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权少强宠弟 破灭

“怎么了?”云漓奇怪地问。

可是,阿波却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一直盯着上面的那张图片看。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看到了他想要看见的人,却又好像是不想要看到!

太复杂!复杂得云漓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云漓看着阿波手中的杂志,那上面是一个女孩子,一个长得可算是不错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名门闺秀,宁静,坚持,高贵,能干。

这是最新一期的杂志,云漓其实也没有看过。她心中不禁说了一声:又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要不然,怎么可能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就可以登上这本重量级杂志呢?

云漓撇撇嘴,看向下面的文字,这一看,云漓也不禁惊叫出声:“天!墨家内定媳妇吧!”

阿波的心被猛然一击。他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云漓却没有发现阿波的异样,她还沉浸在这个幸运的女孩子身上,她继续往下看,一边说:“天啊,她才二十一岁!就已经在墨氏的某家企业任职!这算是墨家开始培养媳妇必要的手段吗?这样培养下去,将来可不得了啊!”

说到这里,云漓两眼冒光,简直像是唱歌般说道:“啊,她就要成为那个墨睿的妻子!那个传奇般的人物的妻子!老天!这个女孩子肯定很不一般!要不然,墨睿怎么就会看上她?”

阿波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他却如同一个失去了全身力气的木偶!

云漓什么都不知道,她太兴奋!因为,墨氏对她来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所在!当家人墨睿更是几乎从来不曾在媒体前出现过!

可是,墨睿的声名早就传遍了整个世界!他简直就像是代表华国商业王国的王!

谁会看到自己钦慕的王者的消息而置之不顾?云漓就属于这种情况!

所以,云漓依然在念叨着,她甚至开始阅读下边的文字!

“哦,这个内定媳妇叫余可心啊!——哦,她两年多前到国外去的!——天啊!她真的这么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做出如此成绩!是真的她做出来的吗?会不会是墨家为了给她脸色贴金,把别人做的事情贴在她身上?——哇!真的很坚定啊!她这么小,就肯定地说,她一定要努力去做,不辜负某个人对她的期望!——这说的是墨氏老家主吗?看来,内定媳妇是肯定的了!——嗯,她竟然还说,会跟一个好朋友共同努力!这个好朋友,应该就是墨睿吧?”

云漓已经完全陷入女人对某件事的狂热中,她两眼冒出红心,双手合起来,满脸羡慕地说:“啊,真的好浪漫啊!为了达到墨家对她的期望,为了成为墨家的媳妇,余可心单身匹马创世界!这是多大的勇气!啊,我决定了!我要喜欢余可心!她可以成为墨睿的夫人!成为墨氏的新主母!”

阿波的心在一遍一遍地遭受到痛苦的吞噬,他不想听,可是,云漓不停地在他耳边说!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云漓念着的那些文字上!

他觉得,很讽刺。这个是最新的杂志。这个月的,还散发着墨香。

他想到,要是自己真的傻傻地跑到墨睿和墨夕面前,找到他们,那么,自己岂不是让他们两人看笑话?自己果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竟然会以为他们爱自己!很傻!真的很傻!傻到想要自动送上门去给他们提供玩乐的机会!

还有余可心。自己还傻傻地以为,如果,她还在等着自己,那么,自己就会认定她,一辈子。两人会拥有一辈子。

可是,全都是假的!全都破灭了!

余可心看中的不过是墨氏!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头上顶着墨氏的光芒!自己竟然会傻傻地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的很傻!想到她装模作样地看着自己在她面前出丑,阿波的心就觉得在滴血。因为,她的关心全都是虚假的!很痛!阿波觉得,自己眼前的虚假被轻轻一戳,就破了,自己的心又开始汩汩地流着血!

然后,当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来,甚至对她**的身体都无法那样,她马上就转投墨睿的怀抱!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竟然能够进入墨氏?竟然会说出那些话?

要不是她跟墨氏达成什么协议,她有可能到国外去并且进入墨氏,还做出这样的成绩吗?

阿波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从来没有!因为,他以为,虽然墨睿和墨夕对自己是虚假的,但是自己还有余可心!余可心给自己温暖,给自己爱情!

可是,他错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余可心给自己的,不是爱情!她没有给自己爱情!所谓的爱情,所谓的新生,所谓的等待,统统都是假的!

当初墨夕那个生日宴会有多盛大,他记忆犹新。

当初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出现在那个宴会,他也同样一清二楚。

当初,余可心也是她们当中的一员!自己怎么就会忘记呢!

都怪自己!怪自己太轻易地想要爱情!太渴望感情!结果,就真的被这些所谓的“感情”伤到体无完肤!

郑帆呢?郑帆是不是朋友?

阿波顿时觉得惶惶然。

亲情已经破灭,爱情也已经破灭,友情又是不是真的?

阿波想到郑帆为了自己,不知道答应了别人什么条件。他终于肯定地对自己说:“是!他是自己的朋友!好朋友!”

这一点,终于在今天的这个时刻,成为阿波的救命稻草。

否则,他真的会完全崩溃。

云漓太过兴奋,她已经看不见阿波,她伸手,拿过阿波手中的杂志,一个人兴致勃勃地阅读着这篇不短的文章。

阿波终于依靠着郑帆的友情,浑身凝固的血液又一次开始缓慢地流动。他的身体依然冰冷,不过,他的手脚开始慢慢地有了知觉。

阿波终于勉强站了起来,勉强挪开了步子,勉强扶着店里的东西,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了下去。

等到云漓终于发现,阿波不见,等到傅大哥回来,看到阿波躺在自己**,阿波已经沉沉入睡。

也许,人在某些时候,会通过睡眠来遗忘某些伤害。

云漓着急地对傅大哥说:“怎么了?阿波是不是有什么事?”

傅大哥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小心地握住阿波的手腕,算了一下脉搏,然后,又用手触碰阿波的额头,感知一下额头的热度,他放下心来,呼吸平稳,脉搏均匀,体温正常。

没有什么事。

可是,傅大哥却还是有些不安——因为,阿波从来没有这样过!

傅大哥走到外边,严肃地对云漓说:“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真的没有。阿波说要跟我一起出去。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房间的。刚才我一直在看杂志。”云漓很急,她是真的急。就算她喜欢余可心,喜欢墨睿,那些人毕竟离她很远,阿波却是能够决定她未来工作走向的人物!

傅大哥也觉得说,云漓应该没有说错话才对啊。那么,阿波这一次的变化实在太奇怪了!好不容易他想要回去看看,现在,却突然这样!

傅大哥有一种直觉,阿波肯定有事!

他对云漓说:“你先回去休息,等阿波睡醒,有什么事情再说。”

云漓想想也是,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等阿波醒来,再来仔细了解清楚。她点头,就想要离开,却想起那本杂志,很想要继续读,回身,拿起杂志,却呆住了。

傅大哥看云漓脸色有异,问:“怎么了?”

“你看。”云漓把手中的杂志递给傅大哥。

傅大哥看着上面的图片,问:“你让我看这个?”

“不是。”云漓指着杂志上面,左右两边两个明显的手指印。

傅大哥失声说道:“阿波的手指印?”他该多用力,才能在不撕坏这本杂志的时候,无意识地留下如此清晰的手指印?

“对。”云漓的脸色非常复杂。阿波,肯定跟上面的这个女孩子有关系!既然这个女孩子是墨家的内定儿媳妇,那么,肯定就是背叛了阿波!

傅大哥接过杂志,仔细地看起来。

傅大哥已经很肯定,曾经对阿波做过什么事情的,是一个强势的男人,傅大哥心中一动,难道?

傅大哥为这个念头感到慌乱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阿波竟然需要躲在这里!

可是,依然不对!

照阿波所说,他根本就没有爱上那个强势的男人,只是想要回去看看,所以,就算真的是这个男人,也不应该会对阿波的情绪造成如此结果!

难道,这个女孩子就是阿波提到的,那个曾经的女朋友?

傅大哥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漓也同样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着傅大哥,说:“是不是这个余可心——”她没有说下去。一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

傅大哥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把这本杂志拿走。”

云漓点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离开了。

傅大哥走到房间里,望着平静地睡着的阿波。

阿波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傅大哥时不时地就给他量量额头的温度,测测他的脉搏。

阿波身体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他来到岛上这么久,几乎连感冒都很少得。

岛上的医生曾经说过,阿波的底子不错,应该是从小就养起来的。

阿波听了,没有说话,但是,傅大哥仍然记得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怅然。

傅大哥更加担心,因为,阿波这个样子——已经睡了四个多小时了!

他真心不希望阿波出事。不希望阿波又一次钻回他的壳里去。

傅大哥叹气,给阿波拉好被单。

傅大哥起身,正要走出去,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阿波!”傅大哥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你怎么样?”

阿波看了傅大哥好一会,淡淡地说:“傅大哥,我没事。”

傅大哥却没有因为阿波这么说就没有理会,他凝视着阿波的眼眸,说:“因为,那个余可心?”

阿波一震,眼眸转开,不想跟傅大哥对视。

傅大哥拉过椅子,坐在阿波床边,说:“阿波,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

阿波摇头,说:“我本来就不应该有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傅大哥敏锐地盯着阿波看,冷不丁问:“你是因为余可心,还是因为,墨睿?”

阿波没有回答,他的眼眸紧闭着。

但是,傅大哥竟然清晰地看见床单下面在轻微地抖动。

阿波!

傅大哥再也不顾什么,他伸出手,按住阿波的手臂,厉声说:“阿波!没有人会伤害你!”

傅大哥依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阿波身体在轻颤!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是如此难过?明明都已经睡了一觉,难道这些东西还是那样根深蒂固地存活在他的心中?

阿波艰涩地说:“傅大哥,谢谢,请让我单独呆一会。”

傅大哥没有放开阿波的手臂,他依然很严厉地说:“阿波!你自己钻牛角尖,谁也没有办法!”

阿波疲倦地说:“傅大哥,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我还想睡觉。”

傅大哥想要把阿波拉起来,晃醒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对他像是弟弟一样,是可以相信的。可是,傅大哥终于没有这样做。

他松开阿波的手臂,说:“阿波,你可以睡觉,但是,要记住,我在关心你,阿庆在关心你,还有很多人,同样在关心你。就算余可心背叛了你,你也还有我们。”

阿波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他没有张开眼睛,他觉得自己连张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的力气都没有。

在墨睿和墨夕撕破了所谓“哥哥”的真面目,让墨澜失去了亲情之后。

余可心又撕破了所谓“女朋友”的真面目,让墨澜失去了爱情。

傅大哥转身,离开。

阿波无声地扯动嘴角。

他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荒诞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除了郑帆的友谊,其他都是假的。

阿波又睡了。

一直睡到了晚上。

傅大哥进来叫醒他,让他起床吃饭。

阿波勉强喝了一点汤,然后,再一次沉沉入睡。

连续三天,阿波都在傅大哥拼命地摇晃后,才醒来,醒来吃了一点东西,他又进入梦乡。

如此嗜睡,就好像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现在在把之前欠缺的睡眠都补足了一样。

傅大哥问过医生,然而,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医生偷偷过来检查过阿波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多就是因为吃的东西太少,稍微有些营养不良。

最后,医生只能对傅大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应该是一种潜意识地避免伤害的方法。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再告诉我,我们送他到陆上去。”

傅大哥点点头,只能跟阿庆轮流照看阿波,定时提醒他起床吃饭。

遥远的华国。

墨夕把一本杂志放在墨睿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墨睿扫了一眼上面的余可心的照片,淡淡地开口:“爷爷想要培养她。”

墨夕有些气愤地说:“我问的是你!”

墨睿继续工作,没有再说什么。

墨夕忽然有些挫败地低声说:“你想要刺激澜是不是?你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余可心而出来是不是?”

墨睿终于停下手中的笔,说:“你都知道,何必问我?”

墨夕却缓缓地摇头,带着些许绝望说:“他从来没有联系余可心。你觉得这个法子有用?”

墨夕知道,墨睿在郑帆、余可心那里都安排了很多人手,只要他们有一丁点动作,包括人员的调配、包括账户的支配、包括私人的通话,统统被墨睿的人监视着。

真的是只要余可心或者郑帆联系一下墨澜,或者是有一点想要联系墨澜的动作,肯定不会逃过墨睿的眼睛!

然而,这么久,从来没有!一点点的异常都没有!

所以,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墨澜,是一个非常高明的猎人!他有极大的耐心!

他潜伏在某个墨睿和墨夕还没有发现的地方,没有一丝动静。

墨夕的绝望,来自于此。

“不知道,但是,总要去试。”墨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

他的笔又继续动起来。他心中没有底,一点底都没有。但是他不能不去试。墨澜就像是一个最最耐心的猎人,他在等着自己出错的机会,然后,他可以利用自己出错的机会逃开。

曾经被他逃走,但是,这一次,自己不会了!自己要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动,自己就会抓住他!

可是,他不动,自己就无从寻找他!

所以,当知道墨鹰的意思是要给余可心造势时,自己默许了!并且,是墨睿的命令,使得杂志上登出来的余可心的话变得意义含糊!

墨睿想要逼出墨澜!

想要让墨澜动!

墨睿相信,这一次,自己已经有了很完整的安排,所以,只要墨澜动,自己肯定会马上知道!

墨夕用力地向下抹自己的脸,很轻地说:“墨睿,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墨夕看到这本杂志的时候,就出现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两年多以前,墨澜逃离的时候那样,很不安,很恐惧。

当时,自己没有说出口,这一次,自己必须说出来。

不说,他害怕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真的经受不起了。

他已经变得很脆弱。

脆弱得像是轻轻一触碰,就会碎成片。

墨睿察觉到墨夕的声音中的恐惧,他抬头望着墨夕。

“真的,就好像,他又再一次逃开了。”墨夕的声音轻得仿佛在空气中就散开了。

抓不住。

就像是墨澜一样,抓不住。

就算你想要找到余音,都根本就找不到。

因为,墨夕太过恐惧。他害怕自己的话会变成现实。

墨睿的眼眸眯了起来,很锐利地盯着墨夕,似乎想要看看墨夕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墨睿只是看到了墨夕的恐惧,感受到的,也只是墨夕的恐惧。

墨睿皱起了眉头,缓缓地低低地问了一句:“你确定?”

墨夕轻轻地把头垂下来。他的脖子以一种脆弱的方式垂下来。

墨睿终于也感知到了墨夕心中的恐惧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带着一丝急促说:“收回这一期的杂志!尽量全部追回!”

放下电话,墨睿颓然向椅背靠去。

一股无力感深深地攥住他的心。

墨睿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跟墨澜的这场追逐的较量中,到底应该怎样做,才不会一再地输得一败涂地?

墨夕也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的心中有一个认知,就算墨睿现在收回这些杂志,也已经太晚了。

可是,忽然间,墨夕的头抬了起来,他的眼眸也亮了!

他急急地问:“墨睿,你问清楚,这些杂志都销往哪里!”

墨睿却摇头说:“有多个版本。国内,国外。”

说到这里,墨睿坐直了身体,说:“你的意思是,墨澜就呆在这些杂志出现的地方?”

“是!”墨夕肯定地说,“要不然,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觉得澜已经看到这些杂志!”

“会吗?他真的会躲在某个大城市吗?”墨睿喃喃地说,他的样子已经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像是一个遍寻爱人不见的颓废的年轻人。

不是神,不是魔,仅仅的一名被爱所伤的普通人。

墨夕的嘴角是苦涩的笑,很无力地说:“总要试一试。”

这两年多以来,墨睿和墨夕各自通过自己的关系,拉网式地寻找墨澜的踪迹,一直没有找到。

他就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一样。总要继续找,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找。否则,自己会疯。

------题外话------

墨睿做错了,无意中,他再一次推开了墨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