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墨羽宸一点一点的寻找弦叶的踪迹,焦急、担忧、愤怒、惶恐,墨羽宸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种情绪占得多了。

当看见弦叶宁愿死也拒绝月夜的心脏之时墨羽宸唯一的感受就是窒息,似乎当年月夜死前的那一刻又出现在眼前。然而,那一刹那墨羽宸清楚地感觉到了,在他的心里眼前的那个女人是上官弦叶,而不是月夜。

他没有因为那一颗唯一能让月夜复活的红宝石化成的心脏的消失而感到愤怒,而是为弦叶的手上感到心痛焦急。那一刻,墨羽宸知道了这就是爱。

只是,为什么要逃开?为什么不回到他的身边?只要回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好商量。

那一头的墨羽宸疯狂的寻找着弦叶,而这一边暴雨依旧,欢迎痛苦地倒在泥泞的水坑之中,依旧昏迷着。

黑发浸透了水覆着他重伤的身体,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眉紧皱唇紧紧的拧着,似乎即使在昏迷之中很是痛苦。

不行,他不能在这样躺在这里,他要起来,不能再让王这样伤害上官弦叶了。他不能再让王一错再错下去了。幻影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强迫自己撑开铁一般沉重的眼皮,然而还是不能如愿。

忽然,一道清冽的气息进入鼻腔,一根手指压着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他本能的吞下,只觉得周身都被滋润了一半,温润的气息滋养着奇经八脉,身上的伤口也不再那样疼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玄影的面容。

“玄影,你没有跟在王的身边?”

“王不会有事的,这一次王只是太愤怒了,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你。”

玄影跟在墨羽宸身边万年,很明白墨羽宸的愤怒,只是看到幻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会不忍,最终没有跟上墨羽宸的脚步,救下了幻影。

“王去哪里了?上官小姐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话,幻影便紧紧地拽住玄影的手臂哑着声音问道。玄影看着幻影如此焦急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已经去追了。”

“快带我去追上王!不能再让王伤害上官小姐了!”

幻影后悔自己将弦叶带到墨羽宸的面前,若是当时自己放走了弦叶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上官弦叶没有了心,又还能活多久呢?痛苦自责弥漫上了幻影的心头。

“你伤得这么重,应该好好休养!”

玄影没有动,在他的心中,王便是他的主子。所以不管墨羽宸要做什么事情他都只有两个字“服从”。至于上官弦叶是不是真的可怜,这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上官小姐怀了王的后裔,不能让王伤了他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若是真的这样,王会后悔的!”

幻影朝着玄影吼道,千年之前王已经为了天女之死痛苦了千年,难道千年之后还要因为上官弦叶而在一次感受那样的痛恸吗?

“走,我带你去!”

他日日守在墨羽宸的身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墨羽宸的绝望。在天女逝去之后,几乎每一晚王都会喊着天女的名字醒来,直到遇到了上官弦叶。

就在玄影扶着幻影朝着大雪山而去之时,墨羽宸的耐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撕裂时空,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一只兔子或者是一只松鼠的时候消失殆尽。

至于此时的弦叶到底在哪里?是的,她依旧还在这一望无垠的大雪山之中。弦叶躲在国宝厚实的绒毛之中不断地分辨着此时的方向。

“休息下,国宝!”

弦叶谨慎地让国宝在雪地之中挖了一个洞穴,然后抱着缩小的国宝走了进去,之后将雪洞堵上。这样不大能够隐藏自己,而躲在雪洞之中还能够保温,防风。

弦叶担心墨羽宸追来,调动神识探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发现自己所放出的带了自己气味的动物在逐渐的减少,怒急之中弦叶忍不住啐了口,骂道。

“这个疯子真是穷追猛打,竟然一个一个的找过来!”

国宝缩在弦叶的怀中,看着弦叶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主人现在怎么办?”

“不难办,天快黑了,我们今个儿先歇着。”

弦叶嘴角勾起一个慧黠的弧度,

“办法不必多有用就,还是用老办法就是要打个掩护。我记得师傅送给我过这个东西。”

弦叶从五行虚空镯之中掏出一瓶青色的汁液,捏在手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