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笑:“皇上,容妃妹妹这几日想皇上想的紧,皇上今晚还是去陪一陪容妃妹妹吧。臣妾和锦欢很投缘,今夜就让锦欢陪陪臣妾,好么?”

莫锦欢眼角余光看到皇帝刚想要说不好,而皇后则又启唇道:“如果臣妾和皇上的女儿能活到现在的话,也该是到了锦欢这样的年纪了。”

皇后眼角浮出一丝浅浅的泪光,她跪下低声道:“臣妾恳求皇上。”

皇帝扶起她,面上也浮出一丝伤痛,可更多的是怨恨,他狠狠的剜了莫锦欢一眼,“如果当年不是秦孟冬害你的话,你的身子也不会受损,而至早产,朕和你的女儿也不会保不住。你更因此伤了身子,朕和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都是秦孟冬害的!”

秦孟冬就是洛水皇后的名字,怪不得皇帝会如此厌恶她呢,可既然因为有这么一段过往,那东越皇后为什么还会这样护着她,甚至还极力促成伤害过自己女人的女儿和自己儿子的婚事呢?

莫锦欢心中对东越皇后有了一丝警惕。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另一个人好,更加不会莫名其妙的对伤害自己仇人的女儿好。

东越皇后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的唇角有些颤抖,没有再说一句恳求的话,可含着眼泪的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皇帝,目光是那样的倔强。

瑞王淡淡道:“父皇,母后从来都没有求过父皇什么,儿臣就恳求父皇允了母后这个要求。”

“你啊。”皇帝的口气终于软了几分,将皇后抱在怀中,伸手擦去她眸中的泪,“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没有求过朕。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你却求了朕两次,今晚朕答应了你,那明晚,你得好好陪陪朕。”

皇后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瑞王留宿的宫殿就是凤鸾宫侧殿,他自幼长大的地方。

凤鸾宫正殿寝宫内,嬷嬷伺候皇后更衣,莫锦欢眸露警惕的默立在一侧,除了珍儿之外,她还不曾和别的人一起睡过。当然瑞王除外,瑞王对于她来讲,根本不算个人,就是一根动不动就晕倒的废柴。

她现在要和皇后睡一张床,她替嫁到东越的任务之一就是毒杀皇后。

莫锦欢怎么想,怎么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尤其是她刚刚从皇上口中得知皇后和洛水皇后之间的恩怨,皇后对她这样好,难保这样的好其实是包着糖的毒药。

如果真是这样,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她知道今日大宴,她早就将洛水王妃交给她的毒药带来。

皇后命宫女侍婢下去,回首看到莫锦欢身上衣服还未脱去,便招手让莫锦欢过来,低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没有脱衣服呢?难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呆在这儿么?”

莫锦欢羞涩一笑,眼角余光看到放在桌上的汤,微微动了一步,背对着那汤盏,将藏在暗袖之中的药丸弹进里面,那药丸遇水则融,皇后吃了那毒药之后,并不会立刻毒发,等到一年后,皇后毒发死去,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事会和她有关。

房内除了她和皇后,根本没有别人。她的这个小动作没有任何人发现,她摇了摇头,比划道:“我只是不懂为何娘娘会对我这样好。刚刚皇上说的话……”

皇后脸上笑容凝滞,让莫锦欢坐在她身畔,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锦欢,不要把皇上刚才说的话放进心上。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本宫也不想再提。不过,你只要相信,本宫绝对不会害你就是了。”

她细细的看着莫锦欢的脸,继续道:“本宫很喜欢你,如果本宫的女儿能活到现在该向你一样大了。不知为什么,本宫一看到你,便感觉格外亲切。”

莫锦欢笑的更加腼腆,心中暗暗道:只是你这个看起来格外亲切的人,偏偏就是来要你命的。

而就在此时,皇后的身子忽然一低,莫锦欢身躯瞬间紧绷,她要做什么?

皇后轻笑道:“你这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会不小心弄**上的衣服呢?”

莫锦欢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上衣下摆处破开,她比划道:“刚刚我去御花园了,那儿的花儿很美,可能是被花枝给挂到的。”

皇后起身去拿针线,笑道:“还好皇上的衣服也总是不小心被挂破,本宫这儿还有针线,本宫帮你缝上便是了。”

听到这话,莫锦欢吃惊的瞪大眼睛,急忙比划道:“谢谢娘娘了。不过真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笑话,她向来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她怎么能让这个快被她下毒毒死的人帮她缝衣服呢。

皇后已经穿好线,满脸温柔,“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说着皇后便靠近她,低声说道:“正好你还没有脱下衣服,本宫这样给你缝上,绝看不出任何缝补过的痕迹。”

莫锦欢看着那在灯光下湛亮的针,她冷笑,她还没有听说过,不用脱衣服就能缝上的,难不成皇后在缝衣服的时候会扎她一针,这针上同样有着剧毒?

可刚想着说要拒绝的话,在看到皇后满脸的温柔之后,她愣住,皇后此时就坐在她的身旁,微微弯腰,熟练的将针穿进衣服之中。

似乎察觉到她的紧绷,皇后温柔笑道:“莫要害怕,本宫不会扎到你的。”

明艳的烛火之下,皇后脸上的妆容已经褪去,尽管皇后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年轻美貌,可是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可眸子里面的温柔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

果然,皇后如她所言,没有扎到她一点儿,皇后低头用牙齿将线咬断,然后细细展平衣服笑道,“看吧,看不出一点儿痕迹是不是?”

莫锦欢咬唇,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涩涩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缝衣服。

皇后将针线收好,然后看到放在桌上的汤盏,她微微皱眉,“今夜怎么就准备了一盏汤呢?这些奴才越来越没有眼力见儿了!”

说着,皇后便转身去叫守在门口的奴才,“你们这帮奴才越来越不懂事了!皇上,王爷来了,你们留意备上汤盏,偏偏公主来了你们就没有多长这个心眼儿,这是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还是没有将本宫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话语里面尽是维护之意,莫锦欢站起来,看着放在桌上缓缓冒着热气的汤,挥手扫落。

皇后听到急忙走了过来,看着她满脸怯意,“好孩子,有没有被烫到?”

莫锦欢摇了摇头,怯怯的比划道:“娘娘,刚才我本想着端给娘娘,可汤盏实在太烫了,我不小心……”

“你这孩子真是惹人疼。”皇后眸光更加的温柔,而莫锦欢不由得便想要回避皇后的眼光。她便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皇后连忙说道:“你不用收拾了,待会儿让奴才收拾便好。小心受伤……”

话音刚落,果然莫锦欢的手被扎伤,而皇后看起来竟然像是比她还要疼,急忙拿出手帕裹住那稍微沁出血珠的伤口,“疼不疼?白容,赶紧去宣太医!”

这么个小小伤口,怎值得去宣什么太医?

这未免太过大题小做了些,莫锦欢觉得有些荒唐,可看到皇后眼里的慌乱和紧张不是假的,她不由得抽出被皇后握住的手,脸上流出勉强的笑比划道:“娘娘,是我太过不小心了。娘娘,您先睡吧!我去看王爷身体好点没!”

说完便落荒而逃,而身后皇后叫到:“锦欢,夜色已深,你的披风……”

跑出正殿,青石路上挂着的灯笼随风摇动,二月的寒风依旧刺骨,被这寒风一吹,莫锦欢的心稍微冷静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包裹在自己手指上的手帕,视线又落到上衣的下摆处,那里果然看不到一点缝补过的痕迹。

嗯,因为皇后为她补了衣服,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今晚她就饶过皇后这一次,等再有机会的时候在对皇后下毒!

然后她又将缠在手指上的手帕拿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嗯,皇后对她这样好,必然是有所图谋。一定是这样的。

她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可走了两步,却又转身将那手帕捡回来,将手帕仍在这儿,难免会被奴才、禁卫发现,到时候被皇后知道,皇后问起的时候,只怕她不好交代。

她心中虽这样想,可却小心稳妥的将手帕收在怀中。

她抬头望向天空,灰蓝色的天幕上,月弯如刀,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她既然对皇后说是看看瑞王那跟废柴,怎好不去呢?

莫锦欢缓步走到侧殿,微乱的心跳早就恢复平静,她发现了一丝异样,瑞王的卧房门口为什么连守夜的奴才都没有?瑞王不是大病吗?

她站在门口,房间里面烛火跳动,一派温暖,显然瑞王还没有睡。她索性直接便推门进去,她脚步轻巧如猫,刚进到房中,便听到一道又羞又怒的声音传来。

“王爷,放开下官!”

这声音是那容貌清丽的柳太医的,因为有皇后的命令,他今晚也留宿在凤鸾宫,方便照顾瑞王。

不过,他怎么照顾到**去了?

莫锦欢定住脚步,小耳朵竖的高高的,恨不得眼睛能够穿过那厚厚的床幔,能直接看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晚儿,本王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本王很想你。”瑞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传来,听着没有一点下午昏倒醒来时候的虚弱。

“王爷,你放尊重一些!你既然已经娶妻了,就不要在对下官如此!”柳太医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一丝痛苦。

难道瑞王这根废柴还男女不忌?莫锦欢皱眉,认真的在想着要不要在去求皇后下一道旨意,将府中的貌美奴才也同样赶出去?

“你在嫉妒是不是?”瑞王的声音有着一丝笑意,“在看到本王对那个哑子那样好之后,你嫉妒了是不是?”

莫锦欢翻白眼,现在她肯定瑞王和那个看起来娘娘腔十足的柳太医有一腿,怪不得今日瑞王会看了那柳太医三次。

“我没有……林淙,你放开我……”

“你有!你生气了,否则的话,你不会喊本王的名字。”瑞王的声音很低,带着水一样的柔情。

莫锦欢耳朵竖得高高的,隐约听到什么暧昧声响,瑞王和柳太医在做什么?在洞房花烛吗?

在做她和瑞王曾经做过的事吗?

可柳太医是男的啊,男的和男的能做吗?是不是步骤有什么不同?

莫锦欢心中有着浓浓的求知欲,巴不得能撩开床幔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淙……放开我,别这么对我……”柳太医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媚。

“晚儿,别哭。你会喜欢的。”瑞王邪肆的说道。

莫锦欢一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她刚刚嫁给瑞王三天,瑞王就要和别的人滚上床了,那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还傻愣在这儿,听两个人亲亲我我。

现在的情况是有别的男人在觊觎她的东西,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