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指名道姓找王况

听到这话,李大胆是忽然的当场就摊倒在地上,全身一下没了力气,这一年多的苦没白受,心里支撑着他的某种东西一下没了,空落落的,两眼无神。把王况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知道这是某种重要的事情完成后的正常反应,这种感觉王况有过的,以前参加高考完后,就是这么个感觉,混身一下没了力气,什么都不想干。

叫来孙二几个把李大胆抬进去休息后,王况自己也兴奋,忽然就像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孙掌柜几个见了是面面相觑:小东家这个时候怎地突然没了以前的那种和年龄不相称的老成?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好啊,这才是个孩子应该的样子么。

孙掌柜早就派人去叫东家了,孙铭前这时候也正好赶到,看到王况又蹦又跳的样子,也不禁捻着胡子乐了:“大郎啊,这就对了哦,该高兴就高兴,成天装个大人样,我们看着也别扭啊。”

这可把王况郁闷的,我本来就是个大人么,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要让我装成个小孩子?却是忘了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才十三岁,没成年呢。

王况神秘兮兮的拉了孙铭前到一边,摊开辣椒干给他看:“这就是我说的辣椒,等晚上,我就做真正的泥鳅芋子给大家尝尝。不过,这是辣椒干,味道不如磨酱了后的好,等明年吧,有了收成,就可以做辣椒酱了,到时候光辣椒酱,赚的钱定比友粉的十倍还多。”

“才这么点,你要是拿去做了吃食,那明年怎么种啊?”孙铭前听说有真正的泥鳅芋子吃,也是食指大动,咽了咽口水,又有点不放心。

“不妨事的,这一个辣子里就有几十个辣椒子,我要的就是辣椒子,而且,辣味主要也是在子上,正好大家以前都没吃过辣椒,受不了这么辣,就先用外面的皮做吃食了,一举两得。”王况把一个辣椒干掰开给孙铭前看。

“如此甚好,那我赶快回去再安排人手,又要买地开地了。这人手怕是不够用了。”

“伯父不急,这几十个辣椒,约摸能种几百千来棵辣椒出来,辣椒占地也就和茄子一样,高矮也差不多,也是结在树上,大约有两三垄地就够了,您不是正要开地扩种番薯么,就留点种辣椒好了,等到后年,小侄是想,如果和林家的生意做的顺当,不妨让他们也参进来,有林主簿在,许多事情也是好办,不知伯父以为如何?”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番薯还好说,我们自己能守得住,你既然说这辣椒长得和茄子差不多,那就很难守了,况且这辣椒子又极小,若有人有心收买了,很轻易就能藏几个出去。就听你的,且看明年和林家的生意如何。”孙铭前沉吟半响,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节,也就同意了。若是能和林家彻底搭上线,往后孙家庄子四周多派些衙役巡视,也是能保险许多。吃独食的生意往往都是没什么好结果的,还是要有后台才行。更何况,有王况在,日后的生意多了去了,还怕没钱赚?看王况这一年多来,已经是把客栈当做自己的家了,还是好人有好报啊,孙铭前觉得有必要再和王况绑牢些,心里就有了些想法,只不过王况目前年纪还小,等过两年再说了。

孙铭前心里可是记挂着晚上的泥鳅芋子,就匆匆赶回去安排开地的事情了,把王况也带了去,孙铭前心就安了许多:王大郎不在,你们就没法提前偷吃了,要是等我忙完,你们那么多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哪还有我的份哦。

王况哪里能想到孙铭前这会也如个孩子一样心里惦记着吃呢?如今辣椒有了,他心事也就放下一大半来,再也不用似往日般守着客栈等李大胆回来了,现在可以放下心来,到富来客栈这么久,他还没到过孙铭前的庄子上看过呢。

孙家的庄子离城并不远,也就十来里路,坐着牛车,很快也就到了。庄子被分成了三个独立的区间,一个是种番薯的,另一个地方平日里还是照常的种稻谷,只有番薯成熟后,就会有人将碾碎了的番薯拉过来进一步磨浆,磨好后就会运往下一个地方水洗过滤,再沉淀晒干,这样把整个制作友粉的流程分成了三部分,种番薯的不知道番薯粉碎了后要怎么加工,磨番薯的也没见过整个的番薯长的什么样,最后做友粉的那一步就更不知道运来的白浆是什么做的了。这都是王况建议的,如此一来,保密工作也就好做了许多,虽然还是有许多漏洞,但放在唐时,这已经算是非常慎密了。王况也说过,这友粉的制作能保得住五年的秘密就心满意足了。等过五年后,再找个信得过的官员献上番薯,好歹是个粮食的补充,总能为这个官员捞点政绩不是?如今就看林家上不上道了。孙铭前也没一棵树上吊死,这几个月来,他也常常留意建州有哪个官员比较可靠,万一林家这边不行,还能有候补的。

现在除了番薯,孙铭前手中又多了辣椒这个利器,他还没怎么了解辣椒,也就没王况想那么远,不过孙铭前从王况对辣椒的重视中也能看出来,恐怕这辣椒比起番薯和友粉来,能带给他的将是更多。

牛车还没进庄呢,路边就有个茅屋里窜出条大黄狗来,对着牛车吠个不停,把拉车的老牛是怒得尾巴笔直朝下竖着,低下头,也不管背上架着的车辕,哼哧哼哧的就要去拱。嚇得架车的把式连忙抽鞭子,东家可坐车上呢,要是车被牛拖翻了,他可吃罪不起。这时就见茅屋里跑出个汉子来,喝斥那黄狗:“三黄,给我回来,你个嗟了死(闽北方言中骂语,读做“jielaoxi”意思为只知道吃的废物)的,连东家都不认得了?”

原来这就是孙家庄子外围的看护人,都是本庄子的人轮流来做,就是防着陌生人来庄子偷番薯的。那汉子见过孙铭前,说到:“东家来怎地不提前招呼声,也好让大家准备迎接。”他没去过富来客栈,也就不认得王况,见王况一个小少年竟然和东家是并排坐在牛车上的,心道,怕是哪家富贵子弟,连东家也这么礼遇。

孙铭前看出他的疑惑,就说到:“我认得你的,你是十五吧?来见过王大郎,往后他若来庄子,可要认清了,别让庄上的狗伤了人。”他也不细介绍王况,等下到了庄上,召齐了人再细细介绍不迟。

路上又路过了两个茅屋,都有人和狗在守着,看得出来孙铭前对这庄子的安全很是上心的,就不知道能守多久,现在友粉的影响还不是很大,若以后辣椒出来了,再只靠这样的守护估计是远远不够,远的不说,手中有点权力的,调几个官家人来,你是怎么也拦不住的。王况在车上把这点担心和孙铭前悄悄的说了,孙铭前被王况的说法吓得不轻,是啊,现在是没官家势力参与进来,而之前林家也算正派,没利用林主簿手中权利,否则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他孙铭前就得乖乖的奉上和友粉有关的一切,这也更家坚定了孙铭前和林家搞好关系的心了,放着这么相对正派的官员不靠,难道还要靠上那些白眼狼么?

庄子并不很大,只得三十多户的样子,劳力竟然也有八十多口,全庄两百来人,几乎是妇孺老人,小孩和青壮各占三分之一。全庄人都姓孙,都是孙铭前这一房的或近或远的族人,整个庄子的事物由四个年长的老人管着。四人都是孙铭前的长辈,其中一个的辈分竟然要高过孙铭前三辈去,是庄里威望最大的长者。孙铭前虽然现在是这一房的族长,可也不敢在几位长辈面前托大,就带了王况一个一个的拜访过去。初时这四个老头听说以后竟然要听这个王大郎的,就都跟孙铭前急眼了,也不管王况就在一边,就对着孙铭前吹胡子瞪眼起来,大概意思都差不离,都是说孙家的事不该由外姓人做主云云。孙铭前是把口水都说干了,才说服了他们四个,这还是最后不得不实话实说,告诉他们番薯和友粉都是王况搞出来的后,他们才接受了王况。

有了四个老头子的支持,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那个辈份最高的,叫孙来泉的,把在自家院里玩耍的孙子爬到院前树上敲响了挂着的一块破锅,庄子上各户的家长和劳力不一会就都聚集到了这个院里。

孙来泉见人来齐了,事先孙铭前又说过马上就要走,也不废话,反正都是自己族人,就指着王况说:“大家都来见过王大郎,以后大郎会常来庄上,大家都认仔细了,看好了狗,别伤着了,王大郎日后说的什么,你们也不要问,照做就是。。。”

“东家!东家!”这孙来泉老头子还没说完,就从门外跌跌撞撞的挤进来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原来是孙二,只见他喘口气接着说到:“快回去吧,出事了,有人来指名道姓要找小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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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识:料酒的选择:现在市面上有很多现成的料酒卖,但那不是最好的,因为那些料酒里已经加了不少香辛料,有些是会和食材本身的味道相冲的,所以,最好的料酒应该是不添加任何东西的纯米酒(不加色素,不加防腐剂等等),如果买不到纯米酒的话,啤酒也可以代用,白酒是很少用来烹饪的,只有某些特定的食材,比如说原味很重的食材才可以用到白酒。大家千万要记得,超市里买的料酒是别想烹出好东西的。如果买不到米酒,酪糟也可以代替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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