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香妃 皇上,奴婢有喜了!(完) 全本大结局(下) 全本 吧

夕落也怔怔地看着她,她觉得,这个凝香绝对不会是走错了宫殿,而是一直跟随着景王,尾随景王而来。

“我,我不过是想看看我心仪的景王,看看他睡觉的样子,谁知,你们北周的后宫如此之大,我转悠了一下,就糊涂了,来到这里,以为是景王的宫殿,就扒在窗户上看,谁曾想,被您大声一呵斥,我就掉了下来。”

凝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吐蕃的女子还真是有意思,对于心爱的男子,就连睡觉的样子也那么好奇吗?”

“当然,当然了!为了心爱的男人,我们可以付出一切。”

“那好,那既然是这样,本王就恕你无罪,不过,下次,你可不许这样了,后宫禁地众多,若是下次再走错了,朕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你明白吗?”

“是,皇上陛下。”

一场风波看似平静地落下了帷幕,可是,那**起了涟漪却还久久地回味在夕落的心头。

这个女子,这个吐蕃公主,对景王真可谓是一片深情,为了他,甘愿承受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夕落跟随着离歌一同出宫前往尉迟将军府。

一行人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颇为低调,两辆豪华马车,一队御林军,护送着离歌和夕落。

宫门的城楼之上,一位男子正停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注视着夕落,注视着夕落的离去,不知怎的,在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身玄蓝色的锦袍在清晨的阳光下,更显出他颀长的身姿。

清晨的风吹动着他垂在身后的长发,飘扬着他的玄蓝色衣衫,他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站着,看着她,目送着她的车渐渐远去,一股怅然飞涨于心头。

景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昨夜,他与她终于融化了一切坚冰,他明了了她,她也明了了他!

这让他欣喜,同时,也让他感觉到压力,他不能让她再待在这深宫之中,不能让她再与他的皇兄同床异梦,他是个男人,他要带她走,带她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这诡异的后宫,他要与她去到一处人间圣地,共享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景王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痴情地想着。

“景王爷,您的兴致真好,一大早就登高看景啊!”

蓦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景王回头一看,凝香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的身后,身穿一袭水绿色纱裙,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飞云发髻,今日完全就是一个汉家女子打扮,若不是那双凹陷的,幽深的眼睛,还真是看不出她是吐蕃女子。

“怎么又是你?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你的人了,不跟着你,跟着谁?哼,人家昨夜还好心救了你,你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好了,谢了,谢了!公主殿下,本王谢了,谢了!”景王拱手道谢。

“难道你就这样就算是谢了?”

“那还要怎样?难不成,还让本王给你行三叩九拜大礼?”

“那倒是不必!不过,本宫就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若是如实相告,那也就算是回报了本宫救你一场。”

“说吧!只要本王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景,景王,你一再推脱,不愿迎娶本公主,是不是因为她?”

凝香说着,手指指向了夕落马车离去的方向。

“你不该问这个!”景王的眼中现出深深的痛楚。

“可是,我就是想输个明白,望景王明示。”

景王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我服了,景,我确实不如她!你们之间一定有很长恨凄美的故事,昨日,我在窗外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虽然不是很全,但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中只有她!”

“凝香,你该不会出卖本王吧!”

这是景王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让她觉得激动,觉得亲切。

“景,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你,我凝香也不会负你。”

“凝香!”一句深情的呼唤,一个紧紧的相拥。

“好了,景,明日,我的父王回来之后,我就会随父王离开,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包袱和累赘,景,勇敢地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凝香说着,从脖颈上取下了那一把银钥匙,然后递到了景王的手上。

景王握着银钥匙,眼中一片愧疚之意,他随即解下了腰间的一枚月亮弯形的玉佩,递到凝香的手中。

“凝香,本王欠你的,来生再还!”

凝香的眼中氤氲着泪滴。

她忍着泪,接过玉佩,冲着景王一拱手,然后匆忙跑开了——

分割线——

尉迟将军府

尉迟老夫人手里握着一串念珠,眼睛半闭着,嘴里念念有词,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便知道了,宫里的那个香妃娘娘就是当年害死雪湮的妖媚女子,哼,难怪,景王会那么迷恋她,原来,她的确有一张妖媚的脸,还有一双勾人的眼睛。

尉迟老夫人盘算很久了,她要报仇,要为她那可怜的女儿报仇!一个极为周密的复仇计划已经在她的心中盘算好了。

今日,她已经得到探报,知道离歌公主已经带着香妃娘娘奔将军府而来了。

待到夕落跟随着离歌进入到将军府,落座之后,离歌便推说有事离开了,大厅上只留下了尉迟老夫人和夕落。

“香妃娘娘,那日在宫中,老身有些话还不便说,今日,来到老身的地界,那么老身也就知无不言了。”

“尉迟老夫人,本宫今日也是特意为此事而来。当年,我们云家与尉迟家是世交,这一点,我也曾经听父亲提起,可是,不幸,父亲却因为谋逆之罪被处死,连同我们满门抄斩,我和妹妹也是侥幸逃脱。”

尉迟老夫人微微一笑,其实,当年的情形,尉迟老将军曾经在家里说过,都是那个瑾贵妃为了加强她父亲的权利,而故意设下圈套,陷害云老将军,其后,又装好人去搭救了云老将军的妻儿。

不过,她今日可不是要将当年的事实讲出。

“香妃娘娘,那您今日就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当然!本宫恳请老夫人,如实相告。”

“恩,当年,极力坚持处死你父亲的,不是别人,就是当朝皇上!”

“为何?难道我的父亲真的谋反?”

“当然不是!这一点,你应该比老身更清楚。”

“那又是为何?”

“哼,皇上无非就是为了取悦瑾妃娘娘,讨她的欢心罢了!香妃娘娘,你应该知道,在你之前,皇上是多么宠爱瑾妃娘娘啊!”

“什么?”夕落感觉到一阵晕眩,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昏君,昏君,昏君啊!”

老夫人没有言语,只是命人给夕落又端上了一杯热茶。

夕落正在喝茶之际,一个小婢女,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进来。

“夫人,这个就是您要的鹤顶红!”

“恩,放在这儿吧!”

“鹤顶红”这三个字,夕落听的是明明白白,很早之前,她就听说过,这可是剧毒之物,人只要吃上几滴,立刻就会毙命。

“老夫人,您这是?”

夕落不解地望着老夫人。

“哦,没什么,是一个朋友要的。”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婢女伏在老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

老夫人站了起来,道:“不好意思,香妃娘娘,老身有些事情要做,失陪一会。”

尉迟老夫人走后,夕落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一般,往日的一切一切,全都重现开来。

哼,轩辕彻,是你,是你,是你这个昏君杀害了我的父亲,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你,是你害得我与景王生生两分离。

今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为我死去的父亲报仇,为我的妹妹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

夕落想到这里,四下看看,没有人,便悄悄地将那小白瓷瓶藏进了衣袖之中。

一直躲在暗处的尉迟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很快,夕落和离歌又回到了宫中,一切看起来仍旧像往日一样平静,其实,却早已经不似从前,在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夕落的心里充满了仇恨,也充满了犹豫与彷徨。

连日来,她见到轩辕彻的时候,本来就与他不太亲近的她,觉得与他的隔阂更多了几分,她要找机会,找个机会除掉他。

这日夜里,轩辕彻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有如往日那样回到承香殿。

夕落得了片刻的清闲,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她心情烦闷,脚下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翠儿尾随在她的身后,眼睛却四下张望着。

走到人工湖畔的时候,翠儿的手伸向了夕落,拉着她往前走。

“翠儿,你做什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翠儿没法说话,只是拉着夕落走。

不多会,便来到了那片幽静的竹林,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那片青青翠竹之上,竹林显得更幽静,更秀美了。

“翠儿,你拉我到这儿做什么?”夕落的话刚说我,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一袭玄蓝色的锦袍立在了夕落面前,嘴角带着醉人的笑。

“景王,怎么是你?”

“是我吩咐翠儿带你到这儿来的,夕落,那日,看你出宫,我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没事就好!对了,我还要告诉你,那个凝香公主明日就要跟随她父王回吐蕃去了,她和我之间的帐也清了。”

“是,是吗?”

“是的!我的事都已经处理妥当,现在,就只等着你一句话,我就带你出宫,带你离开这里,过只属于我们俩的快乐日子。”

“哦,我,我……”

“怎么了?夕落,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舍的吗?”

“我,不,不是,哦,是,是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还有珍儿,还有珍儿。”

“夕落,放心,等我们安置下来之后,我会想办法将珍儿接到我们身边的,珍儿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将他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抚养的。”

“这个,这个我知道,景,再等等,再等我几日,我们会在一起的,会毫无阻碍地在一起的。”

夕落的眼中透出坚毅。

景王觉得夕落今日的话颇有些奇怪,但是夕落却又迟迟不肯说究竟还有什么事,只是让他再多等几日。

“那就三日,三日后,我仍旧在这片竹林等你,我带你走,记住,三日后,午夜时分,不见不散。”

两人只顾着说话,却没有察觉竹林深处还藏着一个人,将他们俩三日后的约定,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就是瑶妃,那日宴会之上,对于景王的反常之态,她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景王的眼神一直都注视着香妃,这让她便多留了个心眼,上次,尉迟风与香妃不明的暗恋,她没有能够扳倒那个可恶的女人,翻倒还促成了她与轩辕彻大婚的提前,这让她恼怒不已。

哼,这次,终于,又让她抓住了把柄,看那个云夕落,还能往哪里逃?

瑶妃一直静静地趴在那里,直到景王与夕落离去之后,她才悄悄地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轩辕彻带着文武官员以及众嫔妃在宫门外恭送吐蕃王与凝香公主归国。

凝香心中万分不舍,但是她明白景王的心意,为了景王,为了景王的幸福,她含着泪,随着她的父亲离去了。

正所谓:明白的人懂得放弃,真情的人懂得牺牲,幸福的人懂得超脱!凝香用她的放弃与牺牲诠释了对景王的一片深情。

轩辕彻当然不知道凝香潸然离去的缘由,他还以为这个吐蕃的公主,情感来的快,离的也快呢!

送走凝香和吐蕃王之后,轩辕彻便照常上朝去了,景王爷也一反常态,跟去上朝了。

宫中的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瑶妃却明白,这平静之下隐藏的那股汹涌的波涛,三日后编会爆发,她密切地注意着夕落和景王的一举一动,她要伺机告诉轩辕彻,这或许就是她击败夕落,从而登上皇后宝座的最后一个砝码。

早朝过后,轩辕彻照例来到了承香殿,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过去,因为这里住着他的宠妃,吴玉瑾,现在,更是住着他心爱的女子云夕落。

夕落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她的衣袖里藏着那瓶偷盗而来的鹤顶红,今日,她就要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她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午膳很快便从御膳房送了过来。

夕落知道,轩辕彻有着饭前喝汤的习惯,于是,她将汤盏挪到一边,佯装着查看汤色,悄然将白瓷瓶中的鹤顶红滴落了几滴,然后用汤匙轻轻搅动着。

汤色毫无变化,夕落放心了,她双手将汤盏端到了轩辕彻的面前。

“皇上,今日御膳房炖了你最爱喝的极品人参鹿茸汤,您趁热喝吧!”

夕落将汤放置在轩辕彻身边,然后坐到了轩辕彻身旁,她要看着他喝,看着他将这碗汤悉数喝下去。

轩辕彻开心地拍了拍夕落的手,脸上尽是笑意,真是数不出缘由,他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就特别的好!

难怪,过去常常听人说,其实,人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与谁一起吃;人不在于住在何处,而在于与谁同住;人不在于去哪里,而在于与谁同行?

现在,他就是这样的感觉,若是能长久地与她在一起,哪怕让他放弃皇位,与她流落民间,过普通百姓的平凡日子,他亦愿意。

轩辕彻有滋有味地喝着,眼见着已经下去了半碗。

夕落的一颗心跳得剧烈,瞅瞅轩辕彻,似乎仍旧没有什么异常。

“父皇,母妃!”

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随即,珍儿便来到了夕落身边。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饭桌上逡巡。

“珍儿,怎么?你还没用午膳吗?”夕落问道。

“回母妃话,珍儿用过了,不过,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珍儿又想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馋猫,那好,想吃就吃!不过,珍儿,父皇要告诉你,今后,你不要再叫母妃了,而是应该叫母后,母后,你明白吗?”

珍儿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父皇,这就是说,你已经册封珍儿的母亲为皇后了,是吗?”

“你这个聪明的小家伙!”

“那珍儿也就名正言顺地是皇位的继承人了,对吗?”

“对,对,一点没错!”

轩辕彻一脸笑意。

“珍儿,难道你就这么想成为一国之君吗?”

“当然!父皇从小就教育珍儿,要有雄心壮志!不想成为元帅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呢!珍儿将来,也要成为一个像父皇一样勤政的皇上。”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

听着这父子俩的对话,夕落的心一阵阵疼痛。

“父皇,您喝的汤好喝吗?”

珍儿吧嗒着小嘴,问道。

“当然了!”

“那珍儿可以尝尝吗?”

“当然可以!”

轩辕彻说着,就将汤盏递到了珍儿面前。

夕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汤可是剧毒啊!

虎毒不食子,她,她怎么能伤害她的珍儿,怎么能害死她的亲生儿子呢?

眼见着珍儿已经用汤匙舀了汤药送入嘴中了,夕落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一伸手,一巴掌将珍儿手中的汤匙打落在地上。

“母后?您?”珍儿瞪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夕落。

“爱妃?你,你这是?”

轩辕彻站起身,刚说我这句话,一阵剧痛袭来,他踉跄不稳。

“毒,有毒,这汤里有毒!”

听到轩辕彻的叫喊,几个小太监飞快地跑了上来,手里拿出了探毒的银针,放入了剩下的汤中,果然,银针发黑。

“传太医,查封御膳房!”轩辕彻低声吩咐着,一只手捂着肚子。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

御膳房剩余的汤也端了过来。

“回皇上,御膳房的这些汤并没有毒!”

躺在龙榻之上的轩辕彻的眼睛眯缝着,没有吭声。

闻讯赶来的瑶妃,尉迟风,轩辕景,全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太医,皇上怎么样?”瑶妃问道。

“还好,这鹤顶红是假的,是经过极度稀释的,所以,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臣给皇上开几副药,排毒即可。”

听罢太医的话,夕落惊得说不出话。

而离歌公主则慨然地站在一旁,似乎一切都如她所料一般。

“皇上,今日,在这里,伺候您用午膳的,只有香妃娘娘一人,这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难怪,她的儿子要喝的时候,她会打落那汤匙!这个狠毒的女人!皇上,您如此宠爱她,可是她却……”

瑶妃一个劲地说着。

“不,不会,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一定有!”尉迟风喃喃着,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保住夕落,保住夕落,这毒杀皇上,那可是死罪,死罪啊!

“哼,一切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瑶妃恶狠狠地说道,她虽然真的不明白这个香妃为何要毒杀轩辕彻,但是这确实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除掉香妃,除掉这个绊脚石!

离歌冷冷地看着,这次,她没有像往日那样极力救助云夕落。

尉迟风扯了扯离歌的衣袖,暗示她去求情,离歌没有动弹。

轩辕景愣愣地看着夕落,他这会才明白,夕落昨晚说的,还得等几日,等她做完一件事,原来这件事就是……

轩辕景的心里暗暗地说:“夕落,你可真傻,真傻,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心里斥责又有何用?看着轩辕彻那一脸恼怒的样子,轩辕景觉得真是凶多吉少。

“皇兄,依臣看来,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不如,先将香妃娘娘关押起来,慢慢调查,等弄清楚了,再做处置。”

显然,轩辕景这是缓兵之计。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调查什么?景王,本宫怎么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呢?”瑶妃上前一步,说道。

“瑶妃娘娘,臣也觉得景王爷的建议没错,此事非同小可,人命关天,当然应该慎重了!”尉迟风也说道。

瑶妃还想说话,轩辕彻摆了摆手,一脸的愤怒,他强压住内心的积愤,道:“还是按景王说的办!先关押到秋凉阁。”

瑶妃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的得意,这个秋凉阁,就是先前关押过高皇后和瑾妃的那座冷宫。

几个太监一哄而上,架着夕落便往外拖去。

“母后,母后,母后……”大殿上传来珍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后?哼,什么母后?她现在不过一个贱人罢了!”瑶妃指着夕落的背影,说道。

瑶妃的话刚说我,就看到仍旧哭喊着的珍儿像发了狂的豹子似的,一头撞向瑶妃,然后抓起瑶妃的手放进嘴里,使劲地咬着。

“啊!“瑶妃狂叫着。

几个小太监上前拉扯了好半天,珍儿才松了口,瑶妃的手已经红肿起来。

“你,你,你……你简直就是反了!”瑶妃用力一推,将珍儿推倒在地上。

“珍儿!”夕落悲催地叫着。

景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右手食指轻轻一点,瑶妃便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景王将珍儿扶起,抱在了怀中,整个大殿刹时间乱作一团。

“退下,退下,退下!朕要静一静,静一静!”轩辕彻叫嚷着。

景王护着珍儿退了下去,夕落被押走了,其他的人都纷纷退下了。

锦绣宫,尉迟老夫人带着小桃也到了,仿佛她料定宫中今日就会出大事一般,她的眼中流露出胜利的微笑。

当一个小婢女匆匆跑来,伏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老夫人脸上的神情有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皇上,竟然没有杀死那个贱人!真是枉费了老身的一片苦心。哼,不过还好,打入冷宫,恐怕也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雪湮,母亲总算是为你报仇了!”

离歌和尉迟风随后也回到了锦绣宫,尉迟风看到母亲也在,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他的心里惦记着关押在冷宫等候处置的夕落,也就没有多问。

夜,来临了,这个夜晚寂静的有些可怕,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锦绣宫内,尉迟风躺在离歌的身边,却久久无法安睡,他的心里在盘算着一个计划,一个大计划,他要在午夜时分,前往秋凉阁,去救出夕落,他不能将她留在那里,等候处置,因为他明白,毒杀当今皇上,无疑就是死罪!

夜越来越深了!一弯残月挂在柳梢头。

尉迟风假寐已久,他侧耳听听,身边的离歌一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尉迟风便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然后从衣橱里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裤,穿好,又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头巾,围在胸前,脚步便往外挪去。

尉迟风刚刚打开寝宫的门,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呵斥:“尉迟将军,三更半夜,你这是要去哪儿?”

尉迟风回头一看,惊得立在了那里,嘴里道:“离,离歌,你,你怎么醒了?”

“哼,将军,这世上,恐怕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善于假寐吧!将军,你这身打扮,难道是要去做贼?”

“离歌,你,你明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尉迟风觉得离歌一定会支持他前去解救夕落的。

“哼,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正所谓知夫莫若妻嘛,尉迟风,你可真是痴情啊!为了她,你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肯做,哪怕是死罪也在所不辞,你可真真是一个痴情郎啊!我轩辕离歌这辈子真是看错你了!”

“离歌,你说什么呢?我,我痴情什么?”尉迟风还想申辩。

“苍天啊!我轩辕离歌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我苦心演戏,苦心经营自己的婚姻,苦心追求自己的,到头来,却还是输给了那个女人,输给了那个女人!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如此不公啊?”

离歌泪流满面,哽咽着。

“离歌,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尉迟风看着离歌。

“哼,你不懂?尉迟将军,你会不懂?那日,在锦绣宫大殿,是谁在向那个贱人表白心迹?是谁说要与她携手共白头?是谁说要与她远赴桃花源?将军,你不会忘了吧?”

离歌泪流满面,一步步逼近尉迟风。

“离歌,你,你,原来,你根本没有失忆,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导演的一场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是的,我根本就没有失忆,那么浅的湖水,我如何就会失忆?只不过,当我被你救上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改了主意,我不能死,我要追求我的幸福,我要得到我喜欢的男人,所以,我导演了一场绝世婚典,我赢了,我得到了你!”

“你,你,你竟然这样,你,你欺骗了我,你欺骗了我!”

“是吗?将军,你以为,离歌仅仅只有这一点欺骗你吗?为了你,为了你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离歌还编造了许多的谎言,许多的谎言!你想听吗?你想知道吗?今天,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快说,你快说!”尉迟风摇着离歌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离歌发出了疯狂的笑声,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快说,求求你,快说!”

“是你求说说的,我告诉你,我这就告诉你,你不是一直追问害死雪湮的凶手吗?你不是一再怀疑雪湮死于非命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说!快说!”

“就是你最心爱的那个贱人,就是她!是她害死了雪湮!”

“夕落?你是说夕落?”

“是,就是她,就是那个贱人!”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离歌,你乱说,你乱说!”尉迟风捂着脑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风儿,这是真的,千真万确,就是那个云夕落,就是因为她,雪湮才放火烧了柴房,死于非命的!”

尉迟老夫人带着小桃,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离歌的寝宫。

“母亲,你们,你们怎么也知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那你就问小桃吧!”

“小桃?她恢复记忆了?”

“恩!”

小桃将那日的详细情形又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怎么样?尉迟将军,本宫没有说错吧!你疯狂爱着的,就是间接杀害你妹妹的凶手。”离歌的声音如一把尖刀,深深地扎在尉迟风的心头。

“啊!”尉迟风惨叫一声,发疯似的,狂奔出去。

一道闪电瞬间划过黑漆漆的夜空,将整个皇宫照得犹如白昼一般,紧接着,一阵雷声轰然而至,瓢泼似的雨水便哗哗地落了下来。

尉迟风如一头发了狂的豹子,飞奔出皇宫,在宫门处,跨上他的战马,疾驰而去。

雨,越下越大,夜,越来越黑!

离歌调集了锦绣宫全部的人力去追尉迟风,她不敢这个时候再去打扰轩辕彻,她知道,她的皇兄这会比她更烦躁。

这个夜晚,不仅对于离歌和尉迟老夫人是一个焦急难熬的夜,对于轩辕彻来说,也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夕落,他真心疼爱,真心怜惜的夕落,为什么会对他下毒手?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思来想去,他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他想过赐给她三尺白绫,结束她的生命,可是,他下了几次决心,都无法说出口谕,他的心里爱她,真心地爱她!他怎么舍得她死去呢?

夜,就在这极度的煎熬中过去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夜未眠的离歌的身上的时候,她焦急地向大殿外张望着,期待着能有尉迟风的消息。

“公主,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一旁斜卧在美人榻上小憩的尉迟老夫人也匆忙走了过来。

“怎么样?将军找到了?”

“探子来报,说,在,在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了尉迟将军的一条黑色的围巾。”小太监说着,将那条围巾递给了离歌。

离歌细细地端详着,没错,这就是昨晚,尉迟风准备去解救夕落的时候,戴上的围巾。

尉迟老夫人的手颤抖着,声音哽咽着:“那,将军,将军呢?”

“前方探报说,将军,很可能,很可能已经坠入山谷!”

“啊?”尉迟老夫人一听,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快,快传太医!照顾好老夫人!”

离歌说完,披上一件红色的斗篷,带着那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赶往出事的那个山谷而去。

当离歌站在悬崖之上,看到躺倒在山谷之中的尉迟风的遗体和那匹红色的战马的时候,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滴泪珠,她静静地看着,看着,蓦地,脸上露出了微笑。

“风,我来了,我来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如一片红云般,离歌纵身一跃,向着她的风飞去,飞去……

“公主,公主……”

消息很快传到了轩辕彻的耳中,轩辕彻泪流满面,他当然知道其中的缘由!

这都是因为她,云夕落!

他应该杀了她,为他的妹妹报仇!

可是,他的心却不忍这么去做!从昨日到今日,才这么一天时间,没有见到她,他就觉得如同过了三秋一般!

“来人,去把香妃娘娘带来,朕要见她!”轩辕彻终究还是顺了他自己的心。

夕落很快被带了上来。

“夕落,夕落,夕落!”一声声呼唤,传递的是一缕缕思念!

夕落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

“你还是那么无情,还是那么狠心吗?你要杀朕,朕可以原谅你,你害死了朕的妹妹,害死了北周的驸马,朕也可以原谅你,朕只求你,求你能够对朕好一些,能够全心地爱上朕,能够安然地与朕再一起生活,能够让咱们一家三口过快乐的日子,好吗?”

听到离歌和尉迟风遇难的消息,夕落的泪很快流了下来,看着**轩辕彻苍白的脸色,夕落的心里觉得一阵愧疚,她现在不禁开始怀疑,尉迟老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设了一个套呢?

夕落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轩辕彻慢慢地起身,下床,一把将夕落拥入怀里。

“夕落,让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捐弃一切过往,重新开始,好吗?”

夕落仍旧哭个不停,轩辕彻只好命人扶她回承香殿歇息。

香妃被放出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瑶妃的耳中。

瑶妃那日不过是被景王点了穴道,今晨便醒转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她愤怒地一拳砸在桌案上,一个茶盏都被震碎了。

“可恶的贱人,妖媚的狐狸精,真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轩辕彻连弑君之罪都可以不追究。杀了她,必须得杀了她!”瑶妃的嘴里喃喃着。

她眯缝着眼睛,她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明晚,明晚,那个贱人就要与景王私奔,她这就去告诉轩辕彻,这就去!皇上戴了绿帽子,哼,这次,看那个贱人,还能活?

后宫,承香殿

夕落躺在**,泪流满面。

这次,她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杀了轩辕彻,她就可以与景王一同带着珍儿离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多的岔子,鹤顶红是假的,尉迟风坠入山崖,离歌殉情而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母后,母后!”

夕落正想着心思,珍儿跑了进来,一下扑倒在夕落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夕落。

“珍儿,珍儿,别怕,别怕,母亲在这,在这!”

“母后,珍儿害怕,害怕你再离开珍儿,母后,父皇对你那么好,你为何,为何还要毒害父皇?”

“珍儿,你不懂,你不懂,大人的事,你不懂!珍儿,告诉母亲,若是母亲带你离开皇宫,离开你父皇,你愿意吗?”

“不,不,不,珍儿不愿意,珍儿不离开父皇,珍儿日后还要做北周的皇上呢!母后,珍儿保证,日后会让母后成为北周最尊贵的皇太后。”

“珍儿,你!”

夕落一时说不出话来,对着珍儿,对着一个从小就接受皇权教育的孩子,她能如何劝说呢?

明晚,明晚就是与景王约定,一同离开皇宫的日子了,她没有时间,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劝说珍儿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夕落焦灼万分。

与此同时,景王爷得知夕落已经被放出来的消息,他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本来,若是夕落没有被放出,他也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就是劫出夕落,然后一同离开。

现在,夕落被轩辕彻大赦,他反倒觉出了危机,一种隐忧漫上心头。

几个人都在极度的紧张与惴惴不安中度过了第三日。

夜,终究还是来了!

夕落不安地抱着珍儿,脸上流着泪,就要与珍儿分别了,这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可怜的珍儿,已经在夕落的怀里睡着了,小孩子终究还是不知晓大人的心思。

午夜的更声,终究还是敲响了。

与景王约定的时间到了,无论如何,这次,她必须去,她不能再负他了!

夕落将珍儿放置在**,亲吻了一下珍儿光洁的额头,抹去眼中的泪滴,然后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在翠儿的掩护之下,悄然来到了竹林之中。

“夕落,你可算是来了!走吧!”

景王说着,便要拉夕落走。

“我,我,我……”夕落这会却又犹豫了,她想到了珍儿,也想到了对她格外开恩的轩辕彻。

“你这是怎么了?还犹豫什么?珍儿,我们可以以后再来带。”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还有机会活着回来吗?”

竹林中闪出一众人马,轩辕彻的声音响彻竹林。

“皇上?”

“皇兄?”

夕落与景王同时叫了起来。

“哼,夕落,夕落,朕可以原谅你的一切,甚至包括那次尉迟风对你的痴情,朕忍了,都忍了,因为那次,朕明白,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错不在你,可是这次,今天,朕才知道,原来,你之所以拒绝尉迟风,之所以拒绝朕,却都是因为你的心里藏着他,藏着朕的亲弟弟!哈哈哈,哈哈哈,朕好傻,好傻,难怪你要刺杀朕,难怪你要置朕与死地~!”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夕落,难道你还想用你的眼泪来迷惑朕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若是你执意跟着他,那朕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上天堂,让你们在天堂做一对幸福的鸳鸯!”

“不,不,不,皇上,您不能杀景王,他是您的弟弟,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夕落哀求着。

“不,不,夕落,别求他,我不怕死,我不怕死!”

景王无谓地说道,能与他心爱的女人一同赴死,他愿意。

“或者,也还有另一条路,只要你留下,留在朕的身边,朕就可以放了他,并且仍旧让珍儿做皇太子,你做朕的皇后!你抉择吧!”

“夕落!”景王深情地呼唤着,他并不怕死,可是,他却不愿夕落死。

夕落看了看景王,她怎么能让他死呢?她得救他,哪怕耗尽一生的幸福,也要救他!

夕落闭了闭眼睛,咬了牙牙齿,道:“我留下!”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即刻,将景王充军发配到边关,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漆黑的夜中,一行人押着景王,冒着风雨,急速地赶往边关而去。

一个绯红色的身影,忽的一跃,跳上了景王所在的马匹白色的战马。

众人一惊。

“不必惊慌,本公主不过是陪景王一同戍边!”

黑暗中,传来女子妖娆而坚定的声音。

“凝香!”

凝香冲着景王深情一笑,然后紧紧抱住了景王的腰,生生死死,她要与他相依。12165781

一年后,后宫中央高高矗立起一座奢华的琉璃宫殿。

香妃娘娘长年久居其中,她虽然已经早就被册封为北周的皇后,但是,宫里的人还是习惯地称呼她为香妃。

轩辕彻常常凝视着那张娇媚的脸,却仍旧未能与她再次圆房。

瑶妃又怀孕了,但是,却遭到了轩辕彻的怀疑,因为他已经一年没有临幸过她,经过彻底清查,终于找到了那个假太监小顺子,乱棍打死!

瑶妃终究被打入了秋凉阁,三尺白绫,结束了她的性命。

三年后,吴王勾结吐蕃王,打开边关通道,攻入北周京城,在混乱中,吴王乱箭结束了轩辕彻的性命,为他的女儿报了仇。

景王在北周后宫,在琉璃宫的废墟之中,找到了受伤的夕落,找到了他心爱的女子,策马飞驰,带着她远赴他乡……

凝香望着,望着那马上的一对玉人,禁不住泪流满面……

又过了三年,叛乱终究被平定,北周又恢复了安宁,一位少年天子巍然出现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