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有事相求
“含冰殿？”裴浩自然知道裴袁说的是谁，不禁苦恼，“父亲，是孩儿给您惹下麻烦，若孩儿此次能够绝处逢生，日后必当恪守家规，听从父亲教诲。然，您要去求长乐郡王，我却深感自责，本来我还想拜他为师，现如今我还有何脸面再提此事。”
裴袁叹气，“罢了，且看你的造化了，他若是肯救你，一切都还来得及。若是他不救你，恐长安城再无一人可以助你逃出生天。”
吴天狱下意识的想到，“二位大人，难道说的是如今蜚声长安城的十三皇子，长乐郡王，李玄殿下？”
“自然就是李玄殿下，怎么？吴大人也认识李玄殿下？”
吴天狱不禁一乐，“大人取笑，我一区区六品小官怎么敢跟李玄殿下这等神人结实，但卑职是听闻殿下才学盖世，智计无双，一心折服，早就有心愿能够受教于含冰殿前，只可惜这个心愿太过飘渺，卑职也只是想想而已。”
裴袁不禁想到，这李玄殿下脾气甚是怪异，倒是跟他脾气相投，若是能够求得他相助，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他势必要走上含冰殿一趟了。
离了京师衙门，裴袁迈着急步子，直奔皇宫去了。
而就在裴浩被抓的同时，洪奎被杀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不多时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甚至传到了宫中。
邵王和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欣喜不已，他们且坐等着看福王如何气急败坏，手下折了一员大将，该是如何的颓废气恼。
长乐宫这边儿却消停得很，萧惠妃自打寿诞大典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对外竟说是偶感风寒，而俱文珍在北郊行宫听到消息请旨回宫照顾萧惠妃，却被皇上给拒绝了，可见上次林美人的事情，皇帝的气还没消，无奈长乐宫一时无人问津，俱文珍也只能望着皇宫哀叹不已。
倒是含冰殿一团热闹，王昭仪忙着跟各宫娘娘姐妹相聚，自打两个儿子同时被封郡王，她的地位也大幅提升，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皇后和宋昭容见到她都不敢太过怠慢，一改之前的放肆的口吻，反而是姐妹相称，甚是做作。
李淳自打搬出了皇宫，就一直忙着收罗自己的势力，现如今有了中书门下平章事陈吉府的帮衬，他的势力渐渐提升，现如今已经成为仅次于福王和邵王的第三股皇子势力，而且支持他的人大多是品位较低的青年大臣，实力不容小觑。
只有表现最安静的皇甫冲一直端西厢内，面前摆着一碗王昭仪熬制的桂花粥，秦姑在外烹茶，而他似乎也在等候着早应该来到的消息。
不多时，冷月终于现身，手里还拿着一份书信，书信之上清秀的字迹一看就是玉儿所书。
“计划无碍，裴浩已经被抓起来了，裴袁大人正在来含冰殿的路上。”
“看来我的想法没有错，裴袁为人忠正，自己的儿子被诬陷是凶手，他自然不会替儿子隐瞒，反而会正大光明的将儿子送到京师衙门以证他公正无私的心性，满朝文武之中能够做到如此的也只有他裴袁一人而已吧，只可惜这本来就是一个局，裴浩看来要吃些苦头了，想到这我还真有点不舍。”
皇甫冲一早便算准了裴袁送子去京师衙门自证清白，也想到了他会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差分毫。
“好了，告诉玉儿，计划继续，我只要三天，拿下吏部和工部，我要让福王和邵王知道什么叫无处可逃。”
“三天？这也太夸张了吧，毕竟这吏部尚书林天德和工部尚书洪瑞都是朝中大员，你要想扳倒他们恐非易事，你会不会想的太简单了？”冷月有些疑问。
皇甫冲这时转过身瞥了冷月一眼，随后笑了，笑的那么不羁。
“师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大话，林天德和洪瑞只不过是两枚棋子，除掉他们无可厚非，这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你且看好了，我保证他们到死都不会明白是谁在背后控制这一切。”
皇甫冲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夜，冷月拿来的秘卷，那可是千机堂多年来打探消息的秘卷，其中包含了朝中一品官员之下七品官员之上所有官员的秘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六部尚书的秘密。
只要抓住了林天德和洪瑞的秘密，在三天之内扳倒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不过踏出这一步你再想回头，已然不可能了，你可想清楚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自打进了这皇宫大院，我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佛陀有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是我的命，一切就有我自己承受吧。”皇甫冲不禁眼眶湿润。
“裴袁来了，你保重！”
冷月下意识的领了命令，随后赶在裴袁到来之前消失无踪。
裴袁来了，皇甫冲急忙起身迎候，并且小心的将裴袁搀扶进了西厢房内。
“殿下，老夫特来相求。”
裴袁急忙躬身一礼，这可将皇甫冲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心高气傲的裴袁也会如此，故而急忙也施了一礼。
“大人这可是折煞我啊，还请先坐下，我自然知晓大人为何而来，不过请容我先说出自己的意愿，再请大人细想。”
裴袁一时纳闷，这皇甫冲难道是猜到的裴浩被抓一事，还是这件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宫，甚至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
皇甫冲细想片刻，随后淡淡的说道：“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允准。”
“你有何事要求我允准？不妨道来。”
裴袁惊诧，自己是来求人的，没成想自己先被求上了。
“大人，玄有一个请求，之前裴浩曾经跟我表露过，有心拜我为师，我当时忧虑过多并未立刻答应，并说要取得您的允准，才能收他为徒。现如今，我想问问大人的意见，可否允准贵公子裴浩拜入我的门下，成为我李玄的弟子？”
裴袁似有意的皱眉头，他觉得好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这样看似可笑的请求竟然会是十三皇子口中说出，再看此时的皇甫冲一板正经，绝不像是开玩笑，难道他就不知道此时裴浩已经身陷囹圄了吗？那为何还要收他为徒呢？真是莫名其妙，怪哉。
“殿下，您这是何意？如今小儿被关在京师衙门，何以成为您的弟子，切莫再说笑话了，还请帮帮老夫，查明真相吧。”
裴袁从未将自己的自尊放心，能够来到皇甫冲这里相求，已经是他做官几十年来唯一一次低头，也算是为了裴浩做出了牺牲，皇甫冲看在眼里，心里却产生了一阵波动。
“大人，我并未跟您开玩笑。裴浩被抓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不过我相信他并非杀人凶手。”
“殿下，您是说，您认为凶手另有其人？”
“难道不是吗？ 您来到这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够查清事实真相好还你裴家一个公道吗？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收裴浩为徒，这也是唯一能够救他的办法。”
皇甫冲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这点裴袁不会质疑，从之前文魁比试，太学宫斗法之时，他就已经深信不疑了。
“殿下，老夫答应便是，只要能够救得了浩儿，老夫这条老命就是您的，甘心听从差遣。”
裴袁之所以答应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要知道现如今裴家摊上这个命案，那可是谁都离他们远远的，生怕惹下麻烦，就连跟裴家一向要好的几个朝中大臣也突然改变口风，一时躲起来不见客了。
倒是皇甫冲与他们截然不同，不但没有害怕惹下麻烦，甚至还主动要求收下杀人嫌疑犯为弟子，这一点超乎了裴袁的想象，更让他为之感动。
“大人请起，玄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罢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裴浩一身清白的走出刑部大牢，并且我还要在满朝文武面前揪出那个幕后真凶。”
“演戏？好吧，怎么配合我听你的吩咐。”
有了裴袁的配合，皇甫冲暗自露出笑意，他早已摩拳擦掌，只待出击猎杀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