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门恩怨

“小小伎俩,也来卖弄?”黑袍人阴沉的怪笑起来,身体四周缠绕着一道道诡异的黑色气流,一股无形的滔天压力瞬间就把整个大将军府包裹其中。

宅院中撕杀的江湖豪杰和士兵们都停住了身手,苗凤天和两个剑客感觉到一阵阵气血翻滚,身上犹如被压着万斤巨石一样,使他们无法反抗,甚至连手都举不起来。

此时三人早已惊骇莫名,做为江湖上先天高手的他们,在整个中原大地都少有敌手,可是面前这个黑袍人不但行踪身法诡异,就连气息都这么恐怖,此时出现在他们脑海里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还是人吗?

“哼,先天高手和那些蝼蚁有何区别?”黑袍人并没有急着出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令千百人无法动弹的快意!

“肖仙家,天快亮了,把他们早些处理吧,别惊到雁门百姓。”内宅中杨广淡漠的下达了屠杀这些江湖好汉的命令。

“谨尊陛下旨意。”黑袍人一点头,正要击毙面前的三大高手时,整个雁门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杨广,我突厥天可汗已到达你雁门城下,还不速来迎驾?”

这一声暴喝犹如天雷炸响一般,声音浑厚有力,震得内宅的窗户嗡嗡作响,更有大部分官兵被震得东倒西晃,耳朵渗出些许血渍。

黑袍人全身一颤,阴寒的望了城外一眼,厉声道:“突厥国师萨尔丹?”

“嗯?肖云厚?”那突厥国师的千里传音功夫特别好,虽然他声音不大,但整个雁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黑袍人分神的缘故,也许是他根本没有在意三人的缘故,自从那突厥国师出现后,黑袍人就把他全身的气息收敛起来,所以三大江湖高手找到一丝机会,拽着苗凤天就狼狈逃去。

黑袍人没有理会三人的逃走,也没有理会其它江湖好汉陆续跳跃而去,他的眼睛一咪,也不追赶,径自的返回了内宅。

“报……”一个传令兵托着长长的音调,从将军府的外面冲了进来。

“城外发生了什么事?”将军府内的大将军把那传令兵托到了身边,厉声问道。

“将……将军……突厥十万骑兵攻到雁门关下,一线关口守将范山与两千将军全部战死,现在突厥骑兵已把雁门完全包围,正欲攻城。”

“什么?”那大将军五大三粗,落腮胡子,明显是个武夫的样子,他把那传令兵一扔,随即抽出腰刀,道:“传我命令,全体将士按预先演练方案,驻守南门和北门,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喏。”整个将军府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分成两路纵队,一路向南,一路向北,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慌乱。

与此同时,整个汇聚到雁门关的各路江湖好汉也听到了突厥国师萨尔丹的那一声呐喊,那些躲在角落里本来等着伺机刺杀皇帝的好汉们一时间停了下来,必竟在好汉们的眼里,不管皇帝怎么昏怎么庸,但他毕竟是汉人的皇帝,而且你突厥人围困雁门关,那遭难的一方肯定是雁门百姓。所以做为自称英雄好汉的江湖儿郎,当然会以大义为先,准备共同抵御外敌!

暗夜的刺杀暂时告一段落,那些进行了第一波行动的好汉们也突围而去,在千牛卫大将军的统一调动下,一队队士兵陆续走上城墙,支起了盾牌,拉起了弓箭~!

也许是雁门关常年经受战火的原故,虽然城外已被突厥人围成了铁桶一般,但城内的百姓却并没有慌,也没有乱,更是没有几家几户走出宅院的,就算有一些百姓担心外面的战事,也只是站在自家门前,随时听侯官府差官的使唤!

皇帝杨广没了动静,但城外的突厥人却响起了战鼓与号角的冲刺之声。

突厥人开始攻城了!

也就在突厥骑兵开始攻城的时候,座落在大将军府东南三里之外的一处宅院中,一场生死博杀也即将拉开了序幕!

而即将拉开这场序幕的二人正是钱瞎子与那个吹奏笛音的先天高手!

此时吴悔持剑而立,神情淡漠的注视着钱瞎子与那个手持玉笛之人,当然,此时他已经猜到这二人之间一定有着深仇大恨。

“小悔,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与任何人都无关,你不必插手,生死由命,你退下!”钱瞎子声音冰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面对的方向依然是那个手持玉笛的人,名叫‘周元’。

“呵,师兄,我还以为你找到了什么好的帮手,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初出矛庐的少年?”周元年纪大约五十几岁,太阳穴下两侧膑角的头发都已变白,只不过他此时似乎有侍无恐,根本没把钱瞎子与吴悔放在眼里。

“我不是你师兄!”突然之间,钱瞎子的音调抬高了八度,嘶声裂肺的吼了起来。

“嗯?”周元的脸色一变,讥笑一声道:“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你我的恩怨是非,就在今夜做个了断吧!”

“哈哈哈,那还废什么话?”钱瞎子目光一寒,沉声道:“小悔,如果我死了,不必替我复仇,从今往后,我就把兰儿交给你了。”

“知道了老伯。”吴悔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很明显钱瞎子与周元是师兄弟关系,而且也应该是同门师兄弟,至于二人关系为何发展到如此境地,那就不是吴悔所能猜得到的了。

周元似乎并没有急于与钱瞎子交手一般,他瞥了吴悔一眼,淡淡一笑,道:“师兄,我劝您还是把该交待的都交待清楚吧,你那英雄榜也要后继有人啊。”

“哼。”钱瞎子轻哼一声:“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后,只见他突然把那杵着的拐杖向地面一震。

“哗!~”木制拐杖四分五裂,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嗡鸣着落入钱瞎子的手中。

“钱老伯也是用剑高手?”周伟瞳孔一阵紧缩,没想到这钱瞎子的拐杖中竟然藏着一柄宝剑!

与此同时,本来那古井不波的周元也终于惊骇起来,并且脱口叫道:“师父的泣血剑!~”

“今日我就用师父的剑,取你的项上人头!”钱瞎子一声暴喝,泣血长剑化作一道厉芒,人剑似乎合一一般,双双而至,直逼周元全身各大死穴!

“哈哈哈,来得好,师兄,本以为师父的泣血剑早就丢了,没想到一直在你这里,好好好,这剑本应就是传给我的。”周元由惊变喜,虽然钱瞎子的攻势凌厉,但周元却并没有半点慌乱,只见他手中的玉笛轻轻一转,突然一分为二,两柄匕首瞬间形成。

“嗖嗖嗖……”

眨眼之间,二人交手几十回合,而且二人招数相同,动作一致,就连运行的轨迹都一模一样,虽然二人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但在一旁观战的吴悔却是在捏着冷汗!

因为……钱瞎子肯定会输!

没错,虽然二人只交手几十回合,周吴悔却看出来钱瞎子一定会输,因为钱瞎子毕竟看不见,而周元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最重要的是,二人的兵器完全不同,要知道现在钱瞎子可要比那周元大十岁不止呢。

“好家伙,这周元比他师兄的功夫还要高。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吴悔暗中注意着周元的一举一动,只要钱瞎子受到威胁,他吴悔肯定会出手相助!

“嗯?”正在吴悔全神贯注观察战局的时候,周元的一个举动突然引起了吴悔的注意,只见那周元的两柄匕首底部竟然反转,形成交叉形状对准了钱瞎子!

“不好。”吴悔大叫一声:“老伯小心暗器!”

“哈哈,晚啦。”周元狂笑一声,暗器机关已经启动,两柄匕首的底部同时射出两只细小的钢针,那钢针乌黑,散发着一股腐蚀性的刺鼻气味。

“哼。”钱瞎子似乎早就知道周元要使用暗器一样,不退反进的加快脚步,并且拼着两败俱伤的下场,快速劈出一剑。当那四枚钢针射出的同时,他的泣血剑已经割在了周元的喉咙之上。

周元万万没有料到钱瞎子竟然不躲,按照正常道理,钱瞎子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好使呀,听到暗器出来,你应该躲呀,可是他没躲,而是加快速度的挥了一剑!

“师兄……你……你……你为什么又不躲?”周元急速的后退着,双后捂着自已的喉咙,虽然喉咙还没有出血,但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明显变了腔调。

“我为什么要躲?”额头上扎着四枚黑色钢针的钱瞎子笑了起来,很得意,很畅快的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四十年前你用同样的方法刺瞎了我的双眼,没想到四十年后你又用此伎俩,你以为我会躲吗?告诉你,四十年前我不躲,四十年后,我还不会躲,只不过你没有第三次使用的机会了。”

“你……你……你好狠,师兄……你……好……”周元那最后一个狠字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喉咙处的鲜血突然迸发,动脉血管就好像损坏的水龙头一样,鲜血喷出四五米远。

侧耳倾听周元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停抽搐时,钱瞎子哈哈大笑的终于喷出一口黑血,并且仰天向后倒去!

“老伯。”蓄势以待的吴悔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紧紧的挽住了欲倒的钱瞎子,只不过当吴悔低下头看清钱瞎子的面目时,却被他那黑得骇人的脸上惊得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