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等姿色

“这皇甫冲一身孤胆,只凭一个人之力竟能杀了那把守严密,戒备森严的军营,莫不是神兵神将又有谁能做得到啊。”

百姓们的惊叹声不绝于河东府清明关,这里是河东通往长安的必经关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清明关外,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正急匆匆行过,虽说朴素,马车的外层装饰却处处透露着异域风情,行过一处必会惹来不少好奇围观的百姓议论。

远处一双凌冽的目光始终盯着马车的方向,一路跟踪着。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飘过,听着是男人的声音。

咳嗽声传自马车之内,此时马车之内静静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如冠玉,长发潇然,头顶着一黄丝髻子,一身紫色长袍,腰间佩戴着红色玉石,虽是普通打扮,却暗藏着一股富贵气质。

紫袍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一手持本诗经,正看的津津有味,似笑非笑,颇为奇怪的是他没过一会儿便要干咳上几声,倒似身体有些虚弱,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少。

这时再看他身旁的那个中年女人,想是上了年岁,发间满是花白,朴质的脸庞却掩盖不住端庄雍容的秀美,一双巧手还在不停做着女工,不时还要关心照看着紫袍男子的身体,见他重咳不止,中年女人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的拍着他的后背,细细问道:“少爷,可好些了?真是奇怪,这几日来到河西府,便逢着连连暴雨,下的是没完没了。天气骤凉,你身子从小就弱,还是多穿些吧,我把过冬的衣服给您穿上吧?”

女人的呵护引得紫袍男子一阵摆手,“不必了,还是赶路要紧,要是不能在几天之内赶到长安,怕是又会让母亲忧心了,只要能够按时赶去长安,与母亲、兄长会面,我受点罪又有何妨,秦姑,加快行程,咱们赶路要紧。”

男子的声音略显疲惫,沙哑有余,只惹得那个叫秦姑的女人有些担忧,她知道少爷担心的是什么,更知其人有多执拗,故而她虽忧心忡忡却无法再说什么劝解的话了。

正在这时,一阵马声嘶鸣传来,紫袍男子和秦姑赶路的马车突然戛然停在了一处,令人着实不安。

加之外面吵闹声此起彼伏,车内的紫袍男子顿觉无措,他急忙让秦姑出去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福安,为何停滞不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姑急忙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并对赶车的小厮细细问道。

“姑姑,前面关口围着很多人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适才咱们马车差点撞到一个路人,这才颠簸了一下,让少爷和姑姑担心了,我这就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赶车的小厮名叫福安,乃是跟随车内少爷一路从北庭都护府出来的随从,一直颇受少爷和秦姑的信任,他深知少爷的忧心,故而一路都在拼命赶车,不敢有半分停歇,只不过这一日他想要快一点,怕是也不行了。

“唉,福安,你又起玩心了,你该知道少爷有多着急赶到长安,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赶路要紧。”

秦姑这时皱着眉头,貌似有些不悦。

“哦!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

福安本就想找机会去看看热闹,不过秦姑不允,他也就只能若显委屈的服从了。

“算了,秦姑,还是让他去看看吧。”

少爷不紧不慢开口了。

“可是少爷,咱们还得赶路,这怕是要耽搁半天呢。”

少爷似乎是乏了,眉眼间露出一丝困倦神色,他有气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诗经,淡淡的回应着。

“无妨,咱们在西域住了十几年,这一次再回长安,一路上本已无聊,急忙赶路错过了不少风景,我心里着急,可是却苦了你们二人陪着我,福安本来就是小孩子,就让他去放松一下,倒也无妨。只恐回到长安,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江山美景了。”

见少爷略显疲惫的样子,秦姑不忍拒绝,便转口答应了让福安去看看情况。

“那好吧,福安,少爷为你说话,那你就去吧,不过切记不可生事,你好冲动,遇事不计后果,万一惹到麻烦,还得少爷替你伤神解决,若是那样,你就是犯了大错,到时我可定不饶你。”

一听秦姑答应了,福安兴奋的紧,立马从车上跳了下去,惦着大步奔向了关口处人群最多的‘告示区’。

秦姑短嘘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的瞥了少爷一眼,故作气愤的说道:“你啊,就是心眼好,对谁都关照有加,之前在西域,都护府的那些家伙个个都是带着任务靠近咱们的,你又何尝不知是后宫的那些没安好心的人做的好事,可是你却不曾怀疑过他们,殊不知那些人根本就是做贼心虚,这一次咱们去长安,他们也是派人跟着的,一切当是小心为妙啊。”

“秦姑说的是,我何尝不知这一次回去必是给后宫那些人添堵,只是我的病情愈发的严重,若是再不回去,怕是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兄长了。到那时我要真的去了,心里也纵然放不下母亲和兄长。故而,这一次回去,当是了了我心里的挂牵,我最大的心愿,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亲人的身旁,不愿再做一个被人遗弃的棋子。”

“少爷,你别再说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秦姑听罢,眼泪愣是没止住,更不由自己的抽泣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要不是姓萧的那个老贱人,你又怎会在西域遭受那份苦难,最可恨的是你的父亲,他?”秦姑厉声怒喝道。

“秦姑,莫要再说,小心隔墙有耳,再生事端...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

秦姑似乎一时气急,差点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话势必会让少爷再想起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一痛苦的回忆,这是少爷这些年来最不愿意想到的。

秦姑心下悔恨,却已说了出口,无奈她也只能轻声安慰两句,而后便不再言语了。

“十几年!有些事过了十几年依然如昨日之事,惹人伤悲。”

少爷眼前仿佛再次到了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都是事关于他,只是那时年少,他身不由己...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黑影突然闪现于冰冷的大殿之内,只见黑影闪到寝宫之内,使出恶毒的功夫,一双毒掌击打在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孩童身上,孩子大哭,黑影却悄然逃走,从那之后,孩子每逢几日,便会口吐鲜血,身上皆是血红色,浑身犹如火灼,那种痛苦之相令人不忍直视。

孩子母亲遍访名医,竟无人可医治,就在这时,孩子的父亲受人蛊惑,一个恶毒的女人送上了一个狠毒的主意,那便是将这个只有三岁的孩子送到西域苦寒之地,经受风霜雨雪,任由其飘零在外,无人关心其生死,孩子的母亲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的命,也就只能含泪答应了,可怜那个孩子只有三岁,却犹如落叶一般,被人放逐,这一放逐便是十几年,孩子早已长大,却始终没忘记十几年前的那次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