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修真界的高手对十年一次的赏枫大会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先是见到神枫被砍,又在巴山绝峰上遭遇无数怪物,甚至一方霸主鼎剑阁青枫剑主和海州夜行者都陷入苦战。在场众人唯有战斗还未开始就消失的二人最是清闲。

黛画魂兴奋的看着争斗的两方,一边对战斗指指点点:“你看你看,那个老头背上有七把剑,应该是知剑堂的人,从大秦帝国那么远跑来看枫叶,真有雅兴!”,“那个年轻人一直护着他老婆,看招式是你们成国号称神仙眷侣的那一对吧!”,“哎呀,遇见仇人了,那个拿扇子打的自以为很帅其实很丑的男的,这明明是江南画派的人啊,我还跟他交过手来着!”

白英无语,不知道是该夸她见机躲得快,还是该扁她狡诈。看别人生死大战看的这么兴奋的,至少这里也就他前边这一人了,难怪别人说她是妖女。

“哎呀,不好,防御要被攻破了,小白快抓好,我们要抢在前边进宫殿,看有没有什么宝贝。”黛画魂很是兴奋。

“谁是小白!”白英使劲赏她一个爆栗。

黛画魂委屈回头,气的紫瞳冒火,恨恨道:“现在先抢宝贝,一会再跟你算账!”

白英朝前望去,愈言的后土柔光领域确实已经被飞虎怪刺出裂纹来,虽然愈言皱眉坚持,但是裂纹依然变得越来越大。他们两者修为差距太大,愈言只是后起之秀,单凭法器帮助挡不住对方持久的攻击。终于“砰”的一声巨响,领域被击破了,愈言吐出一口鲜血,退出很远去。

与此同时大怪面前没了屏障,直接执着一柄巨矛,杀入人群。

然而四片黑影闪动,一下将飞虎怪缠住。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夜行者的手下终于出手。愈言亦重整法力,祭起后土镯攻向飞虎怪。

黛画魂瞅准机会,巨笔化作一道黑色虹桥,直冲大殿。

然而行到中途,一柄宝刀突然从天而降,直劈黛画魂身体。黛画魂侧驱巨笔避了过去,宝刀再次回转,又劈向她身上,黛画魂驱笔来回躲闪,宝刀连劈不绝,大有不杀黛画魂不休之势。

“紫瞳妖女,我观察你很久了,偷了我宫宝刀,今日还想离去么!”陈常在空中大喝,刚才那把刀正是从他手中飞出,现在他只用一把刀与怪物大战了。

“竟然是紫瞳妖女!”人群中有人惊呼。小怪物虽多,但都不成气候,这里都是高手,杀之如割草。唯一有杀伤力的大怪物已经被四鬼和愈言牵制住。人群中已经有强者清理完了身边所有的小怪。

“妖女莫走!”江南画派的男子手执羽扇冲向黛画魂。他一身白衣,仿若绝世贵公子,手拿羽扇追来,步伐毫不紊乱。另有数声呼喊传来,数道光芒也冲向了黛画魂。甚至四鬼中的一个都冲了过来。

白英无语,也不知道妖女偷了几家的东西,引起这么多人仇视,这回玩大发了,想去火中取栗,却被发现了。还不如一直隐身等待战斗结束的好。黛画魂被宝刀追逐中也是一阵大急。白英不敢言语,怕分了她的心。

眼见江南画派男子几人要冲过来了,黛画魂一咬牙,将隐身衣和一个包裹塞入白英怀里道:“我送你去大殿,你去寻找有没有宝贝,我一会来接你!”言罢驱动巨笔来到大殿上方,一下把白英扔了下去。“包裹里有防身物品,你自己注意!”黛画魂一边传音,一

边驱动巨笔将追兵引走了。

白英从空中降落,本要摔得粉身碎骨,但奇怪的是落地却是软绵绵的。原来黛画魂的隐身衣自动护主将他护住。这样白英第一次观察起她的隐身衣来。他今天见了不少高手,但从未见到别人有这样可大可小又能隐藏气息的宝物,之前甚至连离经姥姥都被它骗了,可见这绝对是件非同小可的宝物。

这件衣服用蚕丝织成,通体银白,领口上写着“白鹭为霜”四字,不知何意。

他又拿出包裹来看,里边只有一沓宣纸,但是却各自画有图画,有盾有剑,有一张甚至有一个持刀的武士。他已经见到黛画魂画人和画喇叭,明白这些东西确实可以拿来防身,但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白英把宣纸收好,披上隐身衣,叹了口气。形势所迫,虽然大殿可能还有怪物,但是说不得只好走上一趟了。

大殿门槛高度几乎超过白英膝盖,整个门更是有两丈高,之前未曾细看,现在走到近前才发现它的巨大。里边黑糊糊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的怪物。好在穿上了隐身衣不怕看到,白英稳了稳心态,打算进入。

进入前回头看了一眼外边的战场,青枫剑主在四个怪物的印章下身体一点点陷进地下,他的徒弟青石道士已经退出战场,在棋盘上打坐,胸膛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青石的对手加入了对战夜行者的行列,但夜行者独战三怪,仍可以打个平手。陈常少了一把宝刀、四鬼少了一个,两个战团胜利的天平都开始朝对手倾斜。

黛画魂的驱动下,墨染江山化作一道黑虹,左右乱飞,拉的后边众人追逐不停,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墨色。

突然天空飘起一团乌云,一个老妪一手扶着龙头拐棍,一手扶着一个白衣少女来到。

“凌烟阁老五和妖山长老在叛道山边憨斗,却不叫上老身,不觉得失礼吗?”离经姥姥说着对上了青枫剑主的两个对手。

见到离经姥姥赶到,白英知道众人已经胜券在握,再无顾虑,一脚踏入了大殿。

初入大殿,白英只有一种感觉,就是黑。

现在天还未亮,但是满月之夜,仍有明亮的月光洒在绝峰顶上,然而大殿之内却仿佛可以吞噬任何光芒般黑暗。

细听时白英发现殿中仍有脚步走动,他在隐身衣内,不敢点火,怕泄漏自己位置。只得摸索着向前走。他摸索着走到墙边,双手扶墙向前,在黑暗中前行。

这种感觉比之前在密林中行走更为烦闷。之前还分别有黑骑和黛画魂在后驱使,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行走在不见五指的大殿中,心中的恐怖难以形容。也不知沿着墙壁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拐角。再回头看大殿大门,已经化成一个光影,遥遥的提示他已走了很远。

白英叹了口气,他毕竟还是凡人,这里黑乎乎的太过吓人,终于忍不住掏出宣纸,随便抽取了一张扔出,只见光芒闪动,宣纸化作一盏孔明灯,发出柔和光芒,升到半空。

白英大喜,大有瞎猫碰上死耗子之感,随便抽了一张竟然正好是孔明灯,不禁第一次感激起黛画魂来。

借助孔明灯光芒,白英辨认出自己正处一个拐角,回望门口,却并没有走出多远。这是一个四周都空无一物的大殿,只有正中有两座塑像,远远的看不清由什么什么材料刻成,更难分辨是什么人物。塑

像前有两个贡台。灯光照耀到的地方除白英外再没有其他生物。

白英心下稍安,暗怪自己多心,当下不在扶墙,而向正中贡台走去。

这殿空无一物,若真如黛画魂所说留有宝物,也只有那座贡台了。

孔明灯竟然跟着自己的步伐移动,白英心中又多了一份稳定。步伐加快,来到贡台前。借助灯光白英打量起两座塑像。

左边那座是一个头带帝冠身穿龙袍的男子,男子英伟异常,神情刚毅,手托一座山形宝器,仿佛动辄镇压三山五岳。右边那座却是一个独臂女子,她神情柔和,身着道袍,手握拂尘,仿佛要拯救芸芸众生。两座塑像都仅仅是泥塑,却惟妙惟肖,将两人的神情举止都表露了出来。

白英讶然,这里塑的这两人,应该就是之前听说的东岳帝君和后土帝君了。白英并没有想到,后土帝君不仅是个女子,还是一个道姑。但是看到后土帝君手上的绿镯他又恍然了。

愈言也是道姑,她祭出的镯子叫后土镯,也不知是不是后土帝君生前佩戴过的真品,但是两者必有联系无疑。至于两位帝王生前互为敌手,更是有过惊天大战,他们的后人竟然达成协议,将两人的塑像一起贡在此处,其中缘由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万年到底有多久?于陈叔、悦悦这些凡人来说,人生不过百年,就算是他师傅卜算子,也不过才活了不到千岁。后土与东岳都是几万年前的人物,纵然身为帝君,一生风华绝代,仍不免化成一杯尘土,仅供后人仰望。终是让人感叹。

想到这里,白英双手握拳,这一生,就算不能成仙,也终究要与天一争,借上五百年岁月!

略一沉吟,白英再观察塑像前的贡台,除一则玉简外也已经空无一物。白英恍然,这大殿如此空旷,想来所有能搬的东西已经全被无数年来前来赏枫的人搬走了,若不是塑像仅为泥塑,贡台仅为木质,恐怕也已经被人搬走了。他突然佩服起二帝的后人来,竟然能够料到万年以后,因此不用仙珍奇材,却只用施法困定了的泥塑。这样才能保存万年之久。

白英再去看唯一剩下的玉简,借助孔明灯光隐隐看到写了好几行字,分别出自不同的字迹。

最顶上是一行草书,字里行间有一股和平之气传出,写道:“帝战永存,平等来瞻于此,今借神树一株,定中州社稷,使众生止戈。”

第二行是一行正楷,透出一股剑气写道:“神已不仁,东方不忍旁观,伐神树一株,以剑弑神。”

第三行竟是一行血书,其上魔气萦绕写道:“平衡失守,晚辈以精血奉上,宁伤天和,取神树两株,永守望生塔。”

第四行是一行娟秀的小楷,像是一个女子所写,她虽然年代最近,却并无任何气息露出,显见她功力远不如前三人。她上边写道:“天路断绝,大帝后人来此,晚辈三人偷天换日,移神树一株,修补天路。晚辈上路后,帝血永绝,再无后人。”

这四人的身份不难猜,分别是平等神皇,剑阁初代剑主东方雨,望生塔的一人,和太虚洞天的三人。这是已知的伐树人。然而令白英惊讶的是竟然还有第五行字,这行字并非由墨写成,倒像是用剑刻出,上边透漏一股杀气写道:

“神死道消,天下易主,陆枕眠到此一游,带四树而去,二十年后来接管中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