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言辞凿凿

“等等!”

就在这时,俱文珍突然厉声怒喝,一手拦在了萧耀天的身前,而后倾斜着余光瞪向萧耀天,冷冷的说道:“萧大人,您可别忘了,咱们这一次来是干什么的,难道就真的是为你报私仇的?你虽然身为萧惠妃的亲弟弟,难道就真的可以不把皇上的圣意放在眼里?你这么做,让咱家颇为难堪啊,你若不遵从皇上的旨意,咱家只好打道回府了,到时候萧惠妃那里,你可交代不了。”

俱文珍一句话婉转的道出了心中不满,萧耀天听罢,自然是不悦,却没发火,只是一瞬间的恼火,但想到俱文珍的身份,天龙院可不是好惹的,他深知自己的地位无法与天龙院相提并论,又怎么能够跟俱文珍硬着来呢,想到这里,萧耀天倒是让步了。

“俱公公说的是,来人啊,退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得前进一步。”

随着萧耀天的怒吼,河东大军后退几十米,一时间皇甫家成为了双方对峙的战场,势单力薄的皇甫惟忠面对着萧耀天和俱文珍的咄咄逼人,却丝毫没输气势,仍然强硬的像块顽石,坚挺的站在最前方。

这时,皇甫家的家眷,皇甫惟忠的妻子、长子皇甫平等人全都来到了府外,全都站在了皇甫惟忠的身后,一众百十余人,丝毫无畏惧之色。

俱文珍讪讪晃到皇甫惟忠的面前,举起那杯喜酒,笑着说道:“咱家身为天龙院的院首,为的是维护皇上的江山,天龙院也从来不做毫无道理的事情,更不会诬陷忠良,抓的都是违背皇上圣意,意图对大唐江山不轨的逆贼。近日,咱家听闻,皇甫大人跟外邦蕃族来往密切,互派信使不说,还私下密谋,意图阴谋反叛,刺杀皇上,是与不是啊?”

俱文珍言辞凿凿,低沉有力,一语说罢,更将皇甫惟忠陷入了众人的猜忌声中,一时难以推脱干净。

“你,俱文珍,你含血喷人,我何时行谋逆之事?又何来的与外邦勾结,你休要阴谋陷害与我,莫不是你与萧耀天共谋一处,就是为了陷害我皇甫家,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我,歹毒之极,恶毒之极,你个小人,是与不是?”

皇甫惟忠大怒,指着俱文珍破口大骂。

俱文珍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的更加阴险,他转到另一边,继续瞅着皇甫惟忠,狂妄放言:“天龙院是皇上亲设的捉拿反贼的内廷府衙,抓的都是谋反不忠的逆贼,咱家成为院首以来,更是忠于皇上,忠于大唐,没有确凿证据,咱家又哪敢来污蔑朝廷二品大员,更别说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大人了,你与咱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咱家何必诬陷于你?再者,皇上说你有罪,你便是有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方为忠良,与天龙院做对,无异于与皇上做对,那自然就是对皇上不忠,你若不死,岂不是让皇上威严扫地,失信于天下吗?”

“俱文珍,你这个阉竖,休要陷害我,你说我勾结外邦,阴谋反叛,可有凭证?”

皇甫惟忠指着俱文珍怒声呵斥。

却没想到,俱文珍突然间,厉声大喊道:“自然有,难不成咱家会无凭无据来到河西府找死?来人,呈上密信,给皇甫大人好好看看,看看这封信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笔所书?”

说罢,一个面带粉饰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闪出人影,双手呈上了一封布诏密信,俱文珍斜着眼,瞅了瞅皇甫惟忠,倒显得更加得意。

皇甫惟忠大惊,急忙抢过那封密信,慌乱打开布诏,却发现了令他不得其解的一幕,此时密信之上,几十行墨字行书,遮遮掩掩却丝毫未遮住阴谋反叛的字眼,处处显露出大逆不道的意味。

皇甫惟忠看罢,大惊失色,倒不是这字句之内包含的阴谋大如惊天,而是这行书字迹,洋洋洒洒,却真的是像极了他的手书,他看得出来,这封密信倒是经过细致筹谋造出来的,要是换做别人,一定认不出是真是假,只是连他都在恍惚之间,误认为是自己所书,这样一封密信更加令他难以解释了。

“这?这怎么可能?”

“可能如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呢?这可是你的字迹啊,难道你会连自己的手书都不认得了?”

俱文珍步步为营,话里之意更是层层引诱,此时竟连皇甫惟忠本人都难辨真假了。

皇甫惟忠轰然大惊,急忙慌乱丢掉了那封密信,脸色惨白更甚。

“不,这是陷害,俱文珍你陷害于我,竟然找人临摹,矫造了这份密信好做凭证,以此诬陷我,设计杀我,说,你是何居心?”

皇甫惟忠大怒,一手拽过俱文珍的衣领,将俱文珍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不住的怒喝道。

“呵呵,皇甫惟忠,这可是你的字迹?难道随便找一个人临摹,就能以假乱真不成?还是你心里有鬼,故意狡辩脱罪,你行谋逆之举,早已被皇上知晓,这才派天龙院前来以查真相,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定论,你勾结外邦,欲行谋逆反叛,实在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难道就真的想要逼咱家动武不成?”

“你敢!我皇甫家即使只剩残兵弱勇,也不会甘心做你们天龙院的剑下亡魂。”

皇甫平盛气正旺,一听俱文珍要动武,立刻拔出了腰间配剑,准备跟俱文珍和萧耀天拼命。

见皇甫平猖狂的很,俱文珍未说一句,萧耀天却容不下他了。

“好狂妄的小子,皇甫平,你身为皇甫家长子,却处处不及你弟弟皇甫冲,要不是皇甫冲守卫边城这么多年,你们皇甫家早就被我夷为平地了,今日又何来的你这般猖狂,想我都为你感到羞耻,你却可以大言不惭,真是笑话,你若是想死,我萧耀天倒是愿意送你一程,来人!”

“住手!”

俱文珍拦住之后略显疲惫的神色回望萧耀天一眼,却满是警示之意。

“萧大人,咱家说过,今日之事,是天龙院奉圣意处理皇甫家谋逆一案,和你的私人恩怨无干,你要想杀人放火,还请你另寻他处,莫要说是天龙院和你河东联手设计,咱家可担不起这个罪名,要是皇上知道了,咱家的脑袋不保,大人也未必落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