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要升位分?

宁剪瞳虽然无法上前去守在季悯秋的面前,但是,她终究是不放心,便顶着西风的寒意守在这最近的亭子里,以便及时关注她的情况,也好随时准备应对。

宁剪瞳是在关心自己,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力所能及的方式关心着自己。

季悯秋有些寒意的心和身体一瞬间有了一股暗意流淌,她将握住宁剪瞳双手的手再次紧了紧,抿住唇,用力的点点头。

宁剪瞳感知到她的情意,也同时紧了紧两人的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两人突然相视而笑,眼眸间流转的情意,也只有两人读懂了。

围在一旁的宫人们,莫名的就觉得寒冷的亭子里突然就温暖了起来。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此,宁姐姐倒是可以放心了。”季悯秋抬头,俏皮的眨眨眼睛。

“我开始听到有人在哭喊着,心里可焦了,幸好不是你。”宁剪瞳眉眼弯弯,小声的道。

“嗯。那时候也真真是极凶险的。”季悯秋也小声的回着话,看了一眼周围的宫人,将刚刚的事情,小声的说了。

宁剪瞳听过后,也不好发表意见,只是心中仍是庆幸,幸好季悯秋能够逃过一劫。

要知道,对上那文珵薇,就好比被一块牛皮膏给粘上了,你若是使上大力气将它甩得远远的,那就意味着得罪了她,你若是任由着它粘着你一直不放松的话,那绝对会生不如死,所以,季悯秋这回真真是冒险了一回,索性,遇上了盛滢心。

“用不着感激她什么,这算是她欠你的。”宁剪瞳拉着季悯秋的手,凑到她的身边,声音细若蚊蚋。

季悯秋知道宁剪瞳的意思,她所说的便是盛贵仪上次在她的竹心小筑朝着宁剪瞳投毒,然后她因陪着宁剪瞳,误中了毒之事。

“是啊,她欠我的算是还了一半,可欠你的,尚未还了。”

“人在做,天在看,由得她去吧。”宁剪瞳叹一口气,眼睛望着亭子彩绘的圆柱,目光中一片茫然,倒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姐姐如此豁达,想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季悯秋有些颓然,她的这张嘴,只适合用来与人打嘴仗,实在不适合用来安慰人,听听这说出来的话,就跟童话一般遥远和不切实际。

宁剪瞳清高是清高,实际上心却是很善良,当下,苦笑了几声,也没再开口。

天气骤变,天色沉了下来,两人便赶着回各自的居处而去。

一路上两人干脆坐上了同一乘软轿回宫,一直相依相伴,一直走到长宁宫与竹心小筑的岔路口,两人这才分了手,各自沿着小径而去。

在半道上,离了宁剪瞳,季悯秋心神一放松,便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折腾着洗漱,穿衣打扮,现在都有些精神头不济了,想着这里离长宁宫还有些距离,这软轿一摇二晃的,坐着睡意都上头了,便移了移了脑后的簪子,靠在软轿上睡了过去。

回到暗香阁的时候,季悯秋醒了,然后草草用了膳,就又爬到榻上去歇着去了。

这一睡,直到掌灯时分才醒了过来。

身旁的心若道是季婳惟来过了,因着见她在歇息,便没有打扰她。

季悯秋当然知道季婳惟的意思,只随意的“哦”了一声,道是自己知道了。

如今天已经黑了,又如此的寒冷,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出去的了,至于季婳惟想要知道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那便只能等着了。

这一次,也算是盛滢心的运气好,在文珵薇被她发落杖责的第二日一大早,就传出了太后娘娘要去青云山礼佛的消息。

季悯秋此时正坐在长宁宫中与季婳惟一直用早膳,也是听了季婳惟所说,季悯秋才知道的,原来文太后每年的秋末冬初之交都会上青云山礼佛,这件事情,秦皇后和内务府早就已经在做准备了,时间也是他们早就定好了的。

这个时候,季悯秋才知道,原来盛滢心所谓的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是完全那样的,她不过是看到盛大将军已经成功攻克了西疆边关的那些外族番子们,而且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而近些日子,文太后却是要离开后宫,前往青云山礼佛,所以,这中间是有了很多的时间可以缓冲的,一般而言,时间长了,就容易生变故,到时候,谁又知道这后宫之中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形势了。

姐妹俩用完了早膳,季婳惟将净手的手帕扔在铜盆里,感叹了一句:“这下子,盛滢心那里可是就有好戏看了。”

说完季婳惟便去看季悯秋,见她似乎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而是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手臂。

“你在想什么了,想得这么入神,连本宫与你说话都不曾听到。”

季悯秋其实已经回了神,但是就是不想说话,她觉得累了,入宫这么些日子,便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此惊险,如此的要人命。

有时候,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是会莫名的想要知道,这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要磨,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够熬得住,如果熬得住,又是多久呢?

心里一想到这些,季悯秋便有了些许的迷惑和茫然。

见得季悯秋眼神回来了,季婳惟的神色瞬间回暖,对着季悯秋笑着道:“这件事情,你倒是做得好,在这后宫之中,敢于对着文御女出手的,只怕也就只有盛滢心了,只是没想到,往日里那般精明算计的盛滢心,还是栽到了你的手上,居然会被你挑唆的大打出手,居然会命人杖责了文御女,真真是好笑至极。”

季悯秋别开眼睛,不想看到季婳惟那十分刺人眼的笑容。

这季婳惟还好意思笑盛滢心,昨儿个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糊里糊涂的一直在跟自己掰扯,直道上天有眼,正好替她报了盛滢心算计她的仇恨。

要知道,若不是季悯秋为了再进一步的取信于她,也好顺便探寻一下季琨他们一直隐瞒得很深那些个的计划,季悯秋才不会将那盛贵仪与文珵薇互相狗咬狗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算计与推波且澜的事情说出来了。

不过,虽然季婳惟的笑容难看,刺眼,但是,季悯秋却明显的感季婳惟的嘴巴相比较以前,的确是要松了很多,愿意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了,所以说,这件事情于自己还是有利的。

只是,季婳惟自己笑归笑,却也不能嘲笑人家盛贵仪的智商不是,要知道,季婳惟笑盛贵仪的智商,可季婳惟却忘了,她自己也正是因着盛贵仪的算计才被顺承帝禁的足,无限期的禁足,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也因此失了顺承帝的宠爱。

所以,这后宫之中恐怕什么人都有资格嘲笑盛贵仪,她季婳惟却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人。

“其实,盛贵仪也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样,对于文珵薇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大抵也是计算过后果的。”

季悯秋本来不想打击季婳惟的,但是考虑到她如此的膨胀,对于此时的她们而言,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便压着心气,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欺骗季婳惟,因为,这与她没有丝毫的好处。

“你刚刚怎么不说?”季婳惟皱着眉头看季悯秋。

“姐姐容禀,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之前用早膳的时候,我便在想着这件事情,盛贵仪行那样的事情,虽然很是冒险,有可能,嗯,应当是绝对会被文太后在秋后算帐的,但是,盛贵仪却仍然做了,我想,她心里大概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季婳惟被季悯秋突然说出来的话给整糊涂了。

其实昨日里的那件事情很简单,不就是盛滢心气怒之极的时候动手收拾了太后娘娘的内侄女嘛。

这件事情在这宫里头,虽然算不得是一件大事,却也实在是不少了,毕竟文珵薇可是太后娘娘的内侄女,而太后娘娘这平日里又一向最是偏爱于她,所以,这事注定小不了。

因此,季婳惟直觉便想着大概盛滢心只有倒霉的份了,只要盛滢心倒霉,这于季婳惟而言,实在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好事了。

可是,此时经由季悯秋这般一说,却又让季婳惟的心情有些忐忑了,不由得立马就出言问道:“你说说看,姐姐都被你说的话给弄糊涂了。”

季悯秋低下头,撇撇嘴,她这好姐姐也真是够够的了,有事没事就要在自己面前称称本宫,等到真的遇到难解之事的时候,就要与自己称姐道妹,自称姐姐了。

哼,谁稀罕你这姐姐了。

“如今,这宫里的很多形势我都不太清楚,外面朝局这事就更是不明白,所以,我现在所说的,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季悯秋故意停顿一下,她可得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然,出了什么问题,这季婳惟准得第一个怪她,那她岂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季婳惟此时正不错眼的盯着季悯秋,头上的金凤三尾步摇一动也不动,稳稳的簪在她高高挽起的发髻上。

见此,季悯秋也不卖关子了,据实以告:“大约等到盛大将军回来之后,盛贵仪的位分恐怕就该动一动了。”