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对峙
圣前四子一死，士子们彻底震惊。
谁也没想到君莫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杀掉了圣前四子。并且又传出了消息，身受重伤的王玄策被人杀了。
圣前四子之中的最后一个王玄策也死了！
凶手是谁，不难揣测。
但杀了是一回事，承不承认是另外一回事。君莫怜就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杀死了王玄策。
就在京城众人被狠狠震惊的同时，圣榜名次终于出来了。
“圣榜第一已死，大家为圣前四子讨一个公道。”
“就算是武侯，也必须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走，我们去武侯府，这圣榜名次，不看也罢！”
不少士子被人鼓动，纷纷冲向武侯府那边。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圣前四子中的三个全部被杀。
但是，读书人一旦执拗起来，不是一般的执拗。
“圣榜第一······是君莫怜？”也有不少人留在发榜处，看着圣榜最高处三个金灿灿的名字怔怔发呆。
君莫怜是圣榜第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出乎意料的安静。
有人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
不少人如丧考批。
他们都是压君莫怜输的人，其中一些人甚至压上了全部家当，就是为了赌一把。可是谁能想到，君莫怜竟然真的是圣榜第一！
这一把又赌输了！
“哈哈，我们家二少爷是第一！第一是我们家二少爷！”
武侯府的几人哈哈大笑，可谓是意外至极。他们为了主人的面子，也把自己不少的积蓄全部都压在了君莫怜身上。
第一次他们压上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有些怨恨，后来贤榜第一的时候他们赢了不少钱。没想到这次圣榜之争还是他们二少爷第一，他们又大赚一笔！
两人撒腿就往武侯府狂奔而去，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武侯府的人。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士子赶往武侯府，这些人因为圣前四子的死，要去君家讨一个公道，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君莫怜已经是圣榜第一的事情。
不少人都在心里认为圣前四子中的某一人必然是圣榜第一，这不是某一个人所认定的事情，而是所有的士子都认定的事情。
“为圣前四子讨一个公道！”
“圣前四子被杀，圣榜第一已经被杀了！”
“君家不交出凶手，我们誓不罢休！”
士子们浩浩****的从大街穿过，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么大的队伍，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实在是不行。
近卫军纷纷出动，拦在了前面，然而丝毫不起作用。士子们悍不畏死，冲开了近卫军的队形，继续冲向武侯府。
这些士子当然不是近卫军的对手，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对这些士子下手啊。
“你们继续监视，我去报告统领。”
禁卫军们手里虽然拿着武器，可面对这么多的士子，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该死的读书人，都是猪脑子吗？不就是死了几个人，至于这样吗？”
这些当兵的无法理解这些士子们的疯狂，觉得圣前四子也就是名气大了一些，也不过是几个读书人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值不得大惊小怪。
武侯是谁？那是他们最为敬佩的军神。这些士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去武侯府讨公道。
武侯府，君莫怜等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士子们又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君莫怜冷冷的说了一声，使得君曦眼皮子跳了跳。
“老二，这次你可不要乱来了，要是再杀几个人，就算是老爹都保不住你了。”
君曦真的是服了君莫怜了，动不动就杀人，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杀人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来商量商量赚钱的事情，杀人的事情暂时缓缓！”
君莫怜平静的说道：“有些人你不把他们杀怕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圣前四子已经杀了，这个篓子已经捅了，再杀几个人又有何妨？”
面对这么霸气强硬的君莫怜，君曦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算了，说了也是白说。对了，这次我们大概赚了十几兆，大发横财！老二啊，你看看，你一出手就能赚到这么多钱，不如静下心来好好赚钱得了。”
君曦眼睛里冒着绿光，想到十几兆的钱，他就忍不住想要大吼大叫。
“小纯，走，我们出去看看。”
君莫怜转身往外走，小纯跟了出去，君曦也懒得去管。
“你们想要公道？”
君莫怜冷冷的看着数百士子，眼神中的冷漠使得站在前面的几名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他们几人其实并不是怂恿者，只是一时心血**，被人一激，就来给圣前四子讨公道了。他们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君莫怜还敢下杀手！
“不错！”为首士子壮了壮胆，大声道，“圣前四子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你杀了他们，是不是应该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交代？”君莫怜冷冷的一笑。“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人群中，一名士子大声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尽管是武侯的二公子，也必须偿命！”
“不错，必须偿命！”
人群中有不少人附和。士子们被这种气势以激发，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天下道义，因此不由自主的往前垮了一步！
“偿命？”君莫怜双眼微眯，小纯要出手，被他拦下，“怎么个偿命法子？我的确杀了苗三甲、杨明、路宏三人，如果你们想要报仇，尽管来，我接着就是了。”
“好，不愧是武侯的二公子，那就拿命来偿吧！”人群中又有人大喝，显然是在鼓动这帮士子，居心不良。
“既然要我偿命，那你们只管放马过来！这条烂命，能拿去便拿去，那不去你们只需要把自己的脑袋留在这里就好。”
君莫怜右手一震，对身后的护卫说道：“剑来！”
一名护卫把自己的剑双手递给君莫怜，其余人也都纷纷上前一步。此时，只需要二公子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杀光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人群中一些人看到君莫怜竟然敢拔剑相向，顿时又惊又怕。不由得想到，自己只是一名读书人，犯得上为了已经死去的圣前四子得罪武侯府吗？
好像犯不着吧。
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自己如果走了的话也说不过去。就算是装样子也要装下去，至于送死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干好了，反正傻子不少。
众人原本想着自己是士子，对方怎么着也得给自己面子。而且对方杀了圣前四子，一定不敢和自己对质。却没想到君莫怜非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拔剑相向，这让他们顿时分不清南北，不知道改进还是该退！
“果然读书人都是没用的，这帮蠢货！”人群中有人心中怒骂，但是只能忍下，继续夹杂在人群中大声说道，“杀了圣前四子，难道你还想杀了天下士子吗？圣前四子被你所杀，难道我们替圣前四子讨一个公道也不可以吗？你杀了也就罢了，为何还不放过王玄策，还要赶紧杀解决？君莫怜，你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这人夹杂在人群中说话，君莫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淡淡的道：“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上前来，君莫怜请教一番！”
说着，君莫怜持剑走向众人，众人顿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君莫怜眼中露出不屑，在众人面前用剑划下一道线来，说道：“谁要是越过这条线，别怪我手中剑。”
“君莫怜，你欺人太甚！”
“君莫怜，你不要张狂！”
“君莫怜，你不得好死！”
“大喜，大喜，二公子是圣榜第一！”
就在大骂声中，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二公子是圣榜第一？谁是二公子？这群人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公子说的就是君莫怜。
“大喜，大喜，二公子是圣榜第一!”
两名君家吓人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武侯府大门外的众人，立即报喜，并且跪在了君莫怜跟前道喜。
什么？这小子是圣榜第一？开什么玩笑？
不少人被打击的有点回不过神来。
与这群人的神情不同，武侯府那边的人却是欢呼雀跃，没想到二公子竟然真的是圣榜第一。
之前说二公子一定是圣榜第一时候，他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心虚。现在好了，二公子真的是圣榜第一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圣榜第一，一定是弄错了。”有些人不相信，因为那样的话对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好处。他们想要打压君莫怜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有些人察觉到不对劲儿，因为这件事没有谁敢作假！
“快，回去看看。”
不少人好像忘记了自己来做什么了，全部都往回跑。
君莫怜有点错愕的看着那群人，刚才还来势汹汹的，怎么突然之间就都跑了？他还没有动手杀人了，提着把剑算怎么回事？
君莫怜和小纯又站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不会回来之后，只好把剑有丢给下人。
“真没意思，还以为今天可以杀几个人呢，没想到就这样走了。”
武侯府得知君莫怜是圣榜第一的消息之后，张灯结彩，就算是过节都没有这么夸张。
当然得高兴，因为这不光是荣誉，还代表着即将会有十几兆两银子会进入君家！
“怜儿，你真的坐到了。”王月婵抓着君莫怜的手激动的说道，“怜儿，你辛苦了，快休息一下，快点坐下。”
“哈哈，赌神的位子就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抢走！”君曦哈哈大笑，恨不得立即跑到李昶和方文面前去炫耀一番。
“大娘，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怎么辛苦。”君莫怜笑着说道。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成了圣榜第一不开心？骗鬼了吧。
与此同时，皇宫中，皇后放飞了一只雄鹰，喃喃自语道：“馨儿，这下你应该开心了吧。母后只能帮你做这些事了。”
君天的老部下们早已经拿着礼物来了，武侯府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孔府，孔安听到消息后沉默了许久，最后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孔长雄默然，没有说话，眼中却充满了杀意。
“长雄，暂时忍一忍，他蹦哒不了几天了。圣榜第一又如何？纵横天下靠的不是谁读书多，而是手段！”孔安半眯起眼睛打盹儿，又说道，“不就是损失了几千万嘛，不妨事。天下宝物何其多，只要你有本事，任你采撷。”
“孩儿知道了。”孔长雄又说道，“父亲，梁王和楚王那边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大点力度，君莫怜是一条潜龙，一旦被他得势，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情你去安排。”孔安挥了挥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长雄，雀儿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孔长雄咬了咬牙，低声道：“孩儿记住了。”
看着孔长雄离开，孔安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道：“想要得到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些东西必须付出，皇家无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位就是一个大火炉，看着风光，可一旦坐不稳，整个家族都会粉身碎骨！”
只不过他的这些碎碎念孔长雄是听不到了。
君莫怜成为圣榜第一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四方。
远在青州的梁王得到消息后，对身旁的李文远说道：“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还给我赚了一大笔钱来。”
李文远刚刚咳嗽完，又喝了口就，说道：“君莫怜既然能做出单枪匹马冲撞楚王两千骑兵的事情，那么他成为圣贤双甲的事情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只是有些想不通，他既要练武，又要读书，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
梁王自己抱起酒坛狂灌一通，而后才道：“那小子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奇怪，就是不知道京城那位要怎么看他。不过也好，有些事情压一压没坏处。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小子会走上我们的对立面。”
“如果将来主公对上了君莫怜，又该如何呢？”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梁王站起身，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
李文远似有所感，眼神有些恍惚。
北方大草原上，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据说撒泡尿都能被冻成棍子。
雪地中，已经换上了厚厚绒毛的狼群正在捕猎。冬天食物特别稀少，对于狼群来说算是个不祥的季节。
不过，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体弱的狼就会被冻死，如果没有食物的时候死去的狼就会别同伴吃掉。
在狼群的法则中，永远都是强者为尊。
不祥的寒冬过去之后，狼群的数量几乎会减半，不过活下来的狼将变得更加强壮。
守在远处的俩师兄弟却一动不动的埋伏在雪中，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准备狩猎的狼群。被冻的有些发麻的脸也顾不上去揉一揉，稚嫩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这群狼，在几个月前就被他们师兄弟两人盯上了。
突然，狼群发起了攻击，井然有序。前面的狼抓伤猎物之后，而后迅速退下来，紧跟在后面的狼会顶替它的位置。
猎物受惊，到处乱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
狼群并没有将猎物逼入绝境，而是故意放开了一个口子任其逃跑。猎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迅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猎物身上已经到处都是伤痕，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狼群并不着急追赶，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猎物后面，时不时会有几头狼追上去在猎物身上留下新的伤痕。
两个才十几岁的师兄弟赶紧远远地跟在了狼群后面，不敢靠近。狼群的警戒心异常高，搞不好他们两个就会被狼群围攻。
“师兄，我们要不要用小鹰来顶替我们一下，我真的走不动了。”师弟小声说道。
师兄自己也快走不动了，再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可是有咬了咬牙，说道：“师弟，我们在坚持一下，等到我们体力全部被耗尽了就休息。师傅说了，这样才能激发我们体内的潜力。”
“师父那个老东西，总是这样说。我都快累死了。”小师弟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好吧，那我们先休息一下，让小鹰帮我们监视。”
师兄也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而后吹了一声口哨，一头与成年人差不多大的雄鹰突落在了师兄弟两人身边。
“小鹰，你去帮我们看着，我们两个休息一下。”
巨大雄鹰再次展翅高飞，钻入云层。
“师兄，师傅说那个要捣乱天下的会成为圣贤榜双甲，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师傅的话你也信，你什么时候见他清醒过？师父还说不久之后就会妖乱天下呢。唉，也只有世俗之中的那些傻瓜才会相信师父的话。”
“就是。不过师傅说天上有仙人，我真想上去看一看。”师弟有些向往的说道。
“是啊，仙人。也不知道这一次师傅说的是真是假，他说他见过仙人，我才不相信呢。对了，上一次镇天钟响好像和那个叫君莫怜的有关，你说他没事干敲镇天钟干嘛？吵得我们睡不着觉。”
“师父不是说镇天钟敲不响吗？就算是仙剑门的人也敲不响。”
“你傻呀，如果没有被人敲响，那镇天钟是怎么响的？一定是仙剑门的那口钟是宝贝，所以仙剑门的人才故意骗师父的。这种话也就师父相信，我都不信。”
师兄从衣服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两颗奇异芳香的药丸，给了师弟一颗，自己又吃了一颗。
“等那一天我们跑去敲一敲那口钟。”
休息了不少时间，师兄弟两人终于恢复了许多，于是开始继续追赶狼群······
帝都。
士子们已经全部都知道君莫怜是圣榜第一的事情，这是一个所有士子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但是不得不接受，这是事实。
“不行，就算他是圣贤双甲，也不能杀了人就这样算了。圣前四子的公道，我们一定要讨回来，否则枉为读书人！”
“走，大伙儿都评评理去，杀了人难道就这样要息事宁人？门儿都没有！”
“这一次，我们联合京城所有士子，我就不相信他们武侯府胆大包天，敢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就算是隐瞒下去又如何？我们上殿面圣，告御状！杀了人，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这帮心中原本就对君莫怜不满的士子们，叫来了更多的同伴，人数达到了两千，浩浩****的第三次冲向武侯府！
其中一些人三次都参加了，就是专门起哄的。
有些人则是真的义愤填膺，想要讨要一个公道。
君莫怜也没有想到，这群士子竟然这么烦人，又来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打又不敢打，啥又不干啥，到底要干什么？
君莫怜确实有些抓狂，提着剑就站在了武侯府大门口。
武侯府的下人们在奥已经习惯了这群士子，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心中还有些害怕与担心，但自从小纯杀了圣前四子、君莫怜又不留情面的叱骂之后，他们觉得那帮士子也就那样，不过是泥捏的菩萨罢了。
武侯府的下人们手持武器，站在君莫怜身后，给自家二公子装威。
君莫年淡淡的说道：“敢越线者，杀无赦！”
两千多士子全部都听见了君莫怜的声音，但是谁都没有当回事。难不成还真敢斩杀士子？你杀一个试试？
君莫怜手中的剑寒光流澈，看得出来是杀人的利器。武侯府的人手中拿的武器没有一件不是军队中的，就算是剑也要比寻常的剑宽大。
君莫怜就站在前面，盯着那道线。
人群中也有人不屑：“你君莫怜就想凭这东西挡住我们？上一次离去纯粹是因为圣榜的事情，你真以为你的线有用？你太小看天下士子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当前面的人到达那条线后，却忍不住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