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杉泡了一壶茶,拿出两个精致的青花瓷水杯,淡淡的笑容映在脸上。

“怎么看这么晦涩的书了?”夏继炎暗哑的声音袭来,正在倒茶的白云杉脸上依旧是淡淡笑。

“记得你那个时候爱看”白云杉递给他一杯,自己拿起另一只杯子小口的啜着。

夏继炎的心紧了紧,目光灼灼地看着依旧淡雅如菊的她。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最喜欢看的就是《论语》好《菜根谭》

那个时候,她总是抱怨晦涩难懂。

多年后,没想到再次相逢,她依旧记得自己喜好,甚至将他的喜好变成了自己的喜好。

这是一种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心情。

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来这一世真的个错误。

可是,今天看到她,他才发现,他真的很感恩,上天对他这么好。

让他遇到过这么知心这么美的一个女子。

此生足矣。

“炎,你受苦了!”白云杉抬起眸子,一滴泪掉了下来,有些哽咽的说道。

夏继炎的心痛了。

是的,她知道,她知道这些年自己苦。

时至今日,很多人都羡慕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可是,她却一眼看出了自己心里的苦。

夏继炎的心仿佛撕裂般的疼着……他和她怎么就那样的错过了呢?

“云杉……”

夏继炎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白云杉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睛越过夏继炎看向窗外,幽幽地说了起来。

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那场大火后,人们都说你也死了,可是,我不信,我躲在娘家的房间里哭了一个星期,可是,我清醒地知道,你没有死……因为我感觉到你的心就在我的心的旁边,那么那么的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这一天,我终于盼到了……”

白云杉收回目光,爱和疼的目光落到夏继炎的身上,暖暖的……暖暖的

夏继炎怜爱地看着白云杉,眸子里满是心疼。

这些年,我一直想回来看你,可是,我没有勇气……这些年,我一直被仇恨控制着,我时刻想着要将自己变得强大,然后为我的父母和姐姐复仇。

“阿弥陀佛……”白云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静心叨念着。

夏继炎不再说下去,静静地看着仿佛处子般宁静的白云杉。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着,白云杉放下自己的手,抬眸看向夏继炎,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炎”

夏继炎愣了愣,这么多年了,她依旧知道他下一刻想要干什么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浪费了多少多少的时间,如果每一刻都和她在一起那是多么美妙的人生啊。

可是,他错过了,错过了就是一世。

他无奈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淡淡地语气仿佛温润的夏日的风,吹过平静的湖面布袋一丝涟漪。

夏继炎的心五味杂陈,但是,他还是记得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的。

“云杉,姐姐的玉镯怎么会在你那里?”

“玉镯?”白云杉想起了自己归还给灵溪的玉镯,想起灵溪的惨死,黛眉微微地蹙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疼,即使念再多的经文,她也觉得自己忘不掉灵溪和她母亲悲惨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玉镯的?”白云杉忽然有些奇怪,灵溪死后,那个玉镯不也应该消失了吗?夏继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妍妍现在在我的公司上班,今天我看她戴上了那个玉镯,是她男朋友告诉我说你送给她的?”夏继炎幽幽地说道。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啊炎?妍妍不是已经坠入湖中去世了吗?怎么会在你的公司里上班?你是不是在跟我说梦话?”白云杉一头雾水看着夏继炎,她甚至觉得夏继炎有可能得了妄想症。

“她坠湖的时候,我的儿子救了她,这三年来,都是止寒在照顾她,我也是今天看到玉镯才知道灵溪就是妍妍,才知道妍妍没有死,你能不能告诉我,玉镯和妍妍是怎么回事?”夏继炎有些激动地抓住白云杉的手,白云杉浑身战栗起来。

她知道这是因为紧张、激动和惊讶碰撞到一起的效果。

“炎,你别着急,你容我慢慢说好吗?”白云杉定了定神,将手覆到夏继炎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夏继炎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有些尴尬地看向白云杉,便收起身子做好,两颗眸子却灼灼地看向白云杉。

白云杉听到灵溪没死的消息很是震惊和开心。

她一直觉得灵溪的死和自己也有关系。

自己当初不该同意他们结婚又同意他们离婚。

她觉得自己在灵溪的人生里也涂上了残忍的一笔。

这个念头折磨的她夜夜睡不好觉。

白云杉整理了一下思绪,定定地看向夏继炎,慢慢地说了起来。

“你家起火的那天下午,以陌带着妍妍来我家里玩!我当时夸她的手镯好看,她说是你买给她的,并摘下来说送给我戴几天……”

“那时,虽然你我的孩子都很大了,但是我的心里依旧忘不掉你,看到你买的镯子,我有私心想多戴两天,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你的气息”

白云杉说完定了定,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夏继炎的心有些疼,清了清嗓子,让她继续说下去。

“妍妍缠着子枫教她弹钢琴,不肯走,于是我让妍妍在我家过夜,以陌说第二天来接妍妍,却没想到那日一别,竟然再无相见之日。”

白云杉眼里有泪涌出,夏继炎记忆起那日他在外喝酒,很晚才到家,所以他并不知道那日妍妍没有在家。

两行泪水躺在了夏继炎的脸上。

“这些年,妍妍过的还好吗?”夏继炎呆呆地说道,心如刀绞。

“哎……前些年还好,或许是处于对以陌的愧疚,阮明生很疼她,但是,三年前,颜秋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医学证明,说妍妍不是他的孩子,于是,便被逐出了家门”白云杉有些呆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