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异变
李薇薇从容笑笑：“就因为不熟，没有交情，所以我才如此不识相啊，打搅了金公子你的好兴致真是不好意思，服务生，给我来两碗鸡汤面。
李薇薇提高声调，吩咐进来的服务生。
服务生看着一脸阴沉的金峰，不敢应声，可也不能拒绝，金峰是贵客，李薇薇也是大明星，这两人谁都得罪不起，只得讷讷道：“薇薇姐，这我们这餐馆不卖鸡汤面。”
李薇薇看着金峰似笑非笑，淡然道：“这么大的餐馆，鸡肉总有吧，面也有吧？一起煮了不就是鸡汤面，简简单单就好，我不挑剔，反正金公子有的是钱，他结账。”
服务生为难的看着金峰。
“照她说的去做吧。”金峰唇角微扬，在服务生如释重负的出去之后，露初一丝冷笑道，“李小姐还不至于连几碗面都买不起，看来今日来意不善啊。”
“不善又如何？我不过是区区一个戏子，你们这些有钱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李薇薇若无其事的自嘲起来，“我再不满也不过是不识时务的说几句难听话而已，并不能伤你们分毫。”
李薇薇一口一个你们，让金峰的脸色一变，心中很是恼怒，在看李薇薇一身参加丧礼的装扮，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沉声道：“李薇薇，也许在你心目中，我不是好人，但别把我跟那些人归到一起。”
李薇薇妩媚一笑，淡淡道：“有区别么？或者你还不如其他几个，至少其他人未必能在这个日子里有心情搂着美女来一顿浪漫晚餐。”
“那是因为他们内心有愧。”金峰优雅的面容有了几分厉色。
“你心里就没有愧？”李薇薇反问。
“杀人不过头点低，我早就为为我的过错已经付出了代价，难不成你认为我现在真的很快乐？或者说你想要我怎么样，整日做出一副情圣样，像个女人一般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度日？”金峰怒极反笑，眼中全是不屑。
“她临死前我见过她一面，聊过一会，说起过你。”李薇薇面容上有着十足的伤感。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怨怼。
金峰怔了一怔，不知道该不该问，她临死前究竟是如何评论他的。
这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刚才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美女推门进来。
“金峰……你是李薇薇？”美女惊讶的看着李薇薇，暗恨补妆时间太久，马上就有女人见缝插针。
“你出去，到车上等我。”金峰冲着那美女说道。
“金峰。”美女跺着脚发娇嗔。
“出去。”金峰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美女再不甘心，也只能狠狠的剜了李薇薇一眼，然后出去了。
“你现在可以说了，她到底说了些什么？”金峰低叹。“我想你特意找来说了那么多，不会只为了吊一下我的胃口吧？”
李薇薇表情严肃起来。声音低低的：“那天她说了很多话，很伤感的话，透着绝望，现在想来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她，所以很多话都记得不清楚了。直接提到你的就一句，她说你是真心爱她这个人的，可这份真心犹如清晨的露珠一样美丽，也如露珠一样脆弱，呵呵！真可怜，她到死之前都认为你对她是真心的，真心这两字什么时候也成了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了？不过她的比喻倒也不算错，露珠再晶莹剔透也不过是转瞬即逝一文不值的东西。”
金峰双手紧握，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李薇薇叹了叹：“全是一些伤感的话。感叹自己身之类的，不过有一句你听了可能高兴。她说她好后悔，后悔嫁给肖寒，人对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苛刻，她还说她想要回头，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金峰闭上了眼睛，神情颓废了下来。
好一会，李薇薇红着眼眶道：“我知道在处理感情上，她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她有时候过于懦弱，有时候又固执得很，而你也是身不由己……两年了，这些事我以前从没想过对人说，尤其是你，死者已矣，相对于其他人，你算是一个好人，今天我只是难受，她的忌日，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拜祭好……看到你，我就更难受，就算一个普通朋友死了，在她的忌日，也不好太过寻欢作乐，更何况……你可能也是她唯一真心喜欢的人，虽然在你的心目中，也许她的这份真心也很廉价。”
说完这些，李薇薇站起身来，这时候侍应生把鸡汤面端了上来。
李薇薇最后说一句：“这鸡汤面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她亲口告诉我的，小时候家里穷很难吃得到肉，更别说鸡肉，所以吃鸡汤面的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也许她还会希望祭拜她的人中有你。”
金峰看着坐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突然端起其中一碗，也顾不得烫不烫，大口大口的吃下去，连汤带面，一点不剩，吃完之后一抹脸，才发现满脸水，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
蒋辉这些日子倒是心情愉快，自从上次跟沈星辰打过一次招呼之后，开了个头，以后见面都打声招呼或者点点头微笑一下之类的的。
真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正盘算着，再找机会多说两句话，最好能请她喝杯咖啡之类的，当然他也不敢太过冒然相邀，免得被当成了登徒浪子，破坏了第一印象，以后就再难改变。
黄启平又出馊主意，说两个女孩子住，肯定有一些重活做不了，干脆让华芳弄点需要男人做的力气活出来，让他上门帮忙。
蒋辉却觉得这些办法猥琐了些，非正路，他不想用。
这样又过了几天，暗中监视的人突然来报说，沈星辰一大早出门去了，乘公交车去了妖都市区。
蒋辉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去妖都做什么，那么突然，只得叫人盯紧了。
随后他驱车跟上去。只见沈小星进了一家医院，大概是看病，不禁担忧，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怎么都没有听华芳提起。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沈小星慢慢走了出来。便顾不上其他了，驱车迎上去，刚想要按喇叭打招呼，想到不能她不能听突然的噪音。便没按，慢慢行驶到他傍边。也不管这条路让不让停车了，直接停到沈小星身旁，探出头道：“沈小姐，真巧，看病还是探友？”
沈小星见是隔壁邻居，便道：“检查身体。”
蒋辉又道：“回去了么？或者去哪。我载你一程？”
沈小星正犹豫，结果后边车子喇叭不停响。
蒋辉催促，“上来再说，这里不能停车。”
响个不停的喇叭很吵，沈小星只能咬咬牙，先上了车。
车子慢慢开动，蒋辉又问：“去哪里？”
沈小星轻声说道：“回家，要是方便的话，就在前面公车站放我下来吧。”
“我也回去了。顺路，左邻右舍的。搭什么公车。”蒋辉轻轻一笑，笑容也很是俊朗，跟他平日的冷酷完全不同。
沈小星想想也没有在坚持，只是到了一声谢，然后就没再说话。
“沈小姐不舒服么？检查结果怎么样？”蒋辉关切的问了起来。
“没什么，老毛病了。”沈小星心不在焉，捏紧手里的药单，想起了今天老医生说的话。
做过脑部扫描之后，老医生惊讶的说，她脑部的那点淤血怎么好像比上次严重了些？各项指标都高了些，最近她都怎么了？没吃药么？
她不好意思说，那些活血化瘀的中药实在太贵，她觉得好多了之后，便停了，只能说，药太苦，实在喝不下，这段时间感觉好点了就没再喝。
老医生苦口婆心说良药苦口，再难喝也要喝，尤其是她头部的问题可大可小，加上她身体底子又差，药更是不能停，只要喝药没什么不良现象，就要继续喝下去，中药效果缓慢，一旦停下，有什么差错，问题就严重了，她现在的情况，最担心的就是淤血集结，要堵塞血管，到时候是需要做开颅手术的。
说完，老医生又给她开了一张新药方，说是加了几味好药，让她务必按时煎服，过一个月在看检查看看效果。
她去药房问了一下，新加的几味药贵得很，一剂就一千多块钱，隔五天吃一剂，一个月下来要六七千块。
不过老医生说得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现在的情况，一旦病情恶化到需要开颅的地步，她根本就没有钱支付这庞大的医药费，还有手术后也需要人照顾，她总不能回去麻烦沈爸爸沈妈妈。
想想还是先按时服药，也别心疼钱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旁开车的蒋辉看到沈小星精神有些恍惚，尽管关心，却也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就没有再多话。
妖都到他们住的镇上公车需要一个多小时，不过自己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送到门口，沈小星道过谢之后就下车了。
蒋辉将车开回自己住的别墅，摸了摸旁边的座位，座位上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却让他觉得开车带她回来像是过了很久以前的事，紧接着他就摸到了一张纸张。
是她掉下来的，蒋辉精神一振，把这张纸送回去，就又能看见她了。
把纸张展开的时候，发现是一张药方，写着中药名字，他想了一下，还是拿支笔将药方抄下，然后才给她送过去。
敲门的时候，沈小星怔了一怔。
蒋辉说明来意。
她接过药方神色黯了黯，道了声，“谢谢，”然后就关门了。
蒋辉很是失望，还以为她会顺口请他进去坐一坐喝杯茶呢，哪怕只是一句客套话，他也厚着脸皮进去，结果沈小星什么也没说。
不过今天好歹能载她一程，是一个很大进步，目前最要紧的是查一查她到底什么病，还有那药方上写的什么。
黄启平对于这种事办得很迅速，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打听一个人的病情而已，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病症。
不到两个小时。就得知了结果。
蒋辉听了之后，大吃一惊，道：“她的病那么凶险么？”
黄启平道：“这个也说不准，人脑子里的病，可大可小，战争中有的人头部中枪，子弹卡在脑袋里几十年都没事。脑部神经多，发作起来，那个医生也说不准，据医生说。沈小姐这样的情况还算好的，只要控制得当。在用中药调理，淤血会慢慢消散，当然要真害怕的话，可以马上做开颅手术，不过脑袋打开风险也很大，所以医生建议还是保守治疗。另外，这药方上面的药对于沈小姐来说应该很贵，一千多块一副，五天吃一次，一个月下来六七千块钱呢，我们的人装作沈小姐的亲戚询问的结果，老医生说，沈小姐前段时间停了药，病情有些反复。按时间算，应该就是她被解雇的那段时间。大概从哪个时候起，她的钱就不够了吧。”
这样一说，蒋辉顿时心急如焚，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只有一个挎包，应该没有抓药，难不成她手头真紧这个地步，几千块的药都买不起了么？
“少爷您别着急，我去告诉华芳，让她去探听一下，必要时主动给沈小姐借点钱。”黄启平急忙说道。
“那还不快去。”蒋辉催促起来。
华芳接到指示，在沈小姐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小星，我可以进来么？”
“华姐，进来吧。”沈小星打开了房门。
华芳推门进去，看到书桌上摊着几份报纸，还有用红笔勾画的痕迹，便问道：“小星，你在找工作么？”
“是啊。”沈小星点头，“我最近身体好多了，总不能偷懒坐吃山空，所以呢，还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比较好。”
离家之前，她还有五万块钱，车祸赔偿之后剩下的营养费，可这一年，看病吃药，有段时间还找不到工作，零零星星花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两万多块，这点钱日常花销算是多，可现在也就够她吃两个月药的。
前段时间她工作吃药，虽然看起来累一些，不过脑部的淤血倒还有消散的迹象，现在一停药，就严重了些。
看来还是得工作，手里没钱，心就慌得很，一有什么事就完了。
“现在很多招聘都是骗人的，小星啊，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认识不少公司老板，帮你问问看，有没有适合你的职位吧？”华芳急忙道。
“这……也好。”沈小星想了想，道：“那就谢谢华姐了。”
“谢什么，我们平日也是相互介绍，公司不景气，碰到裁员的时候也经常帮老员工介绍的，你告诉我，想要找什么职位，做什么类型工作，多少薪水的？”华芳快人快语，问起细节来。
“当然是薪水高，工作轻松的了，具体没有要求。”沈小星笑了笑之后叹道，“开玩笑的，现在我哪里有得挑，华姐你经验多，看看有什么合适我的，只要我能做的，都不太挑……不过最好能在这附近，来回方便点，当然，为难的话其他也可以。”
她不太想要去妖都市区工作，上下班人挤人，特别是堵车高峰期，司机乱按的那高音喇叭真的让她觉得受不了。
“小事一桩，小星你性子那么好，很多东西都会，做个一般的文员绝对没有问题，现在很多公司都招文员，我明天就帮你问。”华芳话锋一转，小心问道：“小星，你急着找工作，是不是等钱用，要是等钱用，就跟华姐说，华姐可以帮你的，同住一个屋檐下，就是缘分，出门在外就该相互帮助，别不好意思。”
“也不是。”沈小星停顿了一下，道：“我还有一些存款的，只不过像刚才我说的，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就想找份安稳点的工作。”
沈小星这样说，华芳不好在追问下去，做她这一行的，人际关系需要拿捏的非常好，太过热情反而容易让人有不太好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目的不单纯，过于热情容易出破绽。
第二天沈小星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买药，昨天带的钱不够。今天一定要先买一个月的药量了。
“小星，你要出门么？”华芳站着楼梯口问道。
“是啊，我要去市区买点东西。”
“正好我要去上班，顺道载你一程吧，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华芳说完就快步上楼换衣服了。
沈小星微微一笑，能搭顺风车比挤公车方便。
到了市区。沈小星走进最大的中药铺，不一会提着一小包药出来，小脸皱成了一团，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药材也涨得厉害。原以为七千块能买一个月的药量，想不到只能买三副，半个月的量而言，看来真要抓紧时间找工作了。
不过就算找到工作，这样贵的药长期吃下去，也真是够呛。而且刚才那个药铺老板还使命向她推销什么野山参，说是效果比较好，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她也知道，可是实在吃不起，正烦恼的时候有人打招呼。
“沈小姐，真巧，又遇到你了。”
沈小星抬头一看，原来是蒋辉，勉强一笑：“是啊。蒋先生，上班啊？”
蒋辉尽量温和笑道：“不是。我刚办完事，正准备回家，你呢，去哪里？我车就在前面，送你一程吧。”
“不了，我前边市场随便逛一逛，我先走了。”沈小星说着，就慢慢走了，上次那个熬药的药煲摔碎了，得再去买一个，另外天气凉了，还得再买几件厚点的衣服，诶！又要花不少钱了。
她对物资生活要求不是很高，可总是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蒋辉不好继续纠缠，只能看着她慢慢走了，本想要暗中跟着她，却接到一个电话，他旗下一间公司出了点状况，必须赶着处理。
晚上，华芳回到家里，却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气。
沈小星兴高采烈道：“华姐，你回来了，我做了点菜，快过来一起吃吧。”
华芳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再看看沈小星的样子，非常纳闷，她今天捡到钱了么？坐下，吃了几口，称赞了沈小星的厨艺之后，华芳随口说道：“小星，今天有什么高兴事么？”
这样一问，沈小星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干笑了一声道：“没有，就是今天去市区，看见菜新鲜便宜，一时兴起，就买了点，说起来在你照顾我那么久，我都没有好好请你吃过饭……大餐馆我请不起，就自己下厨做了几样家常菜，当做道谢。”
华芳知道她一定有事，不过既然她不想说，就不好追问下去，便笑道：“那你要多请我吃两顿了，对了，我也有一件喜事告诉你，刚才我回公司，我们那个炫彩制衣厂因为接了几个大单子，需要请一个临时会计，我就想着你了，制衣厂员工虽然多，不过账目什么的却很简单，很轻松的，虽是临时的，不过钱更多一些，比那些试用期三个月的工作好多了，你可以先做着骑驴找马，再慢慢找更合适的。”
“谢谢华姐。”沈小星说完，带着歉意道：“不过不好意思，华姐，我不想做会计，算账太头疼……真的很抱歉。”
拒绝得那么快，华芳先是怔了一下，随机笑道；“这有什么，找工作自然是双方情愿的，不能急，也怪我没有先打听清楚，这样，我再帮你问问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职位。”
“不用了，华姐。”沈小星不太好意思说道，“前两天我没有想好，我看我现在也不适合出去做朝九晚五的工作，让你白忙一场，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也没怎么刻意找，就是听到制衣厂要招会计，就想到你而已。”华芳压下一肚子的疑惑，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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