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当时我快被气蒙了,从来没一个人会这么贬低我。在她梦涵的眼里,我几乎连给她提鞋都资格都没有,否则,也不会把所有侮辱性的词汇全都加注在我身上。

我猛的抬起上,想狠狠的给她一耳光,可我的手才刚刚抬起便被她给扼住,她迅速拉近我跟她的距离,带着挑衅的目光不屑的笑道:“呵,就凭你也想打我?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用尽全力推我的同时,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一个踉跄,重重斜摔了下去。“碰”的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就是肚子疼,那种锥心的痛楚,很快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紧接着便有一股温热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梦涵看到我下体流出血来,脸一下子慌张起来,故作镇定的走出去后,重重的摔上了门。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渐渐的自己仿佛被麻醉一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那一刻,我已经自己真的死了。

我不怕死,可我最舍不得是我爸,我不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世上,最后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

再次醒来,又是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尖,我重咳了两声,我爸原本爬着,立刻惊醒坐了起来。抓住我的手,红着眼眶问我现在怎么样,他现在就去叫医生。

我手有些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爸,我真的还活着吗?”

眼泪禁不住溢出了眼角,那股灼热更加证明了,我还在这个世界上。

我爸一脸难过的抓住我的手说:“傻孩子,你想什么了,你还活着,你一直都好好的。”

我点了点头后,我爸这才走了出去。

他走后,我摸了摸肚子,发现瘪瘪的,想到孩子就这么没了,当时我趴在**难受的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想到乔演,我的心更难难受起来,觉得很对不起他,要是他知道我没保住孩子,一定也会很痛苦的。

自责的继续流泪,全然没顾忌到我爸跟医院走了过来,检查我身体后,说只要进行刮宫手术,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我爸全然不问流产的事情,只是要我别多想,好好保重身体比什么都强。

那几天我心如死灰,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在**像极了一具死尸。我爸见我这样,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告诉我,这世界上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幸福的?我爸让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如果我要是有事,他也不想活了。

我爸见我还是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含着泪走了。

由于我几天没吃饭,体重迅速下滑,医生见我这个样子,开始过来安慰我。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肯定会危机生命的。说我爸这几天都快操碎了心,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年纪这么大,问我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他痛苦吗?

我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呜咽了几声后,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哪怕是为了我爸,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我爸再次来到医院时,全身都湿透了,见我斜靠在床架上,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我问他怎么把全身给弄湿了,他说外面正在下雨,他忘带了伞。

我本想起身那拿东西给他擦擦的,可她让我别动,好好的在**躺着。他从手里带里拿出干毛净胡乱擦了起来。

的确,他是比之前更苍老了许多,头上也增添的不少的白发。看着我一阵心疼,当时真想用力扇自己一耳光。他跟我没享到半点福不说,还总是为我操心,我真的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死去的妈妈。

我爸见我眼红湿润润的,将我搂在了怀里,说我现在就是她的全部,只要我好起来,就算让他再苦再累,他也会觉得很幸福。

然后我开始慢慢的进食,身体也在不断的恢复之中。一个月后在医生同意后,我这才出了院。这些天,虽然我一直强压欢笑,可只要看到我的人都不会觉得我那是开心,而是苦涩。

孩子没了,乔演生死未卜,这样的困扰跟痛苦,已经深深扎进我的大脑,只要一想起来,除了叹气就是流泪。

出了医院,我听到外面劈哩啪啦的鞭炮声问我爸现在是几号了,他告诉我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他还告诉我,我们不用去住酒店了,他在城市最偏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而且租金便宜的要死。说着他轻轻笑了出来,好像他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我看着他眼角很深的鱼尾纹,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一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才让他这样的。

回到出租房,我爸还告诉我,我的房间被他精心布置了一番。即使门帘上贴着对联,也没有半点喜气之感。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那个时候估计才六点半。大年三十,我问他起这么早干什么,他说要去工作,说过年这几天是平时工资的三倍。在这里也是闲着,多赚一分好一分。

我问他现在是过年,去哪上班,他说这里不远有一家酒店,越是过年这会生意就越红火,让我中午自己煮点面,说他晚上回来给我做好吃的。

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我顿时鼻子酸酸的,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不能让我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受罪。

中午,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下床去煮了点东西。刚吃没几口后,手机便响了。我接通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像是那个梦涵。

她假心假意的祝我新年快乐后,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后,电话便匆匆挂了。随后手机一声震动,我点开后是一条彩信。

当看到梦涵**着身子躺在乔演身边的画面时,两腿一软,我扑通跌坐在了地上。这根本是梦,不可能,乔演怎么可能会跟她睡在一起?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的。

我甚至又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可这些画面,让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往下掉,顿时心如死灰。

许久,我勾唇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问自己为什么要哭,这样难道不好吗?本来跟他在一起就没什么希望,老天只是让这一天来的更快而已。

都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大概乔演也是这种人。像他这种嘴里含着金钥匙的人,又怎么禁得住像梦涵这种性感的女人**呢?

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痛苦真是太多了,我告诉我自己,要离开这,我不要待在这片土地上。

晚上,我爸回来了。只是回来已经很晚了,他将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跑进我的房间来看我。当看到我满脸是泪时,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妈而已。

我爸走过来对我又是一阵安慰,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子,大过年的流眼泪可一点都不吉利。

在他准备出去做饭时,我告诉我爸想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发展。他问我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我告诉他,这个城市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不然哪天我真的有可能会发疯。

我爸沉默了一会,才抬头看着我,说只要我能好,去哪他都会陪着。

这是我过的最难受最痛苦的一年,比起往年被幸福包裹的日子,这种落差真不是滋味。过年那今天我爸一直在上班,而我则基本是在**渡过的。

大年初三晚上,为了不让他太累,我亲自去做了饭。他回来时,我看到他满脸是血,很担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说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他明明就是在撒谎,那脸上明显是拳头留下的痕迹。我心疼的倒了一碰热水,让他去洗洗,看着盆里被血染的红红的,当时心痛如绞。

吃完饭,我收拾完碗筷,躺在**,怎么想觉得不对。我爸一向老实本分,何况来这里我们时间并不长,不可能这么快就结仇家的。而且我爸财物一样都不少,所以我料到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我想了想,真正能够做这事的,可怕也只有那个梦涵了。

于是我急匆匆拨了她的电话,接通后,我直接问她究竟要怎么样。她咳嗽了两声,笑了笑说:“看来你还不笨吗?我以为你爸会被多大几次你才能想起来着。”

“梦涵,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我爸有事,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她啧啧叹了两声,问我是否有这个资本跟她拼命,说她只要一句话,可以保证我爸会半身不遂。

“你——”

“想要我罢手也很简单,立马给我滚出这个城市永远都别回来,否则,我保证让你们父女俩吃不了兜着走。”

经历了这些时,我知道梦涵是一个心狠毒辣的女人,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她见我沉默,又放了一句狠话,说后天我要是不离开这,一定让我爸断条腿。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已经跟乔演在一起,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她笑了笑,并没有告诉我,说让我千万别挑战她的底线,不信可以试试看。

我气的当时很想骂出声来,但想到了我爸,最终咬着牙忍了下去。啪的一声电话挂断,我一个人伤心的缩在被子里,默默抹着眼泪。

第二天,我让我爸收拾东西说现在就离开,他问我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骗他说早点去别的地方安顿下来,也可以更好的找工作。

他没多说什么,马不停蹄的走了出去,我问他干什么去,他说要走工资也得拿回来。

本来我就已经不打算在这个城市待了,苦涩的笑了笑觉得,现在走,也好。

我爸收拾好东西后,问我打算去哪,我说青城。他问我怎么要去那的,我列出了很多优势,房家不高,竞争压力也不大,我也可以更容易找到工作。

等我们坐上车子后,我爸问我究竟发生什么事,如果还认他这个父亲,就跟他说实话。我告诉他,发生这么多事情,我真的待不下去,就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根本就不信。

“萱萱,你别把你爸当成傻子,这么多天考虑到你的身体,我什么都没问。你流产,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跟那个男人有关?”

“爸,不是,我真的就是想换个环境。”

“萱萱,那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们的事情我一点没擦觉到?你流产宾馆的人告诉我,是一个女的带着两个男人进去所造成的。为什么这一系列事情你都没跟我说,我们陆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可不能做。人可以没钱,可不能没了志气。我告诉你,要是让我听到什么,我一定不会绕你。”

我爸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我一定是为了钱给别的男人当小三了。我赶忙跟他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的,可他根本不听,非让我说出那个男人是谁。说他这段时间的确忽视了我的教育,才导致发生这种事的。

见我沉默不出声,我爸冷哼一声后别过了脸去。

一直到青城下,我爸都没在跟我说一句话,俨然跟我冷战的节奏。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根本不理我,那张黑脸拉的很长。

由于青城不是什么发达的地方,所以旅馆也更容易找到。交了钱后,我把所有东西拿了进去。等我出来叫我爸进旅馆时,他怎么也不进去,说不告诉他那个怎么回事,他死也不进去。

听到这话,我一阵揪心,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跌倒了谷底。我去拉他的手时,却被他硬生生给甩开了。

眼泪像泉水似的喷涌而出,我叫着他,可他怎么也不搭理我。

“爸,我求你进去好吗?我求你还不行吗?不是我有意要瞒你,我真的是有自己的苦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如果时机成熟,我一

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爸立刻瞪了我一眼:“什么算是时机成熟?萱萱,爸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你好。你怀着来历不明男人的孩子,你叫我怎么能不多想?何况爸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有错吗?”

“爸——”

“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陆萱,你知不知道当听到你流产时我是什么感受吗?我们陆家就从来没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你妈在世时,肯定能活活被你气死。”

这时我爸重重咳嗽了两声,我见到他脸色难看,立刻上去扶住了他。让他千万别生气,要多多保重身体。

他用力的推开我,由于重心不稳,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便如此,我爸依旧不为所动,绝情的连头不回。

疼痛感很快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眩晕,我一下子斜躺昏了过去。

等醒来后,我眨了眨眼睛,我爸正背对着我,可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微弱的抽泣声。

我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他立刻转过了身子,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我说头还有点晕。他忽然大声哭了起来,说都是他的错,以后他再也不多问了。

我们父女两个抱在一起痛哭,我告诉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他的话,决不让他再伤心难过。

护士见我们两个哭成这样,立刻过来安慰我们。又过了好一会我们终于不哭了,给我检查了一下后,告诉我爸,我之所以会晕倒完全是流产体质虚的原因。要我出院回家,吃好的多补补才是。

为了省钱,我仅仅在医院住了两天。回到旅馆后,休息了一天我便开始去找工作。面试了好几天,人家都嫌我没学历不肯收我。

我告诉他们这行我有工作过,有些东西我还是很熟悉的。有一家决定让我试试,但对我并不抱太多希望。而且暂时不给工资,每天只给我二十块的餐补。

我很重这份工作,所以刚开始那几天特别卖力,每天都加到十点钟。经理看我这么卖力,多少有些赞赏,说打算给一个小项目给我去做,假如我要是能成功立刻会让我入职。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很兴奋,为了拿下他所交代给我的项目,那几天我不断回忆楚严教我的东西。有时候为了一句话我,都会斟酌很久。

我爸见我这么用心,多少有些安慰,让我想东西一定别一根筋,想不到可以多换换思路。

周三,我带着欣喜从别的公司走出来,当时恨不得把这个喜悦告诉全世界,这是我有史以来谈成的第一个项目,多少有些成就感的。

经理见我开心归来,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去申请入职,正式成为公司的一名员工。

晚上,我回到家后,我爸已经做好了饭菜。做了很多,仿佛知道我会成功一般。吃饭时,我故意调侃我爸,做那么多菜,万一我没成功岂不是浪费了?

他笑了笑,说相信我的实力,说我每天那么用心的钻研这些东西,不成功,天理难容。

转眼便到了第一个周末,当时我闲坐在**,我爸急匆匆的跑进我房间,告诉我家里来了客人。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客人是谁,何况青城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亲戚。等那个男人进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楚严。

我有些蒙,愣愣朝他看了看。他冲我淡淡扯了一下微笑,说之前他真的以为我是在出差

,怎么没想到我竟然会躲在这个地方。

我撇了一眼我爸后,看到他笑容很大,那时我便明白,楚严能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是他偷偷告诉他的。

我爸一直很看好楚严,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只是,我整个心现在都是乔演的,根本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他见我低着头,立刻朝我使了眼色,说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不容易,让我现在就去给他沏杯茶。

楚严礼貌的跟我爸说了一声不渴,可我爸固执的让我马上就去倒。茶上来后,楚严小跑的过来接我的茶杯,我爸看到后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说他现在就去买菜,让楚严今晚一定留在这吃饭。

我爸走后,我脸上笑容立刻降到了冰点。不是因为他来,而是这里的住宿环境实在太差,楚严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真的不适合待在这。

他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放下后,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见我低着头,硬是把话咽下了肚。

许久,他咳嗽了两声后才说:“听你爸说你找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怎么样,有我们公司那样的好吗?”

我摇摇头,告诉他,像我这种没学历的人还能找什么好工作。勉强养家糊口罢了。

“萱萱,其实你很聪明又很勤奋,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干出一番成绩的。”

其实成不成绩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就想多赚点钱,这样我爸就不用太辛苦了。几天前,他找了一份又脏又累的活,每次回来都像是从泥浆滚出来的一样,看着我一阵揪心。我本想让他别干的,可我连一份工作都没稳定,那时即便说了他也不会同意。

他见我苦涩的笑了笑,以为我是在安慰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萱萱,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从来没带任何安慰色彩。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很与众不同,是一个充满睿智的女人。”

我被他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真的是想多了,假如我足够睿智,生活就不会到今天这么糟糕的地步。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它的东西,他告诉我,那个姓傅的一直不断打电话到我们公司,问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他还说,有好几次他都想破口大骂,这世界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我笑着提醒他,他现在再怎么说也是重要客户,别因为一时愤怒得罪了他,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