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真的主星之父（二）
有天使在的地方，总能看到另一个肥胖的身影。杜爱德对于此人，本能地避而远之，他认为这个肥胖的联盟总议长是个极可怕的人。如果可以，他决不与之为敌，因为他总是莫名的有种感觉，这位议长大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杜爱德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隐在角落的窗帘里慢慢地思考。现在他脑子里转的是一个奇怪的念头，连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幼稚的问题：他全身如此臃腫丑陋，在这个俊男美女满天飞的世界里，肥胖的总议长大人为何不换个顺眼点的载体呢？除了那双眼睛，杜爱德虽然讨厌看到那慑人的双眼，却又不得不承认那双眼是极为漂亮出众的，在他眼里，连天使双眼的魅力也不能盖过议长的。
杜爱德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否则他会更小心的。
这个人就是宴会的主人，某位议长在母星的千金。她从外面的花园进来的时候，发现她最受欢迎的客人在站壁角，这对一个合格的女主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过失。因此她把杜爱德带到了天使面前，并向他介绍起这位可爱的小杜博士的迷人之处。
这是第一次杜爱德近距离接触天使本人。只一句“你好”，他就明白，他的看法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能与联盟总议长交好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杜爱德的错愕明明显显地表露出来，引来众人善意的笑声。
那是一张怎样年轻优秀的脸啊，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风姿、他的容颜、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杜爱德深深相信：这是真正的天使。
杜爱德觉得他寻寻觅觅的人就在眼前，他迫切地想要跟天使述说他的理想他的梦想他的宏伟设想。不过，离开的联盟议长回来了，并带走了天使。临走前，肥胖的身体还慢慢转过来，并直直看了自己一眼。杜爱德笑了，联盟总议长又能怎么样？只要他能引起天使的兴趣，他就能得到这个帝国联盟真正的神之宠儿的青睐与支持，到时，您又能阻止得了吗？
***
那次宴会过后，“小杜博士”似乎就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了一般。他闭门不出在做准备，说服天使的准备。
很偶然的，他听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天使准备再次进冷冻仓。杜爱德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如此喜爱进行冷冻冰封自己，但也知道，他要是再不出手，他的计划就要付之东流了。
天使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上面的，尤其在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情况下。但机会是善待有心人的，终于在那么一天的午后，天使坐在庭院里休息，没有人陪伴他，杜爱德走到了天使面前。
“您好，天使阁下。”
“啊，是亲爱的小杜先生啊，很久没见呢。”天使坐在那儿，并没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杜爱德也不以为意，他是来与人求人帮忙的，又不是来做客的。
“是这样的。”杜爱德很心急，他怕碰到其他人阻碍了他的计划，“不知天使大人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工作室看一看？我保证您绝对不会失望。”
天使笑笑，轻快地回答道：“好啊，我无聊着呢。”
***
杜爱德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宏伟，他要建一个由微型生物人控制的行星级别堡垒。这个堡垒，它在平时状态下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活类行星，但在战斗情况下，可以转变成一艘超级战斗军舰。这个点子真的一点也不新，帝国联盟里不知有多少在太空中捕获的行星被改造成这个样子，这个点子不新，新奇就新奇在无限延长的空间概念和全息实物模拟技术、能源更新回收等等统一集中在一起。
而天使则被那个独特的空间居住模式吸引了。空间里面将备一[天堂]接入器，它将连通[天堂]空间与人的意识空间。
“这个东西你放到这儿是什么意思呢？”天使问杜爱德。
杜爱德本来有些灰心了，显然的，他的好口才在天使面前并不顶用。天使即不为他的空间理论所动，也不满意这个在他看来稍显庸俗的计划，却偏偏注意到了那个[天堂]接入器，杜爱德宁愿相信天使是一时的好奇，而不是真的看穿了他的意图。
不过，这个计划本来就是要天使的支持的，否则怎么可能实现呢？杜爱德安捺住惊跳不已的心，开始向天使着重介绍[天堂]接入器，解释道：“它有两个功用，在接入器里面，人的意识将被分离到[天堂]的各个空间中，锻炼神武斗者意识的空间活动能力，这是其一；其二它的原理就是按空间定位仪制作的，指引迷失空间的意识能回到大脑，这个接入器提供空间定位功能，就好像我们的飞船在太空中飞行有空间定位点进行方位控制一样，意识在[天堂]里也将有个固定点将不至迷失方向。”
“[天堂]里空间你预备怎么设置？”天使似乎真的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
“是这样的，现在使用的空间转换站，可以说是间接实现了瞬间的空间平行转移，但它消耗能量甚费，近来联盟内已经出现能源短缺的信号，当前的理论和技术以及物质支持都已表明，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平行转移的速度已是一种极限；既然现在的技术与理论限制了人本身的发展，那么我们何不换个方向？
联盟里研究意识与时空的关系已经许久，但从来没研究过在意识领域里，也就是意识空间，意识是否能实现瞬间的转移。
按照空间无限存在思维，我认为既然平行空间是可以无限延展的，那么无限叠加也是必然的。也就是说，在同一个空间（此为实体容器）里，同时存在无数个不同的时空是正常的，那么，那镜像空间的存在也是必然的。
我的计划就是将我们曾经停留过的时空从无数的空间里找出来，也就是过去的镜象空间重现（重现历史各个时段景象成为可能）。[天堂]里就是这样的镜象平行空间的集中地。它的接入器将连通打开各个我们已知的时空区，在它的帮助下，人的意识可以自由分别进出各个时区。
我们人本身不能进行这样的空间平行试验，使用[天堂]接入器，将人本体与人的意识相分离，因为意识的速度不受时空限制，没有能源关卡，我想也许可以在意识形态领域解决困扰人类数千年之久的速度限制问题。当然，最主要研究的目的是为了探索在不同空间、不同的时区意识是否能实现平行转移。
如果人类能够实现这一要领，最重要的是平行空间之间能够实现转移的话，在无数的空间里找到我们曾经停留过的时空或者寻找未来的时空将成为现实。预知未来、纠正过去的错误、能源危机、战争威胁等等都不再是问题。
现阶段，假设[天堂]能够打开各个空间的接入口，无限空间的接口开放将成为现实，那么人的意识又可以在其中进行各项活动，既可以锻炼军人的神斗能力，又可以。。。”
天使打断了杜爱德过多的美好设想，因为那是空的，他只想知道他能不能打开意识空间接口而已：“你的意思是利用接入器连接[天堂]里的各个空间，让人的意识没有任何限制的在空间里活动。” 天使用简短的话重复了一遍杜爱德要表达的意思，点头同意，“有意思，比普通的意识锻炼活动有意思多了。用在军部刚刚好。”
在杜爱德疑惑的表情下，天使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你现在能打开几个？”
杜爱德才定下来的又被吊了起来，刚刚自己有意模糊天使，让他偏离了自己的主要意思往神斗能力锻炼方面走，天使也确实如他所愿的只关心军方锻炼问题，可接下来才是主要问题，若在这点上不能说明天使，那今天下午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现在只是设想，因为破坏空间张力平衡，打开空间缺口需要极大的能量，而且又不能超过，一旦超过，就会形成空间风暴，”如果在意识领域造成这种情况，试验者的意识将被完全摧毁。杜爱德咽了咽口水，不顾这个动作是多么地不合时宜，他太紧张了，生怕自己再吐出什么不能掩饰的话来，这一停顿后，他才有点勇气继续补充，“我们需要支持来进行试验。”
“我会向议会提起为你的研究提供技术、人员试验等必备支持的，你慢慢研究吧。”天使失望之极，丢下杜爱德最想要的一句话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请等一下，天使阁下。”杜爱德还没开心过来，就发现天使准备走人了，连忙将他拦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没提呢。望着天使平静的表情，杜爱德总是不能排除一种感觉：天使和那位高深莫测的议长一样，看穿了他的用心。他想这不太可能，天使太年轻了。
他硬着头皮说明理由：“维持这样的集中空间容器需要特殊的金属和充足的能源支持，我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金属参考物；那个，它在艾凡斯达星系的基纳索亚斯星上，一个冒险团队带回来的；还有，我们已知的矿物提供的能量不足以支持打破空间张力平衡所需的能量，而且空间接口打开后，也需要大量的能源维持空间平衡，但那个星球上有新的能源矿石，还有，还有我们最需要的金属。”
“确定吗？”天使发亮的双眼证明了杜爱德的猜测，他需要的是刺激。
“您看这儿，”杜爱德打开星空航线图，指着艾凡斯达星系的某个区域对天使说，“它距太阳系3360光年左右，这边是新开发区，空间转换站还没有建起来，不过，最快的探索舰（约33.13奥/秒）直线前进只需要74天左右就能抵达。如果按我们指定计算过的路线航行，绕过大概要105天左右时间，而且走这条路线没有任何危险。我们研究过冒险团队带回的矿物质和植物标本以及飞船日志，我们肯定在那儿，我们有70%的可能性可以找到新的能源、矿物、金属之类的。”杜爱德明明白白把相关数据全都拿出来，有关演算过程也再次推算一遍，虽然他不肯定天使是否能看懂，但先前的事已经说明，最好还是不要做假的好
“嗯，你把这个计划送到程议长那儿去吧，等会儿我会去拜访他，顺便跟他讨论一下可行性。”天使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