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儿说再也不敢了,是真的不敢了,不会再去师父那里让他做个大棒槌,回来打折钻天猴的腿了,那样的想法,从此就根绝了……

可是钻天猴说再也不敢了,却是口是心非,或者说,对金英姬的爱恋还耿耿于怀挥之不去……

可是再也不敢偷偷往金英姬的房间里跑了,再也不敢去跟她说那些蚀骨铭心的悄悄话了,再也没有打算带她私奔的想法了,整个人,蔫吧得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但还要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

等到时隔半月,忽然听说身体康复的金英姬,就要跟干瘦老爹和干巴孙子一起离开,到遥远的长白山深处,并且要嫁给干瘦老爹的小儿子了……

看见兰姨像亲娘嫁女一样,将一份儿又一份儿的嫁妆放在马车上,看见兰姨抱着金英姬就像舍不得女儿出嫁一样,看见兰姨煮了三十个鸡蛋,打了个小包袱,背在了那个干巴孙子的背上,还亲了一下他的小脸儿,看见大家都在高高兴兴,又依依惜别地说着笑着寒暄道别的时候,钻天猴的心,简直无法形容难受到了这么程度,一个人蹽回屋里,蒙上大被,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想我钻天猴,不算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算呼风唤雨的小哪吒吧,咋每次就快到手的艳遇,就都这么草草了事,无疾而终了呢?究竟差在什么地方呢?为什么不能像三当家那样,每次都能开花结果,每次都能销魂**魄,回头还都不离不弃呢?是因为我钻天猴长得不济,没人看上我?不对呀,当初小潮红可是天天追着屁股要拔我大毛啊!唉,当时咋就没随便她拔,趁机也从她身上拔几根儿自己喜欢的大毛呢!结果,把她身上所有的毛都留给了三当家的,到了天坑下,都给拔得一根儿不剩了!

还有这个金英姬,也不是没看上自己呀!多次表示,自己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呀!可是,中间咋就插了铁蛋儿这一杆子,咋就不能像秀姑姐对待幸子姐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允许,像三当家的跟她们都能和睦相处呢!为啥轮到自己了,就什么都不行了呢!

可是正哭得伤心欲绝呢,却忽然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还小声对他说:“要走了,我,说肚子疼,去厕所,来看你,告别跟你……”

钻天猴爬起来一看,居然是新娘子一样打扮的金英姬,站在了自己的炕沿旁边……

“要走就快走吧,让我看见你,岂不是更伤心吗!”钻天猴说的还真是心里话。

“不伤心,我要跟你好……”金英姬边说,边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钻天猴……

“你要干嘛呀,跟我好是啥意思呀!”反倒是钻天猴感觉艳福降临的太突然了,本来在伤心欲绝中,心灰意冷到极限也就彻底放弃了呢,临了,金英姬却以肚子疼为由,独自蹽来跟自己来个临别幽会了,真是令他手足无措,不知道给如何应对了。

“我的命,你给的,我要走了,我也一次给你——快来拿吧,他们等着急,不能让……”金英姬边说,边将无限惊异的钻天猴给拉到身边,然后,褪下裤子,就将什么都展露在了钻天猴面前……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啊!做梦都想要这样,却打死都得不到,等到自己完全失望放弃了,却又突然降临到了自己的眼前——而且是大白天,什么都近在咫尺,什么都清晰无限,家里所有的人,都在门外的马车旁边等待金英姬肚子疼上完茅房就出发呢,这个时候,却抽出这比黄金还值钱的短暂时间,来跟我钻天猴约会!自己究竟给如何应对呀……

“要快,再等,时间来不及,别怕,是我愿意的,感激你,记住你,永远……”金英姬敞开了自己的一切,来迎接这个还从未真正尝过女人滋味的小男人,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

钻天猴突然有些懵懂,甚至有些泪眼模糊,但此刻给他留下的记忆,却蚀骨销魂,永世不忘……

时隔多年,冯二雷和钻天猴带着抗联部队在延边的长白山深处跟鬼子周旋到来了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时候,冯二雷用望远镜观察前边的情况,却发现钻天猴在雪地中窜行跳跃——不是吧,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吗?放下望远镜,发现钻天猴还在自己身边呀,那林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呢?咋跟钻天猴长得一模一样呢!

呵呵,那是后话,现在还是回到方家大院,继续说此时此刻的钻天猴……

假如钻天猴压根儿什么都没得到,失去了,顶多就是个终生遗憾,可是真正得到了,却又转瞬即逝地失掉了,却让钻天猴的内心经历了终生的磨难……

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让他想起与金英姬临别的时候,那短暂的淋漓*,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女人的滋味,第一次目睹这么美艳的女人,拿出全部的妩媚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全部敞开,让钻天猴尽情释放所有的情爱欲念……

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却让钻天猴获得了一辈子都难以泯灭的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都会记住这个被他从死亡线上救下来的朝鲜女孩,永远都会怀念,之间的那些对话那些期待和那些永不示人的**记忆……

由于来得过于突然,去的突然,就给了钻天猴一个错觉,之后很长时间,都觉得那是一场白日梦,在现实中,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特别是看着金英姬面带新娘子一样的娇羞,跟大家挥手告别的样子,躲在角落里的钻天猴连举起手的力气或者说勇气都没有了——到底哪边是幻梦哪边是现实呀!从未经历过真正男女好事的钻天猴,真的陷入到了极度的空茫之中,走路的时候,仿佛踩在云朵上一样,晃晃悠悠,昏昏沉沉……

一连多天都魂不守舍,仿佛自己的那颗小小的心脏,早已被那个幻梦般的女人给亲手摘下,无限妩媚地笑着,给带到姚远的北方去了……

钻天猴曾经无数次地试图追赶,但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居然像灌了铅一样,连一步都挪不动,而当自己不想去追赶的时候,两只脚又轻的像身体没了重量一样……

平生第一次到外边去喝酒,忽然感觉平时喝一口都觉得难以承受的白酒,现在喝下去就像喝凉水一样,一口一盅,十口一瓶,没多久,就干进去两三瓶!

这回好了,想去哪里脚下都没了灌铅的感觉,晃晃悠悠地出了酒馆儿,迷迷糊糊地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行走,前方就看见一个似有似无的建筑,直奔过去,发现里边居然躺着一个自己想要的女人——就是她吧,她咋会在这里等着我呢?她就是我的那个梦中情人吧,她就是我的那个梦寐以求吧,用手抓住,咦,居然肉呼呼的,将其按倒,居然可以骑在**,哈,谁说你已经离我而去,谁说你已经嫁给了别人,谁说你已经从我的梦境消失,谁说你不再属于我钻天猴了!

然而,当钻天猴兴奋异常地正要去亲吻这个梦中情人的时候,却忽然被对方给掀翻在地,然后,囫囵着就扯他的衣服,然后,还生猛地要将他当做女人来消遣……就在即将成事的时候,钻天猴才呼啦一下子酒醒了,不但发现自己是在城外废弃的关帝庙里,还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所谓梦中情人竟是那个不男不女的醉汉!!!

“你要干嘛!!!”钻天猴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对方即将攻陷城池的身体给撑住。

“你来干嘛?”对方的意思是,还问我,你不想干这个,来这里干嘛!

“我喝醉了,不知道自己会来这里……”钻天猴赶紧这样解释说。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情愿来的,咋到了真格的时候,又耍戏人家了呢!”不男不女的醉汉仿佛抓到了把柄,以为自己完全站在理上了。

“我没耍戏你,我刚才是喝多了,现在清醒了,我不能跟你做如何事情,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钻天猴大概是这些天里,第一次这么清醒,浑浑噩噩的这些日子,还从来没这么清醒过,想不到,一旦醒来,第一个面对的就是这个令人无限恶心的家伙,居然强迫自己跟他或者她寻欢作乐——唉,人就是不能破罐子破摔,一旦放任自流,便会有麻烦上身啊!

“哎呀死鬼,咱俩是什么冤家呀,明明今天是你主动上门儿要跟人家寻欢作乐的,人家也找到了感觉,咋轮到要销魂的时候,你却忽然变卦了呢,把人家弄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悬在半空中,这叫什么事儿呀!”不男不女的醉汉居然阴阳怪气地撒气娇来!

“都是我不好,又让你难过了,我赔你还不行吗……”钻天猴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在这样下去,怕是连胃肠都能恶心得给吐出来吧……

“赔我,咋赔我呀,你用什么能弥补人家巨大的情感损失呀!”不男不女的醉汉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和欺辱一样……

“金条,我给你金条还不行吗!”钻天猴只好又亮出了自己的撒手锏。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不把金条给到我手里,别怪我把你我事儿给捅出去,让你无地自容身败名裂!”对方一听,可以给自己金条,立即拿出了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威胁着说道。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拿……”为了能脱身,钻天猴不得不这样回应说。

“别想跟我耍花样,从现在起,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不拿到金条,休想甩掉我!”不男不女的醉汉这次是要把钻天猴吃定了——要么让我寻欢作乐,要么就赔金条给我,反正你今天是掉进了我的手心儿,想逃掉,你就别想了!

死逼无奈,钻天猴只好被不男不女的醉汉押解着,回到了秀水镇,到了方家大院附近,钻天猴才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去拿金条给你……”

“少玩儿花样,今天我是不见金条不放人,不拿到金条之前,就别想从我眼前消失!”不男不女的醉汉突然露出了凶悍的一面……

仿佛刀架在脖子上一样,钻天猴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去敲方家大院的大门……

说来也凑巧,正好吴妈忙点什么事儿,别人也都不在大门附近,冯二雷正好到大门前干点什么,听见敲门就有所警觉,本想问:“谁呀!”却突然把话咽了回去——不能让外人知道方家大院里有男人才行,所以,就贴着门缝往外看,居然一眼就看见了钻天猴!

这个家伙,这几天就总不见他人影,晚上回来,也总是神不守舍的样子,这会儿又到什么地方去野了,回来了,还这样奇奇怪怪地敲门?冯二雷就警觉起来,再仔细一看,咦身后咋还有个人呢,而且是那种押解钻天猴的样子!

不好,钻天猴是被胁迫了,不然的话,不会不用暗号来敲门,也不会身后还跟着一个外人,冯二雷的警惕性就提升到了最高级别,立即从腰间拔出了狗血剑,拉开了门栓,拽开了门板,躲在了门后,让过了钻天猴,一把将跟进来的这个人,用左手擒住,右手的狗血剑,已经逼在了他或者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