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设计爬上王爷床

天上的烟火热闹的绽放着,沈颜欢快的跑到了沈紫身旁,喊道:“阿紫姐姐。”

沈紫微微蹙眉,这儿是皇宫,即使长廊静僻,却依旧是隔墙有耳,沈颜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如何指望她不被人当棋子般利用呢?

待她靠近后恭敬的福身行礼道:“妾身参见颜贵妃,颜贵妃万福金安。”

沈颜甜甜一笑,回道:“免礼。”

见她身上单薄,沈紫脱下身上的烟霞紫吴锦披肩给她披上,随后二人携手一直走到长廊尽头的石桌边,才缓缓坐在石凳上。

阑珊知道王妃是有意而为之,她始终不如青萍般得王妃的信任。只得待在原处静静等着。

“最近身子可好?”沈紫握着沈颜的手,微微一笑,问道。

此刻,刮过一阵寒风,吹起了她额前的几丝秀发,沈紫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

沈颜点头回道:“很好啊。只是红杏她……被皇后娘娘贬去浣洗房当宫女了。”提及红杏,她的脸上闪过几许失落,眼中流露出无奈。红杏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就一直在她身旁伺候。如今这几日没了红杏在,她总是觉得像缺了点似的。

闻言,沈紫低眸一笑,终究是安慰一些了,好在她还惦记着红杏呢。

“我求过皇上了,可皇上说后宫是皇后娘娘做主,况且这事的确是红杏做的不好,院外有积雪,摔着宫女太监倒无碍,可摔着怀孕的皇后或是任何一位主子就成大事了。”沈颜低低说道。皇上都说这话了,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法子救红杏了。

这事皇后的确是做的天衣无缝,连皇上都没法改变。沈紫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去瞧过红杏了吗?”

“嗯,前几日我和若兰姐姐的贴身宫女秋菊一块去了一趟,给了浣洗房的老妈子一些银两,让她好好照顾红杏。”沈颜点头回道。

“那最近都是谁在照顾你的寝食?”沈紫问道。

她不能和沈颜直说小妙是皇后那边的人。否则以沈颜的秉性而言,小妙肯定会发现异常的。这样一来,只会让沈颜的处境更加危险。起码现在,皇后并没有用其他更加恶毒的招式对付她!

沈颜低眸回道:“小妙啊,姐姐你也见过的。不过若兰姐姐见我最近心情差,所以就叫我去她宫里小住了几日,吃住都在她那儿。”

“小妙是不是有叫你喝药?”沈紫试探问道。心中万分庆幸,还好有个若兰在她身旁照顾着她。

沈紫柳眉一挑,仰着下巴好奇问道:“姐姐怎么知道啊?小妙是经常叫我喝药,不过最后几次我实在嫌苦了,就偷偷倒了。”说着,低头露出了一副知错的可怜神情。

沈紫如释负重的叹了口气。有沈颜这几句话,她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些了。

“嗯,你今后还要继续这么做,瞒着小妙把药给全倒了,一口也不许喝,知道吗?”沈紫微微颔首,轻声在她耳畔吩咐道。

沈颜以为嫡姐会怪罪她将药倒了,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番回道,瞪圆了眼睛,有些吃惊。问道:“那药为什么不能喝啊?”

“因为你身子没病啊,没病自然不用喝药。”沈紫随口说了个理由,淡淡笑道,“走吧,外面冷,回殿里暖和暖和吧。”说着,就准备起身。

沈颜听话的点了点头。长姐为母,对于沈颜而言,沈紫的话她是一定会听的。不管是先前说的要她不能独占皇上,亦或是现在要她不喝药,她都会乖乖听从。

从位上起身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那红杏……”她和红杏的感情自然不是才伺候几月的小妙可以比拟的,没了红杏,她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在这个皇宫里也就更加无依无靠了。

沈紫紧了紧握着沈颜的双手,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微笑,轻声道:“有些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往回走的时候,沈紫瞥眼看到了在假山后望着她的拓跋澈。

“拓跋太子。”沈紫微微福身说道,便想快点离开。

拓跋澈一把拉住准备起步离开的沈紫的细嫩手腕,淡淡问道:“为什么躲着我?是他为难你了吗?”

沈紫看着拓跋澈温润又有些炙热的眸光,内心微微一紧。如果她不是王妃,也许真的会爱上眼前这个温润如玉般的男子吧。

侧目对身旁的阑珊吩咐道:“你先陪颜贵妃回去吧,本王妃再待会,等下自己回去。”

“是。”阑珊低着的头偷偷瞄了二人一眼,福身回道,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讥笑。大夫人不愧是大夫人,今日一早就要她今夜时刻注意着王妃与拓跋太子。干柴烈火的,又多日不见,怎么会不趁着除夕之夜好好叙叙这相思之苦呢?带着颜贵妃离开了。

“我没有躲你,南泽王爷更没有难为我。”沈紫低眸,淡声回道。她是南泽王妃,她绝对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吗?上次晚膳我本是想与你告别的。让我留京过年,这不过是皇上害怕我父皇会以南宫晔为要挟,提出什么不合理的条件罢了。”拓跋澈温柔的凝视着沈紫的凤眸,温尔说道,“可当我看到南宫泽对你那般冷淡时,我改变主意了。我留下,是为了带你离开。”

此刻,沈紫的心中暖暖的。就好像初春的午后,一米惬意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进她的心窝,很舒服。浅浅一笑,没有回答。若是她现在不是什么南泽王妃,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有什么理由能拒绝他呢?

这厢,殿内。自沈紫与拓跋澈相继离开后,南宫泽便一直注视着门口。

当他只看到颜贵妃与阑珊二人的身影时,心中是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拿起斟满酒的白玉杯子一口饮尽。

阑珊脱下颜贵妃身上的披肩后,走到王爷身旁的位置。见他心情不悦的喝着闷酒,顾自喃喃道:“假山那儿风这么大,王妃又没披肩,冻着就不好了,还是给她送去吧。”说着,又要往殿外走去。

“等等。”南宫泽冷峻的声音幽幽响起。假山那儿鲜少有宫女太监经过,还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阑珊转身福了福身子,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说王妃在假山那儿?是她一个人吗?”南宫泽幽暗着脸色,冷冷问道。

闻言,阑珊霎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蹙眉咬唇,低着头眼神却游离不定,不知该如何回答王爷的问题是好。

神情已经背叛了阑珊。即使她一字没说,南宫泽也已经看出端倪来了。心中气愤难耐,却又害怕沈紫真的被寒风吹冻着。冷哼一声,用力扯过阑珊手中的披肩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看着王爷走远,阑珊小心巡视了殿中一番。

殿外烟花放的正灿烂,殿中此刻只有着三五个人,各自或饮酒或谈论。沈颜与皇上也在王爷之后走出殿外欣赏烟火,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见时机正好,阑珊缓缓走向梁贵妃处。

“你就是梁莹信中的阑珊?”梁贵妃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眸,淡笑问道。

阑珊福身答道:“正是奴婢。”

梁贵妃见她与梁莹在信中描述的几乎一样,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今晚本宫一直看着你,做的很好,梁莹没有看错人。”话毕,侧目扫了身旁的平儿一眼,扬起圆润的下巴有所示意。

平儿会意,从腰间取出一包东西,递到了阑珊手中。

“谢梁贵妃,奴婢告退。”阑珊福身恭敬说道,退回了之前站的位置。神色自然,好像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假山后,沈紫挣脱开呗拓跋澈津津牵着的手,别过脸轻声说道:“拓跋太子说笑了,我是南泽王妃,我的家就在这儿,又何必离开呢?”

拓跋澈脱下身上的藏青绸缎绒毛披肩,轻轻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温柔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他,正视他,温润的脸上带着几许坚定,说道:“我不管你是沈紫,还是南泽王妃。我只知道,当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无法再忘记你。”

此刻,南宫泽正站在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了拓跋澈的话语,借着柔弱的月光望着二人。

听着他炽热的表白,沈紫微微一愣。

危难时刻的那个挺身,那名白衣温尔男子,那件掉落在她脚边此刻又披在她身上的藏青披肩。第一眼,早就将彼此深深铭记。只可惜,有些人,有些事情,只能让他随风远去,因为……迟到了。

四目相对,沈紫嘴角微微一勾,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真心待她的男子。

手中的烟霞紫吴锦披肩缓缓落下,南宫泽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心中的愤恨化成了悲伤,深邃的黑眸中闪着光,踩着脚下的披肩转身,毅然离开了。

这是沈紫第一次感受拓跋澈身体的温暖,也会是最后一次。附在他耳畔轻声回道:“谢谢你,谢谢你爱过我。如果我先见到你,也许我也就爱上你了。”随后,慢慢的和这个男子分开。

拓跋澈低眸一笑,他当然听出了沈紫的言外之意。因为先遇上了南宫泽,所以他没机会了。抬眸坚定回道:“在元宵节没有过去之前,你都还可以改变现在的这个主意。”

离开时,见到掉落在地上的烟霞紫吴景披肩,沈紫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南宫泽一坐到位上,便拿起杯中已经倒满的酒一口喝完,神色阴郁悲怆,比离开时还幽暗了许多。

阑珊看到这幕,撇嘴暗暗一笑。

随着最后一束烟火在空中绚烂绽放,消失,今夜的晚宴也结束了。

回府的马车上,南宫泽未说一语,全身散发着冰冷,如千年不化的雪峰之巅,令人望而却步。

沈紫方才听阑珊说了事情的始终,自然知道他所气何事。可她扪心自问,没有做对不住南宫泽的事情,自然不愿先让步。若是他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还能说爱吗?

马车一停下,南宫泽迅速下了马车,快步往王府内走去。冷风一吹,倒是吹散了些他身上的热燥感,身体不似方才那般难熬了。

沈紫看着南宫泽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下了马车,直接回了琼花苑。希望今晚的决定她不会后悔。

一推开房门,南宫泽便看到穿着单薄,性感的梁莹正在他房中等着,翘首以盼。

一看到王爷,忙迎身上前,挽上王爷健壮的臂弯,媚笑道:“王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可仅剩的几丝理智又让他甩开了梁莹的手,沉声说道:“本王累了,你下去吧。”

“王爷,累了吗?那贱妾伺候您歇息。”梁莹重新挽上王爷,缓缓往床边移去。

嫡姐梁贵妃的合欢药,药性的发作虽慢,却极猛极强。

窗外,除了冷风呼啸的声音,一片寂静。

翌日清晨,昨夜二夫人在王爷房中过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后院。

烟花阁中,听着下人谈论此事的四夫人嫉妒的红了眼。

海棠院里,三夫人早已看淡她与王爷之间的感情。听到此事,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笑过之后,心中竟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放下手中的笔,唤了舒儿走出许久没有走出的院子。

“这才正月初一,竟然就如此热闹了。”从红袖嘴中得知昨夜梁莹与王爷的事情,沈紫顿了顿手中的银筷,冷笑一声,淡淡说道。

“王妃……”青萍轻声唤到,侧目用责备的眼神瞧了身旁的红袖一眼,她和阑珊都闭口不提此事,红袖倒好,一跑进房中便将此事一股脑的说给正吃着早膳的王妃听。

“王妃,奴婢……”红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王妃。

沈紫露出一丝笑容看了眼红袖一眼,说道:“低着个头干嘛啊?你又没说错话。”望青萍和阑珊各一眼继续道,“本王妃不从你们嘴里知道这事,也会从其他丫鬟婆子那儿知道。你们瞒,瞒得了今日,瞒得了明日吗?你们都先退下吧,有事本王妃再喊你们。”话毕,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吃着早膳。

三人面面相觑,退出了房间。

她的心不痛是假的。

口口声声说爱她,难道爱就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吗?只要一个误会,就可以把爱丢进风里,像丢一件披风一样。嚼着嘴中的食物,带着几丝咸味,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王妃,三夫人来了,说有事要见王妃。”青萍朝房中轻声喊道。

闻言,沈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舒了口气,淡声回道:“嗯,知道了,叫她去偏厅等着,本王妃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