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奇迹

李玄在地上昏迷了半天,秦姑和福安一直担忧,好说赖说,终于在给了看守小吏几钱好处之后才跟李玄换到了一间牢室之内。

不多时,李玄醒过来了,但是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精神涣散,全身都没有力气,想是那百花散的药效力还得持续多日,他就算是有机会逃走也非得是被人背出这大牢了,否则就凭着他自己,显然是无力做到了。

李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秦姑心疼的紧,一时没忍住便哭了起来。

福安见状,一时苦恼自责,也跟着哭了起来,李玄见他二人都哭的稀里哗啦,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事儿怪我不察,着了裴少英和杨忠的道了,现在就是哭也没用了。”

李玄心生惭愧之意,脸色暗淡,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生机,秦姑下意识的问了问,“难道咱们真得死在这吗?”

李玄沉默好一会儿,他已经想了无数的办法,但终究还是无路可逃,他绝望了。

“我已经想过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即使我死,也定不会让你们陪着我一起,我会求他们饶了你们,哪怕把我千刀万剐。”

“不!殿下,您不会有事的,假若您要是稍有不测,我们活着还有什么道理可言,我们誓死追随您,绝不后悔。”

“秦姑说得对,福安誓死追随殿下。”

秦姑和福安紧紧的靠在李玄的面前,他们已经决定了一同赴死。

“你们何必呢?”李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他费力的从嘴角挤出一丝怒气,却毫无威严可讲,他太虚弱了。

“殿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还是快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若是晚一步,裴少英和杨忠定不会饶了我们,更何况他们的背后还有萧惠妃,她是巴不得我们回不到长安的。”

“秦姑,不用想了,没人会来救我们,我们生或死皆是被人遗弃的弃子,裴少英说得对,我活着或者死去又有什么分别?我倒真希望死在这里,不用再回长安城遭受苦难。”

李玄几乎是绝望的口吻说出了这些话,可想而知他的内心对于皇宫是多么的畏惧和惶恐。

“殿下。”

“秦姑,去叫裴少英和杨忠来吧,我有话要跟他们说清楚。”

秦姑犹豫了片刻,她知道自己一旦将裴少英和杨忠叫来,那就无异于宣判了李玄死刑,她下不了狠心,却不想拒绝李玄最后的心愿。

“来人,来人。”

秦姑大喊了几声后,没过半刻,就看着一个身穿浅蓝色官服的衙役捧着酒壶,摇摇晃晃的靠了过来,边走还边嚷嚷着。

“叫什么叫,再叫老子把你们全都给剁碎了喂狗,甭管你们是不是皇亲国戚,老子照样杀不误。”

衙役咧着嘴吧,嚣张的叫嚷着,嘴里还不时的攻击着李玄的皇子身份。

“你乱说什么,快把裴少英和杨忠给我叫来,我们殿下要见他们。”秦姑气急,语气强硬。

“哦?殿下?哈哈哈...什么狗屁殿下,他算什么混蛋殿下,在老子的眼里,他连只狗都不如,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自称皇子?哼,告诉你们,要想见杨县令也可以,那就看你们的诚意了,诚意够大,老子心情好自然会去通报的。”

这时,衙役堂而皇之的朝李玄伸出了一只手,轻微摇晃着,他所要的‘诚意’李玄何尝不知,只是李玄和秦姑一行的包裹全都被杨忠等人扣留,他们又何来的‘诚意’呢?

“你,你这个下人,竟敢这么跟殿下说话,真是!”秦姑暴怒。

“秦姑!不要再说了。”李玄拦住了秦姑,而后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叫嚣的衙役,淡淡说道:“我们身上已无分文,毫无诚意。但你去告诉裴少英和杨忠,我已经想通,一切皆随他们的意,要杀要刮随便

。可要是你不去通报,坏了他们的好事,你想清楚这份罪责,你可担待得起?”

李玄的话中有话,衙役听罢也是一愣,但是紧接着发生的却令李玄和秦姑意想不到,本来这衙役已经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他突然止住了脚步,随后奸笑着瞥向李玄的腰间。

“哼哼!李玄,你竟敢欺骗老子。”衙役张扬着邪恶的嘴脸,怒瞪着李玄冷眼冷语。

“我何曾骗你。”

“你说你们已无分文,可你腰间分明还有宝贝,那块黄白相间的玉佩可见价值不菲。呵呵,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何不做点好事送与我,我自当替你好好保管它。”

衙役不停搓着双手,一双眼始终盯着那块玉佩,眼睛都能发出绿光了,就像一只恶狼贪婪的本性暴露无疑。

李玄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要是不交出这块玉佩,这个可恶的衙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弄不好,因为这块玉佩,秦姑和福安定会陷入危险之中。

“好,我给你。”

李玄将玉佩取下,准备交给衙役。

秦姑和福安一看,大觉惊讶,急忙阻拦道:“殿下,这块玉佩可是王昭仪赐予您的信物,也是皇上亲赐的宝贝,万不可交给这类宵小之辈啊。”

“是啊,殿下,要是您把玉佩都给别人了,以后您还有什么可思念的信物?这可是您唯一挂念长安,思念昭仪娘娘的信物了,万万不可给这个小人啊。”

秦姑和福安说的都对,李玄有何尝不知,他也是被逼无奈。

“罢了,就给他吧,让裴少英来见我。”

衙役不管他们是何反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李玄手里的玉佩,不停的抚摸着玉佩之上的光泽,临走还不忘嘲讽了李玄一回。

“唉,李玄,你这皇子也够倒霉的,真是虎落平阳啊,不过老子可不是狗,这可是你的诚意。老子看你这么听话,就勉强给你跑趟腿吧,不过这块玉佩可就归我了,哈哈。”

“殿下!”秦姑被气的眼泪奔流。

李玄没了玉佩,就如死人般靠在长满青阴的墙壁上,满面悲哀,垂头丧气,没了灵魂。

“母亲,是孩儿对不起您,孩儿先走一步了。”

李玄独自流着泪,面向黑暗的西方天空,想象着王昭仪的容貌,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地牢黑暗的视线中,李玄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却唯独看得清玉佩闪烁的黄白之光,那束光越来越近,李玄看清了那是玉佩发出的亮光,一点点靠近,随着玉佩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刚才的那个衙役,而此时这家伙满脸苍白,一双眼睛瞪的犹如灯笼般大,额头沁满了虚汗,在他的脖颈之下还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堂堂皇子,竟然一心求死,真是枉费了我一心救你,看来今日我要白跑这一趟了。”

冷冷的话语,李玄听得这么熟悉,他听出来了来人的声音。

“是你?皇甫冲?”李玄不敢相信他会来。

“不是我,还有谁会来救你呢。”

果然,在衙役的身后犹如奇迹般慢慢露出来一张俊美的脸庞,冷峻的双眸,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