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乌达密书院一向唯唯诺诺的华纳拓先生,在有了悟志这个和尚的法号以后,就像一个在面条里加了钢丝,一个**多年的人一下得到驴球太子的真传一样,从骨子里硬了起来。

“我一看见你们两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开始尿急了。”这悟志和尚在这个早晨的喋喋不休,就象一条黄牯牛的尿,不撒完他是不会收起菊轮的。他的手蜡黄而干瘦,长长的伸在空中,不知道他是在触摸空中还是在探究从窗户里漏进来的风的粗细。

赛风儿和波天弘罗春面面相觑,面对眼前这位情绪无比亢奋的和尚,在乌达密书院曾经的先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牢骚满腹的发泄。知道现在的他在内心深处很失落,很绝望。

“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就凭你们现在这点能耐,还想去闯世界?哼,还是打道回府,补几年钙片,再出来不迟。”

这真是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和尚,他虽然已经有了法号,但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充满对红尘世界功名利禄的无限向往,那种怀才不遇的悲观情节,渴望有一天能够彻底爆发,东山再起。又奈何不了现实的隔靴搔痒,只有把一腔愤怒发泄在这两个莽撞少年的身上。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一条不可逾越的河,那就是此岸与彼岸,一个从形式上已跳出三界之外,一个却正在红尘中,为自己的追求和理想而蠢蠢欲动。他的话已经极大的伤害到了这两个年青人的自尊。

赛风儿两眼充血,这是他在发作前的表现,波天弘罗春深谙此事,看着这位已经七孔生烟的兄弟,立即给他做了个压压火气的手势,他这才把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弛下来。

“咋了,还想打人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悟志和尚更是觉察到了赛风儿情绪的变

化。

“哪敢啊,你虽然当了和尚,但还是我的老师嘛。”赛风儿用余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牛皮不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大凡天下英雄哪个不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象你们两个天天吊二浪当,像个活二流子一样,能够成事吗?”说话间,这和尚脖子上的青筋暴鼓,面色潮红,两腿颤抖不断。语气中带有明显的风洞,空空的,前言不答后语。

“真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和尚。”赛风儿简单的从嘴中漏出几个字来,想阻止他的继续。可是却起到了恰恰相反的作用。

“要是我的话,还不如找根俅毛吊死。”

“够了,你这秃驴。”赛风儿拂袖而去。

从悟志和尚的厢房里出来。其他做功课的和尚已经走出寺庙,阳光照着远处的山顶,白茫茫的原野上看不见路,也没有一颗树,只有几路清晰的脚印通向远方,

山光通体明净,鸟儿在空中飘飞,天空也是空明清澈的,这真是一处幽静的好地方,令人心中的俗念全消。大自然的一切声音此时都静寂,只有钟磬的声音在空中回**。

阿美儿已经很早就起来了,她对这样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盖达大草原的风光应该比这个还要优美,特别是它的辽阔无边,仿佛能够容纳百川大海。天和地在那里也是浑然一体的。天苍苍,地茫茫,一片美丽的北国风光,我的故乡,此去经年,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你的怀抱。

波天弘罗春的伤情比较严重,他走出和尚悟志的房间后,就被大师兄悟天接走了。这悟天除了会颂经念佛外,还有一身的好武功和精湛的医术。

昨天已经给他清除了腐肉,进行了适当的包扎。这个时间是换药和喝汤药的时间。

挨了那新和尚悟志的一顿臭骂,赛风儿心里很是不爽,

见波天正在换药就独自一个人去了外面。后面悟天和尚的喊叫声也没有听见。

雪地上,太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天上虽然没有雪花,但有的是干风,迎面吹来的时候,他那破烂的长衫不时在风中舞动,可惜只差一匹红鬃大马,不然定是要赛过书上写的那些仗剑江湖的大侠了。

寒风中不时传来阿美儿嘿哈嘿哈的练功声,一团红霞在雪地上忽上忽下,身上的衣袂飘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冰蓝的剑,一舞动便发出微微的蓝光。她把剑猛地向左边的一块巨石刺去,那剑的微弱蓝光变得极其刺眼,突然,从剑上发出了一道道利光,像水纹一样一层一层的散去。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那一道道光刺到了巨石,那巨石顿时间,碎成了无数片……

阿美儿的武功也长了不少。看见在不远处站了个人观赏着自己练功。阿美儿停了下来。

“你不躺着养伤,跑这儿干什么?”

阿美儿收剑后就是一溜小跑。来到赛风儿的跟前,见阿美儿额上沁出了汗珠,赛风儿伸出了手想给她擦一下,阿美儿顿时一片红霞飞来,赛风儿也缩回了刚才伸出的手。

“怎么不继续呢?”

“还是你自己来擦吧。”

“傻样儿。”阿美儿再次低下了羞愧的头。赛风儿知道“傻样儿”这三个字的分量,只要一个姑娘能够主动说出这三个字,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去大朗帮的事情。”阿美儿再次大胆的料出了这个话题。

“那怎么可以呢,我在你父王面前是有过承诺的。”

“那又怎么样,你就不想承诺他照顾我一辈子吗?”

赛风儿没有回答阿美儿的话,只是转过头,任原野的风把他那破烂的长衫在空中撕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