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正懊恼着,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雪莲蕊,带来的几个血衣门人因为寒气倒地不起。

血魂上前踢踢已经被冻得似寒冰般的尸体道:“真是废物!”

寒冰般的尸体眸子中透出一种光彩,抬手道:“主人,救我!”

血魂冷哼一声道:“救你这个废物没门!”

寒冰般的尸体眼神中的光彩黯淡下去,闭上双眼,双手下垂。

风吹着他们的面庞,寒气逼人,但是他们已经感觉不到了。

“堂堂血衣门掌门连自己的左膀右臂都不放过么?”梁梓宸的声音在黑暗中似道闪电划过。

“若这样的废物都能做我的左膀右臂,那我这个掌门岂不是名不副实了!”血魂道。

“你这掌门之位如何坐上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云殇浅笑道,黑暗中他们看不清血魂只能听到声音,只有激怒他让他自己出来。

血魂闻声眉头一皱,道:“我如何坐上这掌门之位不需要旁人来说三道四!”

“弑师!”云殇口中吐出二字。

“住口!”血魂听不得弑师二字。

“自己都做贼心虚了,弑师篡取掌门之位,血魂你也不过如此!”云殇话语中充满不屑。

血魂握住手中的剑,纵身寻那声音方向。

“小心!”梁梓宸听到血魂的声音。

计策已成。

云殇向后躲闪一步,道:“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

血魂道:“姑娘,话莫要说的这么伤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么,姑娘对不住了!”血魂施展鬼火。

鬼火燎原,所过之处必遭大难。

鬼火一晃,云殇只躲闪不出手。

“姑娘,还不出手么?”血魂自当上掌门以来就没碰到过对手,这姑娘躲闪极快武功一定高强,血魂想要寻一个对手了。

“血魂,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若我出手,你还会站在这里么?”云殇有九成把握可以赢过血魂,血魂易怒,这是习武之人绝对不能有的破绽。

血魂怔住,天下竟有女子如此之狂。行走江湖之人有谁不知道血衣门以狠毒闻名。这女子不怕毒那自然是比世上任何毒都要毒三分。

“怎么,出手如此之慢。”云殇感受到鬼火的摇晃速度明显慢了。

想血魂小小年纪,弑师篡位只不过是为了心中那个崇拜的似神般存在的人物罢了。

血魂心里似乎有种力量在涌动,神真的那么值得向往吗?

血魂的动作慢了几分让云殇有机可乘,一掌劈向血魂,鬼火熄灭。血魂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的寒冷又一阵一阵的袭来。

“还打不打?”云殇剑指地上的血魂。

“打!怎么不打!”血魂想爬起来,但是身上的寒冷冻结了他,浑身无力。

神!我做不到了!血魂无奈。

苏雨杭看着血魂,明明是个张扬的男人。

白宇宣打量着血魂:“掌门也不过如此,你确实不如你师傅。”

白宇宣小时曾见过血魂的师傅阎罗,那时血衣门还是那个狠毒却无争的门派,那时的阎罗还是父亲做好的朋友。后来,血魂当上了掌门,血衣门不是以前的血衣门自然云缭阁也不会对他们像以前那般好。

血魂嘴唇一阵白一阵红,他在用自己深厚的内力硬撑,天亮以后就好了!但是天什么时候亮,谁都不知道。

血魂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认得我的师傅?”

白宇宣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尖锐:“你配叫他师傅吗?”

“我,我。”血魂不知道怎样回答。他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是夜,阎罗坐于窗前,眼皮从早上一直在跳。

上午有人说血魂和野狼的人有勾结,他就一直坐立不安。野狼是个恐怖的门派,云缭阁虽然也是残忍的门派。但是相比之下阎罗更乐意和云缭阁的人结盟,起码云缭阁的主人不是个凶残的人。

血魂提着剑,心里有些忐忑。他确实崇拜野狼的力量,崇拜野狼的主人,明明那么年轻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霸气。

今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他要想拥有像野狼一般的力量就必须要坐上这血衣门掌门之位,只要坐上这位置并与野狼结盟,野狼一定会给血衣门,不!应该说是给血魂像野狼一般呼风唤雨的力量。

血魂虽然只是一个小门派,可是血衣门在塞外名声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可见这门派的不一般。

其实血魂崇拜的不是这力量而是这力量的主人,那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

拖着剑的血魂走过窗边,阎罗清楚地听到了剑在地上划过的声音,果然血魂还是误了魔道。

“血魂,你来了!”阎罗打开门看着一身雨水的血魂。

血魂的红衣紧紧的贴在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师傅!”血魂这一声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叫阎罗师傅了。

阎罗看着他脸上盘踞的赤龙道:“这赤龙颜色越发深了。”

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却让血魂心惊肉跳。

为了超过阎罗,血魂苦练邪功,那是野狼主人教他的,可是血魂还是走火入魔了。脸上的赤龙本是从小就刺上的,如今颜色愈发深了,定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血魂怕的不是走火入魔,他怕的是被师傅发现自己偷练了邪功。

“师傅!”血魂犹犹豫豫,他摸了摸手上的剑,他想再叫一声师傅然后将手中的剑刺入阎罗的身体。

“血魂,你有事?”阎罗看着血魂紧握住剑的手,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

血魂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野狼!”阎罗道。

血魂抬起头,眸子中闪过了丝恐惧,但还是沉默。

“不想问问为师为何说起野狼?”阎罗问道。

血魂摇摇头道:“我若问了便是明知故问。”

阎罗嘴角有淡淡微笑,道:“血魂你确实很聪明,资质也很好。但是你不适合当掌门。”

血魂道:“为何,难道师兄比我好?”血魂知道掌门自然会在自己和师兄里面选,若师傅否定自己,那掌门之位必然是师兄的。

“你师兄资质虽不如你但是他有颗侠义之心,这一点是我欣赏的。你的资质虽然高,但是不懂得侠义二字的真正含义。”阎罗对于掌门一事心里早有判定,若不说只怕今晚后会顺理成章的是血魂登上这掌门之位。

血魂道:“血衣门不是以狠毒著称的么?”

阎罗一拍血魂的肩道:“你还是不懂,血衣门确实是以狠毒著称的,但是天底下所有的事情的真相人们都是看不清楚的。血衣门其实最开始的宗旨是救人而非狠毒,只是血衣门人只会制毒药,所以血衣门人总是用毒药救人。有时能救人于危难,有时却又能杀人于无形,后来这狠毒之名就传了出去。你身为门中弟子,竟然不知道这一点。”

血魂有些愣住,原来自己孤苦依附的门派是救人的而非杀人的。小时候被人欺负,总说我以后就去血衣门!后来,真的去了血衣门,但是这个门派是救人的并非杀人。血魂笑了,笑的猖狂。

阎罗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阎罗心里知道今晚自己是免不了一死了。

血魂不相信地望着阎罗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之类的话,但是阎罗却打破了他的想法:“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无需怀疑!”

血魂举起剑,现在后悔还不算玩,追随野狼也是一种快乐。

阎罗并不闪躲,在血衣门待了近四十年了,这里的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喜欢,他想让世人知道血衣门制造毒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

剑刺进阎罗的心房,阎罗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容,解脱!

阎罗倒在地上,看着血魂冲出去向右边的房间拐去了,他知道这掌门一事虽然自己心里要有判定,但是血魂还是会坐上这掌门的位置的。右边的房间是血魂师兄的房间。

血魂从师兄的房间出来,望着天空,老天在下雨,冲去了他脸上的血渍。为什么在杀大师兄时会有一种愧疚感,而在杀师傅时心中却有无限的挣扎和感慨?

后来,血魂自然成了这血衣门的掌门人,即使是弑师夺来的掌门也照样有人拥戴。

再不堪的人,也会有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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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我做不到了!”血魂自言自语,算是对自己压抑情感的抒发。

梁梓宸看着倒下的血魂,眸子中的神情极其复杂。这个神是怎样的存在?

白宇宣仔细听着,神!世间无神,有的只是一种让人向往的权力罢了。

云殇望着眼前这个倒下的男人,她心里有些感慨,她从来没有想过血魂会这么快就躺下还在呼唤神。神!只不过是一种虚有的称呼,任何人都可以成神。

云殇向山下走去,看样子血魂会冻死在这里。楚九歌和梁梓宸也跟着下山,似乎是路过了白宇宣身边。

梁梓宸道:“有缘来日必会相见。”

白宇宣只是站着道:“你我或许无缘。”

“话不要说的太绝对,我一见到你就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梁梓宸知道现在的白宇宣会是他的对手。

白宇宣道:“若是有缘,你这个对手我要定了。”

苏雨杭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空气太寒,她蹲下来把

衣服裹得紧紧的。无意中,袖中的药材掉了出来,雪莲蕊的清香在空中弥漫,迅速驱走了这一片的寒冷。

血魂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热,他被这热照着,只是暖了暖身子。他睁开眼:“雪莲蕊!”他不禁喊了出来,找了一夜就是为了找这么个东西!

苏雨杭望着血魂贪婪的眼神,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那眼神充满了欲望让人觉得血魂就是一头被火焚身的猛兽。

白宇宣道:“不好!”

血魂站起身要去捡那朵雪莲蕊,苏雨杭急忙捡起放于袖中。

血魂上前抢夺,黑暗中只听到声音。白宇宣只知道不好,上前拦住血魂,苏雨杭不停的向后退,前方传来“呼呼”风声,苏雨杭却没有察觉。

血魂此时似个穷凶极恶的野兽,只知道不停地向前再向前。

流桑想帮忙,突然感到心口一疼,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解决掉血魂。”

“是!主人!”流桑听出来这是主人的声音,三年没有听到倒是有些怀念。

苏雨杭越来越往后“啊!”苏雨杭的身子正在迅速下坠。

她有些恐惧,但是只能任凭身子下坠。

白宇宣正和血魂打斗在一起,血魂此时已经是拼了命的。白宇宣的胜算只有七成,听到苏雨杭的惨叫,白宇宣望了望前方,似乎是个断崖。白宇宣感受到了风,他断定前面是个断崖。

“这个女人!”白宇宣想都不想跳了下去。

流桑从血魂身后过去,一剑穿透了血魂的身子。

天莲山的白地上出现了一大片暗红色。流桑默默地松开手。

血魂脸上却仍挂着笑容,倒在寒冰地上却有种舒服享受的感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血魂道:“我再也不会冷了!”

流桑看着空中的黑色信号道:“野狼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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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寺,云子涯正在等待云殇等人的好消息。

梁梓宸踏步走了进来道:“云老爷。”

云子涯见到梁梓宸,站了起来道:“公子,你回来了!”

梁梓宸点点头道:“云老爷,不用担心了,血衣门的掌门血魂我们已经解决掉了。你的仇我们已经报了。”

云子涯一听这话,登时跪了下来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云某没齿难忘,不知道如何报答公子。”

梁梓宸道:“云老爷莫要客气。”

云殇却道:“云老爷,你若要报答,便给我们些十里桃花吧。”

云子涯笑道:“这酒本是给楚兄酿的,取了云山寺的山泉水。存在云山寺的也有几坛,既是恩公要求我便拿出来不给楚兄独饮了。”

楚九歌把嘴一撇道:“云老头你那酒还要再给我酿一坛!”

云子涯道:“一定给楚兄另酿一坛!”

四人举杯同饮。

楚九歌望了望天上的黑色信号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殇和梁梓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楚九歌挥手道:“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

楚九歌白色身影在夜空中消失。

“梓宸!你在这里!”昔年一脸疲惫道。

“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梁梓宸站起身。

昔年道:“我找了很多地方,没想到你竟然在云州!快随我去个地方!”昔年不给梁梓宸点头的机会,拉着他上了马车。

梁梓宸在云殇耳边道:“有缘便来日再见!”

云殇点点头,梁梓宸绽开笑颜,在马车上喊道:“殇儿,日后我们定会相见的!”

“有缘便来日再见!”“殇儿,日后我们定会相见。”你是在说我们有缘吗?

楚九歌,梁梓宸,我们日后定会相见的!

云州有人名云子涯,酿十里桃花。十里桃花,清香飘十里,酒味甘醇,属人间佳酿。

“姑娘!还要喝么?”云子涯问道。

“不了,我也该离开了。”云殇拿了坛酒,边走边喝。

云子涯目送她离去的身影道:“见到潇洒女子,今生已经无憾了。”

据说后来的云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当这消失的一切再次死灰复燃罢了。

云殇喝酒喝的晕晕乎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云殇捡起那东西,是个精致的木盒子。

“这是什么?”云殇打开。

借着月光,云殇看清楚这盒子里都是黑色的棋子,墨玉般。

“是围棋的黑棋!”云殇认出这东西。

“谁丢在这里的?”云殇看四周无人,将东西放在包裹里,继续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