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果真是聪慧过人,朕确实是有事要说。”李豫笑答。“那皇上就说吧。”沈依露道。“妃位至今还空着,母后要举行封妃赛,你身子不好,就不参加了……”李豫吞吞吐吐的说。“皇上的意思是?不给臣妾这个机会?臣妾不可以参加选妃?不能当妃子?”沈依露问道。

“爱妃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天,朕明白,你不在乎这些的,是么?”李豫道。

沈依露幽幽道:“皇上和太后是一个意思?那我懂了。”

“此话何解?”李豫问。

“臣妾可以不当皇妃。”沈依露苦笑着点点头。

“你放心,朕将来一定让你做皇后,管理后宫。下月就是封妃赛了,咱们一同前去。”李豫笑语。

“恩,皇上先回甘露殿吧,臣妾想歇着了。”

“好,芷言,照顾好你主子,摆驾。”

“皇上起驾!”

李豫走了,芷言气道:“皇上今儿是怎了?居然不让淑仪参加封妃赛?”沈依露轻轻闭上眼,她想她得锡然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录像,她又怎会进宫?想起当初在田野上抓蝴蝶,在饭桌上巧对诗,在街道上英雄救美,沈依露的心里就划过一丝凄凉,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现在他是沈淑仪,她想什么时候去田野都行了,叫皇上陪她去都并非难事,可是人事早非,再不是原来那个冉絮心了。想到这儿,泪悄悄滑落,原来真正哭的时候,连个帮自己拭泪的人都没有——

这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是个一等一的好日子。树上的鸟儿都来凑着热闹,麟德殿地上铺上了红红的地毯,殿里摆满了酒席,水果美酒齐聚一堂,好不喜庆,可是今天却不是沈依露的好日子,今日的她在这儿不过是个旁观者,不属于她的上天还是未曾给她。这不,一大早在温室殿换衣服时就蹙了眉头。

乌鸦:“纸扎叽喳,唧唧喳……”

沈依露:就连乌鸦都来嘲笑我了。

芷言:去,去。淑仪,乌鸦也聪明,知道哪儿豪华,所以就奔我们温室殿来了。

沈依露:乌鸦出现准没好事儿,芷言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我走到哪儿都会是个多余的。

芷言:淑仪怎这么想呢?皇上不是对淑仪您青眼有加吗?您宠冠六宫,叫别人怎么敢比?

沈依露:走吧,我也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毕竟还有人等着我去救呢——

“今日封妃,后宫三仪进行比赛,胜者为妃,比赛项目有女红刺绣,烹饪,歌唱以及舞蹈,现在比赛开始!”这小太监说起话来有鼻子有眼的,叫人听着好不好笑。坐在主位的李豫时不时的瞟一瞟沈依露,而沈依露的表情始终只有一个:矜持端庄,温文尔雅,端正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唱着歌谣,眼神飘忽不定,却是忧愁也是惬意。心思让你捉摸不透,李豫决定比赛过后带着沈依露出去散散心,而这次散心的地点,又被选在了田野。

太后见李豫看着沈依露怜惜的样子,心里不好过,想叫沈依露回温室殿去,故道:“今日这大喜之日,你叫沈依露那病怏怏的人来做甚?岂不是徒添晦气?”

来凑热闹的胡太医听了,误以为是太后在怪他没治好沈淑仪,连忙跪下:“太后皇上恕罪,微臣医术不精,未能将沈淑仪治愈,微臣无能,请太后皇上治罪。也好让微臣心安理得的继续为后宫中娘娘们治病。”

太后见了,此时竟不知到底该怪谁了。李豫不禁偷笑。太后听了,严道:“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胡太医拱手道:“请太后治罪,微臣有罪啊。”太后听了无法,这人自愿领罚,又如此糊涂,看不懂主子心思,是该教训一番,于是太后便道:“杖责二十,立即执行。”

“谢太后。”

“诶哟,啊……啊……啊……”

沈依露见了,心想:此事因我而起,不如请辞回去便罢,免得牵连无辜。她正准备起身请求回宫,汤雪、柳芳仪、明顺仪来了。沈依露又坐下了。

“臣妾等参见皇上、太后娘娘。”汤雪等人异口同声道。“免礼。尔等今日可要好好而表现,哀家和皇帝会看到的。”太后叮嘱道。

“是~臣妾等定当尽力。”

“停了胡太医的板子,教他回去歇着去吧。可以开始了。”太后又道——

“第一,比女红刺绣,规定时间两柱香。几位娘娘可任意在帕子上绣花绣草,点香!”岑公公大声读着规则。明顺仪在宫中见得并不多,她不得宠,样貌也不好,但挺老实,一开始她就急迫的绣了起来,做工就不精细,瞧着肯定拿不了第一。柳芳仪平时也是足不出户,女红像是一等一的好,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绣了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儿,叫人赞不绝口。汤雪大家都熟了,汤雪之前是宫女儿,正巧又是在司绣房做工,一针一针缝得很漂亮,时间将尽,一幅惟妙惟肖的龙凤图展现在人眼前。大家都赞道:“就像是在画画,真好看。”

香烧完了。岑公公喊道:“时间到!请太后和皇上鉴赏。”

“呈上来。”太后道。柳芳仪、明顺仪都把帕子给了岑公公,汤雪却迟迟未给。“汤婉仪请。”岑公公提醒道。汤雪道:“太后娘娘,臣妾想先给沈淑仪瞧瞧。”太后的话语里已带着几丝火药味:“这是为何?”

“沈淑仪与臣妾说过,做什么事都要得他批准,谁叫他是皇上宠的女人呢?”汤雪道。

太后怒道:“大胆!在这宫里就是哀家与皇上说了算,何时轮到你沈依露?”皇帝插不上嘴,没办法,怎么说呢?女人之间的战争,皇帝都太难介入,太为难了啊。

沈依露忙辩解道:“臣妾没有这么说过啊,太后娘娘明鉴。”汤雪故道:“臣妾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太后娘娘您还不明白吗?”“你别信口开河了,汤雪,我与你有何仇?”沈依露质问道。“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好妹妹,那时是你救了我,我怎敢忘恩负义呢?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听你的呢?”汤雪装起可怜。“我……”沈依露刚想反驳,揭露汤雪所有罪行,太后一声令下:“拖下去!哀家不想见到她。”“臣妾冤枉!冤枉啊!”

“把你的帕子呈上来。”太后令道。“是。”

看了一会后,岑公公宣布:“这一局,汤婉仪胜!”汤雪心里暗暗得意:哼,跟我斗,再回去学几年吧,本宫就是比你强,在宫里,谁人不是见利忘义?沈依露,你终归是要拜倒在我的脚下。

“第二局,比烹饪,一炷香时间,做自己最拿手的菜肴,点香!”——

没一会儿,菜都端上来了,汤雪笑着,捧着自己做的菜去给太后,从柳芳仪身边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他一下。“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