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子神医

秦姑,福安,杜秋儿驾着马车连夜赶到了翠云山庄,去找那个神医任逍遥。

他们倒是打听了不少关于这个任逍遥的传闻,永中县不少人都传说,这个任逍遥脾气古怪的很,虽说医术无双,却惯于见死不救,做事怪异,为人荒诞,总喜欢装神弄鬼,之前县令永中就层身患急症,前去找这老头儿治病,可没成想杨忠带着大礼相求,任逍遥却说杨忠小人行径,不思为百姓着想,一心荣华富贵,做尽了坏事,理当受此磨难,故而断然拒绝了杨忠的求医,可怜杨忠在山门外苦等半日,这个老头儿连搭理都没搭理,也算是给了杨忠狠狠的一记耳光,让杨忠丢尽了脸面,这个故事亦在县城内传开了,百姓们也都说,任逍遥这个老头儿虽说有点怪异,却忠正耿直,从不为坏人诊病,只为有缘人看病。

翠云山庄坐落于永中县西郊北山腰,庄园别致,虽然表象凌乱,实则隐藏着素雅之气。

福安快步来到大门前,轻拍叩门。

过了一会儿,从山庄内走出来一个小童,头上扎着两个调皮的发啾,肥嘟嘟的小脸蛋,略显稚嫩。

“敢问,任逍遥神医可在庄内,我们想求神医救治朋友,还请小兄弟帮忙传达我们的来意。”

杜秋儿急迫的来到门前,道明来意。

小童看了看杜秋儿,随后瞥了一眼秦姑和李玄等人,面色淡然,深鞠一躬,而后言道:“禀从我家先生之意,今日谢绝拜访,更不诊病,还请各位离去吧。”

杜秋儿和秦姑面面相觑,发现这个任逍遥还真的是一个怪人,他们连门还没进去呢,这神医倒是拒绝的紧,压根就没想给他们看病。

“这可如何是好?”秦姑忧心忡忡。

“小兄弟请留步。”

杜秋儿也深感忧虑,可是为了救人,她也顾不得许多,找到神医是能救皇甫冲最后的机会,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故而,杜秋儿匆匆上前,拦住小童,好言说道:“敢问小兄弟,你家先生何时才能见客,何时才能诊病?我的朋友伤势危急,若是再拖延下去,必有生命之忧,情形危急实堪怜悯,劳烦小兄弟再行通禀,以求神医相救,拜托了。”

杜秋儿微微欠身,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小童见状,面露难色,不过见杜秋儿这么诚恳以求,遂起了可怜之意。

“那好吧,你们再次稍后,我再去通禀。”

小童快步回到庄内寻那神医去了,杜秋儿和秦姑等人是阵阵心急,李玄身体虚弱,不能多言,而最惨的还是皇甫冲,沉迷一整夜都陷入昏厥,始终没有醒来,杜秋儿担心,若是在拖延下去,皇甫冲势必会死的,她是万不能亲眼目睹皇甫冲有半点损失,故而她比任何人都心急难耐。

“秋儿姑娘,放心吧,恩公他心地善良,自会有上天保佑,你还是莫要太过挂牵才好。”

秦姑心生怜惜,特意劝道。

“他就躺在那里,教我如何不急?神医不救,我真的不知该如此是好了。”杜秋儿眉头紧锁,哀伤之色萦饶眉间,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颦一笑,看到的只是哀伤和愁怨。

“呼!”狂风一阵,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改变了脾气,渐渐阴云笼罩,老天爷这是怎么了?

很快,那个小童再次从庄内踱步而出,这一次走路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许多。只是,杜秋儿透过那小童严肃的脸色,暗觉不妙。

果然,小童道出神医的不近人情之意。“诸位实在抱歉,我家先生说,凡是皇家之人,不予治病,今日先生心情低落,不便见客,还请各位见谅,恕不远送。”

说完话,小童掠起步子,转身奔回山庄去了,步履之快,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这?神医是如何知晓我们是皇家之人?”秦姑大惊失色,就连虚弱的李玄都深感这翠云山庄暗藏古怪,开口言道:“这里很是古怪,这个神医能够看出我的身份,自然不是一般人,只是他不愿意救人,性情如此怪异,也怨我,连累了皇甫冲。”

“殿下,这不怨你,山庄主人既有规矩,我们便不能不守,一切自有法度。还请殿下先回去歇息吧,我陪着公子就在这里等着,只要神医出来,我就会求他救人。”

“可是他要是一直不出来呢?你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李玄诧异的看向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坚毅的女子,他不禁对杜秋儿心生敬佩之意。

“没错,他要是不出来,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他出来见我为止。若是公子真的走了,我也定不会苟且偷生,凄凄惨惨的活下半辈子。”

秦姑听罢,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哭着说道:“秋儿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你了。”

“秦姑,莫要劝她了,我想她早已想清楚了,我们就先回清阳客栈等候他们的消息吧,相信她的诚心会打动神医,救活皇甫冲的。秋儿姑娘,你多多保重,告辞了。”

李玄和秦姑一直在纳闷,这个神医是从何得知他们的身份,又是因何不救皇家之人,想是跟皇家有仇怨,又或是深宫故人,不愿再提往事,诸如前尘往事,不可再提。

一切都像是谜题,答案无人知晓。

杜秋儿选择跪在山庄门外,一跪便是几个时辰,一个弱女子,本就体力不支,更何况她从未受到这种磨难。

深夜二更时分,杜秋儿的心情就像是狂风暴雨,随着大雨倾盆,她的心情也跌落谷地,已经在山庄外的石台阶上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就连她的膝盖都磨出了鲜血,摇摆不定的她还在坚持着,未敢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山庄内,一身穿白衣长袍的老者,斜躺在正堂的翠玉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苏氏内经杂论》,但他似乎并没心情研读。

白袍老者身材瘦弱,满头白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时不时的还问着身旁的小童。

“那个姑娘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吧?”

小童欠身言道:“回先生,已经四个半时辰了。”

“嗯,不错。四个半时辰,滴水未进,还能一直跪着,也是出奇的坚毅果决。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尚不能做到,她一个小小弱女子却能做到,着实不易,你现在就去看看,将她带进庄内吧,想是再这样下去,她必有生命之忧,何况现在外面疾风骤雨,怕是她坚持不了多久了。”老者语气颇冷。

小童领命之后就去了庄外,不多时,他急忙跑了回来,语气极为急迫。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那个姑娘晕过去了。”

老者听罢,眉头一紧,急忙说道:“速速将她带进庄内医治,还有,顺道将那个伤者也抬进来吧,但是将他们分开安置。”

“先生,您不是不允为他们诊治吗?”小童不解的问了句。

“我何曾说过为他们治病,我只是诧异那个女子的坚韧性情罢了,至于那个身负重伤的小子,我还真没心情搭理。哼,皇家之人,我最是痛恨不过,我又怎能违背誓言,为他们治病。”

想到这些,老者陷入了沉思,他仿佛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依然是风雨交加,恍惚一夜间他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