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有人抢功劳

大车小队的,人多物杂,落了东西没带也是常有的事,要是小物件么,交代家人一声也就罢了,既然是劳动了建安侯和黄将军出马,那就应该是比较重要的物件,自己去拿也没什么希奇。 

于是不再往心里去,继续的和悟能大和尚吹牛打屁,怎么地也要将这个不常见到的大德诓到琉求去讲讲经啊什么的,也不枉自己内附一回,自家得了好处,曾经的子民也是要喝一口汤的,尤其是在琉求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大灾是家常便饭,于是子民也多信佛,若是能让他去走一圈,子民也能得不少安慰。

也没聊几句,不外就是海多宽,水多深,鱼多大之类的,琉求毕竟太小,许多东西上不得台面,也没引起悟能和尚的多大兴趣来,不免暗中有点急,小国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光靠武力可弹压不住,还得有威望。

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再厚着脸请建安侯以师压徒让这个大德走一遭,就见前方黄尘滚滚,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惊得李勤勒了马,就想找地方躲起来,这个动静太熟悉了呀,琉求地震多,风大,地震几年就能碰上一次,风是年年有,瞧眼前这阵仗,别不是地震加上大风又来了吧?他这是条件反射的。

悟能见他惊疑,就笑:“无妨,大队的马过来而已。”大唐骑兵,动辄就是上千的上阵,若是大战事,出动个一两万也是常有的事,只可惜大唐并不产良马,而且马也不多,还达不到师父口中说的十万铁骑踏平天下的境地,倒是有点憧憬呢,这十万铁骑上来,怕是真的天下无人能挡了罢?眼前的景象,应该是江南镇军府的铁骑出动了,其他地方没这么大的动静,又联系到先前师父回转,当下也好奇起来,这莫非真有事?

就见前方怒马鲜铠的黑压压一片压了过来,倒也纪律严明,并没占了整个官道,而是按着建州的规矩,一律靠右侧奔走,对路上的行人没多大影响,就有影响,那也是许多的牛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引起的一些躁动,不过在骑乘着的人安抚下倒没出乱子。

大队的马没人理会到这个车队,王家的车把式也是老练,早早的就将牛车马车全都停了下来,人下来站在牛马旁边安抚。末小笨眯着眼,盯着眼前的骑兵,若是有哪个敢惊了他的妹妹,他绝对会将其揪了下来暴打一顿再说,以吴王家将的身份揍个把骑兵,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骑兵一忽就过去了,人也不多,大概几百的模样,李勤哪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颗心就吊到嗓子眼上,不是怕,是激动的,天呐,大唐骑军竟然如此强大,这几百人,恐怕就是去个十几人,自己琉求都不够看的,你没看即便是急行匆匆,这些骑兵也是三人一行的没见丝毫的紊乱,如此令行禁止的强军,他可是真第一次看到,以前黄大带楼船去,他不是没上船参观过的,但那时候黄大带的建州兵都是扮海贼的,自然松散,所以除了船以外,倒没给他太大的冲击。

但眼前的骑兵不同啊,马是清一色的枣红马,铠甲黑黝黝的在日头下闪着蓝光,头盔上的红缨随着骑士的身体轻轻的飘动,骑士一手持戈,一手握缰,腰上还挂着两尺多长的横刀,随着马的步伐,刀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铠甲发出铿锵之声,即便是在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也是清晰可闻。

戈长,刃闪寒光;铠鲜,泛着蓝光;缨红,舞动如云;马齐,步调一致。无一不透露出这是一支精兵。

犹自惊疑间,策马过来一名校尉,下马,抱拳,声如洪钟:“敢问可是安逸王当面?”身着紫黑袍,腰系金勾玉带,别金鱼袋,又在建安地界的,虽然不是正式的官服,只是个便服,但敢如此穿的大概也就只有安逸王了,安逸王可算是建安侯“招安”来的,不可怠慢。

“正是某,敢问你们这是?”从品级上,一个郡王完全有权力了解自己所在地发生的大情小事,虽然这建州并不是他的封地,就如同后世山东省省长到了山西省地界,也是有权了解一些他碰到的突发状况的,至于有没权力去管,那就不是底下大小官员需要关心了。

“哦,某等这是去小梅关。建安侯有话,说是他去去就来,让大家勿要挂念。”

哦,小梅关,李勤点了点头,换防么,倒也是正常,如此,则与建州无关了。

一旁的悟能眼睛眯了起来,小梅关可是属于江南西道,虽然是同属江南镇军府,可你从来路上分明是江南东道的,跑去做甚?江南西道就没骑兵了?虔州就没兵了?还几百的骑兵,就是小梅关那地盘也容纳不了这么多骑兵啊,一个小关,虽然是马上就升格到中关,但中关也就到头了,又不是在边疆,关口再发达,驻扎的兵员也是有数的。再联系到刚刚师父的行为,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师父一路匆匆也没交代什么话下来,应该是在他掌握中罢,只不过是事发突然罢了。

正如悟能所料,确实是事发突然,也不算多大的事。

不过是那兄弟俩竟然自己琢磨出了百叠锻,然后出了几把好刀,然后被虔州镇将知道了,就差人将兄弟俩强行从小梅关解押到虔州虔城(今江西赣州,江西的来由便是江南西道)。

百叠锻的法子,可能还不是这兄弟俩自己琢磨出来的,临送去小梅关前,兄弟俩也在建安铁匠铺里帮了一段时间,打打下手,为的就是给他们打个基础,然后到了小梅关的时候好拜师,有基础的学徒,大家都爱收。可能就是因为这兄弟俩是王况送过去的,所以建安铁匠铺的掌柜对这兄弟俩没隐瞒,将王况曾经在他那打一把刻刀的事说了,于是被这兄弟俩留了心。

万俟老六也不是吃素的,小梅关虽然是隶属虔州,属于江南西道,但他早在建安期间就自己给自己打上了要跟着建安侯的烙印,知道这俩兄弟是建安侯的人,如今自己保护不了他们,面子上过不去了,又不好第一时间的找建安侯,哦,这才让你做第一件事呢,就搞砸了?

只是那虔州镇将所做的在明面上也是冠冕堂皇,刀兵之事,国之利器,自然是需要对匠人严加监控,以免铸刀之法外流,你小梅关地方小,弹压不住,还是挪到我虔州来的好。

于是就寻了自己的老上司,如今在江南镇军府的参军事,也不多说,就暗示了一句,那兄弟俩是从建安来的。有这一句就够了,从建安来,又特地安排在小梅关,当然是建安侯的人,参军事可不是虔州镇将那么的草包的,略一寻思就得出了结论。

参军事派出几百不越矩的兵是没任何问题的,也不用手续,但派步兵的话,气势不够些,于是干脆派骑兵,反正律法上又没规定说骑兵和步兵的区别。

本来也不过是一纸公文的事,但牵扯到了好刀兵,牵扯到了建安侯,那当然就不同,这可是个和建安侯搞好关系的大好时机,怎么地也要将声势搞大些,显得自己有多重视才好。对他来说,两名工匠,管他是在江西还是在江东,都是在江南镇军府内,铸出好刀兵,江南镇军府都有功劳,可建安侯不能得罪,谁个不知道建安侯喜欢送功劳?这要恼了他,那说不定建安侯一怒之下,将这俩工匠直接送到长安去,整个江南镇军府谁也别想捞到好处。反正江西江东对他们来说都一样,那自然还是顺着建安侯选江东了。

再说了,自己也是西山羽林出来的人,就算那俩兄弟不是建安出来的,冲着西山羽林和建安侯的关系,那兄弟俩也必须是建安侯的人这事没的说。

于是就派兵,于是就让骑兵稍微绕了一下道,取道建安,理由充分得很,建州官道宽敞平坦,虽然远一些,但路上花的时间却短。

恰好就碰到王况了,倒也不是这拨骑兵算好时间,只是个巧合,只是那校尉曾见过王况一面,认出是王况,即便认不出,那骑在马脖子上的白色神猴就是最好的招牌,除了建安侯有这么一只神猴外,还有谁有?就是有白猴,又哪能驾驭马匹让主人双手不控缰的?没有,整个大唐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抢功劳抢到哥头上来了,这让王况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让那虔州镇将将人送进长安,这兄弟俩是没什么事,但自己的东平开发计划可就没影了,建州从经济上要上望州雄州那是没任何问题,可望州雄州的评定又比上州多了其他方面的影响因素,除了经济,还得有其他方面过硬的,要么你有大铜矿,要么你有大马场,要么你是丝绸之乡等等,必须有一条除了粮食和税收之外有影响力的别州永远也比不上的地方。

天下大比不能算,天下大比已经被李老2定为了国家级的了,下一届开始就是以朝廷的名义举行的大比了,所以就不能再算是建州的了,再说,大比各州各道也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