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小亮。

据说在我小的时候发生过许多离奇的事情,大多都是我妈讲给我听的。

其中最为诡异的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竟然是个通灵眼。常常看着床底下或是沙发下面大哭,表情惊恐,并声称看见一个人,我妈吓得不轻。农村一到晚上,外面黑了吧唧的一个人也没有,当时我爸当兵还在部队上。所以可以想象她的苦楚。最后,她抱着我会了娘家,请来了对神鬼之说很是在行的外婆。

我外婆表情凝重,在家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就出去了。过了半天时间,才回来还带着一个外村的中年的人。据说是此**有来头,是什么什么罗汉转世,在我看来就是个神棍。这位神棍大叔在屋子里也转了几圈,最后跟我妈要了家里人的旧衣服,然后在屋子里找了个脸盆防火焚烧,口中念念有词。

这位神棍说我家里进了路过的野鬼,将衣服焚烧了以当贿赂,将他打发走就没事了。后来家里真的就没有在出什么事。

类似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但是我是统统不信。本来嘛,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刚高中毕业的我,要是连着也信,那我这么多年的应试教育不是白挨了?

话说今天是填报志愿的日子,但是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考了这么多年试,这一次对我的打击不能不说不是最大的。

我躺在沙发上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快六点了,屋子里一片的混暗,外面天上一片阴晦,像罩着锅底。窗帘死气沉沉的垂着,在黑暗里像是上了吊的人,正垂首看着我。

我起身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有事晚回,饭在锅里热着。一看那首字就知道是我妈写的,谁拿左手写字估计也好看不到哪去。

我叹了口气,将饭热了热,狼吞虎咽吃起来。我妈做饭永远是中规中矩,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最绝的是往往将数个菜炒成一个味道。

正吃着,外面突然一道惊雷,吓得我差点将手中的筷子都丢了。倾盆大雨突然下了起来,我赶紧起身来竟窗户关上,昏黄的灯光总是把屋子里照的影影绰绰的,好像有许多人此刻在屋里走动着。我要真是我妈说的通灵眼怎么会看不见?想到这儿,我心里一片凉意,赶忙不再去想。

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缓慢,偷着股阴森。

我迟疑一下,喊了声:“来了,谁啊。”

按照我妈的习惯,早在外面喊了起来,稍晚一会儿都有可能将我骂个狗血喷头。

门外没有人应,薄薄的铁门隔开了我和门外的人。透过地上的门缝,楼道里的风雨声悄悄往里挤着。我深吸了口气将门打开。

漆黑的楼道里一个人消瘦的中年人站在门前,他的身子隐在没有灯的楼道里,只有一张苍白的脸能让我看见。

他像熟人一样问我:“还没睡?”

我问:“你找谁?”我根本就没见过眼前这个人更谈不上熟,他怎么能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呢?

这人又问:“你睡不?”

我面前要是一个年轻女性的话,我很愿意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一下。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处处透着诡异,我不由警惕起来,现在的贼人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我想到这,冲他一笑说:“那睡了啊。”说完将门“啪”的一声关了。

关上门我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一片的雨声。

我正奇怪怎么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时,门突然“轰轰轰”的响三下,我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随后就听我妈喊:“小亮,开门!”

我打开门,见她两手提着袋子,满身被雨水打湿,好不狼狈。

我松了口气,一边帮她提东西一边说:“刘师傅,你怎么上楼一点声音也没有,吓得我半死。我还以为是刚才那个神经病呢。”

刘师傅一愣,问:“什么神经病?楼道里哪有人?”

我说:“刚才还在门外,你没看见?”我又将刚才那人说给他听。

“现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随后说了一句。

却没发现我妈一脸的严肃:“你脖子上的珠子呢?”

我讪笑一下,老老实实说:“洗澡的时候把线弄断了······”

“快带上!”我妈几乎是在向我怒吼。

我捂着耳朵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将一个小珠子挂在脖子上,然后出来接受刘师傅的检查。

“我告诉你,这珠子你不准摘下来!”

外婆听着,默默的叹这气。我脖子上的这个珠子,从小到大伴随着我。我妈说是一个老道给我的,说我是什么通灵之体,戴上可以辟邪。还美其名曰:戏彩珠。样子就像一颗ru白色的弹珠,很难看。

上学时,每当有人看见我脖子上的红线,都会好奇的将红线提起来。然后看见我脖子上系的弹珠后,含笑不语。

我真是受够了,但是我妈的底线就是不准我摘下来。时间久了,我对别人的嘲讽视也有了免疫。反正这东西也不起眼,戴着就戴着吧。学校严谨戴收拾项链,但最后连我们班主任都被我妈说的一愣一愣的,对我戴着珠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妈见我带上了这珠子,这才忙着去换自己淋湿的衣服。一会儿又进了厨房忙活了好一阵弄出锅姜汤来,给自己和我个舀了一碗端了出来。

她边喝便说:“以后你要是再干把珠子摘下来,老娘不揍死你。”

我觉得现在这个氛围,还是说点轻松的好。便转移话题:”妈,我考试也砸了,我看我就直接走向社会得了,大学我就不去了。”

我妈将碗往桌子上猛的一放,沉声说:“不行。”

我说:“没什么意思。”

“你再说老娘不揍死你。”

我:“······”

最后,我只好将我的底线告诉了她,那就是我要出去打工。而且明天就走,跟同学都约好了。

我妈这才答应,夸了我两句,又严肃的叮嘱我千万不能将脖子上的珠子摘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穿戴整齐。

天气依旧阴沉着,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我妈已经在做饭了,我走进厨房见她哼小曲,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

我正想吓吓她,突然看见她耳后有一个大疙瘩,不由惊声问:“妈,你耳朵后面怎么了?”

她被我吓了一跳,又听我问得奇怪,便伸手去摸了摸,满不在乎的说:“没事,老是偷偷在后面吓唬我。小心我让你爸揍你!”

我有问:“什么时候起得包?”

我妈依旧是满不在乎:“不知道,不疼不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