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父亲

瞧着他越发紊乱的步伐,凌月再次出击,这次直接将中年男子打的吐了血。

“你这替天行道也不行啊,还是干不过我的正当防卫!”凌月取笑道。

中年男子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月,阴狠地道。

“鬼物,我杀不了你,自然有人杀得了你!要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说着自断经脉。

凌月看着倒下的男人,耸耸肩一副玩世不恭地道。

“我当然知道要我死的不止你一个,可那又如何,你死了,我还活着!”

说完随手将对方的尸首收进空间,转身离去。

人杀了,尸体收了,可凌月还是很不爽,总这么锦衣夜行的还真是有些憋屈呢!

可不这样又要怎样呢?

凌月躲过一波巡视京都的侍卫,来到十字街口,看向一个方向,略一迟疑,飘身过去,很快在一个街口前停住。

里面住着几家权贵人家,其中一家正是平昌候府。

置身黑暗的凌月,看着街里面的灯火。

权贵人家大门外都会挂几盏灯笼,彻夜不息,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凌月想的是,如果将刚才的那个男人尸首挂在这里,明天她的舅舅看到了会不会被吓死?

应该不会,在社会打拼了那么多年,不至于就被一个尸体吓死。

就算是有她的原因也不会。

吓一跳倒是会的,从此惊疑不定也会的,那要不要试试?

不知为什么,凌月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老婆婆,不由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吓着她老人家可就不好了。

那个老人一直在找她这个外孙女。

找到了也没有打搅,只是默默地关心着。

除了要她趁早回来认祖归宗外,没提过任何要求。

她没法认同,却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这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牵挂着原主的亲人,要是因为她的一时痛快,吓个好歹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凌月沉默地看了一会,最终转身离开。

还是换个地方挂尸吧。

可还没离开多远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凌月顿时警觉起来,当下加快了速度。

奇怪的是对方犹豫地追了一段就放弃了。

可凌月却不想这样算了,继续加快着速度,从另一个方向遁去。

她打算绕到后面,堵住对方。

因为查了那么多西柳巷,对京都地形虽然还谈不上了如指掌,但部分地方还是熟悉了,而眼下的地方恰好在熟悉的范围内。

跟踪她的人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当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凌月站在那里,顿时愣住。

凌月也愣住。

月光很亮,这里周围住的又是权贵,门前多多少少都点着灯笼,尽管光线昏暗,但她还是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满头白发,俊美逼人,气质雍容……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的五官眉眼,竟和她有些相似!

再结合对方看上去是个中年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两人对视着,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月转身走了。

是真的走,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行。

后面没有声音,但她感觉到,对方在跟着她,距离和刚才两人对视的距离一样,不远不近,没有半点变化。

这说明,她转身走,对方就跟上来了。

为什么要跟着,刚才不是都放弃了吗?

凌月有些恼火,可又觉得自己恼火的可笑。

随手折下根树枝,用手拿着毫无意识地划着旁边的墙壁,时而孩子气地对着空中挥舞几下,就这样走出了这条街。

又到了十字街口,凌月停了停,忍住了回头的想法,抬腿朝另一个方向走,后面的人说话了。

“这边有个馄饨馆,很好吃的。”

凌月身体僵了僵,却说了句孩子气的话。

“我没钱!”

男人微怔,唇角现出几丝笑纹。

“我请你。”说完转身往另一个巷子走去。

看着那个男人倒背着手,就那么施施然然地走着,像是一座山,坚实而厚重。

凌月忽然眼睛有些酸涩。

她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父亲,给她的背影也是这样的感觉。

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纠结了一会,挣扎了一会,直到那个人看不见了,才抬脚跟上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去。

或者说,在认出对方是谁,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还做出那样幼稚的举动。

这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她正和对方隔着一张油腻的桌子,稀里哗啦地吃着馄饨。

馄饨确实不错,这人没骗她。

忙活了一夜,杀了人,堵了心,刚才又受了惊,还真是饿了,连吃了三碗才觉得肚子有了底。

“吃饱了?”对方问。

凌月注意到,对方只吃了一碗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她吃。

“吃饱了。”凌月下意识地去拿旁边的茶碗。

男人对着昏暗的里面说道。

“沏壶清茶!”

凌月听了又把手缩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想了想对上对方的目光,还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毛病,可话已经说出,也懒得纠正了。

“我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是你,可看到你,就知道是你。”

问的有毛病,回答的像绕口令。

“所以你就跟着我?那为什么又不跟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后来又不想了。直到看到你,才知道是你。”顿了顿道,“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凌月整个时空的生父,长兴侯凌天!

凌天说完反问道。

“你呢?又怎么知道是我?”

“纳兰说你一头白发,还说我长得像你,自然看到你就知道是你了。”

说到这凌月也放松了,一首拄着下巴,毫无礼貌地看着这个便宜父亲,似笑非笑。

“你说我眼睛长得像我娘,可我觉得更像你一些。”

这倒不是讽刺,而是她真的觉得这双眼睛很像面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