中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看着莫雨妍,这酒有多烈,他们可是清楚。

两坛多酒水,天,就是他们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难以喝下,这莫言,这女人……好强。

匈奴王一口喝完后,酒气上涌,一个踉跄手中一松,手中的空坛子跌落了下来,一地碎片,脸色红的如血。

反观莫雨妍依旧是脸颊微红,提着空空的酒坛,朝匈奴王示意:“在来。”

“不,不,本王认输。”匈奴王看着面上不变的莫雨妍,闭眼摇了摇头:“条件你开。”在喝他就保持不了清醒了。

此话一落,周围静寂的北辽群臣顿时轰然大叫,兴奋之极,莫雨妍听言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萧太后,眼露询问。

草原的规矩,谁的俘虏,赏金就谁来开,这个时候若不想跟匈奴决一死战,那匈奴王必定是要放的,就看着赎金怎么开了。

萧太后见莫雨妍看过来,当即道:“你的意思就好。”

“本王是输给你,不是输给北辽。”就在萧太后话音落下的顷刻,匈奴王也沉声喝道。

莫雨妍听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样的话,这赏金就不好……

“姐姐。”就在莫雨妍沉吟的当口,大帐门一掀开,五岁的北辽大王跑了进来,朝着莫雨妍就是一声。

大帐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的王喊别人姐姐,就算是恩人,这也……

萧太后也同时皱了皱眉后,温润的朝五岁的北辽王道:“大王,对恩人的称谓,你可以……”

“太后,本王的圣旨。”萧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五岁的北辽王就一溜小跑的冲到了莫雨妍的身边,三两下就挤到了她的怀里,一边伸手朝萧太后递上一旨圣旨。

萧太后听言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眼莫雨妍,身上接过展开。

莫雨妍见此缓缓坐下,抱住自从她救了这小家伙,就一直很缠她的北辽大王耶律洪基。

“奉天神之喻,得诸神庇佑,莫言救驾有功,恩比天高,特赐耶律国姓,敕封王之义姐,册封号南渊王,钦赐。”短短的几行字,很简短,却震惊了一帐中人。

封王?

楚飞扬咳嗽了一声,挑起眼角看向上方的莫雨妍,北辽封王?有没有搞错,这北辽大王当儿戏呢。

“姐姐。”听着萧太后读出圣旨的内容,耶律洪基却很高兴的往莫雨妍的怀里在钻了钻,一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一脸遮挡不住的喜欢。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有草原上的风霜黑红,反而精致的像个瓷娃娃,漂亮之极。

一帐静寂,帐内众将有点面面相觑,不过到也没有多疯狂嫉妒,只齐齐抬头看向萧太后。

萧太后扭头深深的看了眼搂住莫雨妍的耶律洪基,那神色中没有才被救下来的惊恐,没有不能入眠的惊骇,只有一片高兴,只有一片安心,只有一片绝对的信任。

她的王儿需要她,萧太后明了了。

当下抬眼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莫雨妍,缓缓道:“大恩需报,大情需偿,我北辽一片真心以南渊王相待,莫言意下如何?”

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莫雨妍的身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莫雨妍脸色微红,却很平淡,缓缓笑了笑道:“此次远行漠北,不过是想领略草原豪情,到没其他想法,北辽高义,莫言谢了,这南渊王就免了吧。”淡淡的几句,却是推辞了这南渊王的恩赐。

大帐中的众将本来仰头齐齐看着萧太后,心中不平之人也有,没想这莫言居然推托,不由齐齐一愣后,面上陡然显出不愉之色来。

他们想不想给这封号是一回事,给了别人不要,这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推辞啥啊,你救了我们王和太后,该的,该的。”北辽第二大将达木阔大大咧咧朝莫雨妍大声道。

“不受,是不是看我们北辽不起啊?”北辽第一大将萧木沉下了个脸,瞪着莫雨妍。

帐内本来欢腾的情绪,一下就微妙了起来。

坐在最门边的小白见此,缩了缩身子,靠近楚飞扬,手指间摸着了袖子中的刀,要一个说不好,那就抢上就跑。

反而楚飞扬却一副老神在在,慢条斯理的继续吃他面前的烤羊肉,浑然不为身边的一切所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

“莫言,只要你愿意,我匈奴授你右翼大将军衔,执掌右翼大军。”莫雨妍一句话没有说完,站在另一边的匈奴王突然沉声道。

此话一落,大帐中的北辽众人顿时狂躁了起来,唰的一下齐齐立起,手中的油刀泛着寒光。

“坐下。”不等众将开口,萧太后脸一寒,厉声喝道,那锐利的眸子瞬间威压逼人。

耶律楚极,萧木等人不由扭曲着脸,狠狠的瞪着匈奴王和莫雨妍,好像只要琉月答应,他们会立刻上去宰了她。

不过匈奴王却看也不看周围的北辽众将,只盯着莫雨妍,输给莫雨妍这个侠客,或者是前来游山玩水的中原人,是屈辱,却只是一个人的屈辱。

若是莫雨妍答应了北辽的封号,那他可是屈辱于整个北辽,这一应一否之间,可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帐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不目光注视到莫雨妍的身上。

莫雨妍面无表情,依旧平淡,北辽南渊王,这只是一个虚名,一个拥有义姐头衔,实则什么也不是的名号罢了,无权无势,所以北辽众将无所谓。

然而匈奴右翼大将军,这可就是实权了,据她所知匈奴右翼一共有二万兵马,这个大将军可就不是风吹就倒,无权无势的南渊王待遇了。

“姐姐,姐姐。”平淡中,搂着她脖子的北辽大王就不依的叫了起来,一脸的泣然欲泣。

“洪基不要姐姐走,不要姐姐走。”五岁的北辽大王耶律洪基,听莫雨妍推辞,顿时紧紧的抱着了她的脖子,漆黑的小眼睛流露出惊恐。

只有这个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他,只有她能保证他的安全,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耶律洪基使出了吃奶的劲抱住莫雨妍。

莫雨妍见此低下头看着怀中,紧紧咬着嘴唇,要不是知道做为一个王,不能哭,可能早就哭出来的耶律洪基。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哭,永远不能解决问题。”伸手拭去耶律洪基眼角的湿润,莫雨妍微微皱眉训示道。

边上萧太后闻言,看向莫雨妍的眼光更深了些。

对着莫雨妍严肃的脸,耶律洪基怔了怔后,突然一抹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

“来人,从今日起耶律言若是敢走,就给本王……就给本王打断她的腿,绝不准放。”

满脸正色,北辽大王活学活用。

莫雨妍听言一瞬间哑言后,突然纵声大笑开来,眉间蕴起一股欢愉。

“遵旨。”大帐中众将,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大吼出声,这话听得,大帐中顿时扬起一片大笑声。

笑声中,莫雨妍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匈奴王,微微点了点头道:“多谢单于美意,不过我喜欢这弟弟。”说罢搂了楼怀里的耶律洪基。

五岁年纪,和莫小忆差不多大的年龄,分明怕了,却又伪装坚强,肩上承担着太多的东西,让人觉得心疼。

耶律洪基听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儿,朝满脸铁青的匈奴王哼了哼,典型的得意。

“既然如此,稍后回归盛京,便即正式册封,公告天下。”萧太后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同时转头看着匈奴王道:“既是我北辽的王,单于,这赎金问题,我们稍后在给单于答复。”

既然耶律言是他们北辽的人了,那么这赎金问题就不是匈奴对私人,而是匈奴对北辽,国与国之间的交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