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欢一听这话,她抬眸看向一脸为难的皇后,而一旁的瑞王满脸冷笑,她心中暗想,瑞王刚才痛快的应下,想来是笃定她已经失身了。即便是让这个看起来一脸褶子的老嬷嬷来验身,只怕到了皇后那儿,结果还是失身。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个老嬷嬷来触碰她的身子。

她快速写道:“娘娘,请让我穿上衣服好么?”

皇后点了点头,莫锦欢站起来,走向后面的屏风处,原本房内想要抓她的奴才全下去,现在房中只有皇后,那个老嬷嬷,还有讨人厌的瑞王,她身上衣服虽然残破,可还是能够勉强遮住身子,所谓穿好衣服也不过就是一个拖延的法子罢了。

她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想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甚至有可能她会丢掉一条命。

明明昨晚她洗澡的时候守宫砂还在,可今日守宫砂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难道是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破了她的身子?这怎么可能。莫锦欢快速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

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难道是有人对她下毒,故意让她的守宫砂消失不见,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她背后的洛水国?

甚至还是说想要挑起洛水和东越之间的不快?

如果真是有人对她下毒的话,那毒又是怎么下的?

通过食物下毒?

今日大婚,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她慢腾腾的整理自己的衣物,屏风外传来皇后和瑞王的交谈声,“淙儿,本宫进来看到台阶下有着一大片血迹,你又做了什么?”

“不过是惩罚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罢了。”瑞王的声音似笑非笑。

“那你和公主怎么会出现在你姬妾的别院之中,你和公主不是应该在新房之中么?”

皇后的声音有些严厉。

瑞王的笑声带着一丝痞气,“儿臣承认那个哑巴长的美,本来是要洞房的,但是儿臣发现她并非处子。总不能让儿臣要一个别人碰过的女人吧。”

莫锦欢的手一顿,她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今日她的确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可在进屋不久之后,瑞王喂了她一口酒。

问题出在那酒上。

嬷嬷被诬陷偷东西,目的就是逼她出现在这个别院之中。出现在这儿,有人便有机会给她下手,并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冷笑,整理好了自己衣服,缓缓出来,走到皇后面前,手指比划道:“皇后娘娘,那守宫砂昨夜还在。可今日是我和王爷大婚的日子,守宫砂便消失不见,还真是巧。”

瑞王低头抚弄着手上漆黑如墨的扳指,淡淡道:“你昨夜还有没有守宫砂,只有你一个人清楚。你说你昨夜还有守宫砂,偏偏你嫁到王府,守宫砂便消失不见。你的言下之意是说,王府之中有人算计你。”

莫锦欢抬眸看向瑞王,瑞王低着头,侧脸弧线优美,此时天色将明,他一夜未睡,脸上微微透露着一丝疲惫。

瑞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继续道:“那就请母后将新房中的食物还有这儿的食物包括酒全部都拿去检验。不过……”他抬起头,漆黑的凤眸看向莫锦欢嘲讽道:“没有人胆敢在儿臣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样!公主,有时间搪塞本王和母后,还不如直接招出奸夫是谁。”

莫锦欢眯眸望向他,眸光如针,而瑞王眼神同样凌厉,莫锦欢遂撇开视线,泛着柔弱的眸子望向皇后。

皇后心中一软,对于这个洛水公主,她的心中有着歉疚,如果守宫砂消失不见得事真的和淙儿有关,只怕她心中会更加的歉疚。

“将所有东西都那到太医院检验。”蓦地,她又改变主意道:“叫太医来瑞王府。还有,此事不得声张。”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娘娘,这别院里面东西很多。只怕一时间太医也验不出个结果来。不如让奴婢直接查一查公主的身子。结果很快便明了。”

皇后脸上出现一丝为难。

莫锦欢清澈的眸子簌簌落下几滴眼泪,瑞王手上的抚弄扳指的动作一顿,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人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掉的眼泪。

“皇后娘娘,如果你真让这个嬷嬷验我的身子,这不是表明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吗?我洛水虽然只是区区小国,比不得东越。可我还是贵为洛水的公主,必须得维护我洛水皇室的尊严,我怎么能让一个奴才去碰我的身子?”

她比划的很快,看的出情绪很激动。可晶莹剔透的小脸上有着浓浓的委屈和羞辱。

皇后连忙站起来,将跪在地上的莫锦欢给扶起来,掏出手帕低声安慰道:“好孩子快别哭了。咱们不验了。本宫相信你就是了。”

看到这个女孩儿的眼泪,皇后心中忍不住一酸。她伸手轻抚着那张湿润的脸颊,低声道:“刚才本宫就不该考虑这个法子。本宫有一个女儿,如果能活到现在的话,该跟你一般大。若是本宫的女儿遇到类似的事,本宫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奴才用那种法子去验本宫的女儿是否清白。本宫舍不得。”

瑞王同样站了起来,修长的身躯高大俊秀,只是俊美的脸上有着一片冰寒,“洛水公主,你进入别院之后,只碰了那壶酒。如果太医检测那壶酒没有问题的话,那便是你说谎。明日你便滚出东越,永远都不要让本王看到你!”

皇后听到瑞王的怒气,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可瑞王继续说道:“母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这已经是儿臣做的最后的让步。如果母后在勉强儿臣的话,儿臣就将此事禀告给父皇。反正父皇也不同意这桩婚事,断断也不会在委屈儿臣娶这个哑子。甚至,如果这哑子果然不是处子的话,母后您觉得父皇会轻易饶过将一个失贞公主送来的洛水国吗?”

莫锦欢轻轻推开皇后,纤细的手指凌厉如刀锋,“好。我同意。如果那壶酒没有问题,不到明日,我今日便立刻离开东越。”

瑞王唇边划开一抹笑意,走到莫锦欢身旁,颀长的身躯微微俯下,在她耳旁道:“那你就从东越滚吧。”

太医很快便来,去检验那壶酒,很快便得出结论,“娘娘,那壶酒没有任何问题。”

跪在皇后面前的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极为高深,堪称大国手,更是皇后的亲信。他肯定不会对皇后说谎。

皇后面色一变,而莫锦欢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慌乱,她缓缓走到她和瑞王滚过的的软塌边上,拿起软塌上的杯子,交给了太医。

太医狐疑的视线看向皇后,而此时瑞王眸中一丝寒光快速闪过。

皇后示意太医接过杯子,不到片刻,太医面色一变,赶紧道:“娘娘,这杯子果然有问题。杯子里还有着残留的酒液,酒液里面能够闻到稍许金乌草的味道。想来是有人将金乌草抹在杯子底部,注入酒水,只要处子喝上一口,不消片刻,处子臂上的守宫砂就会消失不见。”

莫锦欢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意,她本就猜出问题不是出在酒上,而是出在酒杯上。那壶酒原是瑞王和如夫人喝过的,无论药是谁下的,怎么可能会下在那壶酒里面呢。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那酒杯上。

最后真相大白时,皇后大怒。不仅训斥了瑞王,还下令把瑞王府中的姬妾全部遣散。

不知为什么,皇后对于莫锦欢有着说不出的好感。

皇后离开后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已经有人去医治嬷嬷了,她放下心来,坐在**,看也不看面色难看的瑞王,准备睡觉。

“将本王身边的女人全部都赶走了,你心里高兴了?”

莫锦欢笑着点了点头,瑞王突然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下颌,她默默收回刚才差点飞出去的脚,如果不是她收回的快的话,瑞王此刻只怕已经被她一脚给踢出去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无论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