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几乎都到了

蒲熙亮就在近前,虽然是空手来的,但听说是下了朝直接赶来庆贺,所以林家人对他也还算客气,这会正被留下来坐在偏厅喝茶呢,说是晚上要大宴左邻右舍和前来庆贺的客人们。而程处默就在旁边的主厅里嚷嚷,肯定会被蒲熙亮听了去,不过朝中上下都知道老魔王几个和长孙相公很不对付,所以被他听去也没什么,但王况就不能说什么了。程处默也知道这点,嚷嚷一句后就没再吭声,时间多的是,等得空了,哥几个再凑一起商量商量不就得了,没必要赶着这时候。

人多耳杂,加上这段时间来林府走动比较勤快官员们下了朝后回家准备准备就赶了过来,大家就暂且不去议论赏赐问题了,也不再讨论为什么臭老酸今天一反常态的帮王况说话。忙着帮王况招呼起客人来了,这一招呼不要紧,倒是把那些品秩比较低的官员给吓的诚惶诚恐,两个小公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啊,这多有面子?自己眼力好或者家人眼力好的的,早早就下了马车或是马,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连称:“不敢劳动小公爷大驾。”这还没完呢,一会工夫,嘚嘚的马蹄声起,就见李尚书家的也赶来了,把缰绳往林府家人手上一丢,那架式,仿佛这林家就是他家一般,然后也跟着两个小公爷一起站在王况身边迎接客人。

这下好了,原本有些官员觉着自己品级比个小小宣德郎高了不知道多少的并不大想来,只派了个小管事来意思意思的,一见架式,不对啊,那些个小管事赶忙着了随从回去通知自家郎君,哦,人家小公爷都站那迎客了,你还端什么架子啊?

最后的情况就是,还未到饭时,林府不光厅堂内摆满了桌椅,就连后院里也摆上了,好在林府虽然小,但也够大,没必要摆到街面上去。

谁知道老魔王和尉迟老黑见自家俩小子半天没回来给弟弟庆贺庆贺下封爵,脑袋一转就知道肯定又跑林府去了,得,既然都去了,那干脆,三家的酒席合一家,还省得自家操办,自家的酒席能有林家的可口么?而且,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世人表明自家和新任宣德郎是绑一快的,你们那些想暗中使绊子的招子都给放亮点,这样以后自家几个小子跟着王况一起大干特干也能少点麻烦。于是乎,两拨人马连带宾客浩浩****的就往林府开去。

本来这是很不合礼制的,但偏巧,经过上午皇宫里的一阵闹哄哄的,经过一个中午的宣传,几乎所有在长安的官员都知道了如今建林酒楼烹得一手好菜肴,许多是想都想不到的,更别说尝了,本来就有意抽空着便服去吃吃酒,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上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怕掉了身价,就几乎都出奇的没什么人反对,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才冒出来就被同僚或是品级比较高的官员喝叱了回去。是呀,既然一个白身都能一跃而成宣德郎;既然一个商贾之人都能被陛下毫不忌讳的任命为官;既然连那出了名护短的长孙相公都好象在维护着宣德郎;既然国公爷都不在乎什么礼制问题;自己又来多哪门子嘴哦?安心吃就是了。瞧这架式,恐怕那些不想亲来庆贺而是想着先一步偷偷摸摸的去建林酒楼吃酒的都要吃个闭门羹罢,这么多人,那还不得把建林酒楼里的所有厨子啊小二啊什么的全抽回去伺候着?于是就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准备回去打听打听谁谁谁没来,然后特地到他府上炫耀一番。

由于宾客中还有不少是带了女眷来的,这些带女眷来的都精着呢,知道走夫人路线,还有些不知道王况已经跟林家小娘子定了亲的把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也带来了。一时间林府的女眷就全都出来接待了。因了这个缘故,王况这才见到了林小娘子一面,今天林小娘子倒是没再躲他,忙着接待那些没出阁的小娘子们的同时眼睛瞄到王况在接待贺客的同时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定在她这,就冲王况羞涩一笑,把王况的三魂七魄给笑掉了两魂六魄,眼睛是直勾勾的一眨也不眨,手不住的拱,嘴巴里不住的机械重复着“同喜同喜。”

“二郎怕是着了魔症了?欢喜过头了?”程处默不知就里,见贺客都走远了,王况还在冲着空气拱手,吓坏了。还是林荃淼扯了扯他的袍袖,冲自家小姑的方向呶了呶嘴,他这才反应过来,一看,乐了:“二郎好福气,小淼淼,你那小姑不赖,要不是二郎捷足先登,某见了也要动心。”

要说林荃淼今天的收获也是不小,据后来赶来的李业嗣说,陛下还找李业嗣了解了下林荃淼的情况,听说林荃淼打几年前王二郎还只是富来客栈的厨子的时候就和他厮混在了一起,赞了一句:“不错,没有酸腐之气门户之见,光这点就是个可造之材。”

李业嗣将李世民的这句话带给了林荃淼,一下子连林老太爷也激动的丢了拐杖,仿佛年轻了十岁,这是陛下亲口说的啊,那就说明自家孙子如今也入了陛下的眼了,那前途定是要比儿子大多了,因此自个带着林老太太跑后堂去给祖宗上香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应该是哭得眼睛红肿不大好意思罢。好在林老太爷年岁不小了,借着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的由头,不出面也没人说闲话。

李世民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的,他李家虽然是借了豪门大阀之力夺得了天下,但自上位这些年来,深知豪门大阀之害甚过于苛捐杂税,因此一直有意提拔平民出身的士子为官,好逐步削弱豪门大阀的影响。林家只是个小家小户,家中也只有林明这么一个县令出身,因此在听说林荃淼竟然不象其他秀才一般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时,李世民就有了想法,要知道,县令在皇帝眼中是小,但在民间,一家里能出这么一个,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而且和那些最底层的平民差距是极其的大的,这就说明这个小子对待平民那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如果一日为官后,基本上不会和那些豪门大阀站在一边,所以这才说他是个可造之材。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群臣面前说出什么若王况真的立下不世功勋,封王也是可能的这番话来。说这话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天下人传达一个信息,我李家天下子民,不论富贵贫贱,但凡有寸尺之功,必定能得到寸金回报。

当然这些事情李世民是背着众臣问的李业嗣,前来道贺的客人是不知道的,许多人只是看着林荃淼竟然和小公爷也是有说有笑的,因此也都对他客气有加,以为是哪家勋贵不常露面的子弟,等落座后一打听,原来是林家的独孙,就开始留意了起来,当官的哪个不精?尤其是京官。在他们看来,不论其他,就凭能和小公爷勾肩搭背这一点,此人就可堪交结一番。

这么几个因素作用之下,最后的结果是,林荃淼竟然在今年秋的常举中一举名列三甲,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外,本来中举那是肯定的,但并没抱什么名列前茅的希望,除非你是天下名士,天下士自归心之人;要么就是家中背景极厚,考官都要卖几分面子。否则哪怕文章做得再好,再怎么花团锦簇,言辞精辟,那也是和三甲无缘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光光是林荃淼,就连王冼和黄大也被人注意上了,品级不够到能和小公爷套近乎的也就没法与和小公爷站一起的王况及林荃淼套近乎了。但也被他们从林家下人中辗转打听到了这个精瘦却又是气势凌人的汉子以及被他护着的粉雕玉琢般的孩童,一个是宣德郎的把兄弟,曾帮宣德郎手刃仇人的;一个是宣德郎的亲弟弟,如今正在读书,是跟了宣德郎来行万里路的,就都围了上去,个个赞叹,有说黄大状极精悍,若入军中必定是属于那种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有说王冼聪明伶俐,这么小就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日后必定有个好前程的。等等不一而足,反正是有什么好话就尽挑什么好话来说。这些品级低的官员平时都是没什么油水好捞的,天子脚下,谁敢名目张胆的捞?因此这一来给王况道贺,就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他们心中清楚得很,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建林酒楼必定名声大振,日后想再和以前一般的常去吃酒以自家那不多的薪俸恐怕是不能了,那还不赶快的趁这个机会让妻儿老小大吃特吃一把?因此有小孩子的就都带了过来让他们和王冼一块玩耍,拉过来前还暗暗叮嘱,切莫要得恼了王小郎君,这可关系着阿爹日后的前程呢,即便是帮不了阿爹,那你自个和王小郎君处好了关系也没坏处,瞧见没有,那几个小公爷,那可是极其的疼爱这个王小郎君的,看看,招呼客人的同时,还不忘随时回头看着王小郎君呢,那是怕王小郎君有个闪失。和王小郎君搞好了关系,那就是等于间接和小公爷搞好了关系,明白么?

总而言之,但凡是被人发现和宣德郎或是小公爷关系菲浅的人全都被人盯上,一个没跑,连带着留下来帮忙的小六子在那些官员中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起来,就因为小六子在被人问到怎么他一个宦官会跑来帮忙的时候回了一句:“怎地?不行啊?这是咱家!”事后王况听说了这句之后,问过徐国绪知道小六子是可靠之人,干脆鼓动林翰认下了小六子做干儿子,给小六子起了个名字,就叫林荃陆,正好合了他的小六子的名,又和林荃淼的淼字相对应。唐时对宦官并没什么歧视,有的只是可怜他们人根没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林家地位还是很低,小六子一个小黄门,品级比起林明的一个下县县令来也是差不多的,因此这时候小六子认了林翰做干爹,并不存在什么攀附嫌疑,也不存在内外勾结的说法,倒是没什么不妥,若要是等到以后林家发迹了,小六子再想认干亲,那是绝对犯了忌,不能够了。因此,当第二天小六子回宫里如实禀报后,李世民也只是笑骂一句:“哟,不错嘛,如今小六子也有了家了,以后不能再叫小六子了,得称大名林荃陆啦。”还赏了他一贯钱,话是说不能再叫小六子,但宫内依旧是小六子小六子的叫着,这也是后话,也暂且不细提。(突然发现到现在,这章已经挖了不少坑了,汗个,不过还得继续挖。)

这边热闹非凡,那厢两路国公爷的人马也杀到了,一时间整个升平坊鸡飞狗跳了起来,来的是什么人啊?国公爷,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三个,程知节,尉迟敬德和秦琼这三个大唐的英雄人物,一来就来了三个,秦琼是混在程知节的队伍里被人抬着来的,所以说是两路人马。这下林家的空间就远远不够了,于是坊间邻居们就纷纷的将自家庭院都给清理了出来,排上桌椅板凳,眼巴巴的期望着从来不迈入升平坊的国公能进自家坐席,虽然他们明明知道这国公爷来了肯定是要在林府正厅用餐的,但是那些跟着国公爷来的官员们也是他们平日里想见都见不着的啊,能来一个自然也是好的,以后就可以写在家谱上添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某品某官到访,多有面子啊,日后自家在族人面前那也是腰杆挺拔的。

还没完呢,这两路人马还没坐定,那坊口又传来嘚嘚马蹄声,众人一看,下巴都掉了下来,来的谁啊?当朝兵部尚书!这位爷可是轻易不去别家做客的啊,怎地今天竟然也来了?嗯,后面还有?谁啊?瞧瞧,快瞧瞧,轿子落地了,帘子掀起来了,脚迈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天呀,那个铁面魏老儿竟然也来了?

魏老儿来了,还有谁?还有谁?

众人并没期盼多久,一窝蜂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唐老尚书,杜相公,房相公全都来了。大家伙的眼珠子是掉了一地。虽然心总明白这些大佬们全是冲着三位国公来的,若是国公爷不来,他们也不会过来,但心中都暗叹,这个王二郎实在是福气啊。

要说李靖是看在李业嗣和王况关系好的份上来捧个场,这个王况还是有点相信的,毕竟李老头对自己心中有愧不是?哪怕让李业嗣参进一分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李老二的意思,哪怕这个事情到现在是峰回路转三天就不了了之,但以李老头的脾气,那肯定是心中过意不去的,所以借这个机会来间接表明:某心有愧,这回来给你捧捧场,算是某的一点补偿。

但房杜两位,那绝对是冲着老魔王他们来的,看他们和老魔王前后脚差不多时间到的,就知道他们肯定是遵循了品级越大就要越晚一点去道贺的潜规则,晚了一点跑到老魔王或者是尉迟敬德府上,哪知道这俩老家伙早就领了人马杀到升平坊了。既然已经到了人家府上道贺,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罢,于是没奈何之下紧赶慢赶的也赶了过来。

这下那些到场的官员们个个暗中庆幸,还是某有远见啊,这会没白来,嗯,说不得,等下开席后,某就借个名头,一桌桌的敬过去,就是今天喝趴下了,那也得扛着,往日里哪有什么机会和这些相公大佬们同席吃酒啊?即使不是同席,这会也被他们很是牵强的想成了同席了。

还有些先前就着人去催自家郎君赶来的见自家郎君还是没个影,又派了人去,这次只说是连国公爷都来了,还怕你们不来?派完人后,心中个叹息,郎君啊郎君,某说你怎么就爬不上去呢?原来还是个眼力问题啊,瞧瞧,郎君你今要真不来,恐怕日后更难上去一步了,跟着你这样的主家还能有什么盼头呢?说不得,某家只好辞了另寻好主家了。那些原本只打发了些个管事去贺的,正在家中郁闷自个白跑了一趟建林酒楼呢,赶上人家今天歇业,想吃好的没吃成,头一拨家人来报说是小公爷也在,心中正没好气,就没去,这第二拨一报,说是国公爷和几个相公都去了,好么,这还了得,赶紧的整理着装,想想不行,先前的贺礼似乎薄了点,再备,文官也不坐轿了,还是上马罢。顿时,可以说整个朱雀大街两边的坊区内蹄声嘚嘚,这边方一远去,那边又响了起来,把守卫的坊兵搞的面面相觑: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官员全都往一个方向跑?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可听声,竟然是往东面跑的,那是平民坊区啊,要出什么事情也该是沿着朱雀大街往北跑才对。

等最后探明了说是这些官员都是跑去给新任宣德郎道贺去的,个个咋舌,这宣德郎的人缘也太好了点吧?这么多都急巴巴的赶去?不成,得留意留意,日后见着宣德郎也要恭恭敬敬的问个好,嗯,听说宣德郎和升平坊的林家关系不错,就住在林家,以后见了林家的人,那也得客气点。

最后的结果便是,整个升平坊,一共三十二户人家,相对大户点的有十一家,这十一家的厅堂上,前院后院都坐满了人,就这还不够,连坊街上也摆了十几桌,不过秩序到是井然,女眷和孩童么,全都按自家夫君的品级分散在各后院里坐着,堂前及前院自然是大老爷们的地盘,也都按品级高低坐好,品级最高的国公相公等自然是坐在林府的正厅内。这种排坐方式都很自觉,不用林家人刻意去引导,来的人跑一地一看,哦这坐着的瞧官服品级比自己高,得,另找地方,到另一地方一看,哦,这又比自己低了,又转身去找过。就这么乱哄哄了也没多久,基本都落座了,再晚来的品级一般的,那就对不起了,谁让你晚来呢?人家相公早就到了,你晚来了,得,自己在坊街上找个空位坐下吧。

好再小六子通知及时,林家早有准备,一接到通知,就派了人去让把建林酒楼给打烊了,什么锅晚瓢盆,桌椅板凳以及所有的食材调料全搬了过来,厨子小二一个没跑的也来了,就连掌柜的也临时充当起了跑腿的角色。即便是后来俩国公带了两路人马杀了过来以及随后匆匆忙忙赶来的后到官员,对建林酒楼的厨子们来说,那是没半点影响。酒楼最不缺的就是食材,基本上长安每个稍微大点的酒楼,都会有个冰窖用来存储食材的,加上还有那么些个国公府上派来帮厨的人,虽然开始也被国公府叫了回去,但随着两路人马杀过来,这些人连带他们准备的食材也都全带了过来。所以,人手,管够;食材,管够;碗筷,有这些街坊邻居,自然也是管够;什么,你说锅灶?整个升平坊三十二户人家,少说也有百口大锅,有的大户点的都有好几口锅,光是林府就有十几口锅,所以也是不愁,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掌勺的厨子,一人就管两三口锅。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由得那些个厨子们不使出浑身解数卖力起来,想想看,国公爷啊,相公啊,竟然能吃到自己做的菜肴,做得好了,得一声赞,传了出去,那自个还不是身价倍增?再说了,还有姑爷在呢,还有姑爷的兄弟孙嘉英孙郎君在呢。要说这孙郎君,对烹饪的痴迷简直让人咋舌,吃在酒楼,睡在酒楼,成天就钻在厨房里舍不得出来,今天要不是姑爷大喜,恐怕是两头牛也拉他不动的。有这么一尊大神在四处巡视,那做出的菜肴还能差到哪去?唉,也就孙郎君好福气,摊上姑爷这么个兄弟,得了许多的秘技,甚至姑爷常来手把手的教,自家哪有这个福份啊,好在孙郎君得了姑爷吩咐,也不藏私,会什么就都教了出来。瞧瞧现在建林酒楼每天的热闹劲,虽然是比以前忙太多了,但到手的工钱那也是更多了,这日子别提多舒坦。

宾客们见人如此之多,原来还以为这会儿林家怕是会因菜上不过来而在相公们面前出丑了,但这一开席,就见那菜是如流水般的络绎不绝的上来,没个停歇的,不由得吃惊,这林家恐怕是早就预料到了国公爷和相公尚书们都会来的罢?故而才准备得如此周全,等有心人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些人上菜实在有讲究,几乎是每个有厨子的地方端出来的菜都不相同,一个地方只是源源不断的端出同一种菜来,估计反正就是每一口大锅顶多只负责做一两样菜,做得了后,除了国公爷和相公坐的那几桌外,都是从离得最近的桌面上起,就这样,虽然可能是相邻的两桌上的菜不相同,但都保证有菜及时的上来,而且吃到最后,也能保证每一桌都能吃到所有的菜肴。

这就得归功于王况突然想到的流水线作业了,在林家的管事禀报说席位太多,恐怕上菜会乱了之后,他想了想,就将每一道菜看做是一个工序,那么每个厨子只负责一道,而这个工序又不同于真正的流水作业,必须得传到下一道工序去,几道十几道甚至上百道后才能完成,这个菜式只要一做完,直接按各自的远近端了上去就是,这么一来,这个效率,那是杠杠的。经过王况这么一指点,负责调派的建林酒楼掌柜这么一实施,高下立判,那掌柜也精明,将此法子暗记在心,这法子好啊,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酒席,恐怕就只有咱建林酒楼能应付自如了。经了今晚这一来,建林酒楼能承办超级大宴的名声肯定打响了,嗯,别家不行,唯独咱建林酒楼行,即便是把价格开高那么一点点,别人也只有干瞪眼的机会。算一算,一席多赚个十吊八吊的,那如果是百席呢?娘咧,那就是十贯八贯啊。要说姑爷生就一双点石成金的手,那也是不为过的。

酒过三巡,就有官员开始起身离席出去敬酒了,原本比较沉寂的席面渐渐的热闹了起来,美食水虽好,但是和相公国公打个照面的机会更难得啊,想吃美食,大不了等以后多花些钱去建林酒楼就是了,可敬国公相公一瓯酒的机会,那是怎么也没法拿钱买的。

正热闹着呢,就听得坊区街口突然一声喧哗,似乎是坊兵们喊了句什么,然后是突然的寂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怎么?有事发生?有思想容易走偏锋的竟然联想到了乱党之类的,一瞧,这么多官员在,几乎囊括了在长安的大半,这要真是有乱,那还不是一锅端了,因此脸色竟然有些惨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