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死人饭

琴布大师夺过我手中的那块面饼,放在嘴边用力的吹了两口气,把小虫都吹干净了才还给我,“把它吃完!”

我捂着嘴巴猛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这是不卫生食品,谁知道吃了会怎么样?说不好我还得去医院。

琴布大师见我死活不吃,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只好递给我对面的姐,“那你把它吃了!”

我以为那个姐不会吃,可是她接过来就放进嘴里吃了,一点怨言都没有。

吃完了面食,做法就算结束了。

琴布大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大屋前领一道护身符,我总觉得喉咙痒痒的,似乎有好多小虫子在我嗓子里爬。

可能是心理作用,难受的复又满头大汗,还好我对面的那位姐扶了我一把,并问我是不是得病了来求医的。

原来这位姐是中国游客,是听别人介绍才来这里的,姓尹,就叫她尹女士吧。

尹姐还安慰我说,巴古大师法术很灵验,来过的人都知道吃面饼是必须的过程,要我放心。

我觉得尹姐这人不错,又是同胞,就多说了几句。

尹姐还告诉我她是沈阳人,现在在河南那边生活,结婚几年没有孩子,这次是专门来求子的,还说我回去有机会去做客,大家缘分一场。

似乎还想和我留个电话号码,不过阿班过来了,尹姐就没再提这些。

之后我们都进了那大屋里,一个和尚在给刚才被施法的人发放一道符,三角形状,里面包了什么不知道,另外还要我们购买一大包香烛,阿班提醒我要给香油钱,也就是那一万泰铢。

我心里想买点香烛就要两千块人民币,这不是敲诈么?阿班劝我,这个真的很灵的,如果我怕有假,他可以垫付,如果灵了再还给他钱。

我不好意思让阿班垫付,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掏了这一万泰铢,和尚马上和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泰语。

阿班告诉我,这是要我每天晚上十点的时候,供奉这道符,要连续供奉一个礼拜,不可断开,也不可以不守时,否则不灵不说还会出现灾祸。

我捂着肚子就上车了,司机把车开出树林,可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就问阿班,“我看见那些面饼上有好多虫子,可能十分不卫生,我还想去医院。”

阿班很紧张的问我,“你吃了面饼没有?”

我说吃了,阿班和出租车司机就都笑了,阿班对我讲,“你知道你吃的那个面饼是什么吗?”

我问他,那是什么?

阿班告诉我,“你吃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股香味,那是巴古大师特别调制的香料,故意掩盖住面饼上的馊味,其实里面有虫子也很正常,你要知道那面饼是在林子里面,供奉死人的祭品,摆了好几天才拿出来给你吃的,我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不吃,那其实是死人饭!”

是死人饭!

我一听就再也忍不住恶心,疯狂的拍打车窗,想要下去吐,司机赶紧把车停在路边。

我打开门就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嘴里喷出一道黄水,还有不少晚上吃过的海鲜,定睛一看,白嫩未消化的海鲜里面,混着不少蠕动的大白蛆!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我肚子里就生了蛆,立即又是吐了两口,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且这一吐之后,身上软的更加没有力气,喉咙里像是要冒烟,干的厉害。

这就要坐在地上起不来了,阿班扶我的时候突然看了下手表,“不好,要十点了!”

阿班马上从车内取出三支香火,和我讨要过那道三角黄符,恭恭敬敬的放在公路旁边,点了香烛后,拉着我拜了拜。

说来也怪,我看见这三支香火大冒,好像有一口气吸着所有香烟凝聚在一起,然后散掉。

没一会功夫这三支香就烧完了,阿班才把三角符挂在我脖子里,嘱咐我收好,千万记住了每天十点祭拜,一刻也不能差。

我被阿班拖回车里时,我就感觉我似乎好多了,只是特别渴,就是那种大病初愈后的干渴。

匆匆赶回旅馆,我已经可以自己快步走回房间,打开桌子上的两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直到喝的肚子胀起来才心满意足。

我又觉得全身燥热,脱光衣服在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同住的朋友看的目瞪口呆,直问阿班我是吃了什么灵丹滋补妙药,一下就变的生龙活虎。

听了别人问阿班,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恢复,你说神奇不神奇!

此时,我已经完全相信巴古大师的法术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天,我和大家去海里游了泳,又去市内见识了芭提雅的旖旎风光,一路上我比任何人都力气足,吃的也最多。

不过晚上大家提议去一些国内禁制情色场所找乐呵的时候,我却拒绝了,因为我时刻记着十点的时候,回旅馆供奉那道符。

我是自己回去的,并不觉得扫兴,虽然错过了芭提雅著名的一道风光,但是却亲身感受了其他人很难经历的泰国巫术。

我把三角符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拜了拜,又把香火插在早已准备好的香炉上。

正准备起来,就在一用力的时候,猛然间我的小腹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酸软。

似乎有一团气体顺着我的食道上升,我哇的一口喷出一地的虫子,这次的虫子已经不是那种蛆了,而是蝇。

整整一大团苍蝇摔在地上,立时齐齐展翅高飞,满屋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我一瞧,就蒙了,难道这是副作用?

可我再一看那三炷香,这一次的香火就不是昨天如同被吸成烟箭齐聚的样子了,而是分分散散,飘的满屋都是,就是升不起来。

再过一小会,中间的那支香,燃烧之处无端的自动脱落,掉了下来,灭了!

我就是再傻,也明白是出了问题了,可偏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拿出手机给阿班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看我,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便用座机打给了前台,以防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

打完电话的时候,我就痛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在救护车上,送往医院的途中,嘴巴上戴了一个大氧气罩,嘴唇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我感觉胸口很重,而旁边的急救医生正在和护士聊天,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过来了。

我艰难的转动眼球,往胸口上一看,天呐,我的胸口上覆满了黑压压的一层苍蝇,就和蜜蜂群一样叠了起来,有些苍蝇从其他的苍蝇身上爬过,就要往我脖子里钻!往我脸上爬!

我想叫医生救命,可是嘴里插着氧气管,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被绑着又是一点都不能动。

急的我满头直冒汗,不停的用力挣扎,想要引起医生的注意,担架车被我挣扎的发出了微微的响声,咔擦咔擦的。

终于,护士先发现了我的不对,用泰语大叫着,和医生一起站起来要过来看我的状况。

我一激动,用的力气更大了,突然担架车好像被什么猛力扯了一把,晃当一声侧摔在了车体内,要知道这担架车都是被固定好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把它摇倒。

医生见我挣扎的这么用力,嘴里又呜呜的大叫着,急忙拔出我的氧气管,我就大吼起来,“放开我,你们看不见我身上全是虫子吗?快帮我赶走它们!”

可惜这两个医护人员显然听不懂国语,只是费力的把担架车扶起来,又取来镇定剂,护士照着我的胳膊上就来了一针!

这一针推进去,我眼前就晕晕乎乎的,只是觉得大脑都开始充血了,眼球里似乎都被血压顶的灌满了鲜血,只见整整的一片血红,所能看见的全是红的。

就在我闭眼的时候,救护车顶上,氤氲的红色空间内,好像有一条干瘪的黑色尸体,漂浮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