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〇章 总为他人做嫁衣+第一七一章 得失之间

第一七〇章总为他人做嫁衣安毅刚刚从中院走入大堂,立刻看到师部通讯参谋徐少校风尘仆仆地大步入内,尹继南陪在他身边一脸的严肃。

徐少校给安毅敬礼,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信函递给安毅:“安团长,这是总司令部侍从室的公函,发到师部要求立即转达到你手里,师长亲自面交于我吩咐快马送来。”

安毅接过信看了一下加盖侍从室印章的封口,笑容满面地请徐少校坐下喝茶:“半个月都不见老兄了,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别提了,老哥我和军需主任老邝他们跑了一趟长沙,原以为能接收到一批从广东运来的战地通讯器材,可等了十天最后空手而回,全他娘的都给唐生智那孙子先下手抢走了,听说唐生智那孙子打定主意要把他的第八军扩编为四个军,所以什么东西经过他的地盘都要被剥层皮。”

三十二岁的徐少校毕业于上海一个私立工科学校,不是军校系统出身,所以从军日久劳苦功高至今仍然是个少校,他说完连喝几大口茶,放下茶杯指指杯里的茶叶:

“好茶,比师座喝的茶还要好啊!这一点我佩服你,从不亏待自己的弟兄,就连自己手下的兵也吃得比其他团的连排长好,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从不藏着掖着,不像你的一期、二期师兄们那么小家子气。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得回去了,晚上还要开会呢。”

安毅站起来拉住徐少校的袖子,招手叫过勤务兵低声吩咐:“去,到老常那里拿两包茶叶来,就是上午周老伯托人送来的那种……老徐,你等会儿,我知道你爱喝茶又时常熬夜,等会儿带两包回去尝尝鲜,和刚才你喝的一样都是本地乡绅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茶叶的好坏随便喝着解渴,就算是好东西也让我给糟蹋了。”

勤务兵很快提来个精美的小布袋交给安毅,徐少校从安毅手里接过来,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毅……你这人啊,表面嘻嘻哈哈的像是挺机灵,其实你心里太过实在了,从没见你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利益。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只说这次南昌战役,你们团战绩最好,从策反到联合阻击再到顶住冲击成功合围,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漂亮行动都是你们在唱主角,可最后功劳全都跑到别人头上去了。

现在,其他各团进驻南昌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却在这个小地方帮人家辛辛苦苦训练士卒,城里那帮人个个看你年轻实在都有意无意的欺负你,其实明白人谁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比打仗、比训练、比为人,我们一军各团谁敢说他能比得上你……唉!不说了,就连师座都觉得对不起你,我来之前他还说明天开完会就到你这里蹲几天,看看你有什么实际困难,能帮上点忙就尽量帮。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琢磨琢磨,趁休整期间能待在总部身边,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就大胆提出来,千万不能总是付出没有收获啊,那会寒了手下将士的心的!”

“谢了老哥,小弟记住了,要是你不忙,小弟真想和你喝一杯好好聊聊。”安毅感激地笑了笑,把徐参谋送上马,与尹继南一起目送他和警卫骑马远去这才回到大堂。

安毅看完简单的信函,递给了一旁的尹继南:“上面除了明天上午九点校长召见之外,什么也没说,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校长要找我谈话基本都是在晚上十点以后的事,怎么会在他最忙的时候召见我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妙?不会只是要咱们递上暗堡构筑的技术报告这么简单吧?”

尹继南收起信函,吩咐副官存档,转向安毅颇为担忧地问道:“刚才听老徐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只是他没说透,我总感觉是不是咱们又要吃亏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吃亏是肯定的,除非咱们几个都是庸人,一无所获一无所有人家才不惦记你,否则谁不盯着你啊?

咱们辛辛苦苦赚下这份家底,吃了多少亏才换得优势的武器装备,又付出了多大代价才初步建立起一些关系,这些谁都不管,只看到你得了多大好处,欺负咱们资历浅、年纪轻这是肯定的,至少在未来两三年之内咱们还得忍着。

好了,这些郁闷的事情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亏是福!越是吃亏,咱们就越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能因为吃亏而怠慢了训练和学习,否则日后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安毅摇头无奈地苦笑一下。

尹继南也只能点点头:“吃饭吧,吃完饭我和你好好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断断续续书写的资料,明天你就得亲手交给校长了,可不能出丁点儿差错。”

次日上午,辛苦了大半夜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安毅和顾老二换上干净的军装,骑上骏马早早离开驻地,赶往北面的南昌城。

进了城两人直奔百花洲畔的原北洋水师学堂,蒋总司令今天要在这里接见安毅。

安毅独自走进简朴的学堂大门,看到曾扩情便快步迎了上去。

曾扩情领着安毅走过长长的回廊,拐过中门进入南面的幽静小院,一栋别致古朴的小楼映入视野。

曾扩情边走边低声告诉安毅一些事情,把安毅领进小楼后悄悄退出,叹了口气走到草地上与王世和低声交谈。

听安毅报告完毕,蒋校长接过安毅双手递上的整齐资料翻阅了几页,满意地摘下眼镜,从书桌后面迈步出来,向安毅介绍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软沙发上喝茶的年轻少将:“来来来,安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师的涂思宗副师长,你应该知道的,坐吧,都坐下,慢慢谈。”

安毅礼貌地立正敬礼,等蒋校长坐下后才端正地坐到偏沙发上,心里在想这位年方二十九岁的三师副师长虽没见过但早就听说,同样是出自原先的粤军,曾担任过一军十四师四十一团团长、三师七团团长,在松口战役中战绩突出提升为副师长,只是安毅不知道今天在这儿见到他是什么意思,心想既然来了就好好等待吧,反正很快就会见分晓,因此也不急不躁恭敬礼貌地静候指示。

蒋校长接过机要秘书陈布雷递来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和气地说道:“安毅,这次南昌战役,你部打得很好,我很满意,目前各师都在紧张统计战报,很快就会呈报上来予以嘉奖。涂副师长对你部的成绩很感兴趣,你就简要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能够俘虏到四千二百多人的。”

安毅心里一阵激灵,立刻决定将大部分实情说出来:

“遵命!我部在此次战斗中官兵用命,特别是在战斗中牺牲的高志华将军所部的大力配合下,取得了歼敌两千二百余人,俘虏敌军四千二百四十一人,缴获战马一百三十五匹,两千余官兵一路追击缴获军资折合现洋三万二千元。武器方面,缴获美制轻机枪二十挺,六点五口径的日本步枪一千五百支,七点六二口径的俄制莫甘枪四百支,德制武器只有七百支左右,其中两百多支是短枪,汇报完毕!”

蒋校长非常满意地笑了,天庭饱满、文质彬彬的涂思宗惊讶地望着安毅,实在难以相信安毅部的战绩如此出色,而且竟然还记住了所有缴获数字,就连折合的三万二千元缴获也如实说了出来,不禁对安毅到来之前蒋校长的介绍深以为然。

涂思宗严肃地问道:“安团长,你部俘虏的四千二百余人如何处置?”

“报告长官,属下根据我军征兵规范,对四千余俘虏进行严格细致的甄别和体格检查,严格按照规定核实每一个俘虏的身份和具体情况,经过两轮的挑选并充分尊重被俘人员的意愿,将其中六百名官兵补充进我团各营,将两千三百八十人编成两个暂编团,由我团教导队官兵和俘虏中自愿归附的军官负责管理,从昨天上午开始进行例行的军事训练。

剩下的千余人因吸食鸦片、体质虚弱、顽固不化以及自愿解甲归田等多种原因,已于昨日上午给他们每人发放两元路费予以遣散。”

安毅大声回答,心里终于明白这个板着脸不好说话的涂少将的真正来意。

涂思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如果本人奉命于明日上午调走这两个暂编团,是否能在一个上午时间内完成交接?”

安毅正色回答:“不需要一个上午,三十分钟就行了。”

经验丰富的涂思宗立刻明白安毅话里的意思,板着脸道:“补充一点,我是要他们全副武装之后才调走,需要多长时间?”

安毅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

“长官,属下只能给这两千三百八十弟兄装备日本枪和俄国枪,因为属下的补充团与其他兄弟部队的装备不一样,属下从建立起二师直属工兵营第三连开始,一直使用各主力团淘汰的德制旧装备,后来属下用自己的钱买回一批德制98步枪和驳壳枪,并在爱国富商欧耀庭先生的资助下逐渐装备齐一个德制武器的连队,原因是德制武器质量好精度高,同时师部也有一批库存的德制武器或者同样的国产仿德制武器,能保证属下的连队不缺枪和子弹,战场上也容易缴获容易补充,北伐以后就这么延续下来直到现在,所以,缴获的那七百支德制长短枪请允许属下保留下来,装备下属各连排的新弟兄。”

“安团长,我不需要解释,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涂思宗严厉地说道。

安毅心中无比的痛苦,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长官,属下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只需一个小时,即可装备完毕并完成整个交接工作。”

涂思宗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毅:“有这么快?”

“报告长官,如果是属下的老兵,一半时间就足够了,原因是我们的训练方式不一样,训练的强度也不同,属下的两千多弟兄没一个蠢材!”

安毅虽然语气平静,脸色如常,但显然已经动怒了,意思很明显,你做不到我这样你就是蠢材。

涂思宗听了这话惊愕地看看安毅,最后转向一直没有说话非常平静的蒋校长。

蒋校长忍不住哈哈大笑:“南垣(涂思宗字),见识了吧?见识到我的好学生是怎样的了吧?哈哈……”

第一七一章得失之间面对颇为惊讶的安毅,涂思宗露出了微笑,蒋校长更为满意安毅的锐气和诚实,在蒋校长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下属如实向他汇报过缴获多少物资和钱财,安毅做到了,还有一个就是他刚刚通报嘉奖过的李仙洲。

在蒋校长的示意下,涂思宗从边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第一军军部文件,和气地递给安毅:

“安团长,在广州的时候,我就听任公(李济深)不止一次夸奖你,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安毅勉强挤出几许笑容,站起来双手接过公函打开,看到竟然是军部直接下达给自己补充团的文件,连忙细细阅读,这才知道眼前的涂思宗此时的真正身份竟然已经是新编的第一军二十二师少将师长,将高智华的三千部下和自己的两千多俘虏合并,再加上他原有的一个团人马组成了这个新编的二十二师。

令安毅不解而又恼火的是,文件要求自己有多少改编后的官兵调出,就必须装备多少支枪随之调出,等于是这一纸文件就把安毅所部弟兄们辛辛苦苦的缴获完全剥夺了,而且真的就在明天上午完成交接。

心里有所准备的安毅借着反复阅读文件的机会,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不动声色地收起文件放入随身的公文包里。

蒋校长一直在静静欣赏安毅的表现,看到安毅要告辞便挥挥手让他坐下,反而是点点头允许心满意足趾高气扬的涂思宗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单独相对时,蒋校长才关心地问道:“安毅,你怎么还用这种老式的公文包?不是给你们校官都配上新式的手提公文包了吗?”

“学生习惯用这种背带式公文包,骑在马上方便,而且不需要叫一个人给自己提包。不瞒校长,自从扩编之后学生的文书兼副官已经下连队锻炼去了,学生至今仍未配备副官。”安毅如实回答。

蒋校长颇为感叹地点点头:“你总是让我高兴,在昨天的招待午宴上,不少外国朋友向我询问模范营的团长安毅,我很自豪,这足以证明模范营已经成为我们北伐军中一面耀眼的旗帜了,因此,今天我借这个机会告诉你,模范营这面旗帜要永远保持下去,不能以其他番号来代替,无论将来属于哪个军哪个师,这个营都必须叫做模范营。”

“感谢校长的鞭策与栽培!”

安毅感激地说道:“校长,学生有一事相求,不知校长能否有时间听学生简要进行汇报?”

蒋校长欣慰地点点头:“慢慢说,我们师生之间不用客气!今天我特意推迟了一些事务,多留下十分钟给你,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要说。”

安毅挺起胸膛诚恳地说道:“校长,自从北伐以来,学生所部都是一次又一次调出人员、装备和器械,累积下来早已超过自身所拥有的官兵数量,此前唯一一次获得补充,还是在咸宁大营分配下来的二十二名新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养马的。

每一次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兄弟被调走,学生心里都无比难过,因此,学生衷心希望能拥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编制,以保证学生的这个团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和持续发展的能力。至于超编部分,属于为各团各部训练的兵员,学生将一视同仁责无旁贷地予以最好的训练,可总是这样把学生的军事技术骨干和经验丰富的老兵一批批抽调走,学生的队伍将会每况日下,难以为继,而且会严重挫伤中下级基层军官们的自尊心和积极性,请校长明察!”

蒋校长连连点头:“这件事我早听说了,王世和、曾扩情、俞济时甚至陈布雷等人都在为你鸣不平,说你那些教官和学长上司做得太过分了,带兵不行,打仗不行,争权夺利却比谁都能干。反观你呢,总是咬牙忍受,说得好听一点是顾全大局,说得不好听,是你资历尚浅无法拒绝。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既然你现在把自己的困难和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我就把这段时间考虑到的一点意见告诉你,鉴于你们所做出贡献、突出的战绩和楷模作用,我将在今晚一军的整编工作会议上提出建议,建议一军给你个二师独立团番号,将你们的全团官兵人数定位三千五百人,优先保证供给和军饷。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你们发挥突出的战斗力,又能为各主力团培训合格的士兵甚至士官,特别是你们提出的特种作战理论,很有见地,出于保密的需要,还是按照你们的意见冠以警卫连的称谓,但是这个连可以拥有一个营官兵人数,也可以像你们的另一个做法一样,多一个教导队的番号,怎么做更能保密就怎么做。

你回去之后,马上做个方案送到我这里,我不干涉你们的意见,但记住必须保留‘模范营’这个来之不易的光荣番号,方案做好后由我来为你签字,你们在实战中的探索性实验是非常有意义的。”

“感谢校长栽培!学生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校长之期望!”安毅站起来激动地回答。

蒋校长缓缓站起,满意地看着安毅,随即叹了口气:

“如果我的学生都能像你一样,我这个校长也不用这么操心了。最近,各军对我们黄埔分下去的见习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意见,特别是第七军上下意见不小,因此我准备把这些人都叫回来,好好训示之后分到一军各部,到时候很可能你的团会分进去多一些,有你们这个表率作用我放心。

好了,今天暂时谈到这里,下去后有什么实际困难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你们一军现在分成两个部分,一半在江西一半在福建,中间的协调问题还需要我来操心。”

安毅立正敬礼:“学生记住了!”

走出小楼,安毅发现边上的侧室里已有几批客人在等候蒋校长的召见,能和百忙中的校长单独谈话十分钟,安毅已经非常满意了,何况在失去巨大的利益之后,能得到令人欣喜的固定编制。

这一得一失相比较,安毅认为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至少有了独立团的番号之后,就不用再担心被人吞并了,在军饷和军需后勤方面有了重要的保证,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发展计划调整内部结构,使之更为科学,更贴近实战的需要,这是其他主力团无法比拟的巨大优越性,足以让自己的团在今后的征途中迸发出更大的潜力和战斗力。

安毅放慢脚步四处看看,发现忙碌的曾扩情早已经没了影子,于是大步走到含笑看着自己的王世和面前,低声将校长的意见告诉他。

王世和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是迟早的事,根据各军上呈的意见汇总,补充团、补充师这种临时番号很快就会取消,取而代之的将是独立团、教导团、教导师这样的番号,以后我军新兵的训练工作将会由教导师、教导团统一负责,目前教导一师的筹备工作已经在进行之中,你的这次番号更换只不过是走在各部前面罢了,从此以后,你的作战任务恐怕会更重,你得先有个思想准备才好。”

“记住了!”安毅点点头:“师兄,我听说有一批无线电台即将运到,是否会装备到团一级?”

王世和笑了起来:“是有这么个计划,不过最近我一军一举扩编了三个师,得优先装备到师一级。这批新型电台将在本月十五号左右到达,届时你去找一下俞处长,具体情况他最清楚,只要有富余,你应该能拿到,我估计不出五天你的番号就能批下来,只要独立团的番号下来,你就有理由争取了。

小毅,以后你有空要多来校长这里走动,胆子要大一些,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忌,校长喜欢和你聊天,他说和你聊天不但总能想到一些平时想不到的问题,而且轻松自然,非常愉快,你要珍惜啊!”

安毅重重点头:“谢谢师兄!小弟铭记在心。”

“慕沂(曾扩情)这两天很忙,很可能要到四川去一趟。国民革命军打下南昌之后,举国震动,云南、四川各势力先后通电,附义革命,二十军开始的几个番号就是留给他们的,西北的冯玉祥、晋绥阎锡山两位将军也通电附义革命了,眼下形势一片大好,估计打下南京之后情况基本就会明朗。

你回去之后提前对江浙的形势做个了解,我今天也忙,下次你来,我拿些资料和地图给你参考一下。回去吧,明天上午二十二师就要到你那里调人了,早点安排省事些。”王世和对小师弟安毅关怀备至,令安毅感激不已。

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口,安毅和等候的顾老二骑上马,再也没有心情理会城里的美景名胜和街上的漂亮姑娘,出了南城门就策马飞奔赶回营地,进入衙门来不及洗把脸,立刻传令召开各营连主官紧急会议。

弟兄们听安毅念完军部的文件一片哗然,全都愤怒地大骂起来,就连脾气最好的尹继南和曲慕辰也恼火不已,紧闭双唇不愿再说一句话,叶成皱起双眉低头沉思,似乎对军部的做法非常不解也颇为失望。

安毅等弟兄们骂够了才平静地说道:“各位,从今天开始把心全都放平,不要再怨天尤人心存抱怨,而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我们自己身上的不足,看看我们平日的训练到位了没有?看看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和官兵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再看看我们的军民关系处理得如何?这些才是我们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工作重点。

估计再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就要开赴浙江前线,这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非常宝贵,对各位即将面对的战斗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各连各营的能力都会在进入浙江以后体现出来,在此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我们将会是下一阶段作战的主力,听明白了没有?主力!”

众人惊愕地看着安毅,自己怎么会突然成了主力?

细想一番,弟兄们相继明白过来,脸上开始出现了会心的笑容。

尽管安毅在获得正式番号之前不会透露一点消息,但大家都从安毅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从容和自信,因此也倍受鼓舞——只要有仗打,就会有战功有收获,何况孙传芳的主力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正是各人建功立业的绝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