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县伯府

王况对林黄门说的那铁牌可谋得个一个月几贯钱的位置,这是往最差里说起的,因为持有这种铁牌的大多都是关系户,基本都是帮过王家,林家和孙家的忙的,并不是因为才能而被看中。 所以这里就存在着能力高低的问题,能力低的,王况也愿意养着他们,但是也真的只是一个月几贯钱。

但倘若是有能力的,在酒楼里干了段,适应了,给安排了与其能力相适的位置,那么拿的就不是几贯钱这么简单了,在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这两个系统里,管事也分好多级的,有假管事(也就是见习管事,类似储备干部),初级管事,中级管事,高级管事,还有几个总管事,假管事么,一个月几贯钱,比学徒和伙计高不少,可要到了高级管事,那就是以百贯算了。

林黄门虽然是没有如同和徐国绪那样出宫方便,想出去就一般能出得去的,但他的亲人都住在长安,是以对建林酒楼的牌子也是有所耳闻,而且,他还曾经从皇后那听到过关于几种牌子的区别,得出的结论是,其实对于非世家而言,最有价值的便是这块可以谋一个位置的铁牌,有了这铁牌,只要派了家中有能力的,机灵的去建林酒楼,不用多长的,就能升到一定的位置上,和林家上层的往来也就更增加了可能,如此就搭好了一座自家和林家往来的桥梁,只要利用好了这座桥梁,自家的发达也是指日可待的。

这种铁牌,同样是和铜牌和木牌一样不记名的,因为在录用人员的时候,酒楼就已经事先得到过通知说是某家的人会来,至于来的是谁不管,只要家族是对了的,又持有当初得到该铁牌者的荐信,就是只认牌子不认人,哪怕你是没手没脚不能干活的,酒楼也照收不误。所以,没有必要搞实名制。

没想到,如今的,竟然也能得到这种牌子了,别看说呆在皇后身边伺候很是威风,地位也能比同级的黄门高许多,但只是威风而已,在外快上,却是远远不如那些传个口讯,带个路的小黄门的,也不如尚食局里的一个杂役,对的家人几乎没帮助,如果家境好,谁舍得将的孩子给送到宫里来?还不是为了减少一张吃饭的嘴巴。这些年来,林黄门省吃俭用的,每个月的月钱大半也都送回了家里,但家中也仅堪堪不会饿了,想要再更进一步,却是不能。

现在好了,有这个铁牌,先不说以后发达不发达的事情,至少,家中亲人也能过得宽松一点了,不至于那么窘迫。

“建安县伯之赐,某铭记在心了。”如果说王况给他的是可有可无的,比如刚刚的金瓜子,就属于可有可无的,几粒金瓜子,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却不能保证全家人自此衣食无忧,且又有受贿之虑,故他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但这个铁牌就不同,这一个铁牌,因为没有明面上的银钱往来,所以可以看做是人情往来,同时,这块铁牌恰恰能让他一家人自此后衣食无忧,所以,林黄门也没推辞,就收了,但对那几粒的金瓜子,却是死也不受的。

正推辞着呢,身后一声既是二郎给你的,就收着罢。”林黄门大惊,这声音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长孙皇后的却是谁的?

林黄门应了声,既然皇后发话了,那么收了就没任何的过了,要是不收,建安县伯可能还会不高兴,当下就不客气的收了下来,对建安县伯在皇帝和皇后心中的地位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但同时心中却是有点奇怪,可是带着建安县伯往南走,取道安福门再往延喜门的,而长孙皇后的寝殿当在北面呢,长孙皇后想起往南走了?

长孙皇后本来来是在王况走了后,只和武媚娘聊了两句,也就准备回的寝殿了,出门后却是下意识的往王况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王况和那林黄门真站在几十步外聊着,鬼使神差的也就迈了步子往那个方向走去,正好是见到林黄门收了铁牌,推辞着金瓜子的一幕,却是让她浮想连翩起来,心中啧道:这冤家,竟如此胆大?嘴上那一句“既然是二郎给你的,就收着罢”就脱口而出。

这话原本也没,换做是李世民,如果要说的话,大抵也是这么个说法,可长孙皇后心中有鬼,话一出来,就觉得口气不妥,要是有心人听去了,不得怀疑和冤家有勾连?当下,说完后就匆匆离去,只觉得脸红心跳得不行。

王况看到了长孙皇后脸红红的含羞带啧的瞥了一眼,心中也是微微一热。这一瞥,不同于林小娘子和小芣苡瞥时的大胆火辣,也不同于梅兰竹菊四个丫头的欲语还羞,更不同于刚才武媚娘的勾魂夺魄,这是一种含蓄的,带着点喜欢,又带着点无奈的一瞥。

这一刻,王况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但步子却是迈不动,他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心理年龄比起李老2都大,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还是生生的将一双腿在地上扎下了根。

林黄门还沉浸在刚刚对于皇后允许他收了王况给他的金瓜子带来的冲击中,并没注意到王况和长孙皇后之间的异常,可有一双躲藏在门缝后的眼睛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出得掖庭宫,就见徐国绪正在皇城与宫城之间的甬道上走来走去,一见到王况,就大喜道二郎快随某来。”又对林黄门道二郎某就领走了,林黄门大可交差了。”

见是徐国绪要领王况走,林黄门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